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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474节

  邢夫人道:“我那好妯娌还想辩解,特意寻了宝玉来对质,谁知宝玉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那迷香的来处,最后只推说是那劳什子蒋玉菡所赠。”

  陈斯远愕然不已,道:“还有此事呢?”

  “可不就是?”邢夫人乐滋滋道:“这回二房可是黄泥掉裤裆,百口莫辩了。”

  陈斯远心下暗忖,因着宝玉出卖,只怕蒋玉菡心下早就恨死了宝玉,只是碍于宝玉家世这才不曾明面得罪。听闻那蒋玉菡虽为戏子,往来结交却多是达官显贵,又在城外有一庄子,可见此人不甘贱籍,说不得心中所图甚远。

  这等野心之辈,又怎肯平白吃了个哑巴亏?偏宝玉又是个懵懂的,蒋玉菡有的是法子害了宝玉,又让宝玉过后说不出话儿来。

  没准儿……那香真就有问题?

  思忖罢,陈斯远问道:“那最后是如何商议的?”

  邢夫人撇嘴道:“我吃了一盏茶便走了,再不走,只怕我那好妯娌便要忍不住动手赶人了。”

  陈斯远顿时暗笑不已。此番谋划,除了智囊胡嬷嬷,又设计留下了夏金桂。来日这二人合在一处,定会让荣国府鸡飞狗跳。莫看先前夏金桂伏低做小、扮乖装巧,实则不过是为了留在荣国府,来日好成为宝二奶奶。

  如今得偿所愿,只怕来日必定与王夫人逐渐离心。夏金桂性子掩饰的再好,迟早也有暴露的一日,到时候婆媳两个斗做一团……啧,想必一定极为有趣。

  不管是处心积虑也好,偶然为之也罢,如今陈斯远与荣国府纠葛已深。来日荣国府天倾地覆,几个姑娘家还好说,陈斯远再卖燕平王几个人情,总能保下姑娘们。可李纨、邢夫人等如何保下?

  为今之计,只有让今上出了口恶气,再将东西二府不消停的几个主儿尽数铲除,如此才能保下一应人等。

  心下这般思量着,又听邢夫人说了半晌二房的糗事,陈斯远这才悄然从怀中掏出那瓶药来,塞在邢夫人手中道:“贾赦近来可还饮药酒?”

  “这是……”邢夫人心下一颤,忙道:“自是饮的,每日三盅酒,从不停息。”

  陈斯远便道:“你将此物掺于药酒之中,不出一年,贾赦必中风瘫痪。”

  邢夫人慌忙颔首应下,又不大放心道:“这要是让人查出来——”

  陈斯远安抚道:“你且放心,此物经年累月方才会显出效用,且药粉融于酒水之中,便是再能为的太医也查验不出。”

  邢夫人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旋即又蹙眉不满道:“须得一年才有用?可有短一些的药物?”

  陈斯远略略无语,说道:“贾赦还有用,暂且还死不得。”

  邢夫人思忖一番才笑着道:“是了,你与迎春的婚事还不曾定下,他若是死了,迎春还要守制二十七个月,真就是死不得。”顿了顿,又道:“你且放心,他那药酒都放在我房中,我今儿个得空便偷偷下了。”

  陈斯远笑着应下,又凑过来与邢夫人略略温存,这才离了东跨院回转清堂茅舍。

  一径到得清堂茅舍,早有红玉来迎,笑着说道:“大爷,表姑娘来了。”

  邢岫烟来了?

  陈斯远快步入得房中,便见邢岫烟正怡然自得的在书房中翻阅书卷。听见动静,邢岫烟只回眸嫣然一笑,便又盯着手中的书册翻看。

  陈斯远凑过去揽住香肩,调笑道:“真真儿是稀客,表姐今儿个怎么来了?莫不是又来放风筝?”

  邢岫烟嗔道:“这放风筝,既不可太松,也不可太紧,远哥儿几日不曾寻我,我自然要来寻你。”

  陈斯远扯着邢岫烟的手儿落座,笑道:“我倒是觉着,表姐是来寻我显摆的。”

  显摆什么?自是显摆自个儿挑唆、鼓动,终于撺掇着二姐姐迎春跳出来争这正妻之位。

  邢岫烟嗔笑道:“我不过是为自个儿寻一安身立命之所罢了,哪里就要显摆了?”

  邢岫烟虽与世无争,却既不愿落在宝姐姐房里受其管制,也不愿去黛玉处于一帮子姑娘家去争抢。二姑娘性子柔顺,如今与其又是手帕交,来日成了正妻,邢岫烟只消不争不抢,便有好日子过。

  陈斯远笑而不语,邢岫烟咬着下唇又道:“那你可是厌嫌我这般工于心计?”

  陈斯远认真道:“旁人如何不得而知,我却从不厌嫌那些小性子与小心计,只要不去害人,我反倒觉着极为有趣。”

  邢岫烟便贴在陈斯远怀中道:“我便知瞒不过你……可是司棋说与你听的?”

  陈斯远不答反问:“表姐是怎么知晓的?”

  邢岫烟掩口笑道:“每回你一出现,那司棋恨不得将一双眼珠子长在你身上,略略留心又岂会看不出来?”

  陈斯远不想掰扯司棋之事,正要借着轻薄遮掩过去,谁知邢岫烟飘然起身,晃了晃手中的书册道:“你这四洲志已然写了几卷,也不知何时写完?”

  陈斯远道:“还差两卷,大抵转过年便能写完。”

  邢岫烟笑眯眯道:“海外风物果然与中原迥异,那这稿子我先拿回去拜读了,过完年再还你。”

  陈斯远颔首应下,那邢岫烟果然领着丫鬟告辞,待其将主仆两个送走,才有红玉凑过来斟茶道:“大爷,方才玉钏儿偷偷来了一趟。”

  “哦?怎么说的?”

  红玉压低声音,便将今日王夫人院儿的情形说了一遭。这先前便如邢夫人所说,宝玉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最后推说记不清那迷香是何人所赠,生生将王夫人气了个半死。

  事关姑娘家名节,宝玉又说不清楚,这理亏的自然成了王夫人。那夏家太太咄咄逼人,又有邢夫人在一旁阴阳怪气儿的帮腔,亏得薛姨妈从中转圜,不然王夫人便要与邢夫人撕破脸。

  薛姨妈好说歹说劝走了邢夫人,王夫人这才与夏家太太商议起如何处置来。

  依着王夫人,出了此事,自然要下聘书纳夏金桂为贵妾。可夏家太太怎肯罢休?话里话外,宁可舍了自家姑娘的名节,也要拖着荣国府一起落了骂名。

  或是万般无奈,又或是顺水推舟,王夫人便允诺,说来日往宫中求一道赐婚恩旨,让夏金桂来日以平妻之礼嫁入荣国府。

  红玉说罢,恰五儿提了食盒来,闻言便道:“太太岂不是在哄人?圣人金口玉言,这等事儿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便是娘娘也不好求了圣人开金口吧?”

  陈斯远蹙眉思量一番,说道:“说不得此事还真能成……这恩旨圣人能下,太上、老太妃自然也能下。”

  红玉闻言思量一番,道:“太太打得好算盘,得了夏姑娘为宝二爷平妻,只怕夏家的万贯家财迟早要落进太太手中。夏家不过是皇商,还不耽误宝二爷来日再娶正室。”

  陈斯远却笑着道:“无妨,凡事须得长远了看,如今看着是好事儿,谁知来日好事会不会变成坏事?”

  两个丫鬟一并点头。待铺展了食盒,又有打潇湘馆回转的香菱来了。香菱笑着说了一通,却是今日二姑娘开始管家,早间便将各处管事儿婆子摆了一道。

  那王善保家的婆媳三个,今早得了差事,立马趾高气扬四下巡视。但有错漏,轻则扣月例银子,重则便打了板子。

  只是半日光景,听说已经逮了两个偷懒的丫鬟呢。

  陈斯远仔细过问一番,思量了一番二姐姐迎春的手段,心下顿时熨帖不已。心道还好此时还算早,不然再过二年,只怕藏拙的二姐姐便要成真拙了。如今管起家来,看着绵软、和风细雨,却让底下的刁奴苦不堪言。

  偏生众人都知迎春性子弱,王善保家的又是邢夫人的陪房,说不得这会子将埋怨都落在了邢夫人身上了。

  荣国府如今情形类比三国,王夫人势力最大,自然是魏国;邢夫人小富即安,算得上是吴国;凤姐儿得了老太太暗中扶持,又是荣国府长房长媳,可以类比蜀国。

  至于见招拆招、借力打力的迎春,便好似司马懿?

  不太恰当,不过想来就算王夫人想要刁难,只要迎春扮娇弱,一时间也拿迎春没法子。

  与几个丫鬟说说笑笑用过午点,晌午略略小憩,便有平儿寻上门儿来。却是年关临近,凤姐儿邀陈斯远与黛玉过两日往工坊去盘账。

  陈斯远自是一口应下,想着过两日与黛玉一道儿去城外游逛一番。平儿递了话儿便告辞而去,出了清堂茅舍一径回得凤姐儿房中。

  刻下凤姐儿余怒未消,面前炕桌上摊着一本账簿,食指死死捏着算盘出神。待平儿凑过来低声唤了两句,这才逐渐回过神来。

  凤姐儿道:“远兄弟如何说?”

  平儿道:“远大爷应下了,说后日一早儿与奶奶一道儿去。”

  “那就好。”凤姐儿深吸一口气,乜斜平儿一眼,说道:“胭脂可采买回来了?”

  平儿心惊胆颤,说道:“奶奶,此事与宝二爷无关,若是老太太得知了,定不会饶过奶奶……”

  “住口!”凤姐儿冷声道:“她害得我无嗣,这般歹毒心思,还不让我报还了?”

  “可是……”

  “再说有兰哥儿在,宝兄弟是什么货色,别说你还不知!”

  宝玉再得宠,也是二房嫡次子,大房的爵位、二房的家业,怎么论也轮不到宝玉承袭。

  今日夏家母女两个闹过一场,过后太太自然巴巴儿往老太太的荣庆堂走了一趟。凤姐儿本道老太太会勃然大怒,谁知老太太竟只是含混应了几声儿,便轻飘飘将此事揭过。

  此后凤姐儿思量半日,已然隐隐猜到了贾母的心思。如此一来,行事自然就没了顾忌。

  平儿今日离府采买,打脂粉铺子采买了好些胭脂、口脂,内中都是掺了棉籽油的。宝玉素日便爱吃丫鬟唇上的胭脂,只要这个毛病不改,来日宝玉定如贾琏一般后嗣无望!

  平儿眼看凤姐儿肝火升腾,情知再也劝说不得,便咬着下唇颔首道:“那我明日便将胭脂送去绮霰斋。”

  凤姐儿点头应了一声儿,这才略略压下心中滔天怒火。

  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温茶,凤姐儿又问道:“后院儿如何?张氏可去家庙瞧过你二爷?”

  平儿蹙眉道:“说来也奇,只头一日张姨娘去送了些吃食,这两日莫说是她自个儿,便是连个丫鬟也不曾打发过去。倒是那秋桐,巴巴儿的守在家庙里。若不是有婆子盯着,只怕便要与二爷厮混起来了。”

  凤姐儿嘟囔道:“瞧着老实,也不知是不是扮的,往后且瞧着吧。”顿了顿,又道:“也不用等明日,你现下便将这些胭脂送去绮霰斋。”

  平儿低声乖顺应了,起身到堂屋寻了个小巧包袱,提了便往绮霰斋而来。

  此时绮霰斋又补了几个丫鬟,因袭人侍母疾,如今管着绮霰斋的便成了麝月。平儿素来与人为善,四下与人交好,每逢年节总会四下送一些小物件儿。如今送来一些胭脂,众人也不以为异。

  平儿却心下惴惴,送了物件儿,只稍稍停留,便推说凤姐儿还有吩咐,起身告辞而去。

  离了绮霰斋,遥遥就听得院墙外喧嚷声一片,隐隐传来赵姨娘说话之声。平儿纳罕不已,思量一番才想起来,太太打发赵姨娘去城外护国寺礼佛一个月,算算可不就到了回程的时日?

  平儿赶忙快步回了凤姐儿院儿,将赵姨娘回返之事说与了凤姐儿。凤姐儿手托香腮蹙眉凝思,自是打算从赵姨娘处着手,总要给王夫人寻些不痛快才好。

  却说赵姨娘院儿。

  一别经月,眼看贾环将自个儿弄得泥猴儿也似,顿时心疼得搂了贾环痛哭不已。

  口中叫嚷道:“我可怜的环儿啊……娘这一去,你便没了看顾。探丫头也没管你?黑了心肝的,你姐姐就是个白眼狼,只怕巴不得是打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

  话音才落,就听吱呀一声房门敞开,随即便有探春蹙眉入内,说道:“姨娘慎言,须知祸从口出。再者说,我每日都来看顾环哥儿,姨娘不妨问问环哥儿是怎么待我的!”

第342章 凤诏巧借葬冬时

  话音落下,贾环顿时一双贼眼乱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儿来。探春身边儿的侍书也道:“姨娘可不好诬赖我家姑娘,自打姨娘去了城外礼佛,姑娘一边厢操持管家事宜,一边厢还要督促环三爷读书上进。偏环三爷自个儿不上进,得了空便往外偷跑。我们姑娘为这事儿教训了环三爷好几回呢!”

  翠墨也道:“月余光景,一应吃穿用度,哪一样没经我们姑娘的手?姨娘这话儿说的真真儿让人心寒。”

  赵姨娘一怔,扭头又见贾环那贼眉鼠眼的模样,顿时气得捶了贾环两下,骂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没良心的种子!你姐姐看顾你,你反倒要诬赖她不管你?”

  贾环理亏,自是说不出话儿来。

  探春便说道:“环哥儿性子已成,再难改易,只怕来日读书、科举一道并无建树。姨娘素来不得太太欢心,如今又被老爷厌嫌了,为往后计,总要给环哥儿寻一桩妥帖营生,也好安身立命。”

  赵姨娘一琢磨这话儿在理,顿时满面堆笑道:“探丫头说得对。”探手又抽了贾环一下,道:“混账东西,还不快给你姐姐道恼?”

  贾环顿时不乐意了,道:“我给她道恼?凭什么?”

  “你——”

  赵姨娘抬起手来,因其素来宠溺贾环,此番一别经月,方才也捶打了几下,如今自是舍不得再打。

  探春瞧在眼里,自然心知肚明,便冷笑道:“道恼就不必了,我只求来日环哥儿不会拖累了我。”

  赵姨娘心下暗忖,老太太不管事儿,太太当家,自个儿又恶了老爷,往后这府中哪里还能安身立命?要想破局,只怕便要应在三丫头身上了。

  女子要想改命,唯有那婚嫁之事才是捷径。来日若给探丫头寻到一桩妥帖婚事,便是不得老爷宠爱,也可保下半身衣食无忧。说不得环儿的前程,便要应在探丫头的夫君身上了呢。

  于是赶忙起身过来搂了探春道:“这是说的哪里话儿?再怎么说也是亲姐弟,环儿性子是有些顽劣,可年纪还小,往后好好儿教导,总能板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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