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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 第167节

  许可变所在的许家村,一共有百十户人家,大多都是他的族人血亲。

  彼时的许家村,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还算得上是鸡犬相闻,民风淳朴,勉强能够做到自给自足。

  然而,好景不长。

  自从天启六年开始,天灾频发,地里的庄稼十不存一,越来越多的人饿毙而死。

  许可变家里,因为早年间尚有些微薄积蓄,勉强还能维持一二,前后也接济了不少濒临绝境的族人。

  但随着灾情逐渐加重,受到波及的人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

  到了最后,许可变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族人不断倒下,又或是背井离乡,前往府城逃难。

  曾经人丁兴旺的许家村,转眼之间已是十室九空,满目疮痍。

  只剩下寥寥十几户人家,守着龟裂的土地,苦苦挣扎。

  即便是到了这般田地,朝廷的赋税也依旧是一分都不能少。

  面对许家村这种十室九空,饿殍遍地的惨状,前来征税的官吏们,眼珠一转,想出了个绝妙的法子。

  他们把许可变的父亲,许嘉茂,强行指派成了里长,勒令他在半个月内,收齐全村拖欠的所有粮税。

  许嘉茂看着形同鬼蜮的许家村,又看了看那些饿得皮包骨头、形容枯槁的族人,老泪纵横。

  他实在不知道这税,该从哪征,又该向谁收。

  这年头,不光是树皮草根被啃得一干二净,就连耗子洞都被掀了个底朝天,饥民的肚子里都是白面土,哪里还有余粮可缴?

  交不出税,自然便要被官府问责。

  大明朝的催科之法,向来严苛无比,更别提那祖传的保甲连坐制度。

  只要这个村子里,尚有一户人家,甚至仅仅只有一个活人,那么整个村子所欠下的所有赋税钱粮,都得由这仅存的一户或一人来承担。

  于是乎,许嘉茂便成了替罪羊。

  眼见收不齐税款,一群如狼似虎的皂班衙役,便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要拿他这个“失职”的里长问罪。

  一番打砸抢掠之后,不仅房子被扒了个底朝天,就连缸底那点仅存的救命粮,也被刮的一干二净。

  许嘉茂气不过,拖着被打伤的身体,想要去县衙讨个公道。

  结果他连县太爷的面都没见到,便被县尉指着鼻子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你个不知死活的贱民!让你当里长,是让你给老父母收税的,不是让你跑来讲道理的!”

  “衙门是讲理的地方吗?”

  随即,县尉大手一挥,把许嘉茂直接扔进了大牢,活活给打死了。

  许可变的老娘得知此事后,哭得是死去活来,肝肠寸断。

  遭到这等打击,本就因为饥饿而体弱的妇人,直接一病不起,没过几日,便在饥饿与悲愤下撒手人寰。

  许可变强忍着悲痛,去县衙大牢收尸。

  然而,当他抬着父亲伤痕累累的尸体,还没走出县狱,便被闻讯而来的县尉直接拦下,当场就给他强行安排上了里长一职。

  并且,那县尉还明目张胆地威胁许可变,要是不想办法把许家村积欠的钱粮给缴齐,那么他那惨死在狱中的老爹,便是许可变的下场。

  为了活命,也为了护住村中仅存的族人,许可变义无反顾的踏上了造反之路。

  于是,他表面唯唯诺诺,暗中却联络族人,准备杀官造反。

  既然这锄头在土里刨不出一条活路,那就换个方式,打出一条生路!

  许可变假意交税,趁着县尉不备,抡起手里的锄头,直接砸碎了县尉的脑袋。

  随后,众人一拥而上,宰了旁边那些随行护卫的衙役。

  缴获了几把刀枪后,许可变便带着仅剩的十几个族人,一路向北,又吸纳了不少饥民,最终投奔了王嘉胤。

  他学着水浒传的桥段,给自己起了个“改世王”的匪号。

  意思很简单,他要改变这个吃人的世道!

  一开始,许可变倒也确实风光了一阵,跟着王嘉胤在山、陕之间来回纵横,攻破了好几个县城,杀了不少狗官,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但随着朝廷调来重兵围剿,义军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许可变只能带着麾下四处逃窜。

  直到后来,他辗转投奔了上山虎的队伍。

  这上山虎的确是个人物,为人处世不仅慷慨大方,而且其麾下部队,大多都是边兵出身,十分精悍,远非他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流寇可比。

  最开始投奔上山虎的那段时间,许可变的战斗意志,也曾是无比坚定和昂扬的。

  他时刻牢记自己当初揭竿而起时,所立下的那个“改变这个吃人的世道”的理想。

  紧紧跟随着上山虎的脚步,与各路官兵不断周旋,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虽然许可变奋力杀敌,可参与围剿他们的官军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精锐。

  官军的包围圈越收越紧,想要进山打游击的弟兄,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冻死在了深山老林里;想要强渡黄河天险,另谋生路的弟兄,也都纷纷葬身鱼腹。

  眼看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许可变的心里,充满了绝望。

  尤其是当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族人血亲,为了保护自己,惨死在官军的刀枪之下时,他更是痛哭流涕,久久不能平复。

  他开始逐渐怀疑自己,也开始怀疑起追随的上山虎。

  官军的兵锋如此强盛,他们这些人,真的能推翻朝廷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无法阻止其生根发芽。

  许可变甚至已经预料到了结局,他们这数万义军,最终将会被官军堵死在黄河以北,再无半条生路可言。

  可就在这时,一直对他们穷追猛打的官军,却突然给他们提供了另一个选择:

  那便是立功受赏,接受招安。

  一开始,对于官军的这个提议,许可变根本不屑一顾。

  更何况,上山虎也曾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他们,朝廷最是言而无信,招安只是离间他们的手段罢了。

  杀降之事,前世今朝,不绝于史。

  可即便是官军杀降的例子层出不穷,为什依旧还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选择投降,接受招安呢?

  难道他们这些人,就真的都是傻子吗?

  当然不是!

  而是官军太了解他们这群反贼了,知道这群反贼心里在想些什么。

  曹文诏转头就把同为反贼的白广恩给拉了出来,当做典型,在各路义军之中大肆宣扬。

  看着曾经的啸聚山林的反贼,摇身一变成了朝廷的游击将军,许可变的心思,不由自主地开始活泛了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光宗耀祖的诱惑,还是对死亡的恐惧,许可变最终还是没能挡住招安的诱惑。

  他只能在心中不断地麻痹自己,为自己的背叛寻找合理的借口。

  我许可变接受招安,绝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更不是贪生怕死!

  我是我是为了保住许家村仅剩的一点血脉,为了保住我的族人!

  我当初把他们从陕北带出来,不就是要找条活路吗?

  再说了,那水泊梁山的反贼头子宋江,最后不也受了招安?

  他是为了梁山的兄弟,我是为了自己的族人。

  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许可变终究还是放弃了“改变世道”的理想,转而投降了官军。

  既然已经说服了自己,许可变便再无半分犹豫。

  他干脆利落地出卖了义军的情报,转头就把义军准备奇袭白浪渡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曹文诏。

  并且,他还与曹文诏约定,届时自己会充当内应。

  在关键时刻,与官军里应外合,一举生擒上山虎。

  但令许可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上山虎动身之后,竟然没有按照计划,直奔下游的白浪渡而去。

  而是选择在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山谷里,停了下来,并且还要安营扎寨,摆出一副修整模样。

  这上山虎素来雷厉风行,怎么现如今,却一反常态,变得如此拖沓迟疑起来了?

  夜袭偷渡,讲究的不应该是兵贵神速,出其不意吗?

  他怎么敢在此逗留?

  许可变心里直打鼓,既然已经选择叛了,那他可就没了退路。

  自己已经派人通知了官军,让他们在白浪渡口提前设伏,只等上山虎自投罗网。

  但现在,好像是出了什么岔子一样,导致大军迟迟不肯继续前进。

  许可变越想越是心焦,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自己的营帐之内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而就在此时,上山虎的中军处,却又再次响起了聚将鼓的声音。

  听到这鼓声,许可变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充斥在他的心头。

  他强自镇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在几名亲兵的簇拥下,战战兢兢地走向了上山虎的中军大帐。

  一脚踏进灯火通明的中军大帐,许可变下意识地便抬头望去。

  只见上山虎端坐于帅位之上,依旧是那身熟悉的山文甲,头上的兜鍪与面甲将他裹得严严实实,不怒自威。

  许可变心中正暗自惊疑之时,却不料,从他背后两侧,一直默不作声的邵勇和李老歪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暴起发难。

  一人锁喉,一人擒臂,不等许可变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便被死死地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当场便惊呆了帐内的其他首领。

  一时间,帐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上山虎和许可变,不知道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许可变又惊又怒,拼命挣扎着:

  “大王!大王!这是何意?”

  只听那“上山虎”冷哼一声,面甲下传来一阵沉闷但却陌生的声音:

  “许可变,死到临头,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听到这声音,许可变的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便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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