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 第297节
根据年表记载:胡祯、徐辉、李友直等人,都是由吏员升任中央要职的。
当然了,老朱毕竟是经历过元末的人,他深知吏员的危害。
所以朱元璋虽然没有断绝吏员的上升通道,但还是在制度上有所改动。
他通过抬高官员的地位,压制吏员的上升空间,防止吏员掌握实权后营私舞弊。
直到成化年间,科举制度完备,吏员渐渐被视为“杂流”,升官之途遂绝。
明代主流观念认为,吏员多出身寒微,缺乏儒家修身齐家的教化。
他们最熟悉的是刑名、钱谷等“末技”,而非“仁义道德”的治世理念。
可对于江瀚来说,他恰恰最不需要的就是什么治世理念,他只需要这群吏员手里掌握的技能就好。
当然了,现在能留下参加恩科的,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
那些欺压百姓的三班衙役,早就被拎出来砍了脑袋。
穿过写着“天开文运”的中门匾额,吴熙等人来到东点名厅,详细地把自己的身份信息报给了文书。
文书把吴熙的籍贯、样貌仔细誊抄在草纸上,随后将其贴在了一块一尺见方的木牌上。
“拿好了,你的牌子。”
“三日之后,寅时点名,卯时入场,千万别误了时辰!”
吴熙千恩万谢的接过牌子,将其小心翼翼地踹在怀里。
可转头他就犯了难,还要再等三天,这几天自己该怎么熬过去?
吴熙在保宁府既没有亲眷,也没有同窗,最关键的是,他带来的干粮已经快吃完了。
罢了,找个城隍庙对付几晚吧,但愿别染上了风寒。
就在吴熙准备离开时,负责登记的文书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连忙提醒道:
“要是没地方住,可以在锦屏书院暂住,大帅提供吃食。”
吴熙听罢两眼发光,揖身告谢后便匆匆赶往了锦屏书院。
三日后,寅时,百余位生员如约而至,早早地等在了贡院门口。
“肃静!”
“考生验明身份,依次入场!”
龙门外,身着崭新号衣的士卒声音洪亮,压下了门外的喧嚣。
简单验明身份后,生员们便被放进了考场。
人群里的吴熙见状,十分诧异,
“嗯?”
“不用搜检吗?”
一旁文书看也不看他,随口应付道:
“不用,进去吧。”
“你们就算夹带进去,也没地儿找答案。”
吴熙听得是一头雾水,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生员和皂吏们,深吸了口气,挺直脊背,踏进了考场。
找到地字十二号号舍,吴熙摊开草纸,细细磨开墨锭,心绪逐渐平复下来。
号舍外,新任知府曾瑞提着铁皮喇叭,最后宣读着考试章程:
“此次取士,不问出身,不考八股!只论实学!”
“大帅有言,一篇华而不实的锦绣文章,远不如一条能让百姓吃饱饭的良策!”
“希望今天诸位,都能拿出自己的真才实学!”
说罢,考卷便被分发了下来。
吴熙接过考卷,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
第一道是农桑水利,题目十分简洁:
“保宁府北部山多地瘠,今有流民千户需安置。”
“试问:如何择地垦荒,使三年内粮产自足?”
“提示,可从‘垦荒’、‘选种’、‘养地’、‘兴修水利’四项中,择一阐述。”
“所献之策必须具体可行,勿用虚言。”
见到这题目,考场内瞬间传来了一片哀嚎。
“肃静!”
曾瑞背着手在考场内来回巡视,将底下一众士子的表情尽收眼底。
一个穿着体面的富家子弟,看到题目后,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什么叫择地垦荒?
这些田间地头的鄙事,他家里的西席可从没教过。
他看着卷子久久不能下笔,心中暗骂,
“这这都是泥腿子才操心的东西,与我等士子何干?”
他咬着笔头想了半天,最终只能在卷子上,洋洋洒洒地留下了一篇空洞文章。
曾瑞看着他奋笔疾书的模样,心中暗自感叹:
“什么狗屁玩意儿?”
“君王当行仁政,广施恩德,则民心自附,农业自兴.这不说了跟没说一样嘛。”
“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却是个草包!”
而另一头号舍里的吴熙,读完题目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吗?
吴熙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提笔,把自己多年来在田间地头,亲身实践的经验,尽数倾洒在草纸上。
“学生以为,山多地瘠,耕种模式当因地制宜。”
“.据礼部尚书徐光启所著的《农政全书》中记载,福建一带有作物番薯,可救荒。”
“地瘠可通过轮种之法养地。”
“第一年,当于岗地广种番薯,并于薯垄之间套种豆类。”
“豆可养地,薯藤又能抑制杂草。”
“第二年,当轮作冬小麦与苜蓿,麦收之后,立刻播撒苜蓿。”
“苜蓿不仅能肥田,更是上等的牲畜草料,可为军队提供马料。”
“第三年,当选育粟米,并与豆类间作。”
“为预防旱情,当广修水窖蓄雨,可在山腰荫地开挖鱼鳞坑,截留雨水。”
“坡脚修筑塘坝,连接水渠,则可自流灌溉,无虞旱情!”
吴熙虽然常年劳作,但却从不耽误他写一手台阁体,卷面整洁、方正,看得他满意至极。
答完第一道农桑水利后,他满怀期待地望向了下面的题目。
第二题考的是钱粮经理。
“大战将至,我军拟征调民夫若干,需要发放一笔工费。”
“库吏附笔后,将工费从府库提出,皆是整贯铜钱。”
“经核算,若每个民夫发八十文钱,工费将多出三百文;若每个民夫发七十文,工费将缺少四百文。”
“问:这批民夫有多少人,库吏提了多少银钱出库?”
“请将解题之法详细列出,只写答案者视为无效。”
看到题目,吴熙只扫了一眼就笑了。
这不就是《九章算术》里的“盈不足”么?
面对这道看似简单的算术题,他只是略加思索,便在卷上列出了清晰的演算步骤。
“盈率:八十文;盈数:三百文;不足率:七十文;不足数:四百文。”
“八十文减七十文,得十文,三百文加四百文,得七百文”
“求人数用实除法,七百文除十文,得七十人。”
“求总银以不足论,七十人乘七十文,得四千九百,再加四百,总共五千三百文。”
“结论:降卒七十人,库吏共提出五千三百文。”
整个解题过程,行云流水,逻辑清晰,尽显其扎实的算学功底。
可吴熙倒是算清楚了,考场另一头的几个老秀才却是差点气晕过去。
“简直俗不可耐!铜臭十足!”
他低声咒骂道,
“圣人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开科取士,怎么能用这种题目?!”
几个老秀才把手中的毛笔重重往桌上一扔,竟直接在草纸的背面,写下了一篇关于“君子不言利”的道德文章。
几人一边写还一边暗自得意,这篇文章不仅能提醒主帅重视道德,而且还能体现自己的“风骨”。
说不定,考官看了自己的文章,便会立刻把他们引为同道,推荐为官。
可巡视的曾瑞看见几人奋笔疾书的模样,心中却充满了鄙夷:
“一帮酸秀才,活该大把年纪考不中举。”
“愚不可耐!”
吴熙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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