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 第298节
他正准备看向第三道刑名法度题目时,却突然发现第二道题目中另有玄机。
“库吏附笔后,将这笔工费从府库提出,皆是整贯铜钱。”
整贯铜钱不应该是以千文为计的吗?
怎么最后算下来,只有五千三百文?
还差七百文去哪儿了?
吴熙心中一惊,连忙提笔重新计算。
可他算了好几遍,却发现自己的计算过程和结果,并无差错。
吴熙咬着笔杆,看着眼前的结果,有些难以置信。
莫不是题目出错了?
思来想去,吴熙还是在第二题后面补了一句:
“窃以为当中有奸猾之徒,行虚报账目,侵吞工费之事,或为经办库吏所为。”
他坚信自己的计算没有问题。
如果题目也没问题,那很可能就是下面办事的人出了问题。
“但愿我没猜错。”
吴熙长叹了口气,随即看向最后一题,刑名法度。
“今有两案,请断之。”
“其一,有佃户状告旧主张氏强占其田,而张氏现已归降我军。”
“试问,如何在‘申张正义’与‘安抚降人’之间,寻求平衡?”
“其二,有军中领兵大将攻伐官军,伤及无辜百姓。”
“又当如何处置?”
吴熙盯着“佃户告降人”和“大将犯错”两个问题,琢磨了半晌。
这玩意儿,说是考刑名法度,可背后却是一道考察立场的题目。
如果放在大明朝,这案子都不用审,只要是个读过书的,都明白该怎么判。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场考试不是大明朝的科举啊。
佃户状告旧主,攻伐官军,这哪是大明衙门的公文里能出现的词汇?
思来想去,吴熙最终提笔写道:
“张氏虽已归降,但旧罪不可轻饶,否则百姓不服新政。”
“此案当秉公处理,切不可放过任何宵小之辈。”
“至于军中领兵大将一事.”
吴熙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为其开脱一二:
“自古刀兵相见,凶险万分,伤及无辜百姓不可避免。”
“但既然是大将,必是一军砥柱,如果轻易处罚,恐怕底下士卒心怀不忿。”
“依学生看,不如令其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第250章 朝为田舍郎
经过曾瑞等人的初审,吴熙和其他优异士子的答卷,很快就被送到了江瀚的案头。
“大帅,这些答卷是我和几位阅卷官共同审出来的,请您过目。”
“此外有三人当为一甲,分别剑州吴熙,南部县陈安,阆中周德福。”
“两位是明廷秀才,一位是保宁府衙的工房老吏。”
贡院衡鉴堂内,江瀚端坐于上首,随手接过曾瑞递来的卷子,一脸诧异:
“哦?还真有吏员能进一甲?”
“本以为开放吏员上升,只是做个千金买马骨的姿态,没想到里面还真有人才?”
曾瑞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
“这周德福的卷子我看了,农桑以兴修水利为切入,环环相扣,一看就是个干实事的。”
“其他两道钱粮和刑名题,答得也还不错,所以我就把他的卷子提到了一甲,给您过目。”
江瀚快速扫了一眼周德福的试卷,满脸欣慰:
“嗯,不错,可为一方县令之选。”
“这帮人你还别说,一手台阁体写的漂漂亮亮的,一个墨点都没有,乍一看和印刷出来的一模一样。”
“其他两人呢?”
曾瑞凑上前去,翻起另外两张试卷:
“这两人都是秀才出身,都是因家中贫困不得不回乡务农,养家糊口。”
“两份卷子的作答也各有千秋,只不过下官认为,还是剑州吴熙更胜一筹。”
江瀚接过两份卷子,一一对比起来:
“是吗?你是怎么判断的?”
曾瑞杵在一旁,指着卷子解释道:
“从第一题农桑来看,两人都颇有见解。
“一个提出了轮种养地,一个提出了选种增产,可谓是不分上下。”
“但区别就在第二题,剑州吴熙看出了您题目中的小心思,而且还特意做出了批注。”
“而南部县的陈安,则中规中矩的写出了答案,没有提出异议。”
江瀚默默点头,目光扫过两份工整简洁的卷子。
如曾瑞所说,在钱粮一题上,这个叫做吴熙的士子更胜一筹。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刑名题上,尤其是关于大将处置那段。
看到“戴罪立功,以观后效”几个字后,江瀚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有见识,懂进退,更重要的是分得清立场。”
他屈指在吴熙的名字上重重一敲,
“此人当为今科状元。”
“他现在在何处?带他来见我,我要面试一番。”
曾瑞屈伸一揖:
“此人家中困苦,盘缠不够,正在锦屏书院暂住。”
“我这就派人去找他,那其他两位呢?可要一并带过来?”
江瀚摇摇头:
“不用,先把他带过来,我有事要交代。”
州衙后堂,江瀚亲自召见。
很快,睡眼惺忪的吴熙便被带了过来。
他被引进来时,强自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这么晚了,突然把自己从书院叫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曾瑞口风很紧,只说是大帅召见,丝毫不肯泄露丁点消息。
搜过身后,吴熙低着头,跟着曾瑞缓缓走进大堂。
看着上首那位搅动川北风云的叛军头子,吴熙深深一揖:
“学生吴熙,拜见大帅!”
“免礼。”
江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仔细打量着吴熙,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儒衫,身形有些瘦弱,但脊背挺直,眼神里有种被贫困磨砺出的坚韧。
“剑州团石村人?”
半晌后,江瀚开门见山地问道。
吴熙恭恭敬敬:
“回大帅,正是。”
“家中.听说颇为艰难?老母卧病,弟妹年幼?”
江瀚的语气平淡,却让吴熙心头一紧。
“是”
吴熙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苦涩,
“家父早逝,全赖学生耕种糊口。”
“这次有幸得闻大帅的招贤令,便想破釜沉舟,换个活法。”
江瀚眼中精光一闪,
“换个活法?”
“不错,本帅要的就是野心家。”
“我且问你,你这卷子上的农桑一题中的轮种法可是真的?你亲自上手试过吗?”
吴熙定了定神,条理清晰地回答道:
“回大帅,学生家贫,自幼随父耕作,深知地瘠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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