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军工科研系统 第333节
在那里,十几台正在高速旋转的设备正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尽管实验已经结束,但高速旋转状态下的设备显然不可能马上从1.5万转每分钟刹停,所以里面被测试的轴承还需要等上一会才能被取出来。
不过整个流程中记录下来的冲击振动数据还是已经可以查看了。
常浩南径直来到贴着1号标识的电脑前面。
王钦黎和张庆刚等几名分别负责不同研究内容的教授很自觉地给他让开了一个角度最好的位置。
“常总,根据记录下来的数据结果,转子加速度信号在机动飞行前的RMS幅值为0.1190m/s^2,在机动飞行过程中的RMS幅值为0.1957m/s^2,增幅为64.45%;轴承接触力脉冲信号在机动飞行前的RMS幅值为19.5124N,在机动飞行过程中的RMS幅值为37.4275N,增幅为91.81%,跟您改良过的数学模型预测结果非常接近,综合误差在8%以内。”
王钦黎报出结果时的声音都在发抖。
要知道,他之前在琼斯模型基础上改进过的那个模型,对正常工作状态下的低速轴承的动力学性能预测误差能控制在15%左右。
就这,已经让王钦黎觉得自己能够在机械加工领域内把自己的名字给留下了,甚至一度考虑将其命名为钦黎模型。
然而常浩南只花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竟然就把精度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而旁边的张庆刚则已经完全忘记了周围还有其他人,几乎抱着屏幕喃喃自语:
“太准了,实在是太准了……”
对于一个工程学模型而言,这个精度确实已经跟做梦差不多了。
不过常浩南对此倒是并不感到意外,实际上在大家第一次开会的时候,王钦黎提出的那个思路就已经相当有前瞻性,而他又在那上面进行了一些修改,把装配过盈、温度差和外部机动过载等几个之前由于非线性过强而难以计算的因素纳入考虑,精度大幅提高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在连续看了几台电脑上的数据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转移到了不远处的实验设备上面。
实际上,旁边正在减速过程中的这十几台设备,都已经连续运行了上百个小时时间。
对于寿命等效加速试验来说,这些轴承也都已经到达了自己的寿命终点,这从电脑上面记录的数据已经跟稳态运行时相比出现明显异常就能看出来。
而每一台设备里面测试的轴承,都是经过专门设计的典型结构参数。
根据常浩南在实验之前进行的计算,它们每一种都会对应不同的失效模式。
而动力学性能预测只是一小部分内容,最终见真章的,还是对于轴承失效模式的计算能否跟实际情况一一对应。
如果能,那就可以直接让华夏的轴承行业,乃至整个机械制造行业进入一个新的时代。
一个能够直道超车的时代!
尽管这个过程可能不是三两年就能完成的。
但对于华夏的科研人员来说,难,从来不是问题。
问题是过去看不到希望。
别人的产品更好意味着用户更多,用户更多意味着产生的数据更多且更有价值,而这些数据又可以反馈回来进一步优化出更好的产品。
基本所有的高端行业,都满足这个良性循环的模型。
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想实现超越,要么就等着外部环境发生大的变化,要么就干脆换一条赛道。
而常浩南这套东西,则是完全不讲理的打破了这个循环。
在更好的算法框架下,我优化产品需要的数据量可能只是你的十分之一甚至更低,那这个玩法可就不一样了。
很快,十几台实验设备接连停止了运转。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之后,负责实验的操作人员把轴承一个个地取了下来。
“一号轴承,根据计算,在工作过程中最大接触应力为2500Mpa,次表层最大剪切应力距表面约125μm,失效形态推测为次表层起源的疲劳剥落。”
甚至都不需要去看设备上贴着的标签,常浩南都已经能复述出每个轴承的计算结果。
“没错,剥落面积约为50mm×15mm,次表层蝶形组织距离滚道表面约105~129μm,最大长度约为40μm……”
“二号轴承,工作过程中最大dn值2.38×106mm·r/min,接触区瞬时温度达300℃以上,失效形态推测为轴承套圈及保持架断裂。”
“三号轴承,轴承滚道及保持架表面磨损失效……”
“四号……”
“……”
“十六号,轴承滚道表面起源点蚀失效……”
当常浩南报出最后一个实验对象的故障情况之后,整个实验室里面,除了电脑主机运转时产生的嗡嗡声以外,再无半点其它声音。
“结果如何?”
几秒钟的沉寂过后,常浩南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几十个人。
张靖手里捧着一本实验记录本,上面每一行内容的最后,都是一个对号。
“都……都能对上!”
第441章 扬眉吐气的一天!
又过了似乎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才有第二个人反应过来:
“常总,这是……成……成功了?”
到了这一步,常浩南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同时从口袋里掏出圆珠笔,咔哒一声把笔尖按出来,在试验记录的最后刷刷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些之后,他重新抬起头:
“不然呢?”
能站在这里的,包括操作人员在内,都是业内的专业人员。
问出刚刚这个问题,当然不是因为看不懂实验结果,而是单纯的……难以置信。
一个轴承,在面对不同的工况时,可能发生的失效情况千奇百怪,哪怕在相同的工况下,有时也会因为生产一致性的问题而出现不同的故障和损坏。
在今天之前,甚至从未有人想过要用理论手段对一个轴承在全寿命周期中的工作状况进行计算和预测,因为看上去实在是过于复杂以至于无从下手。
但常浩南就去做了。
不仅做了,还成功了。
因此,在得到了他这个正主的肯定之后,实验室里面的人群终于爆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从二十岁到五十岁的,从硕士生到教授,纷纷相互拥抱,抑或是振臂高呼。
作为一个完全错过了前两次工业革命的国家,机械制造实际上一直都是华夏在科技领域最大的短板之一,但由于其高度依赖经验的特殊性,又几乎是最难以追赶的一个领域。
这就导致华夏的机械领域在很长时间里都处在落后-追赶-继续落后的低端重复循环之中。
相比于IT或者金融,制造业本来就是个投入巨大利润薄弱回本周期长的“苦逼”行业,而本就不高的利润之中,大头还要被欧美等国拿走,留给国内企业的,最多只能算口汤。
市场经济时代,赚不到钱,大家自然没什么热情。
而行业如此,研究领域的情况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既赚不到什么钱,又发不出高影响因子的论文。
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还不如未来的材化生环四大天坑专业——至少人家水论文容易。
久而久之,整个机械领域,无论生产端还是研发端,就都成为了行业鄙视链的下游。
作为从业者,他们过去只能接受这样的现状,但并不意味着愿意接受这样的现状。
没有人不期待着自己,连同整个行业能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没有人不希望能像欧美那样,只卖一些关键零部件,就赚走终端产品中的绝大多数利润。
这还不说西方对于华夏的封锁禁运清单中,绝大多数都是涉及到机械制造领域的技术或者设备。
就连一些被允许出口到华夏的,也都是功能受限的降级版本。
这就是赤裸裸的歧视,但是过去,我们就是拿对方毫无办法。
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可不只是在战场上有效。
而今天,就是反攻号角吹响的日子。
“常总,有了这套技术,是不是就说明以后咱们的轴承再也不会面临意外失效了?”
一名负责实验操作和轴承维护的老技术员恰好站在常浩南附近,捋了捋自己已经半白的头发向后者询问道。
“我研究的是科学,不是魔法,这种程度当然是做不到的。”
待到众人的欢呼声减弱下来之后,常浩南才半开玩笑地解释道:
“我们这十六个轴承,都是在出厂之后精挑细选,又在实验之前经过专门的高精度数据测量的,所以才能获得非常精确的计算结果。”
“如果是工业用产品,显然不可能每个都这样操作,加上使用过程中还有可能面临难以预估的突然性问题,比如异物或者误操作之类,总之现实很复杂,要说100%精确,那谁也不敢保证。”
实际上,这个道理跟之前的航发主动抑喘系统类似。
你功能再神奇,也顶不住空中撞鸟。
作为一名年仅24岁但已经有了26年科研经验的老油条,常浩南非常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永远不知道用户会拿你的设备玩出什么花样。
“不过么。”
他又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在不发生意外的情况下,谦虚一点说,我觉得95%的预测精度应该还是可以保证的。”
周围的一众人群中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预测轴承具体会怎么损坏这件事,对于终端用户来说,其实没有太大意义。
一来坏了就是坏了,反正都是不能用了,要么修要么换新的。
二来,伱也不能指望终端用户有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专家。
优秀的乙方,一定要默认甲方是傻子。
但对于研发和制造轴承的厂家来说简直是神中神。
这意味着只要他们拿到一个轴承的准确参数和运行工况,就可以预测出是否符合目标使用场景的需求,产品研发周期将会大大缩短。
连带着对于更上游的冶金和精密仪器领域也有推动作用。
更进一步地,如果能结合一些寻优算法,甚至可以把这个流程反过来——
在获得了甲方提供的使用场景需求之后,直接通过计算得到合理的参数,或者至少是合理的参数范围。
直接改变整个行业的游戏规则。
只不过要做到后面这条,还需要大量的数据积累以及算法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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