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座命 第157节
你可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明白。”张贵咽了口吐沫,轻声说道:
“以前‘使七分力,谋六分胜’,是因为阴先生对谋取之物不太在意。
而人对不在意的东西自然显得雅达高量,不显贪婪。
可这种人遇到真正在意的东西时,却可能加倍甚至十倍、百倍的贪欲高炽。
所谓‘使十二分力,谋一两分胜’。
那就是那怕称心如意的可能性少之又少,他也愿意为此甘冒奇险,得不到就死了。
而一个人做一件事,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去顾别人的死活。”
“是啊,所以我才逼不得已,做出了那让人不忍言之事。
重新坐回了平阳张家家主的位子,怕是死后也无颜见族中列祖列宗。”
张六铎把自己夺位害子一事说得婉转委屈,且语气无比的真挚,
可张贵却能想象出,这老登借着阴先生之力因势利导的一脚踢飞自己的嫡长子,重登平阳张家家主之位,固然有时局所迫的一面。
可要说一点自私自利的心思都没有,也是万万不可能。
人心阴幽、光明交错,一时一变,又有谁能看清。
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言’,是聪明人为人处世的准则。
张贵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都露出悲愤凄然之色,咬牙切齿的道:
“人间悲剧莫过于此,可为了家族传承,叔祖您又如之奈何!
那阴先生的能耐我在芝海镇亲眼见过,只手就能转换乾坤。
宰人生死,恐怖至极!
要真是在如今乱局之中对平阳张家起来歹念。
那咱们几千子弟,数万仆从怕不得一夜间便灰飞烟灭.”
第167章 最不可测是人心
张贵把阴先生能耐能说多夸张就说多夸张,字字句句都往张六铎心揩上挠,缓解这老登的负罪感。
感觉火候道了,一脸凝重的问道:
“叔祖既然跟阴震早就相识,可知道他的来历?”
“他虽然没有承认,但我觉得八成乃是传古大派‘岱落宗’的弟子。
酆都大帝的传人。”
酆都大帝又名岱山府君,乃是上古之时阴曹地府的掌控者。
传说中居于东胜洲第一名山,岱山之下酆都之中。
其下辖六宫,自己居于‘尚宫’。
麾下‘东、南、西、北、中’五方鬼帝,各占一宫,各立法脉,合称‘岱落宗’。
掌阴司秩序,镇守冥界五方。
对于这种顶尖层次的传古大宗大派,张贵听都没听到过。
全赖张六铎的说明才知道了点皮毛,忍不住奇怪的道:
“底蕴这样深厚的大宗派弟子,治着这么多人一起跑到鲜茸岛那种鸟不拉屎的破落藩国作怪。
您觉得他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要是知道,不,哪怕是猜出个端倪,也不会这么怕了。”
张六铎苦笑着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根本猜不出前途的凶吉。
比如你看着珍王大胜,可万一阴震的目的是破败珍王的气运呢。
这可不是不可能。
上古秘法,很多事关神秘,败自己气运以谋‘否极泰来’的局面,丁点都不奇怪。
所以咱们平阳张家如今就如水中浮萍,说不定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就沉了底。
因此我才会借故把‘铁木龟机关船’,的全套图谱给了你。
你若是足够聪明,自然会主动来见我。
我就再把这件<纵横录>全集的复刻玉符也传给你,以防万一。”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玉符书,塞进了张贵的手中。
“现在这局势,其实不仅咱们平阳张家这只小小蝼蚁,就算整个东洲天下这只巨兽,感觉都会遭逢大劫!
那长生铁木,那长生铁木不死,恐怕天下诸国就要‘死’一次。
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豪名门就此沉沦,又有几家可以劫后复生。”
张六铎叹了口气道:
“我能做的也就是留个后手。”
“这‘后手’不止我一个吧?”张贵似笑非笑的小声道。
“但也不多。”张六铎坦然说道,“而你是我最重视的一个。”
“为什么,是我权势、力量.”
“因为你未来能活的够久。
夸父血脉觉醒到你这样的层次,单单神丛加持就能活个几百年。
而一般皇朝衰落加上大争之世,再加新朝鼎力,慢慢再兴盛起来。
少则一甲子,多则上百年。
普通人除非修行到‘乙类’,否则就算活着也已经齿衰人老。
哪里还有什么精力重立家族,只能把重任交给儿孙去完成。
而世间最多的就是虎父犬子。
就算是你或者九庆那样的天骄,生出来的子嗣说不定也蠢如猪狗.”
张贵隐隐听出张六铎这番话似乎意有所指。
很像是在咒骂儿子是个蠢货,不懂自己的苦心,不自愿下位,逼着自己做出了‘不忍言’之事。
不禁暗觉恶心。
但张六铎话里的道理他却无可辩驳,毕竟从前世到今生。
老子牛叉如神,儿女傻叉如屎的事例成百上千。
就听张六铎继续说道:
“而你再活个百八十年之后,仍是青年。
等到世道太平,徐徐图之,岂不是大有可为!”
“叔祖真有谋十世之才,让人佩服莫名。”
“时也势也。
要不是老了老了,碰见了这鬼世道,我也生不出这许多的飞智。
行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
其实我只要不坏老阴的大事,凭着以往的交情,他也不会对咱们平阳张家过分苛刻。
哎,好事坏事,现在其实很难分清。
但你要是真聪明的话,隐姓埋名远遁他乡,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这就是为了保证平阳张家万一之下,不至于断‘根’,先让张贵把自己的‘根’给断了。
“你这老登真是想屁吃,真不愧是我那恶心人坏爹的好叔爷。
明明给了我这么多好处,最后还能气的人说不出好话。”
张贵心中默默想到,干巴巴的道:
“叔祖见谅,我现在还有许多的牵挂,一时间怕是做不到隐姓埋名,远遁他乡。”
“我就知道你念头不够通达,难舍富贵权势。
其实似你这种人物,人生的追求不该如此低俗。
需知咱们平阳张家八十年前曾经也出过一个,神丛觉醒、修行天资于你相仿的人物,名叫张六珑。
辈分虽然是我堂姐,但其实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出走家门,去了咱们东胜洲中心之地的‘大地窟’。
初时曾来过几封书信。
说那里另成天地,跟咱们这些邦国立制的凡俗之地截然不同。
虽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少人离开”
开解了几句,看到张贵的表情由刚才拉满情绪价值的万分配合,变成了死眉耷拉眼。
张六铎突然觉得意志索然,摆摆手道:
“走吧,走吧。
总之记得,以前家族亏欠你的现在已经找补齐了,还远远超出。
虽不思你回报,但也不能像以往那般生疏了。”
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用人家的手短。
张贵闻言虽然觉得老登过于现实,但还是很讲究的拱手答道:
“正该如此。
之前我那块采邑上已经有了些家族庶脉子弟讨生活,只是不成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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