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座命 第163节
不过忞纯三年四月十五日,他老人家眼疾让太监念奏章批注的时候,遇见一个蠢材写的折子,动了怒。
想要批‘狗屁不如’四个字,结果眼睛疼,老写不好。
就随口吩咐正在旁边热药,显孝顺的今上代着写了。
结果此时被<起居注>记了下来。
而这种事先帝一辈子也就机缘巧合的做过那一次。
因此天底下谁都没有在意。
却被你平阳张家的那位奇记得,并由此‘破题’。
说这次今上生病修养,派出膝下诸位皇子巡狩南国,走前面授机宜,走后书信提点。
便犹如他做皇子时,代替先帝批奏折一样,属于‘父命子代职’。
现在诸皇子各有成绩。
尤其珍王知道今上为了番邦韩丽社稷颠覆一事,怒不可遏。
却因为病体拖延无法御驾亲征。
于是趁着鲜茸岛元山护军猖狂之至,兵犯芝海镇时,对了,这里提到了您的采邑镇海镇。
另外你这位龙虎将军,也是在<父子骨肉疏>里被提了名。
说是虽然母亲家是蛮,那个,但是父亲…”
“行了,行了,我知道意思了。
就是说那折<父子骨肉疏>表明上化解了,今上跟珍王的矛盾。
让大家可以重新一起‘吃饺子’了对吗?”
“一起‘吃饺子’是何意?”
“就是今上因为<父子骨肉疏>有了体体面面,稍退一步的脸面。
本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尖锐的局面,现在破冰缓和有了斡旋的余地了。”
“正是如此。
<父子骨肉疏>上书之后,朝廷包括内廷对待珍王‘行在’的态度就有了变化。
不说别的,就说行在最在乎的‘九岛’填民,练新军,开城池吧,
以前除了东粤行省外,去哪里移民官府都百般推迟。
即便地方上都快饿死人,起民变了,还是不愿。
有时候强硬到就差动武阻拦了。
可现在处处都是大开方便之门…”
“原来如此。
所以‘天工九岛、十城’才会突然之间,聚集起了如此之多的炮灰。
让珍王行在继续玩‘绞肉’的游戏。”
张贵闻言心中一个疑团一下解开,暗暗想到。
就听吕真端继续嘚吧着,
“…总之这<父子骨肉疏>言辞之恳切,情谊之动人…”
“好了,好了,啰嗦什么,说到底也不过是道折子而已。
讲的好像千古雄文似的。”
吕真端听出了张贵话里的异样,奇怪的问道:
“龙虎,您不是之前都不知道<父子骨肉疏>这件事吗。
怎么好像,嘶,好像…”
“我之前是没听说过<父子骨肉疏>。
但却知道平阳张家只可能有一人写出如此文章。
那就是张九庆,对吗?”
“正是九庆大人。
嗯,与您一文一武,可谓平阳张家双壁…”
“行了,老吕别再找补了。
实话跟你讲,我跟张九庆一起长大,并且的确一直以来都不喜见他。
以前客客气气装模作样的忍着,但现在看开了,不想忍了。
讨厌就是讨厌。
但是灭高人有罪。
张九庆能在这种时候,写折子调和今上与珍王的矛盾,不管是胆识还是才智,都算的上一时之选了。
难怪鹤乡公当初那么赏识他,将其视为衣钵传人,甚至把孙女都嫁给了他。”
吕真端闻言只是干笑。
好在张贵并没有因为他没在十句话内,把<父子骨肉疏>的事情讲清楚,就真省下顿驴肉火锅。
亲自动手破开驴皮,割下半批的肋排,用井水洗反复洗净,开始准备晚饭。
过了一会,白天出去巡街埋尸的韩丽仵作行人,陆续返回了院中。
看到来自宗主国的头头正在掰着肉骨头,装盘,急忙围了过去。
“死罪、死罪。
怎么能让您跟吕大人这样‘上国’贵人因为吃食劳累呢!”
“是啊大人,这些厨下的杂事让我们做就行了。
您跟吕大人赶紧进屋暖和吧。”
第174章 桀纣之始
明张贵以‘韩丽申氏’的人情从为代价,从珍王那里换得了‘大仵作长’的役职。
虽然因为自古以来东洲,连同深受东陆影响的东内海诸岛国,‘仵作行人’的地位都非常低贱。
即便做到头也不是官身,而是吏员,所以珍王‘行在’才有权利随意增减任命。
但按照东洲官场的规矩,独管一事、一务的大吏,可以统领一个‘役所’,掌握很大的实权。
比如明宋国一个丁口几十万的上县,衙门里设立的农、工、户…等六房,虽然主管的大吏没有品级。
但实际地位在本县就相当于朝廷里的‘六部’天官,面对普通百姓可以随意‘鱼肉’。
而珍王如今在鲜茸岛庆尚道、汉城府等地的地位,犹如帝王。
随随便便一道命令下去,自然有人愿意拿着鸡毛当令箭,极力办好。
加上张贵不吝啬的使钱开道,所以他这个大仵作长的‘役所’办的颇有声势。
除了处置战场上的如山尸骸,还负责收殓珍王‘行在’所在地的无主死尸。
麾下聚集了十几位韩丽国未颠覆前的老仵作行人,还有上百名的学徒杂役。
因为第一轮‘小国战’后,珍王新军跟元山护军双双偃旗息鼓,没了太多的尸骨收。
作为大仵作长的张贵借机回了东洲一趟。
而他走后,手下的韩丽人不敢偷懒,仍然每日卯时也就是五点到役所点卯。
然后去汉城府巡街,把夜里冻饿而死的乞丐用木车收殓了。
运到城外的乱葬岗挖坑埋人,直到卯时四刻也就是晚上六点,都少有一刻懈怠。
可即便如此,因为汉城府太大,丁口太多,冬日的寒风太冷,普罗大众的肚皮太饿…总之死的人太多,往往还是埋不干净。
张贵看着这些刚刚埋完死人,堆满谄媚神情的脸上也冻饿的像是死人一样铁青的手下,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行了,行了,自己都饿的骨头没有四两重,还给我下厨。
万一一头栽死在我汤锅里怎么办。
行了。
你们去把剩下的死驴连皮肉带骨头、下水收拾收拾。
去役所的大厨房用大灶煮了,分着吃吧。
行人可以多吃点好肉,但杂役就算都吃下水,也得给够一斤。
可听清楚了。”
话音未落,院子里已经响起一阵小小的喧嚣。
作为仵作役所‘行人首’,也就是除了张贵以外
“是,是,是。
谢大仵作的恩赏。”
“还有咱们‘役所’再不计也是为珍王爷办事的所在。
真饿坏了出不了工。
不出三天整个汉城府的街坊上能堆满了‘死个子’。
没好有赖,窝窝得能吃饱了。
现在我回来了,苞米没了的话自然去要,你们不用替我省着。
从今天开始,在役所里吃饽饽不限制。
晚上行人五个,杂役三个,半斤重的窝窝拿些回家去当宵夜…”
乱世人命如草芥。
几个苞米窝窝在太平年节,就算穷人家也只是平日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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