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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仙宗 第321节

  这话说得不算露骨,康大掌门面色不改,就连其身旁的费疏荷,亦是面色如常。

  “袁夕月身上担着那般重的干系,你小子都敢采撷,不得了。这底气足是不一样,你倒是个有福气的。”

  储嫣然说话之间,目光便往费疏荷身上转了过去。后者淡笑不语,康大宝则是适时接道:“戚夫人谬赞了,云角州谁不晓得,戚师傅才是最有福气的。”

  储嫣然螓首轻摇,显是对康大掌门的吹捧之言并不受用:“我之伤势,要比黑履道友所想还要重上许多,短时间内怕是离不得宣威城,这忙恐帮不得道友了。”

  “就这么拒绝了?这戚夫人未免太过不讲情面了些”

  康大宝倒是未想过储嫣然会拒绝自己,盖因戚师傅在观山洞中若无有蒋青与自己二人接力相护,早被水兽吞吃,沤成干粪了。

  而蛟血林檎和磨剑石只算得上是报酬,但储嫣然却是实打实的欠下了人情的。是以于情于理,她储嫣然都该帮这个忙才对。

  这道理浅显得很,费疏荷眉宇间倏地生出来些不喜,康大宝却忙出声言道:“这却是晚辈唐突了,叨扰前辈疗伤休养,确是是罪过。”

  美妇人将费疏荷的动作尽收眼底,只觉好笑,未再多理,从袖中抽出一枚玉简,继而言道:

  “你那师弟能用巧思别出心裁想出来琉璃宝树的培育之法,是个可堪造就的。先将我这部灵植手札带回去,再将那部所谓月蕨的培育之法交给我,我会在你们离开宣威城之前将其简化、改良。

  纵算回去之后,你师弟一时之间还学不会,但只要照着我的手札多学、多想、多错、多练,以他的本事,种出来寻常二阶下品灵植,当是不难的。”

  “前辈厚爱,晚辈愧领了。”康大掌门又怎么会有不要的道理,他小心接过手中,心中慨叹:

  “倒是未想过戚夫人出手会如此阔绰,这可是二阶极品稼师的灵植手札,一门可以丰满宗门底蕴的传承技艺!”

  “嗯,不修你好生招待下二位道友,我伤势未好,便先失陪了。”美妇人客气一声,临走前深深看过费疏荷一眼,飘然离去。

  储嫣然走后,戚不修要设宴请酒,康大宝拿山公出来做借口推脱一阵,执意要走,前者心头有事,也未强留,便送康大宝一行出了戚宅。

  戚不修低着脑袋,没有回到大堂,而是入了储嫣然闭关的静室,然后出声问道:“夫人准备好了吗?”

  这丰腴有致的美妇人此时哪还有什么重伤模样,听了戚师傅的话只是点了点头,看了后者一眼过后,才收了深情款款的眼神,轻声道:

  “结金丹的药性我已辨清,加上之前做的准备。此次结丹,我当有四成把握了。”

  “四成.”戚师傅低喃一阵,便听得储嫣然清脆的声音入耳:“善缘我已替你铺好了,若我万一有个你便去投康小子吧,他前程不差、兼有妻族助力,更难得的是还有情义,当不会错的。”

  “嫣然,我.”戚不修急声念道。

  “不消说了,我又何尝不晓得你的心意?”美妇人妩媚一笑,抢过话来:“放宽心,虽然中品金丹肖想不得,但成一下品金丹当难不住我的。”

  储嫣然语中难掩失落,只自语低喃一阵:“也不晓得上品金丹,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

  出了戚宅,康大宝夫妇二人便转道往典库史官寺行去。山公自上次与袁不文交战过后,身体境况便大不如前,一直深居简出在此处养伤。

  门子接过康大掌门打赏的碎灵子,毕恭毕敬地将夫妇二人带到了正独自下棋的山公面前。

  山公见了康大宝进门,不动声色的将棋盘收起,淡笑言道:“快坐,你们倒是来得不凑巧,秦小子告假跑韩城去了,旬日内都不会回来。你们这次便只有与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了。”

  坦然受过夫妇二人的礼,尹山公便看着费疏荷开口赞道:“无愧是费家淑女,康小子是有福气的。”

  费家贵女诚心笑道:“多谢山公夸奖。”

  康大宝在旁稍有诧异,随即却是笑了出来,迈步上前,将装着生寿丹的玉瓶呈到山公面前。

  然而后者的反应,却是出乎了康大掌门预料。

  山公一声轻叹:“黑履那小子这又是何必呢?我便是服了也不过白活几年,此丹你还是拿回去吧。”

  康大宝自不会应,俛首再拜:“恕小子不能从命。”

  山公摇头笑道:“罢了,下次黑履来看我时,便叫他拿回去吧。”

  “你们小两口也走吧,疏荷难得回趟娘家,我便不留你们了,费家那里,总要吃得好些。”山公显是心情大好,说话时候语气诙谐,连面上常常挂着的那丝悲苦之色,也都不见,甚是难得。

  费疏荷这回本是想留了,但却先被山公堵住了话茬,这便只有带着康大宝往费家行去。

  但甫一出了典库史官寺,一行人便觉城内气氛陡然变得喧闹了许多,市面上也有人惊呼起来:“不得了了,刚刚从京畿道来了位金丹上修,刚刚进了宣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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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费家宗老

  “歙山堂南応拜见宗老。”费南応带着自家正妻,收了平日里头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更没有打算盘,列在宅邸之外,领着费妻朝一个鹤发童颜的紫袍老者恭声拜道。

  便是面对费南応这等出色晚辈,这紫袍老者显也有些自矜身份,只淡淡应了声好。直到眼光转到费妻面上时候,这老头方才露出来些笑模样:“侄媳妇倒是在此受苦了。”

  “宗老言重了,这边地风貌与京畿一带大不相同,何谈吃苦,是宁月长了见识才是。”韩宁月柔声应道。

  “好,不愧是玉坤韩家的嫡女。”紫袍老者面上笑意又浓了一分,心情大好之下,还看向了费南応夫妇身后的一对男女。

  “这是疏荷吧?上次见你时候,你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女娃。那时候你父你母还”紫袍老者突地反应过来是言差了,将话一停,但看向费疏荷的目光仍旧柔软非常。

  费疏荷款款走出,盈盈一拜:“孙女疏荷,拜见宗老。”

  紫袍老者点了点头,视线挪到费疏荷身边的康大掌门的时候,先是将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但接着细一打量,目中便就闪过一丝惊疑之色。

  “这小辈倒是未如之前族中人所言的那般不堪。”

  饶是如此,紫袍老者却也未有停下来再与这侄孙女婿谈几句的意思。

  歙山堂虽因了没有金丹上修坐镇,这百年来只有近十名假丹丹主当家,是以在现今颍州费家各支嫡脉之中地位稍低,并不显眼,但费疏荷的母族可也是不逊于玉坤韩家的仙朝望族。

  当年匡琉亭如此不留情面,执意要将费疏荷下嫁一事,惊动的可不止一个歙山堂。毕竟这是降低家品门楣的事情,绝对算不得小。

  是以费家上下对于这桩婚事有意见的高修可不算少,便是当家的叶涗老祖都有垂问。

  不过费家高修们便算再怎么恼怒,匡琉亭自是没人敢动的。但康大宝的命要不要留,其实费家在内部都不止议过一次。

  毕竟一条心跟着匡琉亭挣份前程是一回事,能不能任这位南安伯随手拿捏又是另一回事。

  费家高修们关于此事争论不休,到了却还是叶涗老祖出面拍板拿了主意,言了句下不为例,方才令得不晓得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外头走了几圈的康大掌门留了性命。

  今日也算康大宝运气好,紫袍老者对于此事算是个温和派,若是遇上个对于此事心存芥蒂的费家宗老,前者性命倒是未必不能保下来,但吃一顿苦头肯定是免不了的。

  饶是如此,紫袍老者也未舍得给康大掌门一个好脸色,领着几名随扈一道,由费南応亲自迎进了大堂之中。

  从颍州族地来了宗老,对于歙山堂这些跋山涉水迁来云角州的费家族人,自是件天大的喜事。

  往常深居简出、不怎么露面的苦修士都出来拜见。

  似费家五爷这般在州廷刺史府挂着户曹掾的场面人物,更是连奉茶这类粗贱事都在抢着做。

  康大掌门也是头回见费家摆出来这等大阵仗,不一会儿工夫,这大堂内近五十个座位都已坐满。

  随着这些年云角州廷在山南道的根基愈来愈稳,现在费家歙山堂都有小半筑基已经迁徙过来。早已不复当年费司马攻伐一个区区五相门,手头却只有衮石禄一名筑基真修可听调用的窘迫局面了。

  按照康大宝身旁的费疏荷解释,此次是歙山堂中大聚,入堂者不分嫡庶,只看修为。是以堂内只要是有一把交椅坐的,皆都是筑基修士。

  见得此幕,康大宝不由得有些讶然。

  须知道,这不过只是颍州费家一个歙山堂明面上摆出来的部分实力罢了。

  便连其家中十名假丹,也都只来了一位,便是坐在紫袍老者宗老下手那名衣着华贵的鹤发老妇。

  这老妪身份不一般,乃是费南応的姑奶奶。

  当年更是为歙山堂召了一位金丹为婿,不过那位金丹福薄,已经殁了。

  但这老妪凭着这层身份和假丹修为,也足以在歙山堂内部维持着超然的地位。

  “当年将费司马本要嫁给我的费家庶女放走之事,应该就是她主导的吧?若不然,我那伯岳如此精明的人,又怎么被一群蠢材瞒过去?”

  康大宝不是费家人、费疏荷不是筑基真修,是以都没能轮着椅子坐,要按规矩而言倒是没错,二人是该跟着孙嬷嬷站在屋中一角。

  不过康大掌门这女婿又非赘婿,亦不是媳妇,而是客人。

  费南応既然默许了康大宝这外人参与堂中大聚,那费家便该以礼相待才是。

  偌大的一个歙山堂,会差一张给康大掌门放屁股的椅子么?这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不过这显然不是出自费南応的本意,康大宝不甚在意什么面子工夫,是以对这耍小心思的老妇人也无什么怨怼情绪,但是其身侧费疏荷却是在面上生出些不喜出来。

  这鹤发老妪本以为自己对康大宝已算得上是客气,毕竟这一无言语折辱、二无轻挑蔑视,最多是使了些手段令后者难堪了些罢了。

  至于费疏荷的面子?一个还未筑基的小辈,她还不需要顾忌这许多。但费疏荷却不如此看,须知道这夫妇二人,本就是同气连枝、本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番康大宝被族中如此慢待,费疏荷又如何不气?只是碍于宗老莅临这等大事,她才不好发作。

  康大掌门瞧出来她这心思过后,脑海中便浮现出来之前四人胡天胡地时候眼前这美娇娥贴在自己身上的滚烫身体。

  她用红唇轻咬着厚实的耳垂,当时那火热的耳语似是又在康大宝耳根响了起来:“心儿肝儿都已掏给了你,只是望你将来莫要负了我。”

  “伯岳是不是将小婿的位置忘记了?”当康大宝站出来说完此话过后,本来还有些喧闹的堂内便倏地静了下来。

  费疏荷面有讶色,随即便因了自家夫君的行为而生出来些喜意。

  而费南応对于康大宝如此动作倒是稍有诧异,毕竟后者不是个喜欢锋芒毕露的性子,这点小委屈,当不会放在眼里才是。

  紫袍老者本来无悲无喜的面上换了一副颜色,嘴角微翘,看着鹤发老妇似笑非笑。

  这老妪此时仍旧老神在在,似是未有察觉,一双浊目却往康大掌门的胖大身子上撞了过去,目光灼灼,令得康大宝隔着衣服似都能感受到皮肉被烫得通红。

  偏偏这次面对金丹在侧,康大掌门却都未选择忍气吞声,却是有些出乎费司马的预料。

  “堂下何人要坐?”老妪开腔,声音嘶哑,颇为刺耳。

  “回前辈,晚辈康大宝,歙山堂嫡女费疏荷之夫要坐。”康大宝仰首挺胸,坦然应道。

  “呵,康家姑爷,非是我费家不知礼,可这时候,确只有我费家真修能坐。”鹤发老妇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便三言两语抵了回去。

  “禀前辈,晚辈康大宝,云角州伯亲命,平戎令兼管斤县事要坐。”康大宝这一回连费疏荷的劝阻都未理,沉声又请。

  “微末小吏,怎可僭越?”这老妪语气淡淡,说话时候都已将双目合上,似是都懒得再与康大掌门言个什么。

  “前辈,晚辈这位虽卑,但在任上斩假丹丹主一尊、筑基真修十余、练气修士无算,薄有战功,便连云角州伯都有夸赞。今日在费家,却请不得一个位置么?”

  “这小子斩过假丹?”紫袍老者初来乍到倒是不晓得其中关窍,是以稍有愕然。

  但只看费南応与鹤发老妇的表情,便晓得眼前这胖大修士并未夸大。只是紫袍老者却未发声,心头还有些期待下手那老妪是会如何作答。

  却见鹤发老妇沉鸣半晌,才缓声开口言道:“假丹丹主,老身也曾斩过,并不稀奇。”

  按说此时这老妪这番应对已算牵强,但康大宝却仍不气馁,只是继续抱拳言道。“禀前辈,晚辈康大宝,重明掌门要坐。”

  “费家堂内没有边地小派的位置,康姑爷你只这重身份,便连费家大门都进不来。”老妪对此更是嗤笑一声,似是在嘲笑康大掌门的愚氓无知。

  “禀前辈,敝宗虽微,但晚辈的开派祖师却也是从京畿大邑随着沈灵枫沈都管迁来云角平蛮,以一腔热血赚得军功,挂致果副尉求得恩典的忠义之士。

  重明宗自张元道祖师建派以来已逾二百年,自张祖师以降,代代掌门皆为仙朝抛头颅洒热血。自传到晚辈手中之后,更是连门中弟子年满十岁者都毁家纾难、奔赴疆场。

  堪称以骨血为炬、以皮肉做纛。敢问前辈,如此忠义,晚辈身为重明掌门,今日在堂内却求不得一个位置么?晚辈斗胆再问前辈,这到底是前辈的意思?还是费家的意思?”

  费家修士是有城府的,便是刚才鹤发老妇的连番诘问,将康大宝都贬低成了那等不名一文的模样,他们都未如话本中的反派一般,在下头发出些嘲笑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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