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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仙宗 第322节

  但听得康大掌门将“忠义”二字搬出来压鹤发老妇,众修却是不禁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谁不晓得南安伯最是喜欢这两个字,谁扛得住不敬忠义的帽子?

  费疏荷目中闪烁着别样光彩,她便是与自家的胖郎君同床共枕了这般久,但却头一回觉得后者身影变得有些伟岸了起来。

  场面有些喧闹起来,形势未如鹤发老妇预料中那般发展,她的面色难看十分,被康大宝这番话架了起来,颇有点骑虎难下的味道。

  “有点意思。”紫袍老者嘴角微翘。

  费南応与鹤发老妇这仗着辈分修为处处掣肘他的长辈也不是全然和气,心头暗爽之际,面上佯作恼怒,出声呵斥:“这当然不是费家意思!”

  先将这堂内的尴尬气氛打破,暗地里呛了鹤发老妇一句过后,费司马才继续喝道:“这般多族人都在,独你特殊,不晓得自己寻个位子坐下?!”

  待得费司马的戏演完了,下面便有懂事的心腹族人过来,为康大掌门添了位置。

  鹤发老妇将目光落到了费南応身上许久,她倒是不觉自己有错。从前匡琉亭来费家抢人时候她挺身而出是为了费家,现在慢待康大宝也是为了费家。

  在其看来,若是这一无是处的小掌门识相,就该早早地舍了费家嫡婿这重身份,好为费家解忧才是。

  这算不得是强人所难,至少在鹤发老妇看来算不得。大卫仙朝从立朝以来便是如此,竹门对竹门、朱门对朱门,理所应当、天理使然。

  不过今日有宗老在场,这老妪纵是心头芥蒂仍在,却不想将事情做得太过难看。毕竟事情传出去了,遭人笑话的终归总是她们歙山堂的。

  但不论怎么说,此次确是她着了相了,与一个晚辈争些口舌之利,莫说输了,便是胜了也不光彩。

  “夫人请坐,”康大掌门没有因得罪了一名假丹而感觉到心惊胆战,反是笑呵呵地将位置让过给了费疏荷,后者面上难掩喜色,跟着也难得地露出了些小女儿家心思。

  坐上位置过后还不忘看了鹤发老妇一眼,颇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

  “拜见宗老!”众人都落座过后,再由费南応领衔带着费家族人朝着紫袍老者正色拜过,后者将目光从鹤发老妇身上挪走。

  “边地清苦,诸君为宗族计,远迈万里、抛家舍业来到云角州建功立业,足见赤诚。老夫在此代家主,谢过诸君了。”

  紫袍老者是位厚道长辈,未有光说漂亮话。但听其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抬起来双手,下一瞬便从两个袖袍中冒出来道道灵光,次第落入了堂内所有筑基手中。

  这位费家宗老显是费了不少心思的,每一样灵物对于入手的筑基真修而言,都是恰到好处的合用之物。

  便连鹤发老妇与费南応这两名费家在云角州的头面人物也不例外,面上皆有喜色。

  “这椅子是真该要呀,差一点就错过了这实惠!”康大宝看着自己手中宝光粼粼的灵器心头暗忖。

  与康大掌门相同,费疏荷也得了一件灵器。不过这物什她倒是不缺,是以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环顾四周,见得堂内带着道侣的费家族人嫡庶皆有,且都是带着妻室的费家男丁。却独有他们夫妇两人同得宗老赐宝,得此殊荣,便令得费疏荷心头泛起一丝甜意来。

  “拜谢家主!拜谢宗老!”堂内的费家修士们又乌压压地跪了一片,紫袍老者捋须含笑,将一个锦绣储物袋交过费南応手中,继而言道:“其余小辈的都在其中,你寻个时候,分下去便是。”

  “是。”费司马俛首拜过之后,却见紫袍老者隔空虚扶,堂内的费家修士便觉自己被一只无形大手托起。

  “好,老夫从颍州族地一路而来,水米未进,正好与诸君畅饮一杯。南応,今日家宴做长桌宴如何?!”

  紫袍老者虽是询问语气,但费南応又哪有不应的道理,立即爽快答道:“宗老,南応这便安排。”

  随着费南応的一声令下,整个费家宅邸的仆役们便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好在这些大多是生养在费家的家生子,在修道之前,都先将父祖们传下来的杂役本事练得炉火纯青了。

  是以足有数百人的长桌宴,费家这些仆役们不消半刻钟便就布置好了。过程中井然有序,未出过半点差错。

  康大宝看过之后升起赞叹之意的同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却觉得费家这些仆役们似要比云角州内一十七县的乡兵们还严肃整齐得多。

  若是双方施以兵法,列阵而战,说不得乡兵们不消太久,就要被战得溃不成军了。

  待得玉盘珍羞将一个个桌案填得满满当当,长桌宴人也都已到齐,紫袍老者的目光再从一个个费家修士身上扫过之后,等了半晌方才开腔:

  “圣人言,“业精于细而荒于嬉。”家主有言,诸君远在边州,失了族中长辈教导,或已懈怠了修行。老夫此行最大的目的,便是奉家主之命,为我费家歙山堂的俊彦举办堂内小比。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时候正好,也不消准备,正好试试我费家儿郎的真正成色,也好用诸君的勇武佐酒!”

  但见得紫袍老者满饮过一杯灵酒,其身侧陪侍的鹤发老妇与费南応目中都有意外之色,便晓得这安排当是其临时起意。

  宗老贵为金丹上修,安排的事情这歙山堂又哪还有不从的道理。费南応正待着手安排,却听得紫袍老者又出言交待:“还有,将堂内这位忠义无双的重明掌门也记入小比名单里,也让费家儿郎们看看能斩假丹的平戎县尊,是何风采。”

  费疏荷神色一变,慌得将康大掌门的手紧紧攥住。后者面上的笑容也倏地退了下去,环顾四周,将一众费家筑基反应尽收眼底,如芒在背。

第353章 费家小比

  “宗老,这.”费南応是真没有要将康大掌门架在火上烤的意思,对于后者这位愈发顺眼的侄女婿,他实是想要维护一二的。

  “无妨,姑爷也是半个儿嘛。”鹤发老妇在侧自是附和应道,为了要看康大宝笑话,便连这等下里巴人的俚语都从她这贵妇人嘴中说了出来。

  紫袍老者淡笑言道:“哈,老夫人说得不错。儿郎们总在家中闭门造车也不是办法,一味坐井观天,却难识得天下英雄。

  二三子们放宽心便是,这次老夫非是空手而来,临行前便连叶涗老祖都有嘱托。这一次你们可万万藏不得拙,不然定是要后悔的。”

  金丹上修都已开了尊口,费南応自没有再拒绝的道理。后者看向康大宝的眼神中有些概叹,心头暗忖:“这小子头一回出来做个出头鸟,便就撞上来这档子事情。”

  眼见堂内那些费家真修们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模样,费南応便晓得康大掌门这一关不怎么好过了。

  歙山堂的费家族人本就因了远离族地,对颍州繁华思念非常。今日难得有本宗宗老莅临,又有其许诺的丰厚奖赏。

  便是认真鏖战过后也夺不得头名,但若能在宗老面前留些印象,却也是件大好事。

  如此之下,又有谁不想好好表现一番?

  “躲是躲不得了!”康大宝登时反应过来,这便是他一贯只喜欢掩于人群之中的原因。锥入囊中、木秀于林,却是要多招惹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康大掌门在费疏荷诧异目光下迈步而出,捏了捏后者柔弱无骨的一双小手,聊以慰藉,恭声应道:“承蒙宗老厚爱,固所愿尔、不敢请也。”

  “哈哈,你这位姑爷倒是光棍!”紫袍老者听后不为所动,只笑呵呵地赞了一声。“既如此,便就开始吧。”

  “启禀宗老,晚辈还有一事需讲。”紫袍老者话音才落,康大宝便又抢声言道:

  “晚辈康大宝,乃是乾丰三百八十七年生人,浑浑噩噩修行到今日,堪称一无是处。更奈何见识也浅,便连道经都识不得几本。

  前些时候还心存侥幸,偏又去了一处险要秘境。这自是妄自尊大之举,晚辈本事不济,连得意灵器也失在了阵中,又受了些伤,还未见好。

  万望宗老莫要误会,晚辈此时说这些,倒不是要为之后败阵寻些借口,而是怕届时污了诸位费家俊彦的清名。

  毕竟在小比过后,若有好事者偏要以“胜之不武”来言语此事,未免不美。是以,”

  康大掌门言及此处一顿,待得其不动声色地看过一眼紫袍老者的脸色,这厚道人方才放心言道:

  “是以晚辈恳请宗老,择日再战。莫要因晚辈一粗鄙愚蒙之人,而坏了费家俊彦们这桩心念已久的盛事。”

  “这宗老,这小子虽然是奸猾了些,但话中却是不无道理。堂内小比一事,可否暂缓些时日,便以一月为期若何?”

  费南応在旁谏言的同时,心头也在为康大宝这番话叫好。后者这处事却是圆滑不假,明明是推脱,却又有理有据;明明是自轻,却又不会令得旁人看低他一眼。

  紫袍老者面上稍有讶色,他先拦住又要说些什么的鹤发老妇,看向康大掌门的目光又认真了一分。

  他听过费南応的话后,轻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怕是留不得那许久,择日不如撞日,这时候便不好改了。”

  “不过,这位康家姑爷所言倒也不无道理。你有伤在身,又无趁手灵器,若是费家儿郎们胜了,却是胜之不武。”

  说罢后,老者指尖灵光一闪,一个精致典雅的青色玉瓶倏地现于他的手中。随后他将这玉瓶交由了有些惊色的康大宝手中。

  “这是一枚三阶下品百草蕴灵丹,你花两个时辰,当能炼化。届时你这伤势,便就能恢复如初了。”

  “百草蕴灵丹?这可是金丹上修们常用的疗伤丹药!何止是能令得这小子伤势完好如初,就是剩下来那三分之二的药力,怕是能为他突破筑基后期再省下来三五年苦功!”鹤发老妇心中惊怒,对于紫袍老者的这番举动甚为不解。

  康大掌门也未想过这位费家宗老出手如此慷慨阔绰。

  须知道,丹药品阶越高便越是难寻,似练气小修所用的一阶伤药,大卫仙朝境内还可称是随处可见;但对于金丹上修却是不然,三阶丹药在大卫仙朝内都已能算鲜见。

  要么老老实实抻着脖颈放到例如万宝商行这般的大型商号乖乖挨宰;要么就需得往高阶拍卖会上去碰碰运气。

  至于交好一位三阶丹师,获得一条稳定的购买渠道这档子美事,寻常金丹上修是想都不敢想的。

  是以对于金丹上修而言,这三阶丹药也足算珍贵。况且紫袍老者拿出的百草蕴灵丹,因了其中正平和的特点,便算在三阶疗伤丹药中也足可称作稀缺。

  拿这等丹药给康大宝一区区筑基修士疗伤所用,确是有些奢侈了。但这紫袍老者却是无有什么不舍之色,只催促着康大宝速去速回:

  “你这伤势我是治得,但这灵器我却无了办法。不过世事便就是若此,天老爷也无有事事迁就你的道理。两个时辰过后,抓紧过来,莫要耽误了事情。”

  旋即他也不待康大宝应,便又当先提起酒杯了,口中连呼:“杯莫停、杯莫停,饮得烈酒、能降龙虎,才是我费家的好儿郎!”

  康大宝顶着鹤发老妇几要凝成实质的锐利眸光,用眼神安抚过目有忧色的费疏荷过后,方才惴惴不安地朝着一位费南応身边的随扈请了一间静室。

  “三阶丹药,却是不同。”康大掌门先将这枚丹药仔细打量一番,甫一将浑如墨色的丹丸凑近鼻下,他便被这充裕非常的灵力冲得脑袋一昏。

  “啧,真有些舍不得吞了。若能将此丹收入宗门大库中,作为一件为我重明弟子的保命之用的上佳灵物就好了。”

  康大宝低喃一阵过后,才又觉荒谬。

  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机缘!刚才紫袍老者施丹之时,便连堂内那些费家子弟,都对自己妒忌非常。自己还真是习惯了操烂心,竟还想将这桩美事让渡出去?!

  “咕隆”一声,丹丸入口,随着金浆入了康大掌门肚中。丹药先化开最外头一层,药力游做清气、浸入窍穴。

  未过多久,康大宝便只觉百脉通泰,先前所受的那些沉疴暗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转好。甚至就连他早年间因行气出了错漏,而在经脉中留下的一些微小创处,也都在清气的帮助下恢复如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这枚百草蕴灵丹的体积已缩成了原本的三分之二,合目调息许久的康大掌门方才睁开了双眼。

  “呼,这感觉却是美妙非常,比起混一妙结法都不差许多了。”

  康大掌门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舒泰,这是他许多年都未体会到的体验了。“战便战罢,管他呢,只服了这丸丹药便算不亏。”

  想通过后,康大宝便收起了平日里头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一路龙行虎步,迈入了正热闹非常的费家长桌宴上。

  他甫一出场,便就将一个个看似沉浸在酒宴中的费家真修们拉了出来。

  紫袍老者位份最尊,没有谁能抢在他之前开口,他止住了要做客套谢辞的康大宝,朝着费南応大声呼道:“好、好,康家姑爷何来迟也。南応,再烫一缸新酒来,味道要辣些,正好为这小比加些味道。”

  “好啦,二三子看你们大显身手了!”紫袍老者随即抛出来一个华丽非常的签筒,紧接着一点灵光从其剑指指尖析出,将签筒内的紫玉竹签胡乱搅散,随机落在参与小比的每一位修士手中。

  “啧,”康大宝自报年齿的小心思未能起到什么作用,倒是在其意料之中。紫袍老者慧眼如炬,更不会在意前者所用的这点小伎俩。

  “卅四,运气还行。”康大掌门低声念了下自己的号码,捏了捏手头材质上乘的紫玉竹签,心头想着过会儿要偷偷将其揣走。

  毕竟兹要能带回重明小楼去,便起码可以炼制出来一柄上佳的上品法器充实货架。

  这边号签方才发了下去,伴紫袍老者同行的随扈之一,一名头生独角的清秀青年,便就开启阵盘,在长桌宴旁的一处矮山上头,置起了四座庞大的擂台。

  “一样规矩,不得使用超出二阶的一应外物,自己炼制的经由裁判查验过后,可以例外。”紫袍老者并不赘言,只又轻声交待一句,便就催促着参与小比的修士们上擂。

  其话中也未言及什么不得使用亡命手段、不得伤人性命之类的告诫,也不晓得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还是费家小比历来就是这般如真金烈火一样实实在在。

  “丙字台。”康大宝寻到了自己的位置,抬眼一看,颇感不妙。这坐主裁位置上的,正是对其成见颇深的鹤发老妇。

  这老妪仍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合目而立,眼不关色耳不听,静待小比门人上前。

  运气差也是没办法,康大宝也没得选,环顾四周,将小比的费家修士一一数过,仅有三十二人。

  这便意味着除去费南応与鹤发老妇这两名被紫袍老者抽做裁判的费家修士之外,还有十余名费家修士未有参加。

  “郎君或不晓得,费家小比,只选筑基以上、一百五十岁以下的修士参加。”费疏荷看出了康大宝有些疑问,在旁小声解释道。

  “姑爷,你看那边。”孙嬷嬷指着甲字擂台上一位黄衫中年,沉声言道:

  “那位老爷唤做费南笏,筑基后期修为,修行的是洪阶上品功法《炽炎焚川决》,一身火法凌厉非常。手上有一件极品灵器火尊印,曾凭此器迫退过筑基巅峰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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