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师在收容神性诡异 第107节

“原来，它最后真的被杀死了······”

就因为触碰龙骨，尼莫被工作人员训斥了一通。还好一旁的夏伯伦用神术暂时提高了自己的交涉技巧，一番道歉，才让他暂时放过了尼莫。

一直到了正午，阳光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人群才堪堪散去。

夏伯伦带着尼莫离开了，走下了山，来到了山脚的小镇上。小镇上正进行着“海盗王屠龙”的节目表演。几个人举着巨龙模型，用浮夸的演技扮演巨龙暴君，另外几个人则负责扮演被巨龙暴君欺压的的普通人。

然后，演出者们说，要从围观的人群中选择一个来扮演海盗之王。

“我的这位朋友想要试一下！”夏伯伦一边说着，一边将身旁的尼莫推出。

随后，夏伯伦悄悄用【背叛者之牙】在空中绘制了“魅惑”的符号，对演出者的首领放了个每天一次【魅惑人类】，迷惑了他的心智。他的眼神变得迷离，于是将手指向尼莫：

“就让这位棕色的皮肤的精壮小伙子试试吧。”

再然后，尼莫扮演着海盗之王，和巨龙模型进行了一番有模有样的搏斗，最后将“巨龙”一刀“斩杀”。尼莫的武术技巧很高超，动作的起伏收发都恰到好处。围观的人们都说，他表演的比专业人士还好。

表演结束后，尼莫说要离开夏伯伦一会儿。他就这么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他跑过一栋又一栋陌生的岩石建筑和珊瑚石建筑，跑过了一个个熟悉的山丘。

他见到了许许多多陌生的岛民，询问他们是否知道巨龙暴君被击败后的事。尼莫甚至问他们，知不知道巨龙暴君死后，某一个每天缝缝补补的渔民之妻的命运。他问岛民们，那一个留着长发、相貌平平的、脸蛋长着雀斑、额头上有痣、左脚有点跛的中年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可惜的是，岛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后来的移居者，而哪怕是原先岛民的后代，在历经了如此漫长时光之后，都说不清当年的事迹了，更不可能说清楚一千多年前具体某一个普通人的命运。

在如今已经荒无人烟的海滨地带，尼莫伫立不动了。他看着白色的浪花打在沙滩上，听着海鸥高昂而嘹亮的鸣叫，海风吹拂过他黑色的头发。

当夏伯伦从后面接近尼莫时，才恍然发现——

如今的尼莫就好像是暴露在阳光下的清晨露珠，在夏伯伦的视线中显得更虚幻、更透明了，像是梦幻的泡影，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这明媚的正午阳光下蒸发。

但在夏伯伦接近他之后，没过多久，尼莫的身子又变得比刚才稍微凝实了一点。

这个时候，尼莫转过了身子，他古铜色的皮肤镀上了汗水。

他没有了以往豁达豪放的样子，而是转用低沉的声音问夏伯伦：

“夏伯伦老弟，我是一个【蜃影】，对吗？这个时代的人们称之为海盗王的人······的复制品投影。”

夏伯伦轻轻颔首，回答道：

“是的。传说会因为时光而变质、扭曲，但迷雾海记住了你的功绩，让你重生于此。”

这是夏伯伦早已知晓的。升到9级后，夏伯伦就和默拉一样可以接触五环的神圣仪式【通神术】，能够就一般疑问句（是否问题）向亘古之光询问。只是因为默拉的警醒，夏伯伦一直克制，没有怎么滥用向神提问的机会而已。

夏伯伦向亘古之光询问，“我身旁名叫尼莫的年轻人是否是迷雾海的【蜃影】”和“尼莫离开迷雾海区域之后是否还能存在”，都得到了亘古之光肯定的回答。

尼莫看向夏伯伦。他夹杂着崇敬、震撼和疑惑的眼神，不像是在注视一个好友，而像是在端详一位神祇。他徐徐地说道：

“在远离你一段时间之后，我感觉身体变得虚幻起来，仿佛在慢慢消失和融化，但是只要在伱身边就没有这种感觉。

“风暴术士海洛伊丝·呼啸告诉过我，真实的海市蜃楼会在和它们相关的事物旁伴生。你应该是某一个活过了数千年，乃至于在真实的历史中和我同行的神秘存在吧。希尔······啊不，夏伯伦？

“我直到今天才明白，是因为你踏足了海珍珠号，这片迷雾海才赋予了我这个廉价复制品以生命······”

夏伯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面露笑意，说道：

“我们缘分甚至不止于此。”

尼莫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端详着夏伯伦，问到：

“夏伯伦，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伯伦想要回答，但联想到迷雾之海深处，血色夜晚中的梦境，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也答不上尼莫的问题了。于是，少年摇了摇头，如同融化黄金般的秀发在海风中轻轻摇曳着，说道：

“可能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在夏伯伦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霍然看见面前的尼莫单膝半跪了下来，神色庄重，像是君主身下的封臣。

半跪的尼莫抬起头，直视上方金发碧眸的清俊少年，说：

“夏伯伦老弟，我不知道我还能存在多久，但感谢你让我看到了故乡的结局。

“我们马上就要抵达风暴海了。在接下来的航海中，我，尼莫，将誓死相随！直到航程终点的神秘岛——那个由真正的海盗王命名为亚特兰蒂斯的岛屿。”

夏伯伦目光变得黯淡，他将尼莫扶起。两人静默不言，唯有大海的波涛声依旧不息。

鹦鹉螺号离开了龙脊岛，重新迈向了波澜壮阔的大海。

上章题目《观看《向日葵》画展的梵高》，灵感来自于《神秘博士》

第181章 风暴之墙横于前

在航海的过程中，夏伯伦利用【通神术】沟通了至高的光，向沐浴在永恒晨曦庭院中的亘古之光接连提出了数个问题。

【问题：是九神中执掌叙事和梦境的神祇，将邓肯·闪光石等人写入小说《英雄绘卷》吗？】

【答案：是】

······

【问题：沙华鱼人的黑鲨亲王放弃寻找风暴海中心的神秘岛亚特兰蒂斯了吗？】

【答案：否】

黑鲨亲王在神孽肉山死后，居然还一直追查亚特兰蒂斯！这让夏伯伦有点意外。倘若运气不佳的话，他们可能不得不迎战这一位威霸大海的沙华鱼人亲王！

······

【问题：我记忆中那蔚蓝色的星球，和《英雄绘卷》是否类似？】

【答案：是】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夏伯伦没有直接提问涉及地球真相的问题，而是使用了“是否和《英雄绘卷》相似”这样的表述，就好像他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似的。

······

【问题：······对风暴之墙是否有效？】

【答案：是】

虽然是前往神秘岛亚特兰蒂斯对夏伯伦来说，不过是故地重游。但经过了一个纪元的时光，他也不能完全保证过去突破【风暴之墙】封锁、抵达神秘岛屿的办法依旧有效，所以还是再度确认了一下。

······

期间，他们遇见了一次巨大的海兽，但被机魂附体的安妮薇随手解决掉了，此外便没有其他危险了。

很快，这一艘钢铁铸就的冒险船正式进入了风暴海。

猛烈的大风连刮了许多天，黑压压的暴雨连绵不绝，让人分不清白昼和黑夜。闪电和雷鸣交错不休。呼啸的狂风和暴雨砸在鹦鹉螺号上，试图将它掀翻打碎。

但这座钢铁之船由[机械教会分裂者]的奇械师精心打造，质量绝佳，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在狂风暴雨中稳定如斯。

能够驾驭风向和雨水的风暴术士海洛伊丝小姐，同样在面对风暴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一次次以意志驾驭周围的风雨，将滔天巨浪化作为无足挂齿的细浪。

而作为船工的奇械师少女蜜雪儿也时刻关注船只的状态，排查检修掉这钢铁之船的各式风险——奇械师职业的传承直到近代才出现，而且主要只局限于西大陆，其在《Nightfall》标准的十几个职业中最为罕见。一位【7级奇械师】担当船工，对于这片大海上绝大多数船只来说，实在是奢侈到不敢想象。

两人合作，让鹦鹉螺号得以一路畅行。

伴随船只迈入这片风暴肆虐的海域，几位施法者也发现，空间、传送、相位次元相关的魔法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扭曲，跨越距离越远的传送魔法受到的扭曲干扰程度越大——否则窥视着海盗王宝藏的施法者也不需要乘船抵达风暴海中心，直接使用五环【传送术】或七环【高等传送术】就行了。

七月上旬的一天晚上，夏伯伦居然消耗了价值惊人的宝石作为施法材料，施法【英雄宴】，创造出一席盛宴，供船上的众多职业者（以及魔宠和巨蟒法杖）享用。

【英雄宴：10分钟施法，制造出一席盛宴，其中包括了极品的美食和佳酿，可由12人享用。享用后，在24小时内免疫毒素和恐惧，生命上限提升，意志豁免检定获得强化······】

施法者的力量，很大程度上源于各式各样的提前布置和未雨绸缪！

“这是只为英雄们准备的宴席，明天我们将要尝试突破【风暴之墙】，抵达神秘岛亚特兰蒂斯——那便是决胜的时刻了！”晚餐时，夏伯伦对众人说道。

琼浆玉液，山珍海味，一夜饕餮。

然而，前水银皇冠号水手长鲍里斯不以为意，相反，他根据这些年在海上的经验，做好了打道回府的准备！

在船舱内，鲍里斯听着暴雨打在金属甲板上的噼里啪啦声，哼着小曲，似乎心情不错。鲍里斯对随船巫师、风暴术士小姐海洛伊丝·呼啸道：

“海洛伊丝，我必须承认，这艘船比我想象得更好，哪怕直面风暴海的疾风骤雨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根据经验，我们的工作应该快要结束了，马上要完成委托的感觉真好······”

海洛伊丝·呼啸静静地看向窗外——玻璃外暴雨如珠，一颗颗碎玉砸在海面上，旋即破碎为涟漪，千万亿的涟漪在起伏的波涛上汇聚。风暴术士小姐水蓝色的长发垂了下来，转头问鲍里斯：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的工作快要结束了？”

鲍里斯摆摆手，脸上充斥着即将完成工作、打道回府的高兴神情。他笑着说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海洛伊丝，你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工作了，他们就快要接近风暴的中心了。真正的【风暴之墙】将出现在他们面前！

“即使是陆地上最勇敢的冒险者，面对这不可思议的奇迹，也会望而退却。等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办法通过那堵风暴之墙后，他们就会不得不失望返航。”

海洛伊丝·呼啸听了鲍里斯的话，忍不住说：

“但是，夏伯伦和以前的冒险者不太一样。不仅仅在于他杰出的施法能力和那些他找来的厉害队友，无论是在安排航线时还是前段时间进入风暴海时，他都太轻车熟路了，简直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是故地重游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尼莫霍然打开了门，门外的少量雨水被暴风裹挟，卷入了室内。他对海洛伊丝喊道：

“海洛伊丝，夏伯伦让你出来一下。”

海洛伊丝·呼啸听了后轻轻颔首，站起身，绕过尼莫走出门外。

鲍里斯准备跟出去，可在他看见这位被夏伯伦称是“海盗王重现”的尼莫时，他露出奇异的微笑，心生一个主意。他拍拍尼莫问到：

“尼莫，我们马上就要接近风暴海中心的【风暴之墙】了，伱知道怎么跨越那堪比奇迹的天堑吗？”

尼莫摇了摇头：

“不知道。”

第182章 轻车熟路的夏伯伦神力干预

鲍里斯嘴角抽动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想：

不是吧？所以说，尼莫这所谓“海盗王再现”的招牌，到底对本次航海有什么意义？

然而，尼莫却笑着转过头去，看着门外呼啸的暴风雨：

“但是夏伯伦非常自信。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相当兴奋，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一天了······”

鲍里斯一头雾水，想看看夏伯伦的自信到底源于何处，也投身于室外的暴雨中。

室外，大雨倾盆，雨水砸在甲板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海洛伊丝·呼啸没有打伞，但雨水却没有溅到她的身上——每一滴碎玉般的雨滴在接近她时都会自然地绕开，她所站的位置是暴风雨中唯一没有下雨的位置。风暴术士小姐就这么行走在甲板上，行走在暴风雨中，没有一滴雨水打湿她水蓝色的长发和法袍衣襟。

海洛伊丝的前方，夏伯伦没有打伞，置身于狂风暴雨中，任由雨水打湿他金色的秀发。他双手搭载船沿的栏杆上，直视前方暴风雨中的海面，眺望前方的千层巨浪和万丈波涛。暴风雨遮蔽了视线，让他们只能有限地看到前方不远的距离。

夏伯伦感觉到海洛伊丝·呼啸从身后走来，转过身来，脸上的雀跃和兴奋无可掩饰，雨水从少年兴奋的五官上流下。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