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股东 第390节

　　他向李思明汇报了两件重要的事情：首先，他刚刚调研了国内电子业的巨头梦想电子和电子游戏业的龙头华趣电子，发现游戏行业前景广阔，对电子工业促进很大，建议北京市要重点发展，并扫除一切障碍。

　　唐子容建议由他出面组织一次专家会议，请专家们说一说电子游戏业对北京发展的重要性，我们确实要打击违法犯罪，可以坚强管控，但不能因噎废食。

　　其次，关于北京市委市政府的搬迁问题，唐子容提到了一些原本未能成功搬迁的部门和群团，认为这次机会不可错过，应该乘势而动。

　　李思明听后感慨万千，爽快地表示支持，期待他尽快拿出一份切实可行的方案，俩人可以好好谈一谈，他心中暗自期待，这将是两人关系全新的开始。

深秋的黄昏，暮色染红了城市的天际线，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映照着夕阳的余晖，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然而，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酝酿。

　　“又有搬迁？怎么就没完没了，这简直是胡闹！”丁才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咖啡杯被震得微微晃动，褐色的液体溅出几滴，洒在了桌面的文件上。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坐在他对面的，是报社总编辑兼党委枢机林默，林默五十出头，鬓角已经泛白，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微微皱眉，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老丁，这是市委的决定，我们只能执行。”

　　“执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默冷笑一声，手指重重地敲在桌面上，“道理说了很多次，报社搬到通州，我们的采访资源怎么办？新闻时效性怎么保证？张枢机我们的读者群主要在城市，搬到通州，谁会看我们的报纸？”

　　林默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老丁，我理解你的担忧，但这是上级命令，不是建议，你明白吗？三天内必须执行！”

　　再说了，报社的运营成本太高，工资开支反而比较高，上面不满意，搬到通州，租金、人力成本都会大幅下降，这是为了报社的长远发展。”

　　“长远发展？”

　　丁才人嗤之以鼻，“搬到通州，我们的新闻质量只会下降，读者流失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别说发展，连生存都成问题！”

　　林默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冷硬：“丁才人同志，你的情绪我可以理解，但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报社需要的是团队合作，而不是个人的情绪化反应。”

　　“团队合作？”

　　丁才人站起身，目光直视林默，“如果团队合作意味着牺牲新闻质量，那我宁愿不合作！”

　　林默的眼神骤然一冷，声音低沉而威严：“丁才人同志，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要么接受搬迁的决定，要么..你可以选择停薪留职，到社会上闯一闯，你的小说写的很好，应该赚了不少钱吧，为什么不专心写小说？”

　　丁才人愣住了，他没想到上任没有多久的林墨会直接抛出这样的威胁。停薪留职？他在这家报社工作了几十年，从一名普通记者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他付出了多少心血？可现在，就因为一个荒唐的决定，他就要面临这样的选择？

　　“停薪留职？”

　　丁才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依旧坚定，“如果这是你的态度，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我告诉你，我不会妥协。新闻是我的信仰，我不会为了所谓的‘长远发展’而放弃它。”

　　林默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丁才人同志，你确实是一名优秀的记者，但你有今天的成就，首先是时代造就了你，你还有三天时间，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说完，林默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丁才人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一天之后，丁才人递交了停薪留职信，他站在《北京晚报》小楼前，抬头望着那熟悉的招牌，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将迎来一个全新的开始，但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丁才人在北京街头盘桓了很久，一直到了天色发黑，他才骑上自行车回家，一路上日本灯在夜色中闪烁，车流如织，街道上行人匆匆，仿佛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转。

　　然而，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他看到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作为《北京晨报》的副总编辑，丁才人早早触碰到那些隐藏在光鲜背后的丑陋：官商勾结、权力腐败、社会不公。

　　他写的每一篇报道的背后，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从一开始的热血青年，到后来为仕途蝇营狗苟的主任编辑，再到仕途破碎后，为退休待遇和子女奔走的蠹虫，他虽然还在工作，但只是在厮混！

　　而随着他的小说受众越来越多，丁才人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思又热了起来，还是有很多人欢迎他的，他完全可以做一个专职作家、自由撰稿人，用自己的文笔改变世界！

　　不过丁才人迟迟下不了决心，北京报业集团下属的《北京晨报》的副总编辑，丁才人本身又是比较出名的记者，他级别比较高，是二级调研员，相当于正处级。

　　虽然北京报业集团已经是企业，但丁才人最早是在外地的宣传系统工作，因为表现出色，调到北京宣传部，所以他一直保留着非领导职务，一步步升迁为二级调研员，他对这个体制内的职务特别的珍惜。

　　但最终他还是不得不停薪留职，他怎么也不能去通州，他的家在北京，他的关系网在北京，他若是去了通州会被人笑话的，他又不是没有出路，为什么要听凭别人的摆布？

　　而与此同时，在《北京晨报》报社内，正在发生一起争论，“陈新，这篇稿子不能发。”林默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

　　“为什么？”

　　陈新握紧钢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篇报道是我们花了三个月时间调查的，证据确凿，事实清楚！”

　　如果发出去，必然会引起社会的关注，甚至可能推动司法介入，现在一些街机经营者实在太乱来了！”

　　“报纸上争论的仅仅是街机问题吗？”

　　林默的语气依旧平静，“陈新，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有资格碰的。稿子撤了，今天唐枢机去了华趣电子，我已经安排了一份华趣电子的相关报道！”

　　“现在争论这么大...”

　　“你要相信党，相信谷主席，他不会错的！”

　　“那是谷主席孩子的行业！”

　　林默回头，看了看小年轻陈新，“陈新同志，你太小瞧谷主席的气度了，北京市的游戏行业几年间从无到有，迅速壮大，不仅国内有很大的销售，还在欧美创建了分公司，大量出口，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新兴行业，对北京经济发展意义重大！”

　　电子游戏是有不少问题，但这世上有问题的东西多了，麻将牌、扑克牌有没有赌博，有没有玩物丧志？国家取缔了吗？你不能只看到黑暗面！”

　　“可这会影响孩子，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我们报道出来，会对家长们有提醒了！”

　　“陈新同志，我有孩子，我也见过很多孩子，中国的，外国的，我相信有见识的家长和孩子会很好的处理游戏和学习的关系，这是家庭教育的问题，不是电子游戏的问题，而且最近各种报纸说了那么多，不需要你提醒！”

　　最后我在提醒你，谷主席说过，新闻记者一定要学辩证法，要全面的看待问题，你现在还不够，希望你好好学习！

　　“陈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他低头看着桌上那份被退回的稿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他想起那些受害者绝望的眼神，想起他们在镜头前颤抖的声音，想起自己曾信誓旦旦地对他们说：“我一定会把真相公之于众。”可真相是什么？真相是权力和利益的游戏，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手中的筹码，而他们这些记者，不过是这场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虽然林枢机说得好听，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陈新很清楚，这位宣传部下派的同志想着拍马屁，往上升迁！

　　“陈新，你还好吗？”同事小李推门进来，看到他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

　　陈新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小李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拼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咱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陈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小李是好意，但他无法接受这种妥协。他走进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冲脸，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曾经充满激情和斗志的脸，如今却写满了疲惫和迷茫。

　　他想起自己刚入行时，老师的教导：“新闻记者，是社会的良知。”可如今，他越来越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新闻自由。每一次采访，他都能感受到无形的压力；每一篇报道，他都要权衡利弊；每一次揭露真相，他都要面对无数的阻力和威胁。

　　“看来我必须放弃了！”他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镜中的自己却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那双疲惫的眼睛深处，依旧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是他内心深处对新闻自由的渴望，是他对真相的执着，是他对正义的信念。

　　“不，我不能放弃。”他握紧拳头，目光渐渐坚定。

　　陈新回到办公室，使用报社装备的文字处理机，开始撰写起来，这一次，他没有考虑任何外在的因素，只是单纯地写下自己所见、所闻、所感。

　　他知道，这篇报道虽然晨报没办法发表，但不代表别的地方不能发表，他知道做这些事情，会得罪很多人，但他不在乎，他只想为那些无法发声的人，讨一个公道！

　　“新闻自由，是社会的良知。”他轻声重复着这句话，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夜深了，陈新依旧坐在文字处理机前，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然后他点了打印，打印机吐出了一张又一张纸。

　　窗外的日本灯依旧闪烁，但在他眼中，那不再是繁华的表象，而是无数人心中的希望之光。他知道，这条路注定艰难，但他愿意继续走下去，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真相会冲破黑暗，照亮这个世界。

　　又过了两天，香港《南华早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一行醒目的黑体大字：“街机游戏厅变赌博厅，谁在为其保驾护航？”

　　文章下方，配图是一张昏暗的游戏厅内部照片，几台破旧的街机前，围满了神情专注的年轻人，而角落里，几名中年男子正低头数着钞票，眼神闪烁。

　　“这些所谓的‘街机游戏厅’，早已不再是孩子们娱乐的场所，而是披着合法外衣的赌博窝点，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场所的经营者背后，竟有某些干部的影子。他们利用职权，为这些非法活动提供保护，甚至从中牟取暴利。”

　　“周瑾，这篇文章可是捅了马蜂窝啊！”

　　“同事老张走过来，低声说道，”

　　北京那边的火本来就很旺，现在你又泼了一大勺油..周瑾抬起头，目光坚定：“真相就是真相，无论它多么丑陋，都必须被揭露，如果连我们香港的报纸都不敢发声，那还有谁会站出来？”

　　老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呀，还是这么倔！不过小心点，这个事情通了天！”

　　周瑾没有回答，只是将报纸轻轻放在桌上，转身走出了编辑部，老账所说的种种，她早就知道了，这篇文章一旦发出，必然会引发新一轮热潮，甚至有可能引发政坛洗牌！

　　但她更清楚，她绝不能沉默，要不然国家为什么设立香港特区？当天下午，周瑾接到了电话，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道：“周瑾，你简直昏了头，你搞了这个，怎么对家里交代？”

　　周瑾握紧电话，语气平静：“我只是在做本职工作，谷主席和他的家人在香港被批评又不是一次两次...”

　　“这是接班人之争，你读书不少，你应该很清楚历朝历代储君之争的残酷，你想把家里人也牵扯进来吗？”

　　“不是定下来了吗？我不过是就事论事，那位既然敢担任名誉会长，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至于你口中的家里人，他们要是做得好，又何必担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一声冷笑：“好，很好！既然你执意要玩火，那后果自负！”

　　电话挂断后，周瑾坐在办公桌前，久久没有动弹，她不明白，谷主席都有那样的胸怀，但为什么党内还有很多人思想转不过弯，难道他们的颜面比谷主席还要大吗？

　　“这是谁干的？！”林默的怒吼声在编辑部里炸开。他脸色铁青，手中捏着传真出来文章，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陈新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是我。”他走上前，声音平静而坚定。

　　林默猛地转过头，盯着陈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你疯了吗？！你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

　　陈新直视着林默的眼睛，“但我也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真相将永远被埋没。”

　　“真相？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

　　林默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是在咆哮，“你这是在毁掉报社的声誉，毁掉我们所有人的饭碗！”

　　“如果报社的声誉是靠掩盖真相来维持的，那这种声誉，我宁愿不要。”

　　陈新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直刺林默的心脏。

　　“你——”

　　林默气得脸色发白，手指颤抖地指着陈新，“你这是在背叛报社！”

　　“不，我是在履行记者的职责。”

　　陈新毫不退让，“记者的职责是揭露真相，而不是看到问题了，却不发表，那国家养着我们这些记者干什么？”

　　林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震得整个编辑部都安静了下来：“够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北京晨报》的记者！收拾你的东西，立刻离开！”

　　陈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开始收拾东西。周围的同事纷纷低下头，没有人敢说话，甚至没有人敢看他一眼。走出报社大楼的那一刻，陈默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

　　阳光刺眼，但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准备收拾收拾，投奔香港的同学。

总编室内，林默刚接到市委宣传部的电话，刚刚将陈新赶走的他，此刻正被上级骂得体无完肤。没想到消息传播得如此之快，这该死的陈新！

　　丁才人向来消息灵通，得知此事后心情大好，决定为自己的新作增添一个角色，而林默便是这角色的原型。这个家伙简直是个小丑，时常拍马屁，但每次都拍到马蹄子上，真是活该！

　　几天后，北京市委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市委第二枢机唐子容手中握着《南华日报》中一篇关于香港的报道，语气严厉：“这篇文章写得很好，清晰地指出了北京电子游戏业发展中的诸多问题，可为什么连香港都能了解的事情，我们北京的报纸却看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他继续道：“我最近查看了北京广电集团和报业集团的业绩报告，结果令人失望。电视节目质量不高，收视率持续下滑，报纸的订阅量更是年年下降，必须尽快扭转这一局面！”

　　首要的任务就是改变宣传口干部的思维方式。一提到收视率下降，报纸订阅量下滑，一些同志总是把责任推给新闻不自由，仿佛讲政治就是遮掩问题，不让发声，什么才是新闻媒体的健康引导？中央已经多次重申，结果却依然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