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股东 第451节

“这是一种特殊的齿轮系统。”他指向图纸上的两个嵌套齿轮，“外圈齿轮代表政治体制，内圈齿轮代表经济体制。”

“在联盟，这两个齿轮是刚性连接的——政治和经济必须同步运转，否则整个系统就会卡死!”勃列日涅夫点头，“但中国环太党......”安德罗波夫的手指划过图纸上的另一组齿轮，“他们让这两个齿轮独立旋转。”

“政治齿轮保持绝对控制，而经济齿轮可以自由变速。”

勃列日涅夫眯起眼睛：“你是说，他们在政治上搞列宁主义，但在经济上允许市场调节，搞自由主义?”

“不仅如此。”安德罗波夫的声音低沉，“他们甚至允许两个齿轮反向转动。”

“什么意思?”

“比如，他们可以一边严厉打压自由派知识分子，一边又允许自由派知识分子在香港和东南亚的批评：一边鼓励私营企业发展，允许外资大量进入，一边又不断让国有资本入股出色的民营企业!”

“他们是在玩平衡术?”

“不仅仅如此!”安德罗波夫摇头，“更准确的说，他们是在玩生存术，这一套不可能长久，未来，他们必须二选一，就如埃及一样，要不然就会出现混乱!”

勃列日涅夫默然，“不能学中国?”

“中国的工人待遇一直不好，这也让中国的商品有更多的国际竞争力，联盟根本做不到，波兰的现状就是明证!”

“那怎么办?”

“中国和周边小国的关系，联盟可以学，中国对香港经合组织成员国放开市场的同时，也不

断投资各个成员国，将中国和周边小国完全联系在一起!

经互会必须改革，原来贸易卢布的做法，我们不满意，东欧国家也不满意，到了必须改革的时候了，要不然我们会损失越来越多石油资源...”

勃列日涅夫心里明白，这是党的高层不能接受经济上不断的输血，借助改革的名义，逐步减少，甚至是取消对东欧的援助，可如此一来，东欧的未来，难道只能依靠苏军和KGB吗?东欧为什么就那么不听话呢?给了他们那么多东西呀!

华盛顿，白宫，里根听完了舒尔茨的分析，有些疑惑的问道，“中国人这套‘双齿轮’系统，有没有可能长期运转?”

国务卿舒尔茨推了推眼镜：“理论上，只要两个齿轮不互相干扰，系统就能稳定。”

“但实际上呢?

舒尔茨沉默片刻，随后缓缓说道：“齿轮终究会磨损。”

“当经济齿轮转得太快，而政治齿轮转得太慢时，又没有议会、工会这一类的润滑剂....”

“整个系统，一定会崩解!”舒尔茨脸上出现了阴狠的笑容，“我们不断接触他们，不断与他们加强贸易往来，他们的经济齿轮必然越转越快，两个齿轮的速度差会越来越大!中国发展的越快，中国环太党的统治崩解得就越快!”

“能多久实现?”

“中国现在看起来异常稳定，似乎无懈可击，但那是因为那位领袖还在，但他已经74岁，死亡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那个时候，中国的工业产能已经非常大，非常依赖对外出口，我们再掐住中国对外出口中国的内部矛盾会迅速激化，两个齿轮一定会

激烈摩擦，到时候他们就需要对我们屈服，美国资本就可以大量低价入股中国的优良资产，这是几万亿美元的巨额财富..”

不过美国人并没有迅速等来谷雨的死亡，相反他们等来了勃列日涅夫的死亡，随着苏共领导人的老迈，每一次出席十月革命庆典，在冰天雪地中站四个小时都是巨大的折磨，而勃列日涅夫这一次显然没有扛过去。

1982年11月15日，莫斯科举行国葬，克里姆林宫的红旗降下半旗，在多国领导人或者代表的目视下，勃列日涅夫的灵柩缓缓沉入克里姆林宫红墙之下。

电视镜头扫过观礼台时，新任的中央第二枢机安德罗波夫注意到已经被打入冷宫，干起工会主席的格里申正在与晓洛科夫交头接耳!

"康斯坦丁·乌斯季诺维奇，是时候清理这些蛀虫了。"葬礼结束后，安德罗波夫在克里姆林宫长廊拦住了契尔年科，声音压得极低，"格

里申在莫斯科那些国有商店，晓洛科夫在哈萨克斯坦强占....”

契尔年科的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警卫："到我办公室谈!”

三小时后，安德罗波夫的专车驶入卢比扬卡广场2号的地下通道，电梯下降到B3层时，克格勃第五总局局长克留奇科夫已在档案室门口等候，手里捧着一摞标着"哈萨克斯坦-特别卷宗”的牛皮纸档案袋。

"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阿拉木图分局用外交邮袋加急送来的。"克留奇科夫解开档案袋上的红色封蜡，"哈萨克州委多名委员的联名举报!"

安德罗波夫戴上眼镜，第一页纸上的褐色污渍让他手指一颤——那是干涸的血指印。举报信详细列举了晓洛科夫及其俄罗斯亲信如何强占集体农庄最肥沃的牧场，如何将国家拨给哈萨克牧民的补助金转入私人账户。

最触目惊心的是最后附上的照片：晓洛科夫的儿子在塞米巴拉金斯克核试验场附近修建的私人狩猎别墅，墙上挂着的不仅是珍稀动物标本，还有成吉思汗后裔祖传的黄金马鞍。

"这已经不仅是腐败问题......”安德罗波夫的钢笔尖在"故意激化民族矛盾"这句话下划出深深的墨迹，电话突然响起，是阿拉木图克格勃分局的加密线路。

"首长，情况比预计的更严重。”听筒里传来夹杂着哈萨克语口音的俄语，"今天下午，江布尔州有哈萨克族集体农庄庄员冲击党委会，烧毁了晓洛科夫的画像。”

安德罗波夫沉默良久，晓洛科夫在哈萨克斯坦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他一直做得不稳，他不断向勃列日涅夫和其他中央局委员抱怨，身边都是哈萨克人，对他虎视眈眈，而现在看来，他不是疑虑，这么多清晰完整的证据，这得收集多久!

思索良久，安德罗波夫挂断电话后立即拨通了契尔年科的专线："必须快刀斩乱麻，康斯坦丁·乌斯季诺维奇，哈萨克斯坦随时可能爆发民族冲突!”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先从格里申开始，莫斯科的案子证据更确凿。”

次日凌晨四点，克格勃特别行动组突袭了格里申原来的司机，曾经撞死人被判刑，但却现在竟然是莫斯科某特供局副局长索科洛夫，当破门槌撞开橡木大门时，索科洛夫的儿媳正试图把钻石项链塞进婴儿尿布。

储藏室里，有着堆积如山的法国香水、中国丝绸和各种各样的高档进口酒水——这些全是索科洛夫从莫斯科百货公司特别供应处贪污的进口商品。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索科洛夫裹着睡袍从卧室冲出，胸口还挂着"社会主义劳动英雄"金星音

豆!"

带队的克留奇科夫冷笑一声，从公文包抽出搜查令："索科洛夫，您忘记了现在是契尔年科的时代，他和安德罗波夫同志都非常廉洁，你彻底完蛋了!”

与此同时，四千公里外的阿拉木图，越来越多的证据交给克格勃特工：晓洛科夫强迫哈萨克牧民将女儿送进他私人"歌舞团"的录音带，以及哈萨克斯坦国立大学被压制的民族语言教学请愿书。

当特工们带着证据离开时，最年长的委员萨比特·多诺夫突然用哈萨克语高声朗诵起阿拜的诗歌："豺狼撕咬羊群时，牧羊人却在分享狼的猎物.”

中央局会议在11月20日召开。当安德罗波夫将证据投影到幕布上时，格里申突然拍案而起："这是污蔑!"几位勃列日涅夫时代的老臣立即附和 吉现!一抓横进公动坪党的地政

根基”。

安德罗波夫不急不缓地打开最后一个文件夹："同志们不妨先看看这个。"投影仪亮起，哈萨克斯坦的骚乱画面冲击着每个人的视网膜——燃烧的党委会大楼前，哈萨克青年举着被撕毁的列宁肖像，横幅上用俄哈双语写着"我们要真正的社会主义”。

"腐败正在摧毁各民族的团结。"安德罗波夫的声音像西伯利亚的寒流，"昨天是格鲁吉亚，今天是哈萨克斯坦，明天会轮到谁?”

契尔年科最终投下关键一票："特别调查委员会即日成立，由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全权负责。”

11月25日清晨，晓洛科夫在阿拉木图机场的贵宾厅被捕时，他刚从黑海度假归来，行李箱里装着准备献给格里申的波斯地毯。

当克格勃宣布抓捕他，机场外爆发了两种截然

不同的呼声——哈萨克族群众高呼"正义终于到来”，而在场的俄罗斯干部则脸色苍白，一大批哈萨克干部又要骑在他们头上了...

安德罗波夫在办公室审阅各地涌来的举报信.契尔年科打来电话告知晓洛科夫已经自杀。"康斯坦丁·乌斯季诺维奇，"安德罗波夫望着窗外被积雪覆盖的红场，"我建议立即恢复哈萨克语在学校的必修课地位，我们现在必须做一些安抚!”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已经让教育委员会准备了方案。不过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乌克兰也会想着效仿.......”

挂断电话后，安德罗波夫在笔记本上写下"改革与团结"，然后他盯着团结两个字，看了良久，几天之后，努尔苏丹·阿比舍维奇·纳扎尔巴耶夫成为哈萨克斯坦第一枢机，莫斯科想安排一个俄罗斯籍的第一书记失败了，但部长会议主席一时却换不了!

而此时，在北京西郊的别墅里，加琳娜正在观看电视，电视画面切换到安德罗波夫在勃列日涅夫墓前献花的镜头，她突然关掉了声音。

"那个克格勃刽子手连眼泪都挤不出来!"尤里从酒柜取出格鲁吉亚白兰地，瓶身上还贴着莫斯科中央百货公司的标签，"晓洛科夫自杀了，也不知道他的后人怎么样?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把他们接到中国?”

加琳娜十分着急，“算了吧，我们还是考虑自己，尤里，我的商路断了，以后怎么办?”

“你早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你应该有一些储蓄，你买那么多无聊的东西干什么?”

“那是我的生命，我的思想支柱，你不懂!”

车库方向传来引擎轰鸣，透过落地窗，他们看见一辆红色Mini Cooper开了进来，"那是谁的车?怎么就进来了?"加琳娜把酒杯重重放在茶几上，"难道他们要收回这栋别墅吗?”

尤里眯起眼睛，作为苏俄汽车工业局前副局长，他认出了眼前那辆车——英国利兰公司的MINI COOPER， 一辆女士用车。

张一思将钥匙抛给加琳娜，"嗨，加琳娜，这辆车不错吧，送给你了，你可以开去酒吧，不过记得喝酒之后，让手下开车，否则被北京的公安抓住，你要坐牢的!”

和加琳娜说完，张一思看向尤里，“我打算和保定的长城汽车，你知道，一个很不错的民营汽车合作，在中国生产它，顺便也会生产一些其他东西。

尤里，我希望你成为这家汽车公司的股东，你去找一群苏东国家的工程师，带着他们，吃透这辆车，你吃透得越快，得到的股份越多!”

尤里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不过他想了想，摇摇头，”张，窃取工业机密在苏俄要判死刑，我绝对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仕中国这叫坟不引进，我们愿息给球，你有苏俄的关系，我们一起努力，让这家汽车公司发展壮大，等过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去纽约购物!"

加琳娜突然笑出声：“我亲爱的弟弟现在连莫斯科的公寓都回不去，去哪给你找专家?”

张一思笑了笑，看向尤里，“尤里，我知道你能做到，你和契尔年科有联系，你想出席父亲的葬礼，但契尔年科劝住了你，不是吗?”

“契尔年科是个不错的人，他不会同意的!”

“我难道找不到中国的汽车专家吗?这辆车还没有复杂到中国汽车公司吃不透的地步，我是在帮助你们!”

张一思显得胸有成竹，“苏俄目前的形势已经相当严重，需要进行彻底的改革，而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清理这一代老政治家的影响力，到时候有太多住惯别墅的人会无所适从，他们缺乏门路 你们不能自己过得好 就忘记了自己那

些老朋友们!”

加琳娜的酒杯突然脱手，酒杯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裂成无数碎片，就像她支离破碎的特权生活，中国提供了保护，那他们就需要为中国做一些事情...

"我们需要考虑!"尤里拽着姐姐退到书房，反锁了门，窗外，两个穿中山装的男子正在修剪灌木，耳朵上的微型耳机在阳光下闪烁。

“我们怎么办?”

“离开中国吗?”

加琳娜不断的说着说什么，尤里默默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加琳娜想了想，打开保险箱，取出一本瑞士银行存折："这是瑞士银行的存折，我们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不要说笑了，姐姐!”

尤里拿起了电话，苏俄驻华使馆三秘的直线电

话，这个位置向来由克格勃驻北京站站长兼任，墙上的挂钟指向三点整，书房的秘密电话突然响起。尤里犹豫了十秒才拿起听筒。

"尤里·列昂尼多维奇?"电话那头是浓重的伏尔加口音，”您订购的鱼子酱到货了，但需要确认收货地址。”

暗号对上了。尤里深吸一口气："老地址，但需要新包装。”

"明白。”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声，"顺便通知您，莫斯科今早发布了第473号通缉令，名单上有您姐姐的珠宝设计师!”

挂断电话后，尤里发现自己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他太清楚"珠宝设计师"在克格勃暗语里的意思——那是他们洗钱渠道的关键中间人......

张一思带着尤里签署的合同离开，路上用BP机给姐姐发了一个通知消息，半个小时后，姐妹俩见面，交谈完主要内容后，很受教育的张

一心感慨追，姐，美国人会不会也上仕用同样的办法逼迫那些被咱们赶出国的人!”

“不是会不会，而是肯定，很早以前，就有人在外留学时，经不过诱惑，变成了间谍!”

“那爸爸还放他们出国?”

“那不然呢?学习钢铁，一家子整整齐齐上路，去见列宁?”

“我听得疹得慌!”

“一思，你要知道大国之间几乎没什么秘密，有太多太多办法获得情报，不过国外的渗透终归是有限的，关键是自己内部不出问题，外人就算钻空子也有限!

现在苏俄的种种问题太大了，他们培养了无数人才，研发了无数技术，但却没有充分发挥出这些资源的价值，现在他们如同坐在金山上饿肚子.......”

热T比刚形家可，老工玩丁对三小快可示西，说我们比不上，可想引进也引进不到，也不摘掉老毛子到底想怎么样!”

“用不了多久，我们都能引进，最起码是大部分，这会补上我们很多缺口，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和美国好好扳一扳手腕!”

白宫，里根的目光却死死钉在中央情报局局长威廉·凯西递来的那份绝密文件上，“勃列日涅夫死了，苏俄居然没乱?连权力斗争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花了十年时间削弱他们，结果安德罗波夫一上台，反倒让他们的体制更稳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