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99节
若是诗还好一些。但若说到赋……不会是那篇千古之名的《洛神赋》吧?
毌丘俭自觉的走到曹植的桌前,将这篇赋接了过来,随即走到皇帝的桌案前呈了上去。
曹睿打开一看,右侧最大的三个字,清楚明白的写着‘感鄄赋’三个字。
曹睿凝神看了下去,嘴里小声念着‘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
这不就是《洛神赋》吗?
曹睿当然知道这桩公案,后人有人揣测什么甄氏名为甄宓、曹植写宓妃意指嫂子等等。
但现在的曹睿看起来自然是无比荒唐的,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这种传言和谣言!更何况,文昭甄皇后本名甄嫣,与宓妃又何曾有半枚五铢钱的关系?
曹睿接着读了下去:“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曹睿没有继续看下去,反而将这张写着《洛神赋》的左伯纸叠起来放在了一边。
曹植微微失望,还以为皇帝不喜欢这篇赋。自从黄初三年曹植写了这篇赋后,便一直珍藏起来从未示人。
今日曹植见皇帝喜爱自己文才,这才拿出来向皇帝展示,希望能在皇帝身前刷一波好感。可皇帝竟然不喜欢吗?
曹睿右手端起了酒樽:“读皇叔此赋,当饮一樽酒。来,皇叔,举白!”
两人一同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曹睿喝掉樽中酒后,借着酒意轻轻敲着桌面:“皇叔是借宓妃之口来写对先帝之怨吧?”
曹植也有些醉意了:“臣不敢!宓妃就是宓妃,与臣无关。”
曹睿笑了一声:“先帝的诗朕尽皆读过,皇叔的闺怨诗朕也读过。皇叔可要听听朕对先帝和皇叔二人诗作的对比?”
曹植说道:“臣恭听圣意。”
曹睿用手指了指天:“先帝的游宴诗多是乐极哀来、先叙事再抒情。皇叔的游宴诗虽也是乐极哀来,但总是先写景再抒情。”
“先帝的闺怨诗,在诗中以怨妇代言己身,如‘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之语。实则是在讲武帝不信于己。”
“而皇叔的闺怨诗,则是总是以美女佳人自比。如今的这篇《感鄄赋》,不也是如此、以洛水宓妃自比吗!”
“今日将《感鄄赋》所呈于朕,也是在说朕不用皇叔。”
曹睿笑了几声,用手指着曹植说道:“皇叔,朕说的是也不是?”
曹植刚站起欲要行礼,却被曹睿阻止了:“朕与皇叔在饮酒,为何又站起身来?快坐!”
曹植无奈,坐于席上拱手说道:“臣并无此意,只是将此赋献于陛下而已。”
曹睿想了片刻:“皇叔此赋处处都在写洛神、而非自己所在的鄄城。朕给此赋改个名字吧,去掉‘感鄄赋’,就名为‘洛神赋’吧!”
曹植拱手说道:“臣谢陛下赐名!洛神赋确实比感鄄赋更为贴切。”
曹睿点头说道:“皇叔还能再饮吗?”
曹植答道:“臣当然能饮。陛下让臣饮多少,臣自然会饮多少。”
曹睿看向毌丘俭:“仲恭!卿去为雍丘王斟酒。”
“是。”毌丘俭站起拱手行礼,随即向前跪坐到了曹植的桌案之侧,赶走了原来的侍女。
曹植不解的看向皇帝:“陛下,这是何意?”
曹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皇叔不是说朕让你饮多少,皇叔就能饮多少吗?”
话是曹植自己刚刚说出口的,此时也不能不应:“陛下,是臣方才所说。”
曹睿点头:“那好,朕问你一个问题,皇叔就要饮一樽酒。若答得对了,朕自有赏赐。若答的不对,朕也有说法。”
曹植饮到一半也有酒意,接着酒意壮着胆子说道:“臣遵命,请陛下来问臣吧。”
“好!”曹睿笑着说道:“皇叔每饮一樽,朕也陪你饮一樽就是!”
曹睿盯着曹植的眼睛:“汉末乱起,为何少有宗室拱卫刘氏?”
曹植想了几瞬说道:“无才,无权,无兵!”
“举白!”曹睿右手举起酒樽,二人一饮而尽。
曹睿又问:“我大魏宗室应当领兵吗?”
曹植答道:“如臣这般有嫌疑之人,自然不该领兵。但无嫌疑之人,可以领兵。”
两人又同时饮了一樽。
曹睿继续问道:“宗室应当居于封地,还是被监管在洛阳?”
这下曹植没有答的那么快了。想了片刻后,曹植举起酒樽叹气说道:“应当居于封地!但同样被监管的话,臣宁愿居于洛阳。”
曹睿轻轻摇了摇头:“这杯朕不能饮,皇叔自饮一杯。”
曹植也不犹豫,双手端起酒来仰头一饮而尽,饮尽之后还将酒樽倒了过来展示。
曹睿盯着曹植的眼睛来看:“宗室之人若有才学,应当任官吗?”
曹植想了半晌,长叹一口气说道:“此事全凭上意,臣不能言。”
曹睿说道:“这杯朕还是不饮,皇叔也不必饮了。”
曹睿缓缓起身,看向毌丘俭:“仲恭可有笔墨?朕说,卿来写!”
毌丘俭拱手答道:“臣早已准备好了。”随即坐到堂内角落里的一张小几案后,右手端正的拿起毛笔。
曹睿看着曹植的面孔,口中缓缓说道:“传令尚书台,在洛阳城内设崇文观,以示‘尊儒贵学’、‘经学为先’之意。”
“设祭酒一人、副祭酒二人。以大儒高堂隆为崇文观祭酒,征雍丘王曹植入朝为官、为崇文观副祭酒,剩余一人缺员候补。”
曹植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就是欣喜的表情。再过了几瞬,反倒从欣喜变成释然了,眼中也有泪水涌出。
曹植起身来到堂中叩首。这次曹睿并没阻止,反而坦然的接受了此拜。
真可谓是‘七年牢笼尽解、一朝得入朝中’。曹植哭一哭、拜一拜,就随他去吧!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曹植《七哀诗》
写这几章的时候,查了很多曹植、曹丕的诗句,正是此句令我最为感怀。
第154章 人心易变
人是好人,宴是好宴。
此番嫌隙开解,曹植脱去身上枷锁,叔侄二人也是尽兴皆醉,乘兴而归。
第二日一早,毌丘俭却主动找到皇帝对昨晚的事情发问。
“臣有事要奏于陛下。”毌丘俭行礼后恭敬说道。
“仲恭有何事啊?”曹睿不经意的回问道。
“回陛下,”毌丘俭问道:“昨日陛下下旨召雍丘王回朝。而司隶校尉在洛阳彻查流言一案,尚未有个最终定论。若是雍丘王到了洛阳,会不会又卷入此次洛阳的流言案中?”
曹睿摆了摆手:“无妨,不必担忧雍丘王。朕相信经过此事,雍丘王会知道哪些东西得来不易、哪些东西是万万不能碰的。”
“若是雍丘王在洛阳处处谨慎,自然朕会在文事上重用于他。若是雍丘王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司隶校尉和廷尉之职,也并非国家虚设。”
毌丘俭回复道:“陛下圣明,臣也是怕其他人主动将雍丘王牵扯进去。那臣今日便将昨晚所拟之事,交给中书令了?”
“仲恭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曹睿想了片刻:“无妨,雍丘王都等了七年了,也不差这半月一月的。待朕到了洛阳、此案收尾了之后,再将此令交给中书不迟。”
“臣遵旨。”毌丘俭行礼后告退。
……
司隶,洛阳。
经过多日的行军,从扬州返程回司隶的中军部队已经尽数到了洛阳城外。
毕竟是大胜归来,按照以往大魏出兵的惯例,中军回朝要天子遣使在洛阳城外迎接的。
但皇帝不在洛阳,自然皇帝也派不出使者来迎接。而且洛阳城中的司隶校尉和三公们,也没这个地位去模仿皇帝遣派使者迎接中军。
因此只得由城中的三公九卿和司隶校尉,在城门处稍作迎接罢了。
不过中军自大将军曹真起、到下面的各两千石、千石和六百石的官员们,对这种搞形式的事情都不太在意。远征数月大胜而还,加之皇帝和大将军也都大致许了功劳。
各自归家去见家人才是真正的要紧事。
曹真自然是回自己的大将军府里去了。驻地在洛阳城内的中军各营,也各自回到了驻地之中。
司马懿在军中自然没有什么专属的消息渠道,对洛阳发生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
但是回了洛阳,司马懿就如同虎入山林一般、来到了自己的主场。好歹也是做了多年的尚书令、录尚书事,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在从城门到司空府这不过数里的路上,司空府的亲信之人就已将数月以来、洛阳城中的大事简单汇报了个遍。
司马懿坐在马车之内,一边听着,一边神情凝重了起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卫臻竟然如此胆大,竟然在狱中将荀俣活活打死了!
这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温和而又谨慎的卫臻卫公振吗?刚才在城门口时,卫臻还笑着朝自己拱手呢。
司马懿发现这个事情已经有些超乎自己的意料了。
马车缓缓驶到了司空府的大门口。
早有管家上前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司马懿下车入府时,皱着的眉头还未完全散开。
司空府大门内,司马懿的妻妾子女前后站定向其行礼。
站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司马懿的正妻张春华,张氏亲生的司马师、司马昭两个儿子则站在母亲的身后。
而张春华的旁边,站着的则是司马懿的妾室伏夫人。
“恭迎夫君(父亲)回府。”
伴随着家人的问候,司马懿缓缓走到府内。
毫无疑问,时年三十九岁的正妻张春华是站在最前面的。但话音刚落,站在张春华侧边、刚刚二十岁出头的伏夫人却开始抹起了眼泪。
张春华自然是希望丈夫问候一下自己的。但丈夫的目光只是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一瞬、甚至目光都没对视到,便立即转到伏夫人身上去了。
司马懿径直走到伏夫人身边,抬手替伏夫人拭去眼泪:“我不是回来了么,又为何要哭呢?”
说罢,司马懿的左手拉住了伏夫人的手,右手还在伏夫人的手臂上摩挲了几下。
伏夫人挤出笑脸,抬头看向司马懿:“妾只是太想念夫君了,数月没见,今日见到夫君方才安心。”
司马懿小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待我与子元说说话后,晚些再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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