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484节
入夜。
成蟜宫,李一宫,后室。
嬴成蟜醒来,敏锐地发现身边有人。
他踢被子到来人身上,声音和动作几乎同频:
“来人!”
嬴屏先闯入,随后是嬴鹦鹉、嬴嘤嘤等一众宫女挤进来。
“没事了。”嬴成蟜摆摆手。
众女告退。
“阿母,你进来怎么不叫醒我?”嬴成蟜重新坐回床上,抱回自己的被子。
“蟜儿,我不是第一次在你熟睡时进来了。”姬夭夭心疼地道:“你在自己寝宫中睡觉也睡不安稳吗?”
“没有的事。”嬴成蟜笑着,抓住母亲的手:“做了个噩梦,梦里正被刺杀,这不一睁眼就吓到了?”
姬夭夭没有拆穿儿子的谎言,反握住儿子的手:
“我听到了外面的传言。”
嬴成蟜嘴角笑意未褪,睫毛却猝然颤动如折翼蝶:
“交给儿子处理,很快就没有了。”
“你要如何做呢?”
“……”
“你查清是谁传出来的谣言吗?”
“白家。”
“谁告诉你的?”
“师……长……”
“看来我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的师长在骗你。”
“……”
“白家是三大世家之一,除了王位,白家上无可上,我想不到白家这么做的理由。”
“阿母说过,白家可能会刺杀我。”
“这也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只是……我怕。”姬夭夭只是想到儿子身死可能,娇躯便剧烈颤抖。
“阿母,我已壮。”嬴成蟜抱住母亲,下颌轻蹭母亲发顶,柔声安慰道:“我不会死,也会保护好阿母。”
“你以为你师长的势力是你的势力。”姬夭夭抚平儿子压皱的衣襟:“不,你师长的势力就是你师长的势力。你师长架空的不只是王上,还有你。”
“阿母是说,这谣言是师长传播的。”
“本来只是猜测,直到收到了你师长传来的竹简,要我不管不问,我才确信就是你师长。”
“师长不会不知道,阿母只要知道了就会管。”
“正因知晓,才特意点破传闻。现在的局面,就是你师长想要的。”
“……”
“这是阳谋。”
“我明白……我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被师长算死了。阿母,你能帮我想一个破局的办法吗?”
“你能杀了你师长吗?”
“不能。”
“那便无解。”
“……”
“你的师长就是吃准了你的仁慈,吃准了你重情义,不会杀他。这个局是你的师长根据你的性情精心打造,你不改变,如何破呢?”
“……”
“唉,我若不来与你说,这局我儿其实就已经破开了。事涉我的名声,我想我儿应该是等不了的,打算何时动手?”
“……这就打算走。”
“我儿不经过吕不韦,能灭白家满门?”
“楚墨巨子应我之邀,已在咸阳待有月余。”
“这就是破局的变数了……可惜,你师长太了解你了。他本来想的应该是你会找他,或者王上。你没有找,他就猜到你可独自灭掉白家满门。我儿,你可以当我没来过。”
嬴成蟜苦笑,他办不到。
刀人是一件很痛快的事,刀完之后则是一件极不痛快的事。
白家空缺出来的官位,以及三大世家之一一夜灭门的事实,都将让整个秦国陷入动荡。
白家当死,不该这么死。
姬夭夭轻叹一声:
“你既不能为,阿母便把心里想的告诉你,我也不想你如此灭杀白家。
“蟜儿,冲动,是你另一个缺点。
“太过明显的缺点,会致命的!”
嬴成蟜一时沉默不语。
夜风掀起帷帐露出半阙冷月。
漏壶滴答声中,嬴成蟜忽然抓起案上蜜饯抛进口中,故意嚼得脸颊鼓起。
在母亲担心、殷切的眼神中,少年耸耸肩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咕哝道:
“无所谓啦,反正师长和我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嘛,算计就被算计了呗。”
“竖子!”姬夭夭气急:“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懂懂懂!”嬴成蟜嬉笑着拿着杏干向母亲嘴里塞:“我懂我懂,没事哒没事哒。这次阿母要是不出现,师长的局不就被邓陵学子这个变数破了吗?你儿子我啊,有的是变数!”
“天下就有一个楚墨巨子。”姬夭夭撇过头,不食:“哪来那么多变数?就会哄我!”
“有的。”嬴成蟜转到阿母正面,拍着胸脯,震落拿蜜饯时沾染的些许香灰:“包有的!”
他是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的人,他就是最大的变数。
安慰好母亲后,少年穿戴整齐,站在窗前,仰望天边那一轮残月。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正见古时月的今人眼神发亮,嘴角勾起:
“算无遗策?呵……老子这有的是新策!”
明月映得少年眼底幽火越发炽盛——这个本不该存在的灵魂,正在点燃腐朽、落后、陈旧的历史。
第285章 立于不败之地的白家,公子成蟜的新发明砰砰砰!
天穹低垂,铅云压城,檐角冰棱在呼啸北风中簌簌作响。
寒风卷起庭院残雪,撞在糊着明瓦的窗棂上发出呜咽。
老人气虚,体弱,多畏寒。
为白家下人、家臣、门客……尊称为老家主的白甲却只穿一件黑色单衫,坐在自己的房中。
其房热浪袭人,热浪蒸得案上铜兽香炉微微扭曲,这还只是开了八条地龙。
房内还有未启用的火墙、火塘,却已让侍立门边的婢女鼻尖沁汗。
民间老人难捱的苦寒冬天,于白甲不过寻常一季。
百姓吃饭看天。
天好能果腹,天不好等死。
贵族吃饭,既看天也看百姓。
天好吃好,天不好苦一苦百姓还能吃好。
老人舀起一勺凝着霜花的酸梅汤,浑浊眼珠盯着琥珀色液体坠入喉间。
五息后,酸梅汤已尽。
老人咂咂嘴,意犹未尽,拿着空盅(zhong一声)递向侍女:
“再来一盅。”
坐在塌边的白家家主白凡抢过小盅,置于案上:
“寒凉之物,利口伤身,今日只得这一盅了。”
白甲面色一沉:
“你年幼时,老夫管过你吃吗?”
白凡连连苦笑,再三和父亲强调就只能再喝一盅。
见父亲点头后,方向侍女颔首示意。
侍女拾起案上空盅,欠身告退。
“冰镇的。”白甲突兀道。
“唯。”侍女应了一声。
稍等片刻,再没听到命令,这才退了出去。
少顷,又一盅冰镇酸梅汤端上,送到了白甲手中。
白甲这次喝的比上次还要细心。
喝一小口,闭上眼睛,让那冰凉触感在失去大半味觉的口腔里徜徉。
老家主知道儿子是为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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