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499节
“放白马一条命,换秦国一个王,不美乎?
“和王位相比,君侯和我从前的恩怨又算得了什么呢?
“君侯千万要以大事为念,不要意气用事啊!”
嬴成蟜在白马期望、渴求、热烈的眼神中止步。
少年静静地看着白马,垂落的发丝在面颊投下摇曳的阴影,像是在思考白马话语中的可行性。
“君侯不要再犹豫了!”白马趁热打铁。
为表诚意,他第三次放下了拿起的香炉,炉耳在案几上刮出刺耳声响。
他指着窗下的冲阵场面,言辞恳切地道:
“君侯!我母看不到我,不会停下来的,快带我下去吧!”
嬴成蟜距离窗边还有一段距离,看不到窗外景象。
他耳朵颤动两三下,根据窗外的厮杀声判断出来人不多,这是周游列国期间练就的本事。
“你觉得你母带这十几二十人,敌得过我宫中一百来人?”少年指尖轻轻划过剑鞘云雷纹,摇摇头:“他们闹不了多久。”
“君侯又在说笑了。”白马扯动嘴角露出僵硬的弧度,呵呵轻笑,以让紧迫氛围轻松一点:“这些郎官哪里敢对我母出手呢?”
“吾主乃白家主母!谁敢相拦!滚开!”窗外有呼喝声传来,声浪震得空中灰烬乱飞。
白马笑的自然许多,内心凭生轻松之意,这才感觉到后背一片冰凉——他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
能入王宫为郎官者,皆是上过战场、身世清白的有爵锐士,没有不知道孟、西、白三氏的。
“我国不只一个白家。”嬴成蟜在“一个”二字上加了重音。
“君侯什么意思?”白马不明所以,因为不明所以而心生阴翳,袖中手指无意识蜷缩又张开。
“我的意思是。”嬴成蟜一退再退,一直后退到门边,撞得雕花木门“咣当”作响,给白马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往下看。”
寒意自脊骨悄然蔓延,确保长安君在视线之内的白马再一次顺着窗户向下看。
寒意炸裂,通体冰凉。
香炉失手脱落,滚落在地,炉身滚落的声响宛如丧钟。
他瞪裂的眼角沁出丝丝缕缕的鲜红,和眼中倒映出的鲜红同源,一滴血泪坠落在楼下人马喧嚣的尘埃里。
“不!”他歇斯底里地呼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伸出的手臂青筋暴起如盘根老藤,像是一只脑袋撞出栅栏的垂死野兽。
半刻前。
西桃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持有出鞘利剑,绯色深衣的广袖在疾驰中猎猎如旗,对着不远处包围巴蜀楼台的披甲郎官悍然发起冲锋。
为了加速,她一剑在马屁股上划出一尺长的口子。
血珠随剑锋扬起,在空气中划出妖异的弧线。
上等战马吃痛咴叫,碗口大的四蹄腾空!
“竖子敢尔!还不放我儿出来!”不披甲的西桃骑着战马,撞进了披甲郎官的包围圈,鬓间金步摇晃动着折射刺目光斑。
与战马接触的郎官尽皆被撞飞,栽进人群,口溢鲜血,胸骨断裂,青铜护心镜凹陷处粘着马蹄带来的污泥。
后续持着戟、斧、钺、枪的郎官们却不敢将兵器戳向马上美妇替同僚报仇,只敢横兵阻拦。
他们不敢攻,西桃敢,且毫不留情。
西桃策马持利剑左劈右斩,在郎官们的甲胄上留下道道痕迹。“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剑锋与青铜甲碰撞的火星溅到她保养得宜的玉手上。
西桃一马当先,其后她带来那二十余人一时追之不及,唯恐王宫那些莽夫不识其主身份伤了其主,运足气力大喊:
“吾主乃白家主母!谁敢相拦!滚开!”
这种声音一传过来,一些见到同僚惨状而双目充血的郎官霎时清醒。
他们咬破嘴唇维持清醒,咸腥的血流进牙缝。
按下兵器,以肩膀撞向那匹冲进来的战马,要以血肉之躯逼停战马,骨骼断裂声混在马蹄声中令人牙酸。
他们不敢攻击西桃,甚至不敢攻击战马。
战马受伤必要疯癫,疯癫战马只有军中最精锐的驭手才能稳坐不飞。
白家主母西桃对郎官们毫不容情,恨不得郎官们全去死。
郎官们却唯恐要他们死的西桃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为了西桃不被摔下马背拿命去撞。
武力本只能称一句尚可的西桃,在权力的加持下,做到了剑圣盖聂都做不到的事。
这位美妇在秦国精锐之师中径直冲撞,如入无人之境。唇角勾起志在必得的冷笑,仿佛看见儿子已安然脱险。
她早知道会如此,不觉得有甚不对,一骑当千。
郎官们若是早知道来的是白家主母西桃,也能预想到现在这幅场面,也不觉得有甚不对,舍命相撞。
艳阳下,滑稽、荒诞、惨烈的厮杀在章台街外投下扭曲的剪影。
西桃带来那二十余人策马狂奔,马蹄铁与石板路碰撞出密集的“哒哒”声,宛如催命鼓点。
他们就要跟上来了,白家在咸阳豢养的马匹几乎都在这里了。
一旦他们策马顺着西桃冲开的缝隙突进,百余名郎官也不一定拦得住。
骑兵冲起来,不结阵的步兵难有还手之力。
巴蜀楼台上,神女房的窗边出现白马的脸。
郎官战阵中,一人拔地而起,跃在空中,脸上的饕餮铁面泛着狰狞光泽。
其踩着郎官们的脑袋、肩膀“踏踏踏”前冲,未披甲的一袭身姿却跑出了披甲冲锋的无畏气势。
其两手持着一把长柄宽刀,奔跑间身体前倾,此为拖刀式。
高于一众郎官们戴饕餮铁面的锐士极为显眼,兼之其狂奔的方向正是西桃,被西桃一眼锁定。
西桃这一眼刚看到,下一眼那饕餮铁面便遮住了她整张脸。
快!太快了!
“尔敢!”西桃冲来袭锐士挥剑叱喝。
这一剑挥舞的尤为用力,定要砍死这没披甲的狂妄贼子!
饕餮铁面獠牙闪光,其主不闪不避,双手紧握刀柄。内力流转生生不息,翻转身躯借腰力借腿力借足力!
大刀斜斩。
劈落大日。
刀光在暮色中撕开血红天幕。
美妇手中利剑一触即飞,无力地飞落地面。
一颗大好头颅稍后便至,随利剑一道同飞。
失去头颅的残躯血压飙升,鲜艳冲天三尺。
红色充满了楼上白马满瞳满眼,咸阳最贵公子之一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凄厉而绝望地大喊:
“不!”
抛弃身躯的西桃并未立刻死去,美艳的头颅中依旧可以思考。
[他怎么敢……]美妇不可置信,眼前景物变换迅速。
她看着那铁面锐士像是踢腌臜一样,一脚踢开她的身体,绣着金线的昂贵绯色深衣在尘土中翻滚。
她看着那铁面锐士站在马背上插刀入鞘,双手猛拖缰绳。
她看着她的战马前蹄高扬,引颈向天,停止冲锋,马鬃在风中起又落。
她看到一双双惊慌失措的眼睛,一具具粘上猩红的甲胄,一双双踩着她鲜血的军靴。
咚咚~!
她落地,在地上弹跳两下。
骨碌骨碌~!
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连滚。
有洁癖的她最不喜脏。
那张一生都洁净的美面粘上了混有她高贵鲜血的肮脏泥土,她却顾不得了,不能像以往那样大发雷霆处死几个奴隶泄愤儆吓了。
沾着鲜血污垢依旧很美的头颅在地面摇晃着,其上薄唇微动。
失去声带的她发不出声。
若是有会读唇语之人见之,当知她想说的是——他怎么敢?
说来漫长,不过短短不过十息。
西桃大睁着眼睛,仰望天空。
瞳孔涣散,颜色全无。
天黑了。
天大亮!
“结阵!”未披甲的铁面锐士厉声大喝,嗓音沙哑中透出一丝尖锐。
其站在四蹄站立的战马马背上,对着那二十余名来犯者,平举尚在淌血的长柄宽刀。
新上任,统领的成蟜宫一百名郎官、二十名伍长、十名什长、两名屯长的百将下达第二个军令:
“杀!”
“杀!”郎官们嘶声应喝。
士卒以服从军令为天职!
在西桃一人面前脆弱不堪的战阵,在二十余名西家家臣前坚不可摧,惨叫声跟着鲜血四溅。
成蟜宫新上任的百将跳下战马,饕餮铁面上的鲜血“滴答滴答”。
其踩着鲜血,走着军伍中的刚硬步,来到白家主妇西桃的脑袋前。
其想起了色胚徒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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