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529节
“赶蝉。”白凡吃力地抓住赶蝉的手,哀求道:“给我一刻时间,让我这一刻行动自如,我只要一刻!”
他要用这一刻,再去为白家搏一条生路!
“唯!”赶蝉颤声应下。
他知道,这是自家主君的最后一道命令。
片刻后,白凡重登木梯,重现墙头。
站在高墙上的他面庞极为红润,一脸不正常的兴奋之色:
“请王上停手!罪臣有话要说!”
秦王政意外扬眉。
罪臣,这个词有意思,这是认罪了?
秦王政下令要禁卫停手,撤回来,静静等着。
白凡自墙头消失。
须臾,第六院的院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白凡一人大步当先,领着还活着的白家人、白家奴仆、白家门客、白家女眷走出来了。
他带着所有白家人,暴露在秦王政和嬴成蟜的视线之内。
嬴成蟜眯起双眼,暗地里悄悄打了一个手势。
邓陵学动作轻微,消无声息间融入夜色,率领一众楚墨匿于黑暗。
白凡回头安慰白家人两句,迎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锤子铁尺就这么走过来了,被禁卫拦在外面。
“放他进来。”五排禁卫后的秦王政下令。
禁卫让开一条道,直通秦王政。
白凡快步走进去。
赶蝉说他还能坚持两刻,他在和生命赛跑。
禁军长枪如林。
白凡走在林中,踩着同族碎片,眼睛不看秦王政,而是秦王政身边的长安君。
走到两兄弟面前,白凡整理衣襟,双膝跪地。
“罪臣白凡。”他声音轻微却清晰:“自知一族罪该万死,只求留得族中不记事的孩童一命,请君侯成全!”
他的头猛地砸下去,一下就见血,二下在一只鞋上印上血。
“什么意思?”垫脚的嬴成蟜沉声道:“说清楚些。”
他已命邓陵学去包围白家人,再有一点时间包围圈就成了,到时候白家人一个都逃不掉。
“君侯的人已经开始包围我家了吧。”白凡直挺挺地跪着。
额上鲜血下流,自眼睛流到鼻子流到嘴唇,狰狞如鬼。
马上就要做鬼的白凡一脸悲恸:
“凡犯的罪,只有君侯、王上知道。
“凡不率族人走出这道门,或有武功高强者翻墙越之,逃之夭夭,将今日之事宣于外。
“现在我白家人都在这里,一个都不少。君侯、王上可以安心了,明日白家发生什么没人会知道。
“凡将全族人性命先交给君侯、王上,只求君侯能够答应,放我白家不记事的孩童一条生路。
“使我白家不绝后,行否?”
嬴成蟜微眯双眼,冷冷说道:
“几岁算不记事?”
白凡深吸一口气:
“长平之战,四十万赵军降卒只有两百余没被坑杀,被武安君放回赵国。
“今以武安君旧例行事,低于轮彀者不杀,可乎?”
第310章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两兄弟站在一起,白凡不向秦国的王乞求,向秦王弟乞求。
嬴成蟜嘴唇微动,抿成一条线,插不进一张薄纸。
这一笑,便显得很是凉薄:
“白家主,穷途末路还要离间我和王上啊?王上站在这里,你有罪不求王上宽恕,求我,你这不是让王上猜忌我吗?”
白凡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道:
“凡绝无此意,凡呜呜呜!”
那把没有刺中秦王政的秦剑,自白凡口中刺入,由喉直插到底。
白凡痛苦哀嚎,恨意盈眼,血灌瞳仁。
他在非人能忍受的痛苦下,竟然因为仇恨而凝聚气力,挣扎着起了身。
嬴成蟜抢过身边郎官腰间秦剑,双手持握一记平斩。
白凡喉咙先是出现一道血线,转瞬鲜血尽呲,浇在嬴成蟜的头上,脸上。
嬴成蟜往后退了两步,避开扔在呲的鲜血,递秦剑给身边郎官。
郎官看着面不改色的长安君,满怀敬畏地接过。
杀人没什么好敬畏的,他在攻打东周国都的时候亲手杀了十六个人,才得以成为中宫一个郎官。
未满十三岁杀人,面不改色,不愧是长安君啊。
嬴成蟜抬袖擦脸,浓郁的血腥味萦绕在他鼻间怎么也无法散去,歉声道:
“对不起,不太熟,杀你儿子的时候没溅血。这回我就知道了,一会杀你父的时候血肯定溅不到身上。”
白凡仍然残有意识,他眼睛外鼓如要脱落,人就像一具丧尸一样踉跄着栽楞着抬手抓嬴成蟜。
秦王政抬脚踹倒白凡,摸摸弟弟的头,手上全是血:
“不要担心,孤不会中他的计,孤永远不会猜忌你。”
“我知道。”嬴成蟜轻声说道:“白家主也没有那个心思。”
少年仰起头,白凡的血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淌。
今夜月华不盛,凉风袭人,适合杀人。
少年的下颌聚出一滴鲜血,掉在衣襟上面:
“家族存亡皆在他人一念之间,为了家族能延续跪地磕头送全族去死的人,不会也不敢于此时在你我身上耍心机。
“他不问你而问我,是不相信你相信我,我可是天下最贤德的长安君,自古以来最年轻的子。
“我承诺不杀,就是真不杀。”
秦王政揉搓弟弟头发的手掌微微抬起,猛得一扇,笑骂道:
“阿弟!你再这么说话孤真的要猜忌你了!”
秦王政摆摆手,禁军向以女眷为主的白家人发起进攻。
只听得凄厉的惨叫声、仇恨刻骨的咒骂声、悲惨的求饶声。
不愿意听这些的秦王政拢拢耳朵,耳朵上便也全是血,被这些吵闹声音弄得有些不悦,拉弟弟手臂:
“走,回宫。”
少年用力拽回手臂:
“阿兄先回,我再待会。”
秦王政蹙眉看看周围,血肉横飞犹如人间地狱,地狱有什么好待?
“寡人的亲弟弟啊,你还要作甚?”秦王政略显无奈,他知道弟弟不喜欢这钟场面。
嬴成蟜笑笑,很牵强,没说话。
“孤陪你。”生怕弟弟再干出什么大事的秦王政站定,不时抓一下耳朵,抠下一块血痂。
四周声音让他不悦,耳朵上干涸的血也让他不悦。
他很想问清楚弟弟为什么非不走。
只是弟弟那个表情……算了算了,不问了。
头发为血打成好几绺,不时在少年眼前滴一滴下来。
少年沉默地看着这场由他引导的屠杀,看着美妇、奴隶、江湖人、孩童,一一倒在血泊中。
四年前,他在燕国见到了被灭满门之后的昌国君府。
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受到侵犯的。
他站在这里监工,禁军除了杀人就不能做别的事。
这就是理由。
他说不出口。
杀人家满门,还管人家女子受不受侵犯,他都觉得自己虚伪。
剑圣盖聂一直护在主君身边,见证了所有的一切。
他听到了白凡的最后祈求,也见到了自家主君做的应对。
白衣随风微微飘。
风太小,带不出猎猎音,剑圣心里有猎猎音。
他迅速低头。
低头的前一刻,他看到一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扑在一个美妇的身上大声喊着“阿母”。
孩子哭喊着,没有见到母亲身体上倒映的秦剑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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