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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530节

  孩子的哭喊声听不到了,盖聂忍不住发声:

  “公子,低于轮彀的稚童也要杀吗?

  “稚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做,他们是无辜的啊,白家的事与他们无关啊!

  “长平之战,白起都把低于轮彀的童军放回邯郸了啊!”

  剑圣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质问,这和他的思想严重相背。

  若发令人不是他主君,承影神剑已然就出鞘取发令人性命了。

  早就低下头的相里腹随着剑圣这句话看向长安君。

  他虽然唯嬴成蟜之命是从,但不意味着失去自己的思想。盖聂看不下去的事,他早就看不下去了。

  嬴成蟜没有作声,场间气氛微滞,只听得惨叫哀嚎之音不断。

  盖聂右手不知何时抓在剑柄上。

  在旁边只是听着就满腔怒火的秦王政看看弟弟,一脸不欢喜地拽着身上黑熊皮衣向上拉。

  许久,嬴成蟜才轻声说道:

  “盖先生一直未拔剑,是在问我要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对吗?”

  这回轮到盖聂不作声了,只是握着剑柄的右手越发用力。

  “我明白了,那我就给盖先生一个理由。”嬴成蟜笑着说道:“盖先生说他们无辜,说白家的事和他们无关,难道他们不氏白吗?”

  “他们和白家的关系只有一个氏。”盖聂脸色极冷:“他们还小,做不成恶事。大人作恶,祸不及稚童。”

  “大人作恶,为什么祸不及稚童?”

  “那些恶事又不是稚童做的,也不是稚童挑唆他们父母去做的,为什么他们要承担灾祸呢?”

  “因为他们生在白家啊。”

  “生在白家就要承担白家的灾祸,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他们能决定自己的出生吗?”

  “这个道理就是,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有奴仆侍候,吃的喝的玩的都是白家提供的。而这些,都是一个咸阳寻常人家的孩子可望而不可及的。”

  “……”

  “寻常人家一年吃不了十斤油,一年吃不上十回肉。而他们一月吃的炒菜剩下的油就不止十斤,肉也是想吃就吃。他们享受白家提供给他们的优渥环境,就要承担白家的灾祸。这个理由,盖先生能接受吗?”

  “……”

  “盖先生不说话,看来还是不接受。那惠及稚童,祸不及稚童。盖先生,你觉得这个道理是道理吗?”

  继续沉默的盖聂右手松开,身上冷意越发冷了。

  数日后,剑圣剑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较以往更利上三分。

  相里腹一脸凝重,嘴唇微动:

  “惠及,祸及。

  “不对,这不对,孩童不该死,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秦墨巨子蹲在地上,拄着锤子,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给出理由的嬴成蟜没有再理会二人,脑子里一直有一匹该死已死的白马跑来跑去。

  惠及家人,祸及家人。

  惠不及家人,祸不及家人。

  这是他在杀白马之前的理念。

  在白马对他说不是你对,是你强之后,他的理念便动摇了。

  时至今日,他依然觉得惠及祸及的理念是对的,但这已经不是他秉持的信念。

  白马用自己的死,将“没有对错,只有强弱”这八个字深深印在嬴成蟜心底。

  而早在白马死之前,公孙龙临死之前那一句“不是我死了,是世界死了”如一颗种子,在嬴成蟜不知情的情况下扎根在其心中,现已长出幼苗。

  风在吹。

  吹的嬴成蟜身上血衣动。

  是风在动?

  还是衣在动?

  是风动。

  是衣动。

  是心动。

  “当你在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嬴成蟜喃喃自语。

  他侧低首,视线向下,看向身侧。

  他看到了四年前的他。

  四年前的他比现在的他矮将近一头,满脸悲愤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猛然扬起头大声质问:

  “你现在和灭了乐间满门的燕王喜有什么两样!”

  “没什么两样。”他答,心间几乎没有什么波澜。

  他已经明确意识到自己不同,自己变了,也觉得这种变化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的路若想要继续走下去……

  他挥挥手,打散四年前的自己。

  他所学的知识让他不认为这变化是什么好事,但他的心不这么认为。

  他心上那颗幼苗在摇摆,身姿妖娆又骚气,毫不在意周遭眼光。

  “不是我死了,是世界死了。”那日的公孙龙轻声说。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今日的嬴成蟜轻声说。

  这个世界因他而存在,他想要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

  贼子当道,不顺我心,那就杀个干净!

  “竖子!寡人还在呢!”秦王政大力揉搓弟弟头发,弯腰,一脸不爽地道:孤才是王!这话只能孤来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要就给你。”嬴成蟜轻呵一声:“想好明日如何善后了吗?”

  “没有,回宫再想,还有一夜。”

  “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说。小时候你就这样,非要做完作业再睡觉,也不怕累死。”

  “此事因你而起,你哪来的脸说寡人啊?”

  “你连夜派兵把白家人都杀了吧。”

  “阿弟,你的智哪去了?说话不过脑子吗?咸阳的白家人能杀干净,雍城、栎阳这些城的人如何杀干净?”

  作为老秦贵族三大世家之一,白家人分布极广。

  白家嫡系住在白家宅邸,旁系分支子弟各有宅院。

  秦律规定男子成年就要分家。

  限制布衣百姓的秦律虽然管不到白家,但白家也没有逼着上上下下全族人都住在一起的怪癖。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想完全覆灭白家不留一丝血脉外流,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秦王政烦躁地踢一脚白凡尸体:

  “你其实不应该杀他,他都认罪了。

  “有白凡认罪,今日这件事虽然不能令他们服众,却也不会让他们有过激的动作。”

  “白凡必须死,白甲也要死。”嬴成蟜并不赞同:“这二人不死,白家就有主心骨,死灰便有复燃可能。”

  “他是烈火的时候孤都不怕,还怕他死灰复燃?”秦王政冷笑。

  “我怕,我怕行不行?”嬴成蟜无奈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秦王政看一脸血污的弟弟半晌,开怀一笑:

  “这真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为兄很欢喜。”

  过一时半刻。

  邓陵学归来,还带回了白甲的尸体。

  本就病入膏肓的白老家主脖子一片血色凝结,和其子一个死法。

  尸体很凉,就像冰镇酸梅汤一样凉。

  又过不久。

  郎官泼洒鱼油,火把掷向梁柱。

  烈焰轰然腾起,吞噬雕花门窗、竹简藏书、先祖牌位……

  白氏百年基业,化作冲天火光。

  焦臭的尸烟盘旋不散,搅得夜色朦胧。

  残垣断壁间,传来数声哀嚎。

  装死的赶蝉一骨碌爬起逃命。

  刚翻过墙头,就被墙外等候补刀的郎官们突枪钉死。

  尸身钉在墙头,血顺着瓦当滴落。

  郎官们用力一挑,复将赶蝉投入火海。

  烈焰噬体,遍体生痛,浑身都是窟窿的赶蝉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痛苦之际,他想到成名那天,那只怎么跑都跑不出自己掌心的蝉。

  大火烧开他的皮肤,烧到他的油脂,烧的滋滋作响。

  听上去就像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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