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559节
“晋你鸟!谁派你来的!”庞煖怒不可遏,一巴掌抽在刺客脸上,沉闷巨响听上去就疼。
这一巴掌抽得刺客脸向左偏,吐出一口黑血。
庞煖见之,面色一沉。
这些死士竟然来的时候就服下剧毒!
心知时间无多的老人一脸狞色,扭转插在刺客肉中的长剑。
肉成渣,血成线。
奄奄一息的刺客惨叫出声,掩盖不住老人的逼问:
“快说!说啊!”
长剑绞肉,剧痛难忍。
“是你母!”刺客大骂:“是你父!”
须臾。
“将军!”风带着铺子中的仆从赶到时,只见庞煖昂首站立,长剑插在一名刺客身体中,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尸体。
“万幸!”风大喘一口气:“将军无碍。”
话还未说完,他口中的将军推金山、倒玉柱般垮塌,委顿在地。
“将军!”风像风一样冲上去,抱起庞煖。
待看到将军紫黑面色,骇然中透着悲痛,抱着将军向最近的医馆跑去。
“秦国的人。“庞煖艰难地抬头,咳出一口与刺客口中一样的黑血,用尽最后力气大吼:“带老夫入宫!老夫要见王上!”
老人终于懂了刺客最后的眼神,和最后的话语。
刺客不是以命换伤,是以命换命。
刃锋有毒。
赵国太医署,紧急送来一位身披甲胄的老人。
下野多年,因为大将李牧的举荐刚刚回到赵国庙堂视野的老将庞煖。
老人连番大战,气血急行,又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久,剧毒已蔓延全身。
赵国所有的太医在太医令的带领下各抒己见,方法尽出,却仍是无力回天。
他们只能暂时延缓毒性发作,给老将续上交代遗言的时间。
老将不交代遗言,老将要见王。
赵王偃闻讯连夜赶至,李玑、郭开等要员齐聚太医署。
“查!给寡人彻查!“赵王偃怒不可遏,气的浑身打哆嗦。
他脑子里庞煖这两个字还没熟悉,庞煖就要死了?
是谁干的?
要干什么!
他虽然一直犹疑庞煖年迈,是否如李牧所说可堪为将。
但何人竟敢替他做决定!竟敢在他眼皮底下杀庞煖!
赵王偃心中杀意大盛,眼神在叫来的赵国重臣中巡视。
李牧举荐庞煖的事,只有在场这些人知道,凶手一定藏在其中!
床榻上的庞煖冥冥之中有所察觉,吃力睁开双眼。
见是赵王偃,脑袋混沌的庞煖忽然神志一清,气息微弱地唤道:
“王上。”
“庞公!”赵王偃蹲下身,握住老将的手。
老将将赵王偃愤怒到极点的面容尽收眼底,心中为之一宽。
不枉他临终不叫子嗣叫王上啊。
“刺客临死前,说自己叫晋中,提到了长安君。”老将留遗言。
“长安君?嬴成蟜?”赵王偃先是震惊,然后猛烈摇头:“不可能,不会是成蟜!他没有理由杀庞公!这是栽赃!这是陷害!”
李玑握紧拳头,近前一步:
“王上,这定是秦国忌惮庞公!故行此卑劣之事!“
庞煖瞥了李玑一眼。
说实话,他也不相信刺杀者是嬴成蟜。
长安君名头虽大,但他不认识,没有交往。
只是自己就要死了……如今纠结这个还有意义吗?
这赵国,是他们跟着赵武灵王打下来的啊……老人重点一下头:
“定是如此!“
许是说话语气太重,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锦被上。
太医连忙上前施救,十几根银针下去,庞煖才缓过气来。
“李玑,你来。“庞煖虚弱地道。
李玑从人群中走出,单膝跪在榻前,落后赵王偃半个身位:
“庞公。“
庞煖大口咳嗽,边咳边道:
“你没保下老夫的命。
“你儿子,一定要保下赵国啊!”
李玑没派人之前,他好端端活了数十年。李玑硬要派人保护他,他遭遇了不死不休的刺客。
老将知道这不应该,但他确实怀疑李玑,太巧了。
庞煖又看向赵王:
“杀我者,晋中也。
“指使者,长安也。
“王上切不要错杀好人啊!”
话音未落,庞煖突然全身痉挛。
太医急忙施救,却已回天乏术。
赵国一代名将,在早春有声陨落。
赵王偃悲痛万分,当即下令要李玑暗中调查刺客来历,务必查明秦长安君与此事的关联。
数日之后,秦国咸阳城。
长安君嬴成蟜身在密室,听取黑暗中的间人汇报。
嬴成蟜把玩着手中的玉杯,俊美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阴晴不定:
“没有死讯,正证明庞煖已死。”
“庞煖当已死,但晋中那鸟人临死大喊其名,可能会追查到主君……”声音自暗中传出。
“追查又如何?”嬴成蟜喟然叹气:“人死留名,人之常情,但我这名声也不是白来的。李牧杀不死,试着去杀一下廉颇吧。”
间人应“唯”,躬身退下,隐于黑暗。
嬴成蟜走到窗前,望着东北,那里是赵国邯郸的方向。
“庞煖……”他轻声自语,走出密室,将酒樽的酒撒在地上:“走好。”
月光照在他幼稚的脸上,映出一双有所波澜的丹凤眼。
第328章 功过不相抵,罢免王龁,秦王政的铁血手腕
咸阳城的草滩刑场,每日都会有很多人在这里死去。
滔滔渭水自清变浊,自浊变红。
死去的这些人中,白家人是重要组成部分。
他们一批又一批地死去,空出来的职位主要由以浮丘伯为首的荀子门生填补。
相邦府更名为丞相府,其主堂部分尚在重建中。
浮丘伯就在这个还有着残余烟熏火燎味道的新官府中办公,官职是丞相长史。
这个官职稍微有一些尴尬,因为长史通常而言都是前缀的副手。
而秦国现在有两个丞相,浮丘伯这个丞相长史却没有明确归为是左丞相长史还是右丞相长史。
秦王政好像忘记了自己将相权一分为二,只设立了一个丞相长史,不分左右。
左丞相熊启、右丞相熊文不会这么认为。
二人知道王上信不过他们,这是在分他们的权。
浮丘伯这个丞相长史前缀不加左右,便既不归左丞相管,也不归右丞相管。
和左右两相都没有实质上从属关系的相邦长史,名义上还是副职,实际上已是正职,是丞相府货真价实的三把手。
而因为权相大本营就是相邦府,权相死后势力遭到清算,新的丞相府中空缺官职是各官府中最多的。
这些官职,一半都是称浮丘伯为大师兄的荀子门生就任。
势大,话语权便大。
出了丞相府,两相面前没有丞相长史站的地方。
不出丞相府,两相和相邦长史谁大还真不好说。
兄弟齐为丞相,在他人眼中贵不可言的熊文、熊启,有苦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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