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586节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秦人的汗水,承载着正统水工的未来。
他还记得六年前,他作为韩国派来的“疲秦之计”执行者,在姬夫人的引见下,向当时的秦公子成蟜提出修建这条水渠。
而那个不被他看好的公子成蟜,竟然在明知道他是韩国间人的情况下,真的让秦国接受了他修水渠,让他这个从没有人要的水工正统来秦国效力。
如今,水渠将成。
是疲秦,还是强秦。
他郑国是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
水工正统是延续,还是断代。
都将揭晓。
“郑大人,且看这水位如何?“年轻的工匠指着刚引入的一段水道问。
郑国蹲下身,手指探入水中,感受着水流的力度。
“再抬高半尺。”老人眯起眼睛:“泾河水流湍急,若引水不足,下游农田将得不到充分灌溉。”
工匠面露难色:
“再抬高的话,会冲毁新筑的东岸堤坝。”
郑国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泥土的衣袍:
“在这里,设置分水堰。”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泥地上迅速画出一个弧形结构:
“用‘鱼嘴’分水法,将急流一分为二。既保证水量,又减轻对堤坝的冲击。”
周围的工匠们纷纷围拢过来,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
数年来,郑大人独有的这项分水法已经多次证明其价值,解决了泾河与洛河之间水位差异带来的诸多难题。
“郑大人真乃神人也!”懂得这其中奥妙的水工赞叹连连。
郑国摇摇头,目光深远:
“非我之能,乃天地之理。
“水有水性,顺之则利,逆之则害。我们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正当众人讨论间,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一队骑兵疾驰而来,玄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郑国心头一紧,那是王上的仪仗。
“大王驾到!”传令官的声音穿透燥热的空气。
工匠们慌忙列队跪迎。
郑国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
这一刻,他等了数十年。
秦王政政身着常服,在侍卫的簇拥下大步走来。
虽没有冕服加身,但从众侍卫站位也看得出其身份。最不济,还有那个已经长高的秦公子成蟜帮郑国识别。
能比秦公子成蟜先行的,除了秦王政还有谁?
“臣郑国,拜见王上。”郑国略微拱手,语气止不住地激动,微微转身面对嬴成蟜:“拜见公子。”
秦王政摆摆手,望着滔滔江水,沉声道:
“试水。”
此刻的他,眼中只有这条河渠,这条拖住秦国六年发展的河渠,这条秦国投入六年国力的河渠。
“试水!”郑国重重点头。
这正合他的心意,他此刻也没有心情去弄甚君臣之道。
周边官吏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秦王政来下令。
大日照耀下,数不清的老秦人光着膀子背着绳子缓缓拽起闸门。
泾河之水初细小,继而扩张,最后奔腾。
沿着河道而汹涌向前的泾河之水好似一条猛龙,在关中平原上摇摆身姿。
两岸百姓跪地叩拜,工匠们相拥而泣。
从此以后,关中再也没有白毛地了。
郑国站在高处,睁大着眼睛,在他自身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泪水止不住地流。
他,做到了。
他为水工正统正名了!
诸多水工簇拥着老人。
“郑大人,你真神了!你真神了!”
“通了!通了啊啊!”
“成功了!成功了!”
“传令,”郑国声线颤抖,每一个字却都咬的异常坚定:“各段监工加强巡视,确保水流平稳。明日开始,按计划分配灌溉区域。”
试水成功,最难最关键的一步过去了,后面便是一片坦途。
“好一条大渠!”秦王政喜形于色:“有此渠,我秦国再不受天灾制约!真乃人定胜天!郑国,寡人拜公为上卿!”
上卿,官之顶点,年俸两千石。
为赵国做下诸多大事的蔺相如便是上卿。
“国不要上卿,国只要国应得的。”郑国抬起黢黑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奔涌河流:“公子,此渠……何名?”
“郑国渠。”嬴成蟜一字一顿:“这条渠水,叫郑国渠。”
“王上。”老人又看向秦王政,嘴唇颤抖:“可乎?”
“可。”秦王政大笑着,上前几步,抱住老人:“太可了。”
老人笑。
老人哭。
老人又笑又哭。
河流冲音如牛吼,吼断秦国身上最后一道绳索。
再没有什么限制秦国的了……
第344章 两百七十四章:定海锁国,荀子之忧
天气慢慢闷热起来,秦王政和长安君的心也很是躁动。
滔滔渠水的水汽无法让二人心情平复下去,春夜的些许寒凉就更不可以了。
日落西山,月色降临,一顶坐落在高山上的大帐灯火通明。
鲁勾践掀开帐篷自外而入,手中拿着一把铁棒。
坐在主位,代表秦国宴请郑国的嬴成蟜单手虚引,示意鲁勾践将铁棒送到郑国面前。
“物归原主。”长安君郑重其事地道。
郑国接过铁棒的手有些颤抖,此物对他们这一脉的重要性无与伦比。
从前,有这跟禹王传下来的定海神珍铁,他们这一脉才是治水正统。这根据说是禹王丈量四海定九州的量水器,是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唯一物件。
原本,是这样的。
以后……郑国站起身,重重以铁棒点地,比六年前沧桑不少的黝黑脸庞布满酒色:
“公子真乃信人也!”
嬴成蟜拱手,真心赞道:
“先生真乃神人也。”
郑国摇摇空着的左手,心中只有微微得意。他今日听到的称赞已经太多了,他听够了关中秦人的赞美。
接下来,他要让天下人称赞,让列国都知道他郑国做下了何等样的伟事!
圣人不求名,他郑国可不是圣人。
一把年岁,鸟不如年轻硬,牙口也没年轻好。他诸多欲望都淡退了,现在好的就是名。
“公子,秦国介意我将郑国渠之名,散于列国乎?”郑国客气地问了一句。
要是介意这一条渠水名字,公子成蟜食言而肥即可。既然公子成蟜和秦王政答应了这条渠水名为郑国渠,这个时候哪里会介意呢?
然。
公子成蟜似乎被这一句问话问住了,停杯投箸不能食。
郑国不解,心中泛起不祥预感,想着这有什么好难答的吗?
少年抬起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郑公,你不能离开秦国。”
一把年纪的郑国见识过秦国是如何的刻薄寡恩,听说过历代秦王的手段。
老人缓缓坐下,自斟,自饮,一抹嘴,嘴角挂着嘲讽,笑着问道:
“秦王要杀我?”
他相信,要杀他的主意一定不是眼前少年所出。
少年苦笑,端着满满一樽酒走到郑国面前,弯腰敬酒:
“郑公说笑了,王上怎么会想要杀郑公呢?”
放低樽沿,酒樽相碰,少年解释道:
“这条大渠要是让列国知晓,必群起而攻我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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