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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606节

  在廷尉府有一战之力的李斯默默接受老廷尉的命令,审讯犯人、查看文书,做着廷尉府日常工作。

  李斯毫无反抗的听命行为,让他的班底大为失望,许多人都转投到楚系麾下,认为李斯畏惧楚系。

  位置站到一定高度,势力达到一定程度,每一个动作都要慎之又慎。

  好比李斯。

  熊文、熊启两个丞相自身都不相信李斯是怕了。

  这个千里迢迢赶赴自齐至秦,先从吕不韦后从秦王的李通古,不说在刀口上舔血也差不多了,一直在行险。

  这样一个在底层没有支持的时候就敢跨越千里,就能为十二君之一。

  当下有秦王政支持,没有一点反抗就认输,就怕,可能吗?

  两兄弟不知道李斯葫芦里卖的甚药,留了个心眼一直在防范,但底下人可没有两相这份见识。

  在他们眼中,李斯不反抗就是怕了,就是不行了。一些对李斯小有信心的人,也没有时间精力去等待。

  他们层次太低,低到李斯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低到很可能在这等待中失去所有。

  他们就像渭河里的鱼,看似自由,实则随波逐流。

  水下的暗波与他们无关,他们首先要在浪花中活下来。

  李斯不抗争的结果不是原地不动,而是势力快速缩水。

  半月时间过去。

  廷尉府抓人,审讯,八百石以上怠政的官员名单送进宫,八百石以下送交丞相府。

  简牍被整齐地捆扎好,盖上朱红的封泥,由穿着绛色制服的令史们捧着匆匆走过长廊。

  丞相府内,两个丞相先在罢免的简牍上盖印,再在任命新官的简牍上盖印。铜印重重地按在绢帛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印泥的朱砂气味在室内弥漫。

  就这两下,旧官下台,新官上任。

  被主要针对的老秦贵族敢怒敢言,但大体上还是以隐忍为主。

  和楚系小摩擦不断,大乱子没有。

  信宫前殿的两阙已没有尸体,秦王政杀人的余威尚在。

  中宫,奉天殿。

  御史大夫隗状等在殿外广场上。

  他一身宽大衣袍,两襟对开,露出内衬的细麻中衣。脚穿棕色鹿皮靴,腰间美玉在行动间“叮咚”作响,手持一卷竹简,欲面见秦王政。

  奉天殿殿门大开,一宦官走来,奉王上之命请隗状进内。

  隗状整理衣衫,踏入大殿。

  “拜见王上。”隗状欠身行礼,这是他第一次私下请见王上。

  “不必多礼。”秦王政坐在人体工学椅上,微微颔首:“隗卿此来,所为何事?”

  隗状低着头,双手递上竹简:

  “臣弹劾左丞相,右丞相。”

  秦王政发现竹简上面的编绳还带着新鲜的青色,显然是刚刚编缀不久,眼中有异色闪过。其扣在案上的食指敲打一下竹简,没有说话。

  御史大夫的正职就有监察百官,隗状作为从法理来讲毫无问题。

  赵高低着头,自隗状托举双手中接过竹简。

  捧回来,轻放在秦王政身前桌案上。

  秦王政打开竹简,粗略看一遍,面色不悲不喜,几乎没有变化。

  殿角的青铜仙鹤香炉吐出一缕青烟,在晨光中袅袅升起。

  用余光偷觑秦王政的隗状看不出王上心意,腰不由自主弯了一些。

  左等右等,等不来王上言语,隗状索性主动说道:

  “每一日,每一个官府,都有官员被缉拿抓捕,罢免官职。

  “当下咸阳人心惶惶,官员人人自危无心做事,已经严重影响到国家安稳。

  “臣请王上为国家计,在大乱子没有生出之前,立刻停止对官员的彻查。”

  秦王政眼睛盯着隗状的弹劾奏章:

  “若两相抓的人都没有错漏,被罢官者皆当被罢官,你还坚持己见吗?”

  隗状腰杆挺直:

  “臣当下谏言,与弹劾两位丞相公器私用关系不大。

  “周武王反商时,有八百诸侯响应。然八百诸侯中,真正出兵与商作战者只有八个,史称牧誓八国。

  “周武王能率八国伐商,取而代之,就是因为没有追究那七百余只声援不出兵的诸侯。

  “若周武王对七百余诸侯一个一个找过去,就不会有后来的周朝。

  “王上当效仿周武王行事,不要对官员太过苛责。相信经过如此长时间,剩下官员会认真做事。

  “若王上非要追查到底。

  “常言道兔急蹬鹰,臣恐上一次各官府无官员办公之事,将会重现。

  “两阙能积三十六尸,不能积三百六十尸,三千六百尸,三万六千尸。”

  秦王政轻咳一声,打断隗状,笑道:

  “三万六千,哪有那么多,隗卿太浮夸了。”

  隗状没有笑:

  “咸阳自然是没有如此多的官员,臣说的是秦国。白氏谋反,全国各地皆有白氏族人抓捕,押送咸阳枭首。

  “白氏如此,各氏如此。

  “各氏不只在咸阳,还在秦国各城各县。

  “王上不是在动咸阳一城,便是动一国。

  “关中、巴蜀治水,耗费我国人力物力甚巨。值此光景,若彻查官员,引发内乱,外国趁乱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秦王政和隗状在议政殿相处小半个时辰。

  让赵高送走隗状后,秦王政躺在专为其打造的人体工学椅上,一脸惬意地捧着隗状奏章看。

  “有胡人血统,非贵族出身……”念叨两句,秦王政屈指重弹竹简:“再难,还能有商君变法时难吗?寡人不做,就要化龙做。这等暴行,不能君子为之。真要让化龙做了,他掌国后如何得人心,如何施行王道,谁会信啊……”

  “王上。”赵高欠着身在秦王政身侧轻唤。

  他手举一托盘,托盘上置有一个酒樽,酒樽内盛有秦王政最近喜爱上的梅子酒,里面还有一块碎冰。

  秦王政取酒独饮一口,握着酒樽说道:

  “赵高,你觉得这隗状如何啊?”

  赵高欠着身,手里举着托盘,观察着秦王政表情小心说道:

  “隗大人直言进谏,臣下钦佩。”

  秦王政点点头,饮尽樽中美酒,不置对与否。

  “再取一樽来。”秦王政置酒樽于托盘。

  赵高应声,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端着托盘,亲自二次取冰酒,面上一脸谦卑。

  秦王政暗暗点头,将弟弟换掉赵高的建议抛到脑后,赵高他用着实在是太顺手了啊。

  驭术高超,通背秦律,观察敏锐。

  第一樽梅子酒是赵高主动奉上的,不是秦王政要求的。

  秦王政脑海中闪过杂念,便仰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人体工学椅的机关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位年轻君王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懒得仔细想,赵高的好处并不只这些。

  秦王政让赵高评价隗状。

  他知道秦王政欣赏隗状,所以顺着秦王政心意夸赞隗状,这是一个稍微有点眼色之人都能做到的。

  但夸赞要想让王上欢喜就不能乱夸,要言之有物,夸到点上,夸到王上欣赏隗状的点上,这就需要眼色不错才行了。

  然,这还和赵高差着境界。

  秦王政问的是评价,大多情况下人都是所答即所问。秦王政既然欣赏,那就顺着说一句栋梁之材、国家梁柱之类的话。

  而赵高不一样,赵高很注意措辞,说的是隗状直言进谏,自己敬佩之,全意是自己敬佩直言进谏的隗状。

  赵高是回答了秦王政的问题,答案也让秦王政很满意,但其实他并没有正面回答秦王政,他没有给出对隗状的评价。

  这句答话看似很简单,实则内中大有学问。

  人心不可测。

  这一刻秦王政因为隗状的直言进谏而欣赏,下一刻或许就因为隗状做了其他事而厌恶。

  那这一刻夸赞隗状引起王上欢喜的情绪,下一刻就可能会转为秦王政反感的情绪。

  而赵高如此作答,既会让这一刻的秦王政感到欢喜,又不会让下一刻的秦王政心生反感。

  赵高钦佩直言进谏的隗状,重点是直言进谏这四个字。

  当隗状被秦王政所厌恶时,赵高可以找补回来,说当时被隗状直言进谏的假面所骗,不知道他原来是这样的人。

  能让秦王政欢喜,能给秦王政提供充足的情绪价值,能在正经事上给秦王政提供帮助,还能保全自身事后无法选中。

  如此下属,谁不想要?

  仅靠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做不成秦王政的宠臣。

  “王上。”赵高奉上第二樽梅子酒。

  秦王政起身,小口饮用,忽然想起了什么,道:

  “化龙最近在作甚?”

  赵高闻弦音而知雅意,知道王上内心其实最想知道的是长安君接触了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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