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618节
直到月明星稀的深夜,他们才得到一个重要消息,火速赶往现场。
渭水边,一栋别院已成为废墟,一群披甲卫卒正泼水救火。
两相并肩而望,能嗅到空气中残留的燃烧气息,那是楚人最爱的火焰。
“主君。”探听到此事的门客欠身拱手:“救火卫卒就是杀人卫卒,此地死了十来个老秦贵族,长安君曾为这些卫卒簇拥。”
熊启瞳孔微缩,随即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挥手示意门客退下,吩咐下人给予门客丰厚赏赐,释怀笑道:
“阿兄,嬴成蟜还是很有本事的,一天时间就找对了凶手。”
熊文没有立即回应,面色忧喜交加,片刻后方道:
“长安君彻查能力如此惊人,那我们做下的事岂不是早就尽知了,明日朝会我们要如何……”
熊启明白兄长的欲言又止,却是不以为然:
“烧毁朽木,本就是王上所欲,你真认为我们做的事王上一点不知吗?
“王上虽在深宫,但底下这些事他想要知道,哪里瞒得过?
“王上先杀人,嬴成蟜后杀人,这还不能证明倾向吗?
“安心吧阿兄,明日过后,新火必将焚尽朽木。”
熊文找不到反驳的话,默默点头,叹了口气:
“希望如此吧。”
昨日,他也曾和弟弟一般意气风发。
但熊珏意外反水,让他再不敢小瞧这一个月来被打的还不了手的老秦贵族。
————
三更的梆子刚响过,老秦贵族之首王宽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披衣起身时,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主人!“府中管家一脸惶恐:“渭水别院走了水,十七位大人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王宽脚下一软,扶住门框才没跌倒。
夜风灌进单薄的寝衣,他这才发觉后背已经湿透。
他很清楚,渭水别院聚集的人都是长安君所叫。
“知道都有谁吗。”他哑着嗓子说,喉咙干得像塞了沙。
管家的手在抖,一个一个背诵死者氏名。
王宽听见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直到听到第七个公孙恭,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去。
“水……”他干哑地道,像一条要被渴死的鱼。
公孙恭教过长安君,却还是死了,死在长安君这个举世公认的贤人之手。
而他王宽,没教过长安君。
管家递来漆盏。
他饮了半下,颤抖的手一个没拿稳,水渍就在砖面上蔓延,像一滩暗红的血。
“有冯氏的人吗?”他死死盯着管家。
“未有冯氏大人。”管家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死者氏名,肯定答道。
“好,好,冯去疾没去,好事。”王宽突然笑了,笑声嘶哑难听。
他转身望向庭院,月光下那棵老槐树的影子张牙舞爪,仿佛要扑过来。
“备朝服。”他说,声如夜枭。
“主人,当下该备的是马车啊!你快离开咸阳吧!”管家焦急万分。
“老秦人,生死不离秦。”
“主人!这”
“我意已决,备朝服。”
“……唯!”
————
秦王中宫,奉天殿。
刚在渭水别院做下大事的独臂蒙恬没有回家,直接来此。
此事事关重大,蒙恬连写信都怕走漏风声,顾不得打扰王上休息,深夜入宫陈述。
从妃嫔身上下来的秦王政精神甚好,听完蒙恬今夜所做所见所闻,心情更好,笑着说道:
“从有化龙这个字开始,这小子就当真是化龙了啊。”
“王上。”蒙恬很担忧:“杀的人,会不会太多了啊……”
从秦王政两阙积尸三十六老秦贵族氏族长,到他蒙恬受王令灭七个老秦氏族,到今夜听长安君的命令又杀死十七个地位尊贵的老秦贵族。
这些人的家族可都是秦国基石啊。
这一波又一波的杀戮,让出身将门不善政事的蒙恬都察觉到了不妥。
现实治国不是电子游戏,一个人就能操控全部。
钱、粮需要有人查,有人入库封存。案子需要有人审理,有人执法。政令需要有人一层层下达,自上而下。
而这个群体,正是老秦贵族。
对老秦贵族如此大杀特杀,这是要出大问题的。
“化龙做这些小事,最有分寸。”秦王政一点不担心:“回去睡吧,明早再来。”
蒙恬低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唯”。
这若是小事,他真不知道甚才是大事了。
赵、魏、楚厉兵秣马,虎视眈眈。
秦国若是内乱,三国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的。
临出奉天殿时,蒙恬步伐渐渐变缓,他想要停下来对秦王政说“他最担心的不是长安君,而是王上你”。
若内乱爆发,长安君杀十七个人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秦国这匹骆驼身上在稻草之前的重量都是秦王政压上去的,一国之君才能决定国情。
放慢的脚步再次加快,蒙恬没有停下没有言说,离开奉天殿。
漆黑的夜过去了。
天蒙蒙亮,信宫前殿内气氛凝重,无人敢大声言语。
熊启与熊文身着华贵朝服,昂首步入大殿,所过之处,官员们纷纷行礼避让。
嬴成蟜坐在朝堂最前,揉着眼睛,有些瞌睡。
秦王政高坐于龙椅之上,面容隐在十二旒冕之后,看不清表情。
他的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在朝冠戴歪的王宽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在心腹王绾的身上,若无其事地移开。
“寡人听说,我大秦的储君在咸阳遭遇了刺杀,还是两次。”秦王政声中怒意明显:“左相,寡人听说第二次是在你的宴席上?”
“是!”熊启站起身,欠身,宽大的衣袖垂落在地:“臣有本奏。”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回荡在大殿之中:
“王宽等人,结党营私,诬陷忠良。
“更胆大包天,胆敢谋害储君!请王上明察!”
殿中一片哗然。
王宽脸色铁青,戴着歪冠,起身争辩:
“熊启小儿!莫要血口喷人!
“那刺客当庭唱《离骚》,明明是楚人,是你熊氏族人,与我何干?”
左丞相熊文站起身,回望着王宽,气势极盛:
“刺客是楚人不假,是我族人不假,但却是你收买的!”
“一派胡言!”王宽以一对二:“那刺客乃叫熊珏,是你们官府的府丞。前些时日就是他勾连齐地私贩,证据确凿。若非你二人以相令强取,此人还在囹圄之中!这分明是你怕长安君查出究竟,故意遣熊珏刺杀长安君!”
“王大人对情形知悉的很确切嘛!”熊启冷笑:“这若不是亲自下令,光凭想象很难吧?看来,这场刺杀是王大人亲自策划的啊。”
王绾起身,维护父亲,厉喝道:
“熊启!你休要血口喷人!这事实脉络孩童都能理清!”
“蠢货!”熊启张口骂了回去:“你们父子真是蠢到无可救药,本相会蠢到在自己的宴席上行刺吗?”
王宽冷笑:
“左相确实聪明。
“派心腹在自己宴席上刺杀,用最有嫌疑的方式洗清嫌疑,反向思考。
“我父子不如左相之智远甚啊。”
熊文、熊启两兄弟,和王宽、王绾父子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
嬴成蟜手撑着下巴,闭着眼睛,等流程走完,他是真有些困。
他正闭目养神着,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敢问长安君!”熊启一脸志在必得:“刺客当场被拿下,由长安君带走。今已过了一日,长安君可从刺客口中得知是何人主使?”
嬴成蟜睁开眼睛,没有起身,好像有些睡迷糊了。
熊文见状,心中做下决定,给了一个老秦贵族打了个眼色。
那老秦贵族一咬牙,站起身说道:
“昨夜渭水旁边,长安君带卫卒亲往,共有十余名人死于当场,放一场大火掩盖所有。
“臣敢问长安君,那些人犯下何罪?长安君可有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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