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龙 第218节
而昆仑山上古诸宫,还有不知来自哪里的妖僧,尤其长春谷内的人,都和世俗颇少关联,却个个都对天地大变无比在意。
而此刻,黄鼠狼口吐人言,说拜天地大变所赐,这等诡异之事都已经出现,是不是证明了所谓的天地大变未必是王朝更迭,世间混乱,而是另外一种场景?
是……灵气复苏,世上万灵万物都可以修行了,还是什么上古禁地开放,妖魔奔出祸乱人间?
赵倜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长春谷长春泉,还有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存在,都证明了这个世界并非那么简单。
可天地大变,连这草原的黄鼠狼都变得通灵,为什么他们这些武者却没有反应?
还是说……大草原有什么奇特之处,与别的地方不同,先一步开启了天地大变之事?
赵倜这一刻心思百转,手上的老黄鼠狼看他不语,以为怪罪,急切道:“上仙,这后面乃是一座古墓,也不知存在多少岁月,小的一族无数年来一直在里面生活,并不知是何人坟冢。”
赵倜闻言道:“在此处生活了无数年?”
老黄鼠狼道:“回禀上仙,正是如此,因为看过太多人来人往,所以知道中原等地,知道很多外面事情,才能迷惑幻化给人观看。”
赵倜想了想道:“之前那个上身的是谁?”
老黄鼠狼道:“那是这一片的仙家,管着好几族的口丁,小的倒是曾经有缘见过几次,门下孩儿却多只闻声音,未曾见过其模样了。”
赵倜道:“你门下三番五次想要本座进入坟墓,那上身黄仙也话里话外暗示,这坟墓内究竟有何特殊?”
老黄鼠狼一听此话,立刻有些瑟瑟:“上仙,不敢隐瞒,这墓中最下方有一道毒河,产生毒水,平时可以防备蛇猬等物钻地进入偷袭,也可用此毒,用此毒……”
“用此毒害人吗?”赵倜冷冷地道:“看来你们平日没少干伤天害理之事啊。”
“不是不是……”老黄鼠狼慌道:“上仙,我这一族平日是修行为主的,不敢伤害世俗人类,若非如此也不会修行有成,天地大变降下神力叫小的们开口说话。”
赵倜道:“既然如此为何要坑害我们?”
老黄鼠狼道:“这却并非小的之意,乃是管理这片的仙家所下命令,说上仙得罪了萨满教的神使,还亵渎其它仙家,所以不能叫上仙们走出草原。”
赵倜皱了皱眉,这该是昨天李苍玄的事情被这些东西忌恨了,所以互相通气报复,他道:“那坟墓中还有谁在?”
老黄鼠狼闻言忙拜道:“上仙,坟墓中只有些弱幼病残了,还请上仙饶过它们吧。”
赵倜瞅了它几息,道:“你且跟随我走,路上还有些话问你。”
老黄鼠狼称是,随后几人上马,一路继续往南。
赵倜在马上接着问道:“请神上身和附体是怎么回事?”
老黄鼠狼道:“上仙要问这个?小的并未修炼到这种地步,实在是无法完整叙述。”
赵倜淡淡道:“捡你知道的说。”
老黄鼠狼道:“是上仙,这个两者其实乃为同一回事情。”
“同一回事情?”赵倜眯了眯眼:“是魂魄出壳,直接进入对方体内吗?”
老黄鼠狼道:“并非如此,魂魄哪里敢出壳呢,别说未必能出,就算真的修炼到那种地步,也是轻易不敢离身的,若是魂魄死在外面,肉身必也损毁,那可就是真的死了。”
“不是魂魄出窍?”赵倜皱了皱眉:“那是什么附体控制人身?”
老黄鼠狼道:“那是一缕意愿思绪,思绪离体而出,顺着请神之人的召唤而去,附在其体,主持动作,可以治病,也可以代替请神之人战斗。”
“一缕思绪?”赵倜怔了怔,虽然他也认为请神并非是对方魂魄附身,但意愿思绪还是出乎意料。
“就是意愿思绪。”老黄鼠狼道:“仙家都是修炼了一缕思绪出来,请神上身,就是将这缕思绪请来。”
赵倜道:“可若相隔较远,怎么能够知道有人在请?”
老黄鼠狼道:“拜一个仙家久了,有香火供奉,心中时时念着,仙家自然能够感应得到,这就是意愿之力,所以待请神时,一心一意念着心愿,配合法咒,仙家那边感受到,思绪自然会降临,若是距离近些将会极快,就算远点也不过几息。”
赵倜脸露疑惑:“若是这缕思绪消失了或者损毁了呢?”
老黄鼠狼道:“自然是不会如魂魄一般消失了人便死亡,但会受到伤害,而且需要重新锤炼生成那一缕思绪,不然也就再上不得人身了。”
赵倜闻言不语,这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只看草原茫茫没有尽头,入眼皆是青绿颜色。
周侗在前方找路,寻觅牧户生活行进的痕迹,毕竟从那边会好走一些。
待过了半晌,终于寻到一条正确的路径,野草低矮不少,还有小河潺潺流淌,行进速度快了许多。
赵倜在马上看着老黄鼠狼,道:“这种请神附身之术,在草原之外还能用吗?”
第289章 奇特景象
老黄鼠狼闻言一愣:“上仙,这个小的不知,小的从来没有离开过草原。”
赵倜微微眯起双眼,若是在外面能用,中原为何从来不见此事。
而若是不能用,那又是何缘故导致?是这片大草原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赵倜道:“如果离开草原,你一身灵异消失,再无什么特殊本领,还要走吗?”
老黄鼠狼呆了呆,道:“那小的也要走,留下只有死路一条,还……还请上仙收留。”
赵倜淡淡地道:“我杀了你那么多族人,你心中不恼恨吗?还想留在我的身边,是否有所企图?”
老黄鼠狼道:“上仙,小的们先图谋不轨,上仙出手打杀了罪有应得,何况小的部族之间也时常开战,死伤无数,败的部族往往被胜的部族吞并,合二为一,共同生活,哪里还会记得之前死伤之事。”
赵倜目光锐利:“是这样吗?”
老黄鼠狼道:“上仙,小的不敢扯谎,兽属自与人类不同,若是仙家倒还可能记恨,但那毕竟已经是仙家了,不再是普通族人,与小的们不一样,小的们只为能够生活繁衍下去。”
赵倜点了点头,这只老黄鼠狼若是听话,他也不介意留对方一命,毕竟心中还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需要后续慢慢询问对方。
“你既然有所修炼,应该给自己起了姓名,你叫何名字?”赵倜问道。
“小的,小的叫做黄天彪,确为小的自己所起,不入上仙法耳。”老黄鼠狼小心翼翼说道。
“黄天彪。”赵倜笑了笑:“怎不叫黄天霸,更加威风。”
老黄鼠狼道:“小的不敢,那是黄三太爷的名号,是黄家五将之一。”
萨满教的黄仙不少,最厉害的有五将称呼,分别是黄天凤、黄天刚、黄天霸、黄天清、黄天龙。
其中,黄天霸是黄三太爷,据说修炼得道成仙,常住昆仑山无云洞,坐骑红龙马,法宝八节鞭、阴阳二魂灯,掌管一堂的人马。
赵倜道:“你胆子却不小,敢和这五将犯同一字号,名字中也带个天字?”
老黄鼠狼低声道:“小的不过私下里叫叫,不敢拿出去说,掌管那一片部族的仙家都是直呼大小排行,从不问小的名为什么。”
赵倜道:“黄天彪,你若老实听话,即便出了草原本领全失,我也保你一条性命,给你一条活路,可你若不听话,到时别怪本座除恶务尽,出手无情。”
黄天彪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小的自此奉上仙为主,尊上仙命令,上刀山下油锅,绝不敢违抗半点,若有不忠,天降五雷轰,地出万刃刺,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说话……”
赵倜看了它一眼,打断道:“够了,不用再发了。”
黄天彪赶忙闭口,一张似鼠似狼的脸上露出攀附殷勤之色。
转眼在草原已经行了一天,傍晚时于一条小河边停下,此处有牧户栖息暂住的痕迹,帐篷的架痕,炊灶烧煮留下的迹象。
四人在河畔烧起篝火,烤制了些食物,吃完后就在篝火旁安歇。
赵倜并没有管黄天彪,将它丟到一边,它伏在草中看四人睡着,一双小眼睛闪烁,似乎琢磨什么主意,但好半天过去,却没有任何的举动,最后打了个哈欠,蜷起尾巴也沉沉入睡。
约莫午夜之时,星辰光芒如纱罩下,小河仿佛蒙上一层白辉,看起来美轮美奂。
就在河的那一畔,忽然由远处走来一名少女,少女身着宫装,提着只八角灯笼,灯笼每面上都画着一名仕女,向河这边望来。
她远远地看着赵倜休息的位置,嘴角弯了弯,露出一抹甜美笑意。
若是赵倜此刻醒来,定会认出少女正是元小仙,就看她站在那里良久不动,既不过河,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元小仙忽然移动目光,瞧向北方,接着露出思索神色,下刻身子若流云飘雪,往北而去。
就在她离开几息之后,赵倜缓缓坐了起来,看一眼小河对面,接着眼神移去正北位置,一副若有所思。
天亮之后,四人继续南行,至晚上已经走了路途一半,再有两天就会进入河套之地。
接下来无事,两天后的中午,行至草原边缘,没多远就会到达黑山威福军司境内。
就在四人稍稍放慢了些速度,打算歇息歇息之时,忽然听得四面八方传来狼嗥之声。
这声音甚为凄厉,充满怒意,在空旷的草原上传出很远,听起来可十分恐怖刺耳。
赵倜勒住马缰绳,看向一边挂着的黄天彪,道:“这是狼仙来了吗?”
黄天彪小眼睛转了转:“上仙,草原狼群颇多,各有地盘,此刻听着并非一个族群,但既然都汇于此地,也只有狼仙才能召唤指挥得动。”
赵倜笑道:“这是过来报复了,眼看就要出去草原,也不知它们敢不敢追出,草原狼是草原狼,外面的狼是外面的狼,倒并非一家呢。”
周侗道:“公子,正是如此,外面有山狼平原狼,听说吐蕃那边的高原也有狼,品种都为不同。”
赵倜点头:“不错,但眼下看来,草原之物才有奇异,别的地方从未听说过仙家什么,就算是成精的也没看过,此刻这马上倒有一只。”
三人闻言一起看向黄天彪,黄天彪不敢造次,挨个作揖,几根稀疏胡须微微颤抖,似鼠似狼的脸上居然挤出一丝生硬的笑意。
这时那狼嗥之声越来越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头,正一点点往中间包围而来。
赵倜道:“不上人身,那仙家如何分别?”
黄天彪犹豫道:“这个倒不好说了,仙家若是不放出气势,或者那一缕修炼出来的思绪,小的是看不出来的,就算是隐藏在族群之内,也难分辨。”
赵倜奇道:“那一缕思绪还能看得见吗?”
黄天彪道:“隐约可见,晶莹透明,可以召出体外,悬挂头顶,蕴含无穷法力。”
赵倜道:“这却是愈发奇异了,还能直接以思绪攻击吗?”
黄天彪道:“听说是能,但小的没有见过。”
赵倜沉思道:“这一缕思绪既然可以上身,那岂不是也可以远遁出去,杀人无形?”
黄天彪道:“这个……小的却没有听过,上身是那边和仙家结了意愿香火,所以思绪可以被请召而去,顺着意愿而至,但独自出门杀人,找不找得到不说,也没那般快速,若出了什么闪失,仙家受伤有损,再想练一缕思绪出来,却比之前要难上数倍了。”
赵倜笑道:“原来这种说法,可倒也是。”
此刻就看四周狼群越来越近,不知几百上千头,藏于草内,草木缝隙中隐隐闪着凶残眼光,在盯视着四人。
赵倜沉吟道:“要紧的是抓出那仙家来,免得被其偷袭,这等距离……那思绪离体却是可以使得了。”
黄金彪道:“上仙明察,视野之内,目标在前,自然可以使出掌控,但仙家也都谨慎,把握不大不会轻易使用攻击。”
赵倜点了点头,这时太阳向西偏去,正午已过,就听草丛之内传来“呜呜呜”的连续沉闷动静,接着四面八方的凶狼一起扑了出来。
也不知有多少头,青压压仿佛无计其数,裹挟着刺鼻的腥风炸开草海,掀起狂澜,弓着脊背四爪翻飞,将长草踏碎,宛如青色潮水汹涌而至。
赵倜见状淡淡地道:“杀吧,小心那仙家偷袭。”
三人立刻称是,都跳下马背,将马围至中间,然后冷冷望向群狼。
这时此起彼伏狼嗥如号角撕裂长空,激起整片草原的回荡,带起草屑尘土,形成遮天蔽日的尘雾,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仿佛能叫草原上所有生灵都陷入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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