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179节

　　接下来，“懒得核实”的主任，一口气连打了十几通电话。

　　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

　　主任脸上满是见了鬼的神情：已经限定到学历，职称，工作年限……2区论文数量（特意标注了已通过专家审定可列入）……已婚已育，家属每周工作时间不得超过30小时等等条件，这也能撞车？

　　主任仰天长叹。

　　看来，医院确实还不够尽力。

　　难怪没能把费医生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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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

　　两天不到，熊文锦医生就阴差阳错，匪夷所思，一帆风顺地通过了省里刚出了个临床科研支持计划的申请。

　　同样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的支持计划也很有某种似曾相识的仓促感：申请刚刚通过，首批支持资金马上就开始正式走流程。

　　熊文锦医生和他的小团队稍微一合计，很快确定：医院、科室支持的资金，完全可以和支持计划的资金丝滑交接。

　　增加了快两倍的资源，积累病历的方式，数据采集的范围，适合研究的方向，当然都需要进一步的讨论和调整。

　　晚上7点。

　　露露已经决定在外婆家长住，妻子连续约会两次已经超额满足情绪价值，熊文锦得以安安心心地留在医院加班。

　　四五天了，团队应该也算是初步磨合了……

　　坐在靠窗的大办公桌边，写写画画半小时后，熊文锦抬起头，准备和小团队再开一次小会。

　　这时，坐在门边的孟文才正好也抬起头来：“熊医生……我们好像，出了点成果。”

145 你也不想喜欢喝……的事……

　　145 你也不想喜欢喝……的事……

　　“这不可能吧？”

　　这么政治不正确的话都脱口而出，熊文锦的震惊可想而知。

　　说归说，熊文锦还是快速起身，走到孟文才的办公桌旁，团队里的进修医生和另一名实习生也同样如此。

　　进修医生名叫安阳成，是固山市下辖於溪县的县医院医生，於溪县是个小县，小到什么程度呢？总服务人口不到15万的於溪县医院，根本没有设立神经内科，只有由三位拥有正式编制的医生组成的神经科，安阳成更是身兼神经科和消化科的双红……双科业务骨干。

　　另一名实习生名叫范晋鹏，北方人士，家乡所在地和固山市之间的直线距离超过800公里。大四暑假的时候，范晋鹏去海边旅游，认识了一位同样前往旅游的固山女孩，两人快速坠入爱河，研究生毕业后，范晋鹏义无反顾地奔赴爱情，并托导师帮忙，在固山市医院得到了实习机会。

　　从两人的履历不难看出，固山市医院将这两位派到熊文锦的团队，除了认可两人的专业能力外，大约也有点利用其急于改变现状的心理的因素。

　　医院的企图果然得逞了。

　　医院的工作是固定存在的，进入研究团队，不影响医生首先得完成每天的本职工作。

　　熊医生是神经内科在编主治，每天都有固定的会诊，手术，早会，查房，陪同检查，理论学习，时不时还要门诊，急诊，思想汇报，接见医药代表……正常的工作时间早就排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空出来的间隙，用来查看每天积累的新病例都不够用，和团队成员开会都得挪到晚上。

　　进修医生安阳成稍好一些，主要是不用陪同检查，也减少了大量的理论学习和思想汇报，更不需要为医药代表和医药代表带来的各种那啥分心，一样样积累下来，每天有着一到两小时的可支配时间。——当然，这里指的是碎片化的时间。

　　实习生范晋鹏就更宽裕了，就固山市医院来说，作为实习生，范晋鹏的毕业院校和学历都还算亮眼，本来就没有将其丢进打杂型岗位，转到熊医生旗下之后，其他医生都挺给面子，大幅度减少了其被抓丁的概率，每天的可支配的碎片化时间更是高达三小时之久。

　　不过，放到团队项目上，三个人的每日工作量就正好反过来了。

　　熊文锦医生每天忙完正常工作，白天（主要是午休）和晚上分别为项目加班两个小时和三个小时。

　　安医生老婆孩子都在县城，每天忙完正常工作，白天（午休和可支配时间）加班四个小时，晚上也加班四个小时。

　　范晋鹏向女朋友和女朋友家里汇报了这个机会，每天忙完正常工作，白天（午休和可支配时间）加班五个小时，晚上也加班五个小时。

　　根据熊文锦的安排，几位团队人员这几天的工作，首先是尽快走完各自的行政流程，其次是研究病历积累方案，再次是初步尝试数据采集方向，最后是劝说过往病人复诊，尽量争取病源。

　　由于尚且处于磨合期，这些工作，熊文锦还没来得及进行分工，每一位团队成员都可以自由参与。

　　稍微具体一点说的话，行政流程纯属私事，研究病历积累方案和初步尝试数据采集，目前的工作重心都放在资源盘点和理论讨论，几个人的工作时间都差不多。

　　加班的主要工作，就在于病人复诊这一块了。

　　熊文锦时间比较少，主要给自己近两年积攒的失眠症病人打电话，劝说复诊。

　　安医生时间多一些，主要给神经内科其他几位医生近两年积攒的失眠症病人打电话，劝说复诊。

　　范晋鹏的劝说范围，是固山市二医院，三医院，四医院，怀古县医院，沃观县医院，章承县医院……於溪县医院就算了，距离太远，成功率太低。

　　至于孟文才这位无论学历，毕业院校，工作经验都最少，最妙的是就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团队成员……

　　白天的时间负责守卫会诊室，守到复诊病人的时候赶紧通知熊文锦，并负责前期沟通和建档，没有复诊病人的时候就辅助打电话，建设数据库，回复病人提问，安抚患者家属，帮熊医生写学习心得，帮安医生的儿子做数学作业，帮范师兄的女朋友……咳，这个就算了。

　　到了晚上，5点半到7点半这段还不算太打扰的时间段，继续给可能复诊的病源打电话，7点半过后，再继续建设数据库，回复病人提问，写心得，做作业，点外卖……等等等等。

　　以及整理、汇总，学习两位医生，一位师兄的当日工作，并试作简单分析。

　　很显然，后者主要是一份作业，一个学习机会，或者说，一份指导性的酬劳。

　　现在，个人酬劳还难说，集体酬劳提前来了。

　　“怎么回事？”熊文锦一边俯身看向显示屏，一边发问：“发现了起效共性，还是起效时间？”

　　“性别？年龄？还是病发时间有了可归纳的数据？”安阳成凑到显示屏的另一边。

　　两人问的都是数据积累类成果，一个针对好唱APP的效果，一个针对病人的状态，这也是这几天门诊和复诊中，几个人所做的主要工作。

　　“不，不是，”孟文才快速操作电脑，进行数据归类：“好像是……出现了可配合好唱APP，提高助眠效果的途径。”

　　“什么！”熊文锦和安阳成喊出来的话语相同，声音也同样高亢。

　　竟然是临床类的成果？？？！！！

　　现阶段的团队项目，虽说以磨合和数据积累为主要目标，熊医生几人还是尝试性地设计了几个双盲研究方案，这既是为了尽量不浪费时间和资源，同时也是磨合的一部分。

　　既然是尝试性，药物调整之类的危险方案肯定不会用，安慰剂手段也没提上日程，手术方案之类的就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熊医生等人设计的都是既温和，又本身就对患者健康有利的方案。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由熊文锦首先发问：“是作息调整吗？还是牛奶？睡前泡澡？”

　　“是不是锻炼的效果？慢跑，瑜伽，俯卧撑？深度阅读呢？”这是安医生负责的范畴。

　　不管哪一个都行啊！

　　两位医生都是嘴唇发颤，双眼放光。

　　好唱APP可以助眠吗？当然可以，目前至少已经有八位数的案例。

　　作息调整，睡前牛奶、泡澡、慢跑、瑜伽、深度阅读可以助眠吗？这就更当然了，八岁的小朋友都知道的生活常识。

　　好唱APP和睡前牛奶，共同叠加的效果，可以在两者之和的基础上进一步放大吗？

　　这就不知道了。

　　或许因人而异，或许因牛奶摄入量而异，或许因牛奶品牌而异，或许因催眠曲的时长而异，或许因催眠曲的种类而异……

　　或许根本没有定论。

　　但只要产生定论，比如说：

　　5-25分钟好唱APP的《水边的阿狄丽娜》，配合50-250ml好喝牌牛奶，可以在两者分别提升20%，10%的助眠效果的前提下，进一步提高15%的助眠效果。

　　那就是妥妥的二区论文，说不准就直冲一区而去。

　　得到这个结论简单吗？

　　就临床研究而言，仅仅两个变量，几乎可以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研究。

　　然而，甭管它看起来多简单，只要有了结果，尤其是正向结果，那就是妥妥的重大成果。

　　这就是临床型成果。

　　那么，水边的阿狄丽娜，到底喜欢喝牛奶吗？

　　熊医生和安医生的目光都紧紧地钉在孟文才的脸上，一个是洞房花烛夜，一个是金风玉露时。

　　“是熊医生的‘使用好唱APP前的乐理，病理，及声学、失眠症的原理性告知’。”

　　“啥？”“你确定吗？”

　　无论熊医生还是安医生，这都是完全没想到的方向。

　　对于熊医生来说，把这个课题添加进来，与其说是一个研究方向，还不如说是因为患者们对自己的病情充斥着太过迫切的了解欲望，为了让这些病源能够尽量来复诊，小孟这孩子每天手指水肿，喉咙冒烟，怎么也得忽悠……唔，安抚一番，同时，顺便也可以通过共同思路，给自己上一篇2区，《服用卡马西平30分钟内及60分钟内的三种沟通方式的效果探索》，增加一个可供引申的显摆渠道。

　　于是，在这几天接待过来复诊的病源时，如果正好碰上孟文才冰袋敷手指，或是一把一把往喉咙里塞金嗓子的时间段，熊文锦医生就会在完成既定课题的同时，顺便增加一个向病人科普‘使用好唱APP前的乐理，病理，及声学、失眠症的原理性告知’的项目。——说来也是走运，两次音乐会收到的书籍都特别通俗易懂，许多知识点正好和这个项目完美匹配。

　　而对于安医生来说，这纯粹就是颠覆信念了。

　　十几个月前，让病人吃完卡马西平，探讨使用不同的沟通方式可以达成的不同效果，居然可以搞一篇2区。

　　到了现在，教病人使用催眠曲时，顺便聊一聊乐理，居然又是一篇2区……不，1区可望！

　　熊文锦这家伙的硬盘里，到底塞了多少医生……催眠师的题材！

146 这失眠症还歧视医生不成？

　　146 这失眠症还歧视医生不成？

　　“是的，熊医生您看，”这么一会下来，孟文才已经完成数据筛选，并重新制作了一份表格：“‘使用好唱APP前的乐理，病理，及声学、失眠症的原理性告知’的患者，入睡时间的数据，普遍有所改善。”

　　几人一齐看向表格。

　　孟文才制作的表格很直观，未谈话前的患者入睡时间，谈话后的患者入睡时间，两者放在相邻的位置，对比一目了然。

　　没有被熊文锦科普乐理病理前，患者的入睡时间，大部分在25分钟到45分钟之间。

　　这份数据远超正常人的标准，不过这些都是失眠症患者，正是因为晚上睡不着觉才会来医院看病。而且，这都已经是有所改善后的数据。——没有好唱APP之前，这里面甚至还有整个晚上都睡不着，直到身体和精神极度疲惫才半睡半昏过去的重症。

　　旁边的一栏，和熊文锦聊完乐理病理后，患者的入睡时间，普遍缩短了5-10分钟。

　　5到10分钟，看起来不显眼，但是和25分钟到45分钟相比，却是足足25%的比值。

　　从医学的角度出发，这种程度的比值，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医疗意义。

　　“除了入睡时间，”孟文才看向熊文锦的目光满是敬仰：“患者的睡眠时长也增加了。”

　　众人的目光随着孟文才控制的鼠标移动。

　　失眠症患者除了难以入睡之外，睡眠时间不足也是主要症状，生活的主要痛苦之一。

　　没有和熊文锦聊乐理病理之前，这些患者的睡眠时间大多在3-6个小时，聊完之后，普遍增加了一个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