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56节

　　几人静静地等候。

　　三分钟左右，张先生将在场几人拉进一个新建微信群，并在群内发了一份长长的文档。

　　徐正点开，果然是熟悉的：1，杀鱼

　　“大家先看一遍，看完之后，徐正为大家演示。”

　　叶威立刻开始看……

　　好吧，叶威先后点了收藏，保存，发给自己，以及发给某个不方便被老婆知道的小号，等等。

　　然后才开始看。

　　叶威看得很流畅。说起来，叶威现在是老板，其实以前也曾经是一位厨师，而且是一位手艺相当不错的厨师。

　　身为厨师的时候，叶威的主攻方向并不是川菜，但水煮鱼这样的名菜，叶威肯定有所涉猎。

　　于是，和徐正最初看到的时候一样，叶威很快发觉了张先生这道菜谱中，许多不同于正常水煮鱼做法的细节；此外，由于已经亲眼目睹，并亲口品尝了这道菜品的出色，叶威比徐正第一次看时，更加明白这些细节的价值。

　　没多久，众人先后看完了菜谱。

　　“好了，徐正，准备开始吧。”

　　叶威和另外两位厨师缓缓地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却又带着绝对不愿放弃，脚步磨蹭但都偷偷占据有利位置，看着几人这副模样，张先生干脆让开一些：“都把手机拿出来拍一拍吧，有空的时候可以研究研究。”

　　三台手机立刻掏了出来。

　　“开始吧。”

　　张先生示意一下，徐正最后一次用眼神询问一下，得到张先生确定的点头之后，徐正轻叹口气，不再废话，从水箱中捞出江鲈，以平时直接将鱼拍晕时五分之三的力道，将江鲈拍到了昏厥和半昏厥之间。

　　叶威边拍边看，看得无比认真。

　　叶威很快看出了问题。

　　身为职业厨师，第六次做同一道菜，徐正的速度居然不是很快。

　　实际上，何止是不快，很多地方，徐正的手法甚至很有些生疏。

　　光着这样这也就算了，没过多久，徐正居然掏出手机摆在旁边，轮到某些细节的时候，往往还需要先看一看，然后才开始操作。

　　什么鬼？这是两人商量好了，特意做个假样子，还是干脆搞个假菜谱给我们看？

　　可是没道理的啊，主动给钱给股份他不要！现在又特意编个假菜谱来骗我，图啥呢？

　　十分钟之后，叶威的疑惑和忐忑消失了。

　　原因很简单，熟悉的香味出现了。

　　就算刚刚吃了足足六碗米饭，叶威还是止不住开始流口水。

　　二十分钟左右，鱼汤出锅。

　　照例是张先生先品尝，喝了一小口之后，张先生向几人做了个手势：“大家请吧。”

　　几人先后分了一小碗。

　　从几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徐正交出了一份相当完美的答卷。

　　“送出去请麦小姐和几位员工也尝尝吧，”几人品尝完毕，张先生建议：“今晚给她们添麻烦了。”

　　叶威从善如流，将汤碗放进了取餐电梯。

　　不提什么笼络人心，也不提什么必须给张先生面子。——这玩意儿还不赶紧端走的话，大家都没心思想别的事了！

　　“好了，”等着叶威处理好，张先生又说道：“现在就请各位师傅选条鱼，自己试一试吧。”

　　众人开始选鱼。

　　徐正站在旁边看着，突然发现张先生盯着自己，呆了几秒之后，徐正反应过来：“我也要选？”

　　张先生点点头。

　　徐正连忙乖乖选鱼。

　　叶威没有关注这一幕，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江鲈身上。

　　叶威打开手机，点开刚刚拍摄的视频——值得一提的是，这段视频，叶威同样先后点了收藏，保存，发给自己，以及发给某个不方便被老婆知道的小号——将最前面的部分仔细看了几遍之后，叶威选中了一条和徐正刚才那道菜品体型最接近的江鲈。

　　另外两位厨师的操作和叶威差不多。

　　将菜谱和视频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叶威信心满满地捞出了江鲈。

　　另外两位厨师的操作，照样和叶威差不多。

　　十分钟之后。

　　叶威开始怀疑自己。

　　厨房确实开始出现了诱人的香味。

　　然而，四个人同时烹制同一道菜的香味，加起来竟然还不到前面徐正一个人操作时的一半。

　　二十分钟之后。

　　叶威开始怀疑人生。

　　四个人同时烹制完成的同一道菜的香味，加起来竟然还不如前面徐正一个人完成菜品的三分之一。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叶威和厨师们分别品尝的自己和其他几人的作品。

　　尝完最后一份作品，叶威深深地叹了口气。

　　成绩并不是不好。

　　如果以普通人烹制的水煮江鲈作为100分的标准。

　　职业厨师烹制的作品大约是120分，高端厨师状态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达到130分。

　　叶威几人此时烹制的作品，已经达到了120分。

　　一道完全陌生的菜谱，第一次尝试就能达到专业水准，其实已经相当不错。

　　如果说今天之前，某位面试的厨师端上这么一道菜，叶威肯定会为他开出中位线以上的工资。

　　然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徐正上一次烹制出来的鱼汤，至少也是200分的水准。

　　更令叶威心头发凉的是，这一次，徐正的作品，一下子掉到了140分。

　　托刚才6碗米饭的福，也托香味只有之前三分之一的福，叶威保持了清醒的头脑。

　　看着面前的几碗鱼汤，叶威很快想起了几十分钟前，徐正和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张哥的手艺，是一条鱼一道菜谱，肥瘦长短各不同……

　　一条鱼，一道菜谱。

　　一样的操作，换条鱼就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这是何等高超的厨艺？？？！！！

　　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张先生向叶威摊开双手：“你看到了，你学不会，至少短时间内学不会……我没这个时间。”

　　同样的对话，一个小时前，叶威还雄心万丈，到了此时，叶威只能灰心地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感谢张先生了，您给我发个卡号吧……”

　　无论如何，140分也足够将“鱼你一起”抬上半个档次，这份收获，叶威没打算白嫖。

　　“卡号就算了，”张先生摇摇头：“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合作。”

　　“可以吗？”叶威猛地抬起头来，重新燃起了希望：“您要多少？”

　　“我赚钱的地方不在你这里，”张先生笑笑，指了指徐正：“给他吧。”

14 水灾和大厨

　　“给他？”叶威望向徐正，发觉对方和自己一样满脸疑惑：“您的意思是？”

　　“叶老板希望餐厅能提供这道菜，”张先生指着鱼汤——200%水准鱼汤——的空碗：“对不对？”

　　叶威麻利点头。

　　“你们短时间内又学不会，”张先生指向另外一边的鱼汤——刚才叶威，徐正，以及另外两位厨师的作品：“对不对？”

　　叶威无奈点头。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张先生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徐正：“我给每条鱼定制方案，再请徐正操作。”

　　这……叶威很想说其实我也能操作，但却只能缓缓点头。

　　不过，叶威还有个疑虑：“可是您刚才说，您的时间比较紧张。”

　　“是啊，”不知什么缘故，张先生轻轻地叹了口气：“所以我考虑了一下，估计每周只能抽半个小时左右，看个十来条鱼。”

　　“每周十来条鱼……”叶威眉头紧皱：“这个……是不是太少了点？生意好起来的时候——呵呵，有您这道菜，生意肯定好得不得了——十来条鱼，到时候说不定一个餐点都顶不住。”

　　“一个餐点就差不多了，”张先生没有理会叶威的马屁：“定制了方案的鱼，本来就需要趁新鲜做了。”

　　这是……一个礼拜就管一餐？叶威地眉头皱得更深了。

　　“叶老板这是……不太方便？”张先生很理解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看来是我太想当然了。”

　　“也不是不方便啦，”叶威笑着回答：“您是内行，肯定知道餐厅菜品稳定的重要性，到时候传播开了，有慕名而来的顾客，点了这道菜又说没有的话，还不……”

　　“没事没事，我理解的。”张先生看看手机，摘下帽子转过身：“也打扰大家很久了，叶老板，徐正，两位师傅，我先走了……”

　　“别啊……”叶威连忙一把拉住张先生。

　　“怎么了？”

　　“方便，我这边什么都方便！”

　　“嗯？”

　　“一周管一餐就行，已经很不错了！”叶威满脸诚挚。

　　“万一顾客点菜又没有……”

　　“那只能说明我们的宣传工作没到位。”叶威斩钉截铁。

　　“那……”张先生想了想，表示妥协：“好吧，那就说第二个了。”

　　“嗯嗯，您尽管说。”叶威长长地松了口气。

　　“刚才叶老板也看到了，”张先生再次指着徐正做出来的200%：“这道菜本来就不是平常的做法，更加费神，每换条鱼还要重新换一次菜谱，又复杂又麻烦，对吧？”

　　“是的，辛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