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侠建立合欢宗 第126节
真气掌风从他指尖斩出,如同五把透明的刀,凛冽而纠缠着,削刮起的气劲将萧让的须发衣物打得飘摇乱动。
萧让勉力凝起真气抵挡。
“哼,还想抵抗?给某死也!”林无免嘶叫着,再次扑到了他的头顶。
原本被真气抵挡着的气劲顿时纠结成了螺旋,重重旋在了萧让的身上,萧让被旋得跌撞在废墟上,扬起一串长长的尘迹。
林无免眼神中透出狂喜,已经开始思考动身去揪出徐怀真斩杀。
东天开始泛白,如同刚刚磨亮的一抹刀锋,清晨的清寒酝酿蔓延开来。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空气忽然阴冷起来。
那是不同于晨寒的阴冷。
陡然间,林无免将将落地的身子莫名其妙地再次飞起,他发出不由自主地“嗯嗯啊啊”,像是被无形的拳头狠狠打上了天。
而后,几个拳头大的血窟窿凭空出现在他的身上,仿如看不见的手生生掏了进去。
“你还来!呃啊——”
林无免像一条无力的死狗,倒飞进了废墟,发出一声破落班的嘶叫,满含着难以置信和怒不可遏的无奈。
嘶叫之后,废墟上再无声息。
废墟中绽开的扬尘渐渐散去,老道只露出了一双腿,挣动几下之后一动不动。
萧让七窍流血,虚弱地仰躺在地,思绪开始飘忽。
这里夜间还是一片安宁整齐的民坊,如今却沦为了疮痍的废墟,废墟上,两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一片荒凉死寂,即使是天边的那抹刀锋般的亮白,也没有办法破开。
城中不知名处,忽而响起一声震动天地的轰爆,废墟地面簌簌而动。
原本打算出来补刀的云亭面色一变,腾身而起,向着寺庙飞去。
老道,被几只阴魂联手偷袭,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吧?
他心里这么想着,有些心疼那几只阴魂的损失。
之前几次用御风诀和搬土移山,一是为了捣乱,二是为了麻痹两人,方便最后一次阴魂偷袭。
好在老道最后一次为了稳妥,将真气毫不留力地灌到了萧让身上,不然即使拼着消耗阴魂,也还不见得能够近身破掉他的防御。
云亭飞在空中,望向寺庙方向,见那里腾起好大范围的一片烟尘,烟尘中残破的建筑碎片和树木纷纷扬扬。眉头皱了起来。
……
知州府外,秦明在府中搜索一过之后都没有找到知州的踪迹。等到他走出大门,打算向周围搜索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李中丞给过知州一包茶叶,后来听手下人提到,李中丞事后说,那茶叶其实是放了追踪的药物。
但是,出来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对自己交代此事?
隐隐觉得不对,秦明风风火火地返回府邸,来到大厅,却发现除了地面一滩血迹之外,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不好!”秦明急忙转身,想要去找到梁越,告诉他李中丞的蹊跷。
他踏出大厅,就听到寺庙方向响起沉闷的轰响,地面一震。
秦明心里“咯噔”一下,明白麻烦大了。
……
知州府某不知名处,李中丞带着几个亲信,押着秦火柱和安海方来到了密室前。
他看眼安海方,有些不满:“方仑既然敢藏进密室,就说明机关足可凭恃。你再想想,密室有哪些机关!”
安海方被秦火柱一番令人发指的折磨,已经虚弱极了,置若罔闻。
秦火柱施刑上瘾,蠢蠢欲动,却被知州一脚踹开了下颌骨。
“把他折腾死了,弄不清楚机关,岂不是平白耗费工夫?”李中丞摆摆袖子,“来啊,给安长老上些好药,助他想想清楚。”
安海方瞳孔一缩,眼神闪躲起来。
远处一声闷响,大地颤动,惊得他大打哆嗦。
李中丞一脚跨过他的脑袋,有些兴奋地搓手,深吸口气道:“看来,真正的好戏要开场了。哼哼,城中所有的破绽,在铁蹄之下,都会当然无存。”
……
鲁州城外,在山野中铺展的兵马随着城中的轰响动了起来,扬起了遮天的尘土。
朝阳初升,阳光打在明晃晃的枪林刀尖上,闪烁着刺目的密集金色光点。
“太尉有令,鲁州有结联魔门和外敌的叛逆,意图颠覆百姓,挟威自重!知州方仑中书梁越,其为首恶,着我等前去平叛!若遇阻拦,杀无赦!”
“杀啊!”
杀气腾腾的嘶吼铺满山野,惊起一群群飞鸟。
肃杀之气冻结了鲁州城外的山野。
城墙上,有打瞌睡的兵士猛然惊醒,睡眼惺忪地看着城下平静的山野,一脸懵然。
“什么鬼动静?”
……
城下早起入城的挑夫贩卒已经在路上行走,听到忽然响起的喊杀不由大惊失色。
一对赶着牛车的夫妇战战兢兢。
“当家的,这是啥声儿啊?莫不是匪寇来抢城了?”夫人抱着孩子,轻轻摇晃,脸色却苍白起来。
丈夫甩了老牛一鞭子:“瞎说个啥!这是东河重镇,哪儿的匪寇这么不长眼?这眼瞅着要开城了,进城了就啥都不怕了。”
他顿了顿,似乎也是在给自己打气,摇头晃脑:“诶呀,咱把这一车的柴胡卖给药铺,少说也能拿个四两六钱银。俺带你娘俩吃顿好的,就吃顿骡子肉,再来十个麸子面馍馍!哎呀,那个香啊!”
面黄肌瘦的妇人抿了抿嘴,眼睛放光:“诶!”
她搂着怀里的孩子低声道:“三臭啊,乖乖睡觉,等你醒来,就能吃骡子肉麸子面馍馍了!吃了好吃的,你病也就好了!”
丈夫长长吸了口气,回头望向来路,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听到闷雷般的响声,似乎越来越近。
……
城中,那片废墟上,久久不动的林无免,双腿忽然又动了一下。
他埋身的废墟中,隐隐有尖利的呻吟再起。
第一百九六章 城里城外起风云
黎明淡去,晨光熹微,初夏的早晨本应该是一片欣荣景象。
可是现在的鲁州城却一片肃杀。
原来应该开启的城门纹丝不动。
城下已经聚集了很多赶早入城的商贩和行旅,他们自然感觉到了不对劲。起初还只是皱眉忐忑,慢慢地,开始有人攀谈起来。
焦虑的情绪如火势一样蔓延。
城上的守备面容冷峻,一样皱着眉头。他的目光没有看向城下小如蝼蚁的行人,只是望着城外的一片山野。
那里隐隐传来雷振,尘土如浪。
斥候已经回来,所以守备知道那是一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官军。
他捏紧了悬在腰间的剑柄,心揪得很紧。
虽然说现在是清平盛世,可是盛世只不过是骗皇帝听的歌功颂德。没有人真觉得这个盗贼盈野,向外敌纳贡的世道,会是什么盛世。
守备深吸口气:“去禀报上官,还有知州。”
现在,开不开城门,已经成为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一旦做出,就没法再收回。
这也是个能够引起千重巨浪的决定,他不知道城外的究竟是官军或者是“匪寇”,城下的行人,有没有谍子。
一个兵士大踏步下城,策马在城巷中狂奔。
一夜没有安睡的城中居民,有的起床绝早,看到这匹狂奔的骏马,心头蒙上了更深的阴影。
他们再次想到了夜间的动静,还有那片一夜之间就出现的废墟。
……
废墟上,萧让静静躺在晨光的照耀下,意识模糊。
只不过他现在没有躺在地上,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怎么能这么拼命?”老板娘总算是找到了他,素手按在他的胸口,为他理气。
她知道远处的林无免还没有死,那处废墟中还在响着尖利的呻吟。
可是她无暇顾及,因为萧让的情况不容乐观。
虽然久居幽云,她不清楚中原的太多情况,可是能够把萧让伤成这样的人,她明白自己一定不是对手。
尖利的呻吟变成了听不清楚的含糊咒骂,语气怨毒而满是恨意。像是被残忍杀害的厉鬼在叫嚣索命。
老板娘后背汗透,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焦急。
再快一些就好,再快一些。
她已经能够感觉到,林无免埋身的废墟里,传来了一波强过一波的血腥煞气。
煞气像是猛烈又厚重的血潮,开始掀动起她的衣摆、发丝,揪扯着她的头皮和心脏。
她忽然深深抽了一口气。
如果说,埋进废墟而未死的林无免给她的感觉是不可轻撄其锋,那么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个字。
逃!
顾不得继续为萧让理气,她抱紧了比自己高出也重出很多的萧让,双腿一绷,弹射而起,朝着远处飞纵。
像是一只血海搏浪的海鸥。
煞气猛地一扩,雄浑磅礴的气势将她卷得一个趔趄。但所幸老板娘也并非寻常武人,她借助怀里萧让的重量及时调整重心。
就这样,看似轻巧实则凶险地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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