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开局成为百胜刀王 第448节
寒风吹过,掀起他凌乱的白发,石飞扬却浑然不觉。
他想起与沐彤在苍山洱海间的甜蜜誓言,想起与伊莉在江南水乡的柔情蜜意,想起与每一个爱人共度的美好时光。可如今,这些都已化作泡影,只留下他独自承受着这百年孤独。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像是在为他的悲伤伴奏。
石飞扬缓缓起身,望着陈风逃跑的方向,眼神中除了冰冷的杀意,更多的是深深的疲惫。
这漫长的岁月,他早已厌倦,可命运却偏偏让他活下去,让他承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等着吧,”他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们的下落……”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他弯下腰,鲜血顺着嘴角滴落,染红了青石板,也染红了他破碎的心。
石飞扬抹去嘴角血渍,忽觉后颈一凉。
三枚透骨钉裹着蓝汪汪的毒雾破空而来,正是粘杆处独门暗器“三阴追魂钉”。他旋身避开,琉璃肌肤泛起冰纹,这才惊觉潭边芦苇丛中竟埋伏着十余名黑衣杀手。
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鬼面,腰间悬着刻满梵文的锁链锤,正是粘杆处的“黑无常”索命使。
“额吉多叛逃之罪,当诛九族!”索命使怒喝一声,其手中的锁链锤横扫,锤上倒刺勾出丈许长的火星,“不过念在你曾立大功,留你一个全尸!”
话音未落,杀手们呈北斗七星阵散开,手中淬毒匕首泛着幽光。
石飞扬冷笑一声,明玉功催动到五成,周身寒意化作实质。
“百胜刀法”之“断天涯”轰然出手,五道金色刀气如银河倒卷,将淬毒匕首震成齑粉。
可索命使的锁链锤突然暴涨三丈,链上梵文迸发血光,竟是“梵天锁魂阵”!
石飞扬只觉呼吸一滞,丹田真气仿佛被无形大手攥住。
锁链锤上的梵文迸发出刺目血光,石飞扬周身经脉如被万蚁噬咬,明玉功运转至五成的冰蓝真气竟在诡异咒文下寸寸凝滞。
千钧一发之际,在左手中指戒上的神龙宝塔的加持下,怀中黄绫忽如活物般剧烈震颤,雍正密旨上的朱砂御批“见此如朕亲临”的八个大字腾起金芒,宛如真龙出渊。
“破!”石飞扬双掌拍出“百胜刀法”之“苍松迎客”,金色刀气裹挟着金芒,将梵天锁魂阵轰得粉碎。
索命使发出非人的惨叫,青铜面具如遭雷击般炸裂,半张被火焰灼焦的面容映入眼帘——那扭曲的疤痕、残存的丹凤眼,赫然是一百多年前雄樱会的“铁笛秀才”向坤!
“向兄弟……”石飞扬的声音戛然而止。
记忆如决堤洪水奔涌:太湖剑岛的冲天火光中,石飞扬以“斩轮回”的绝技劈碎岩浆剑魔,谢至川的惨叫与沐彤的哭喊声、雄樱群雄的呐喊声交织;时空漩涡撕裂天地的刹那。
而他,最后看到的,正是向坤奋力伸向自己的手……
寒潭水面突然沸腾翻涌,九条赤链蛇破水而出,蛇信吞吐间紫雾弥漫。
石飞扬运转明玉功,刹那间方圆十丈化作冰原。
赤链蛇僵成冰棍的脆响中,冰层下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额吉多大人,你这明玉功,可还抵得住我的‘摄魂魔音’?”一个红纱女子踏着冰面缓缓走来,玉笛吹奏的曲调如毒蛇钻耳。
石飞扬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琉璃肌肤泛起细密裂纹。
玉笛骤然化作软剑刺来,剑身上“血滴子”三字泛着幽蓝寒光,正是粘杆处镇派之宝“勾魂夺魄剑”!
远处马蹄声如雷,火把将夜空染成血色。
石飞扬望着向坤眼中的怨毒、红纱女子嘴角的狞笑,又似乎瞥见密旨上渐渐黯淡的金芒,只觉天旋地转。一百多年前与沐彤在苍山的柔情蜜意、雄樱会兄弟们的热血肝胆,与眼前血滴子杀手的刀光剑影重叠交错。“不——”石飞扬抱头痛呼,太阳穴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尘封的记忆如利刃割开伤疤,红纱女子的软剑刺及他咽喉之前不足半厘之时,石飞扬忽然本能地抬手一挡,他左手中指戒指上的神龙宝塔,忽然泛发金光。
红纱女子轰的一声,竟然炸裂开来,灰飞烟灭。
而石飞扬,也仰天倒下。
冰冷的潭水灌入口鼻,他恍惚看见沐彤在云端向自己伸手,又看见向坤年轻时吹笛的模样。
石飞扬在水中缓缓下沉,而岸上的喊杀声,渐渐化作二百年前太湖剑岛的涛声。
细雨如丝,斜斜掠过太湖浩渺烟波。
湖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宛如轻纱在微风中摇曳。
远处山峦叠嶂,雾气缭绕,仿佛水墨画卷中的淡影,朦胧而神秘。
岸边,垂柳依依,嫩绿的枝条在雨中更显柔美,轻轻拂过水面,带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湖面上的渔舟,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渔火闪烁,与细雨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偶尔,一两只水鸟掠过湖面,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鸣叫,为这静谧的雨夜增添了几分生机。
太湖的雨夜,如同一首婉约的词,细腻而悠长。
石飞扬悠悠转醒时,正见雕花木窗透进的微光里,雨珠在黛青色的湖面上跳荡,溅起万千碎玉。
他只觉太阳穴突突作痛,浑身上下似被无数钢针扎过,喉头腥甜未散,却在嗅到枕畔若有若无的兰草香时,恍惚以为回到了苍山之巅沐彤的身侧。
“哟,总算舍得睁眼了?”银铃般的笑声自头顶洒落,如同清晨山间流淌的溪水,清脆悦耳。
石飞扬勉强支起身子,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襦裙的少女斜倚在绣榻之上。
她的襦裙以月白色为主,裙摆轻轻摆动,宛如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既显得清新脱俗,又不失江湖儿女的英姿飒爽。
少女的鬓边别着几朵茉莉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她的发丝如墨般漆黑,随意地垂落在肩头,几缕碎发轻轻拂过脸颊,为她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的手中端着一个白玉碗,碗里的米粥还腾着丝丝热气,香气扑鼻。
少女的眼神清澈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气息。
这位美少女,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但那英气之中又巧妙地融合了几分俏皮,仿佛春日里初绽的花朵,带着几分不经意的灵动与活泼。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意,那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开口说话,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我瞧大爷投湖时那副决绝模样,还道是哪家负心汉逼得您寻死觅活呢。”
说话时,她的眼神轻轻流转,仿佛是在讲述一个无关痛痒却又趣味横生的故事。
石飞扬望着少女灵动的杏眼,喉间滚动着却说不出话。
记忆如破碎的镜面,正随着太阳穴的抽痛片片拼接——寒潭血战中向坤扭曲的面容、红纱女子刺来的勾魂夺魄剑,还有那道在水中沉落的雍正密旨。
他突然抓住少女手腕,惊觉对方脉搏平稳如山泉,竟是身负上乘内功的江湖中人。
少女不恼反笑,手腕轻转便脱出桎梏:“大爷梦里唤着伊莉、沐彤的模样,倒比戏文里的情种还痴些。这些娇滴滴的名字,是您孙女?还是……”
话音未落,石飞扬已翻身坐起,琉璃肌肤在阴雨中泛着淡淡青光,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痛色。
被人称呼为“大爷”,石飞扬真的很不习惯。
但是,从年寿来算,他确实算得上是眼前美少女的爷爷的爷爷这种辈份。
诶!怎么忽然就成了爷爷了呢?
诶!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
窗外雨丝绵密,如织如缕,渐渐汇聚成涓涓细流,急促地敲打着画舫的雕花檐角。
叮咚之声,宛如天籁,悠扬而缠绵。
夜色中的太湖,烟波浩渺,被一层轻纱般的雨雾轻轻笼罩,更显朦胧而神秘。
画舫悠然漂浮在湖面上,承载着无尽的诗意与遐想。
舱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古色古香的陈设,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雅致与韵味。
湖面上,雨点与湖水交织成一幅幅动人的画卷,波光粼粼,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远处的山峦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宛如水墨画中的淡墨轻描,增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画舫在雨中缓缓前行,仿佛穿梭于一幅幅流动的画卷之中,雨夜如画,画舫如诗。
每一处景致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与传说。
雨丝如弦,在太湖的水面上拨弄出万千涟漪。
朱漆画舫内,檀木熏炉飘着袅袅龙涎香,与少女鬓边的茉莉花香缠绕成缕。
她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水葱似的指尖托着粉腮,望着怔忡出神的石飞扬,丹蔻轻点紫檀木几,竟在坚实的木纹上刻出半寸深痕。
“大爷,瞧您这满身煞气,倒像刚从修罗场爬出来的恶鬼。”她樱唇轻启,声如黄莺出谷,却带着几分调侃,“这粥都凉透了,也不知在您心里,是太湖的白鱼美,还是那些陈年旧事更勾魂?”
说着,将青瓷碗重重搁在几上,碗沿磕出清脆声响,惊得案头鎏金烛台的火苗都颤了颤。
石飞扬起身行至雕花窗边,雨丝斜斜飘进来,洇湿了他月白色中衣。
湖面如镜,倒映着他虽有皱纹却愈发紧致的面容——六十岁上下的模样,正是明玉功恢复六成的征兆。澄澈湖水中的倒影与记忆中苍山月下的少年渐渐重叠。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扑棱棱的振翅声打破了画舫内的静谧。
“姑娘可知,”他的指尖摩挲着窗棂上雕刻的并蒂莲,木纹的凸起硌得掌心生疼,“有些债,是要用命来偿的。”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雨幕的安宁。
石飞扬琉璃般的眼眸闪过寒芒,那是粘杆处特有的催命鼓点。
美少女盈盈起身,广袖如流云舒展,拂过案头的瞬间,青瓷碗化作满地碎玉。
她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步步生莲,“有趣,有趣!”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我倒要瞧瞧,这满是谜团的身子里,藏着怎样的魂魄。”
她忽然贴近石飞扬耳畔,温热的气息混着茉莉香,如羽毛般拂过他的耳垂:“你在梦里总说要找回真正的自己,可若连现在的你都是镜花水月,又该如何?”
话音未落,画舫突然剧烈摇晃,雕花窗棂的纸被劲风撕裂。
一道黑影破水而出,手中血滴子泛着幽蓝寒光,如毒蛇吐信般直取石飞扬后心!
石飞扬身形如鬼魅般急转,明玉功的冰蓝真气瞬间流转全身。
美少女却不慌不忙,玉足轻点,竟踏着满地碎玉翩然起舞。她广袖翻飞间,几枚银针破空而出,直取黑影的周身大穴:“想在本姑娘的画舫杀人?问过我的银针了吗?”
黑影怒吼一声,血滴子转向攻向美少女。
石飞扬心中一紧,双掌拍出“百胜刀法”之“荡魔云”,金色刀气纵横交错,与血滴子的寒芒撞在一起。画舫内顿时火花四溅,木屑纷飞。
美少女趁机欺身上前,银针如流星赶月,黑影躲避不及,闷哼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石飞扬收掌而立,琉璃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美少女却只是轻笑,捡起地上的半片瓷碗,在手中把玩:“谢什么?我不过是想留着你,慢慢解开这满身的谜团罢了。”
她望向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一轮弯月爬上柳梢,“说起来,太湖的月色也不错,不如我们边赏月,一边聊聊你的故事?咦,大爷,您怎么又变年轻了?您是易容术高手?可不可以将您的易容术传授给我?”话犹未了,又有一把血滴子袭向石飞扬的后脑。
雨丝如银针密织,太湖水面翻涌着暗青色的浪。
石飞扬听着身后破空锐响,脊骨泛起冰寒,那血滴子的幽蓝寒芒如同毒蛇吐信,距后脑仅剩三寸千钧一发之际,少女突然旋身,广袖如流云舒展,三枚透骨钉裹着朱红蔻丹的香气破空而出,精准钉入黑影手腕。黑衣人闷哼一声,革囊坠入湖中,溅起的水花尚未落下,十七道黑影已踏着湖面碎浪疾冲而来。
“额吉多叛逃之罪,十恶不赦!”紫面汉子踏碎水面跃上画舫,雁翎刀九环震动声如闷雷炸响,“奉粘杆处令,取你项上狗头!”
他身后十六人呈北斗之势散开,手中精钢判官笔泛着诡异的青芒,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腐肉气息——正是大内侍卫压箱底的“天罡北斗毒阵”。
石飞扬琉璃肌肤泛起冰蓝纹路,左手中指上的神龙宝塔戒指骤然金光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