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开局成为百胜刀王 第453节
琉璃眼眸在烛火下流转着奇异光彩,“丐帮彭长老与敝人有旧,此番不过是请老朋友帮衬罢了。”
周薇柔想要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两人僵持间,邻桌食客的喧闹声突然拔高,惊得她耳垂上的银坠子轻轻晃动。
石飞扬松开手,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腕间的薄茧——那是常年练鞭留下的印记。
“周姑娘对我这般上心,”他忽然轻笑,声音压得极低,“莫不是……”
“住口!”周薇柔猛地站起,酒盏倾倒,琥珀色的酒液在檀木桌上蜿蜒成溪,“我不过是见不得有人在姑苏城耍把戏!”她转身时,发间木簪扫过石飞扬耳畔,带着茉莉香的发梢拂过他冰凉的脸颊。
石飞扬望着她慌乱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酒杯边缘。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裙摆投下细碎的银斑。当周薇柔再次转身时,只见他正用竹筷在酒渍里勾勒图案,那线条蜿蜒曲折,竟似一幅未完成的江湖地图。
“周姑娘可知,”他头也不抬,声音混着酒香飘散,“这观前街看似热闹,实则暗潮汹涌。”竹筷突然折断,木屑飞溅在酒渍里,“之前的玉佩交易,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周薇柔呼吸一滞,想起当铺掌柜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重新落座,裙摆扫过满地碎瓷,发出细碎声响:“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石飞扬琉璃眼眸骤缩,鹿皮袋突然泛起微光,而周薇柔的银丝软鞭已悄然滑入掌心。
雪后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松鹤楼内烛火摇晃。
在这明暗交替间,两人对视的目光里,藏着比刀剑更锋利的试探与交锋。
一个华服公子探出身来,折扇点着石飞扬破衣,骂道:“哪来的叫花子,也配在这等雅座?掌柜的,把他给本公子轰出去!”
周薇柔手中软鞭悄然滑出三寸,却见石飞扬不慌不忙起身。
他周身银芒微闪,天蚕功凝成的细丝如蛛网盘绕梁柱。
“公子既然嫌弃,”石飞扬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那便请公子换个地方用膳如何?”
话音未落,二楼栏杆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华服公子脸色骤变,在众人惊呼声中,整个人连同桌椅一起坠向一楼。
千钧一发之际,石飞扬掌心吐出的银丝如灵蛇般缠住他腰间,将人轻轻放在地上。
“承让了。”石飞扬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琉璃眼眸闪过戏谑,“不过是让公子体验体验‘天外飞仙’的滋味。”满堂寂静中,周薇柔望着他从容的模样,心中警铃大作——这看似玩世不恭的表象下,藏着的分明是掌控全局的魄力与心机。
松鹤楼内酒香四溢,喧闹声中,一道青影如鬼魅般穿过回廊。
独臂道长腰间长剑轻颤,剑柄处的太极双鱼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他于石飞扬桌前顿住,玄色道袍拂过杯盏,压低声音道:“这位小哥,我家掌柜想和你聊聊!”
石飞扬目光扫过道长空荡荡的左袖,又瞥见其剑柄缠裹的陈旧布条——那是武当派独有的缠剑手法。他心中微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鹿皮袋,侧身对着周薇柔,面上却堆起笑来:“妹子,稍等一会。”
转头对周薇柔眨了眨眼,将一锭大纹银拍在桌上,“想吃什么尽管点,不够再叫!”
周薇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指尖轻叩桌面,忽然将银子收入怀中,施施然起身。
她绕过屏风,在梁柱间几个腾挪,便隐入厢房后的阴影中。
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屋内情形尽收眼底。
厢房内烛火摇曳,檀木圆桌旁七人环坐。
居中者剑眉星目,玄色锦袍上暗绣的云纹随着呼吸起伏,正是红花会的大当家于万亭。
他端着青瓷茶盏的手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打量着石飞扬:“阁下武功不错!未请教!”
石飞扬抱拳行礼,粗布短打的补丁在烛光下泛着微光:“在下武当向天歌,久仰红花会‘天下英雄入彀中’的威名。”他话音未落,左侧的中年胖子已笑眯眯起身。
此人圆头圆脑,腰间却悬着二十四枚奇形暗器,正是红花会三当家“千手如来”赵半山。
“武当派何时出了你这号人物?”赵半山手掌如绵,内劲却如蚕丝般缠上石飞扬手腕。
太极劲游走间,石飞扬只觉掌心一紧,却比铁钳更难挣脱。
不过,石飞扬不闪不避,反而朗笑出声:“三当家这‘黏’字诀,倒是得了王氏太极拳的精髓。不过比起自创的‘回龙璧’,可就差了些火候!”话音未落,掌心银芒骤现。其天蚕功凝成的银丝如游蛇般钻入赵半山肌肤,看似轻柔的丝线瞬间缠上经脉,将赵半山的澎湃内力绞成乱麻。
第336章玉盏疑云窥侠影,银丝暗探觅君踪
赵半山顿时脸显痛苦的神情,胖嘟嘟的身躯颤动起来,冷汗直冒,双腿微蹲。
他的武功再好,又怎能与一百多年前的威震天下的雄樱会总舵主石飞扬相比?
“大胆!”屋内众人同时起身,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
无尘道长独臂挥动,长剑划出半轮银月;文泰来双掌虎虎生风,掌风竟将烛火压得明灭不定。
周薇柔在外看得屏息,软鞭已握在手中,却见石飞扬不慌不忙,周身泛起淡淡银雾。
“各位英雄且慢!”石飞扬松开赵半山的手,又扬手抛出一物,正是雄樱会的虎头令牌。
令牌在空中旋转,将烛火折射成七道金光,“向某虽出身武当,却也受过雄樱会大恩。如今清廷鹰犬肆虐,红花会振臂高呼,在下岂有袖手之理?”
于万亭抬手止住众人,目光落在令牌上班驳的血迹:“雄樱会百年前便已覆灭,你这令牌……”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石飞扬打断他的话,琉璃眼眸闪过寒光,“向某正是要借红花会之力,重组雄樱会。据向某了解,红花会虽然初创,但是,其创意乃是出自雄樱会,其建制也是模仿雄樱会。”
厢房内烛火忽明忽暗,石飞扬与红花会群雄对峙的身影在墙上投下斑驳阴影。
周薇柔倚着雕花梁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软鞭上的银饰,目光紧锁石飞扬挺直的脊梁。
记忆如潮水翻涌,数日前雪夜中,那人以掌力吐出的银丝绞碎血滴子的凌厉模样,与此刻看似落魄的乞丐装束重叠,竟教人瞧不透深浅。
“好小子!能破我太极劲的,倒是少见。”赵半山揉着发麻的手腕,腰间皮囊轻响,二十四枚“飞燕银梭”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冷光,却又缓缓收入囊中,“不过空口无凭,阁下到底何人?身居何帮何派?”
话音未落,一股雄浑掌力骤然压来!四当家“奔雷手”文泰来双掌如电,掌心隐现赤红纹路,正是武林绝学“霹雳掌”。掌风未至,桌上茶盏已尽皆炸裂,滚烫的茶水化作万千水珠,竟悬在半空凝而不落。
石飞扬不慌不忙,侧身探手抓起门角竹扫把。
竹枝扫过青砖地面,发出“簌簌”声响,赫然使出丐帮绝学“打狗棒法”!“引狗入寨”!扫把划出诡异弧线,文泰来刚猛掌力竟如被无形绳索牵引,直扑于万亭面门。
“好个刁钻的‘引’字诀!”无尘道长独臂挥动长剑,寒光暴涨三尺。剑锋挑向掌风刹那,石飞扬扫把疾转,“棒迥掠地”!扫把头点在文泰来足踝,借力腾身而起,“斜打狗背”“摇头摆尾”两招连出。
文泰来的掌力如失控烈马,又朝着赵半山与常氏双雄撞去。
红花会群雄同时变色!
于万亭足尖点地倒翻上梁,玄色锦袍鼓荡如帆;赵半山的太极掌力翻飞,在空中织成密不透风的防护网;常氏双雄黑白无常袍袖翻飞,使出“无常分魂爪”,竟将掌力撕扯成三股。
霎时间,厢房内掌影、剑影、暗器影交织,桌椅轰然炸裂,木屑如暴雨纷飞。
“好功夫!”于万亭飘落地面,袍角未沾分毫尘埃,眼中满是激赏之色,“阁下是丐帮第几袋弟子?年纪轻轻,竟然将打狗棒法使得这般出神入化,肯定辈份不低。”
继而,他抚掌大笑,声震屋瓦,“若阁下不嫌弃,红花会随时恭候大驾。”
石飞扬将竹扫把轻轻插回门角,抱拳行礼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玄铁护腕,与雄樱会令牌遥相呼应:“在下不过一介江湖浪人,承蒙各位英雄赏识。”
他抬眼望向窗外姑苏城的万家灯火,琉璃眼眸中倒映着点点星火,“只是这天下苦清久矣,不知红花会可愿与在下共图反清复明大业?”
周薇柔望着他谈笑自若的模样,咬碎口中蟹黄汤包,鲜美的汤汁溅在衣襟也浑然不觉。
她突然想起石飞扬先前说的“江湖如棋”,此刻方知这人看似随意落子,实则步步暗藏玄机。而这盘搅动清廷风云的大棋,恐怕才刚刚开局。
于万亭的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异响。
众人拉开房门望去,却见周薇柔正襟危坐于廊下,手中捧着一碟松鼠鳜鱼,吃得津津有味。
“哟,各位继续,不用管我。”她擦了擦嘴角,朝石飞扬晃了晃筷子,“向兄弟,这菜快凉了,再不吃可就辜负店家手艺了!”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石飞扬却哈哈大笑,走出房门,回到座位上,顺手抓起一块鱼肉:“周姑娘说得是,天大的事,也比不上这松鹤楼的美味!”
周薇柔望着石飞扬这个模样,心中暗自思量。这个满身谜团的男子,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而她,又是否已经要卷入这场风云变幻的江湖漩涡之中?
于万亭搁下茶盏,青瓷与桌面相触发出清越声响,打破厢房内紧绷的气氛。
他深深看了石飞扬一眼,沉声道:“今日之事,后会有期。”
说罢袍袖一拂,带着红花会众人鱼贯而出。
独臂道长经过石飞扬身边时,剑柄上的太极双鱼纹轻轻擦过石飞扬衣角,似是无声的试探。
但是,瞬间被石飞扬的衣角弹开了。
无尘道长心里暗暗吃惊:这个向天歌,究竟是何门何派?年纪青青,怎么功力如此深不可测?
殊不知,石飞扬已经两百岁了!
只是在徐福仙丹、葵花圣女的极品血脉和明玉功的滋养下,他永远都是十八岁的俊美模样。
周薇柔望着离去的众人,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桂花糖藕,漫不经心道:“这红花会的阵仗不小,可惜一顿好酒好菜,倒吃得不痛快。”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竹板声,杂乱中暗合某种节奏。
石飞扬竹筷轻挑,将颤巍巍的肘子肉搁进周薇柔碗中,琥珀色的肉皮裹着浓稠酱汁,在烛火下泛着诱人光泽。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袖口不经意滑落,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银丝:“别急,这出戏还没完。”话音未落,楼梯便传来拖沓脚步声,混着竹板敲打节拍,正是丐帮弟子特有的行进步法。
雕花木门被撞得吱呀作响,二十余个乞丐蜂拥而入。
为首老丐独眼如鹰,浑浊眼球却透着精明,腰间酒葫芦的草绳还挂着未化的雪粒,随着动作滴答落水。他的打狗棒重重杵在青砖地上,震得满桌碗碟叮当作响:“好小子!在松鹤楼闹出这么大动静,当我们丐帮是聋子不成?”角落里的小乞丐攥着豁口陶碗,眼巴巴望着盘中油亮的红烧肉,喉结不住滚动。
石飞扬慢条斯理擦净嘴角,银锭“当啷”一声拍在桌上,烛光映得锭面“足纹”二字熠熠生辉:“彭长老说笑了,不过是教训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推过银锭时,故意露出掌心老茧,“兄弟们若是不嫌弃,这桌酒菜算我的。”
老丐独眼眯成细缝,枯瘦手指捏起银锭抛接掂量,突然暴喝一声,打狗棒如毒蛇出洞!铁齿擦着石飞扬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掀动他额前碎发:“武当派什么时候出了你这号人物?满嘴跑马,倒比我们要饭的还会说!我看你倒像是清宫的走狗!”
“咔!”周薇柔手中竹筷应声而断,广袖下软鞭已缠上手腕。
她半倚在雕花窗边,看似漫不经心咬开蟹黄汤包,实则暗中运气,汤汁溅在衣襟也浑然不觉。屋内气氛瞬间凝固,年轻乞丐们握紧打狗棒,骨节泛白。
石飞扬却稳如泰山,琉璃眼眸闪过一抹追忆的哀伤。
他突然踏前半步,双掌翻飞间竟施展出正宗的“绊狗擒猿式”!
青砖地面被掌风掀起细碎石屑,正是丐帮失传已久的镇帮绝技:“彭长老,你见过会打狗棒法的清宫走狗吗?向某可是丐帮未来的帮主。不信的话,你问老帮主去。”
这话如惊雷炸响。老丐手中酒葫芦“啪嗒”落地,酒水在青砖缝中蜿蜒成河:“粘杆处那群狗东西!”
他狠狠啐了一口,独眼泛起血丝,“当年偷袭敝帮总舵,帮主不幸遇难,失踪已久……”话音戛然而止,老丐突然逼近,“小子,你想怎么样?帮主在哪?说!”
石飞扬负手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灯笼如流萤的街巷。
寒风卷着雪粒扑在窗棂上,映得他琉璃肌肤泛起冷光:“单打独斗,我们谁都不是粘杆处的对手。”
他猛地转身,眼中精光四射,“但若丐帮、红花会,还有江湖上的各路豪杰联起手来……”
“好大的口气!”老丐突然仰头大笑,缺了门牙的嘴漏着风,“不过……你先帮我们找到帮主再说。否则,我们怎么可能相信你?”
他独眼扫过满桌珍馐,“看在这顿好酒好菜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传个话。将来,你空手无凭之时,红花好汉也不会饶了你。”破旧令牌拍在桌上,“丐”字已磨损得只剩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