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郎 第191节
郡县长吏的人质在赵基手里,他们肯定不敢公然对抗赵基。
这段时间赵基遥控之下,各方即将组成一个围攻袁曹联盟的大网……就这种对人心、形势的把握,他们也能接受赵基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可赵基待在晋阳一动不动,更不准天子、公卿们离开中都大营。
双方都在壮大班底,始终没有融合的迹象与机会。
相对于赵彦、赵基,荆州刘表真的无法依靠……除非朝廷拳头足够硬。
可与赵基分离后,朝廷对荆州刘表的威慑力大降。
单独靠吕布,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这时候沉默的伏完开口:“若去信赵元明处说情,可有转机?”
对高干的征伐,道路状况注定了三路进击,会师于壶关。
到那个时候,赵基、天子、朝廷会再次集合于一点,如果赵彦出面劝说,或许还能保持亲密关系,让朝廷能狐假虎威,保持对刘表的威吓、镇压。
朝廷缺的是荆州的人力、物力,荆州人也乐意贡献这些东西,以换取美名、官位。
可刘表挡在中间,刘表肯定会对治下施行杀戮,以阻止这种融合。
否则荆州衣冠、豪强与朝廷合流后,还有他刘表什么事?
伏完所问,众人都陷入沉思。
杨琦、杨彪互看一眼,都觉得很困难。
你伏完的女儿都无法拉拢赵基,现在朝廷还能出什么筹码?
原本还有那么一些可能,可伏完这边教唆赵蕤、赵范接连去督促、强迫皇后、伏德北上太原。
丢了金库控制权也就罢了,还让赵基、河东人背负那么大一个包袱。
别说赵基,河东人都担心事后遭到朝廷的报复。
如果皇后平安抵达平阳也就罢了,可偏偏没有,这才是难以取信赵基的关键。
孔融有些摸不着头脑,就问:“莫非这赵元明还管不住自家孙儿?”
与他关系很好的杨彪解释说:“赵元明溺爱其孙,这赵元嗣鸷勇凶厉更甚当年的袁公路,深得河东士民爱戴。”
至于太原人,就没必要详细说了,全郡衣冠杀的就剩王泽、温恢、孙资。
没了衣冠豪强,剩下的百姓今年夏收、秋收能与官府五五分成,对赵基自然是敬爱有加,谁敢不爱?
司马防也插嘴,对孔融说:“文举不知,这平阳赵侯胡风炽烈,极得匈奴各部敬爱。匈奴中已有传言,将他称之为晋阳大单于。”
孔融缓缓点头,他倒是没跟着说什么坏话。
他的这条命……虽说袁谭大概率破城后不敢杀他,但下面军卒执行时难免失手。
他能活着入朝,就是赵基背后遥控各方,给他安排了活路,也征他入朝。
想了想,就提议:“不妨上报天子,请天子出面劝和?”
众人相互看看,都觉得有些不可能,皇帝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去求赵基。
这段时间赵基遥控各方组织包围大网,天子就全程旁观,用心学习。
现在的皇帝,根本不在意晋阳那三万余精锐步骑,只想早日返回雒都,然后上手遥控各方,试一试天子权柄。
一切顺利的话,朝廷入雒阳,就能与吕布汇合。
赵基现在发挥的作用,到时候吕布也能顶替。
所以对皇帝来说,还是自幼生长的雒阳更重要一些。
可吕布与赵基不一样,公卿们已经摸清楚了赵基的底线,别看赵基杀的太原衣冠人头滚滚,宣扬的又是天道之法,可本质上践行的还是仁爱世人的那一套。
而吕布的底色,其实与董卓一样。
赵基发动兵谏,也只是将他们抓住体罚、玩弄了一番,换成董卓、吕布来,那真就人头落地了。
赵基表现出了更高级的包容性,公卿们切身体验过,虽然很不喜欢赵基。
可易地而处,他们不会比赵基做的更好。
所以,他们对吕布有些恐惧。
第222章 难以挽回
相里暴所督船队再次南下,这次合并另一支船队。
一次运输了将近七千人,张杨所部五千人尽数登船。
赵基的二兄赵垣委质于河内兵,张杨也够意思,直接表奏赵垣为武猛都尉,成了骑都尉。
即便是空架子都尉,赵垣也穿戴一身鎏金铠甲,站在运船甲板上吹风,眺望两岸风光,恨不得所有人都看到他身上的鎏金、华丽铠甲。
后方运船里,张杨一身轻便土黄锦袍,与长史薛洪对弈。
薛洪神情失落,从个人立场来说,他为朝廷前景感到忧虑。
朝廷这段时间向外派遣一波波的使者……这是要花钱的,看不见的地方花钱更多。
使者将朝廷的声音如浪潮一样推到关东各方,这个过程里实实在在消耗了黄金、丝绸、马匹与人命。
一条条人命,骑着马,拿着黄金,穿着鲜艳的衣袍,带着最不值钱的诏书前往关东。
在朝廷官位的引诱下,这些人前赴后继,才使得朝廷诏令回荡在关东各处。
这些鲜衣怒马的使者到了关东,沿途士人见状也会生出投奔朝廷之意。
失去赵基的支持,今后的朝廷使者从雒都出发,大概率就得步行,凭借顽强的意志支撑,衣衫褴褛的使者才能将诏令传达到一个个孤岛一样的县邑。
张杨反倒没什么感觉,能跟赵基和平分手……他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这里可是五千士兵,其中两千还是赵基塞进来的。
易地而处,他自己就很难不动心。
就像处理匈奴单于呼厨泉那样将他软禁、征拜朝中,再派人接管河内,想来河内方面也不会掀起太大的反抗声浪。
现在踏上撤军的路途,张杨已经很庆幸了,他可不想关心什么超出他能力之外的事情。
另一艘运船上,杨彪登船后转了一圈,疑惑来见杨琦:“兄长,孔文举不在船上。”
杨琦略惊异,随即恢复如常:“不必管他,他应该是藏在天子左右了。”
孔融是新来的,留守大营的河东兵安排他们登船时,可能疏忽了孔融的存在。
杨琦也不担心孔融,稍稍正常一些的人,都不会杀孔融。
杨琦回答之际观察两岸,两岸百姓正收割草束。
也只是收割,就地摊开晾晒,干透后才会打捆,就地用这些草捆扎成草垛,以避秋雨,防止潮湿腐朽。
静静望着两岸景色,杨琦莫名伤感。
赵基对他们保持了太多的警惕,这段时间哪怕尽力配合,但还是无法赢取赵基的信任。
越是这样和平、友好的分手,杨琦内心的惋惜之情越是浓厚。
明明可以争取的……
杨琦难道不清楚袁绍、曹操是什么样的人?
他比谁都清楚!
也就赵基这个年轻人好说话一点,赵基的脾气真的很好。
哪怕被丁冲谋刺,也只是杀丁冲几个人而已,没有扩大化,保存了朝廷可怜的元气。
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杨琦随船向南漂泊,他停不下脚下的船,也停不下这支南下的庞大船队。
其他公卿也都望着两岸,随船而走,思索各自的心事。
后方一艘陈旧运船里,司马朗反而心情舒畅。
中都大营的气氛对他来说过于阴沉、压抑,只要抵达雒都,司马朗有信心匡扶朝廷于动荡之际。
各方交战……不可能一直打下去,总要进行停战或谈判。
朝廷返回雒都,很快就能介入各方调停,或其他事务中,朝廷的影响力会快速恢复。
对于未来,司马朗充满了信心。
而在中都大营码头处,毌丘毅远眺船队最后的一系列小船离去,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跟着那伙公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不知道裴茂会怎么选,就河东与朝廷来说,需要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在朝中任职。
任何人担任这个使命,就能两头获利。
以他对裴茂的了解,裴茂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隐隐间,毌丘毅觉得裴茂去朝中更好一些。
思索着他回头,就见儿子毌丘兴站在大营瞭望塔上,孤伶伶一个,身形很是萧索。
毌丘兴眼神抑郁,没有多少生气,漠视眼前发生的一切。
公卿态度的变化,瞒不过他。
越是察觉公卿态度的转变,毌丘兴就越是痛苦。
更痛苦的是,自己老爹最终还是选择了退缩。
他不要脸也就罢了,自己的脸呢?
可想到自己那襁褓中的儿子,毌丘兴也只能强撑着,维持严肃神情。
只是分家的念头盘绕心头,难以消退。
论聪慧才情,同辈人中他只服过裴潜,哪怕裴秀、卫固、贾逵,在毌丘兴眼中也就那么一回事。
还有隐居稷山的赵基,变化之大让他认不出来了、也模糊了往日的记忆。
营地内,刘协作息不变,结束读书后,就在营中练习射术。
一壶箭射尽,刘协以手绢擦拭脸上汗水,略不服气:“多听人说晋阳一战时,赵爱卿射尽十二壶箭。人力之差距,竟能如此悬殊?”
时迁伸出双手接走手绢,微笑回答:“陛下,赵侯也非无缺,他就不擅长左右射击,就连骑射也略逊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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