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郎 第192节
“也不必安慰朕。”
刘协拿另一壶箭挂好,突然扭腰转身张弓一箭射出,姿势很帅,动作也很飒踏。
只是五十步外的箭垛上空无一箭,箭矢破空而去,钉在七八十步外的草地上。
刘协努嘴,以标准步射站姿,捏箭引弓又是一箭。
这一箭他心平气和,箭矢稳稳上靶,但不是靶心。
刘协心态稳定,又是一箭射出,贴近靶心。
很快一壶箭射尽,刘协收弓,看着老虎贲去箭靶那里拔箭,他则伸手接住时迁递来的蜜水,饮一口才说:“以赵爱卿的天赋,无名师教导,右手引箭尚能射百五十步。如今他自身射术精熟,左右也有良师益友,射术想不精进都难。”
将空杯递还回去,刘协稍稍活动酸困双臂,改变射姿,开始以左手引弓。
练习左右射法,是一个高深弓手的必备基础。
也就军中训练的引强士,为了节约成本增加效率,只会训练右手引箭……如果从少年骨骼发育时这样训练,那成年后双肩高低不平,双臂也有差别。
此前赵基射术能精进,原因很简单,射术不精进就得饿死。
掌握足够射猎的箭术并形成依赖后,绝大多数人猎户都不会练习左右射法。
练习左手引弓,对底层人来说成本耗费不小,也没有意义。
所以……赵基未来如果不想身形残疾,就必须练习双手射法。
赵基的射术会越来越强,射术本来就是一个经验不断累积的技艺,未来成为当世射神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刘协对此有足够的认知,也不期望自己射术能如何精准,这只是他强健身体,交好随驾武士、寒门的必要技艺。
反正世道变化再大,也不会有他持弓杀敌的机会。
真有那么一天,即便掌握赵基那样的射术,大概也于事无补。
就这样,上午刘协射了十二壶箭,左右交替,累的不轻。
用的还是软弓轻箭,他真不敢想象战阵拼杀之际,赵基挽动强弓长箭,猝然之际箭发如雨,这得多大的气力与耐力。
午休之际,升迁黄门侍郎的毌丘兴持一封公文来见:“陛下,赵侯军书。”
“拿来。”
刘协正侧躺着,时迁与另一名中官为他揉双臂活血散瘀,双臂擦拭药膏。
毌丘兴没资格上前,时迁起身将厚厚的一卷帛书卷轴拿来,双手转递:“陛下。”
刘协起身接住,卷开细细阅读。
他虽然在大营里,但每隔两三日就会与赵基书信交流一回。
赵基不屑于耍花招,特别是现在需要借助朝廷这个大平台去影响、调动各方群雄的关键时刻,赵基玩的都是明牌。
要干什么,意图是什么,都给刘协说明白了。
公卿百官也旁听弄明白了,朝廷派出去的一波波敢死队一样的使者也都能听明白。
这些使者到了各地,卖弄见识,也就相当于给各方开了全图视野。
如陈宫这样‘智迟’的人也能立刻洞悉全局,就连吕布也觉得自己抓住了时代的脉络。
赵基送来的这幅卷轴长信,里面还夹着张燕的请战奏表。
黑山位于幽州、并州、冀州交界处,也就是太行山北部地带。
南部地带的于毒诸部已经被袁绍、曹操碾碎,因此张燕、黑山军各部对上党地区缺乏影响力。
这次出战,他们将出山直接进攻中山、赵国、常山诸郡,从北面威胁袁绍的邺城,为上党攻伐战吸引、分摊袁绍的军队,间接削弱援军规模。
第223章 两篇短诗
平阳,小行宫。
伏完吃了个闭门羹后,怏怏而去。
其他公卿也不好介入此事,就连写信规劝皇后也非常的不合适,只能故作不知。
伏完走后,诸葛瑾才来拜谒赵贵妃,送来一套酿酒器具。
赵贵妃白粉敷面,观察垂首行礼的诸葛瑾,只觉得这个人脸有些长。
这段时间诸葛瑾吃饱肚子,脸上有肉,形象已经正常了很多。
赵贵妃翻阅赵基的书信,看着末尾的短诗,就问诸葛瑾:“赵侯可有言语嘱咐?”
“并无,只是命仆仔细挑选,务必选上乘酒器。”
“嗯,稍后自有回信,足下北上晋阳时,可来取信。”
“喏。”
诸葛瑾拱手长拜,就在宫人引领下从门槛外转身离去,他能来到门槛前答话,已经是很给赵基面子了。
目送诸葛瑾离去,赵贵妃听到大门关上的声响后,就起身持赵基的手书去见伏寿。
这份手书并不重要,关键是酿酒的器具。
葡萄酿酒耗费时间,赵基肯送来酒具,就说明默许她们待在平阳。
离开这里后,她们生命就会失去保障。
不是伏寿恶意猜测,她读书颇多,所以一贯没有安全感。
她阅读赵贵妃转递来的手书,看着信件末尾赵基与赵贵妃交流的短诗,就说:“赵侯所做两篇短诗言之有物,字句凝练又直白易懂,造诣已不亚曹操、陈琳。”
这两篇短诗,一篇叫做《蚕妇》,另一篇叫做《陶夫》,男女相应。
伏寿、赵贵妃虽然感性,但也清楚她们身上的好衣服是怎么来的,居住的高大屋舍是怎么来的。
她们这段时间也纺纱、织布,这更多是一种生活消遣,而非赖以谋生的生计,更不会有人剥削她们。
还有此前伏寿借赵贵妃身份,与赵基交流的短诗,现在已理解赵基在太原大肆杀戮衣冠的本意。
真不是有仇,更不是给传说中的卫氏寡妇复仇,纯粹是赵基治理下的土地上,容不下这些衣冠、豪强。
与其未来造反、敌对,还不如抓住机会,直接打死。
这也注定这次上党之战,上党豪强会死力抵抗……不管这些人如何抵抗,大概率会被赵基扫荡一空。
不抵抗,配合一下,多少还能有谈判、斡旋的余地。
抵抗,就是对抗天子,就算成功,也会背负恶名;如若失败,唯有灭其九族才能对得起大汉天子的出场费。
这种纠结之下,上党豪强、衣冠有十成力量,也发挥不出一半。
见伏寿读完短诗后沉思,赵贵妃就问:“皇后,该如何回应这两篇短诗?”
“不必回复了,他志向高远,我等实难相对。”
伏寿将手书递还给赵氏,说:“以你的名义,给那位卫氏寡妇写信,与她交流诗赋。我要看看,她是否知晓这些短诗。”
伏寿说着露笑,这样精妙又短的好诗,她不相信赵基会自己藏着。
如果赵基与那卫氏寡妇真如外界流言说的那样,那么双方早就交流过这些短诗。
赵贵妃想到窘迫的场面,也不怕事大,她也好奇赵基与卫氏寡妇的具体关系。
这两篇立意高深的短诗,就是很好的见面礼,投石问路,立刻就能砸出水花。
伏寿这里给自己生活找乐子,另一边赵基的二兄也返回桐乡。
一身鎏金华丽铠甲,引着十几个骑从,立刻引爆了乡人的舆论。
虽然赵基显贵后拉扯两个兄长是必然的事情,可赵垣这里变的终究有些快。
但都听说赵垣要去河内做人质后,也都不怎么讨论了。
乡老们消息灵通,借此则向乡人们讲述袁绍、公孙瓒翻脸、交兵的原因。
只是这些乡老们的信息也都变形了,在他们口中,五年前公孙瓒派从弟公孙越率数千骑士去南阳助战袁氏,结果二袁相争,公孙越战斗时被袁绍的人射杀,引发了界桥之战、幽冀二州大战。
如果赵老二在张杨麾下意外战死,极有可能引发河东、河内之战。
总之,乡老们不看好赵老二。
他们影响舆论观点,也没人眼红赵垣身上的官位。
桐乡君府邸内,见老二出息,裴氏先是喜悦,当听闻老大还在当大头兵后,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咒骂道:“这竖子非要杀我大儿不可!”
老大才是她的心尖子,泪水止不住流淌:“他怎么能这般绝情!”
小裴氏站在边上很是紧张,只能驱赶仆僮,生怕自己姑姑的话传到太原去。
赵垣也劝:“母亲不要再说了,若有歹人把这话传到阿季耳朵里,那大哥真就要遭殃了。”
“他敢!”
裴氏瞪目,可想到那种事情发生,她就慌的站不稳,跌倒在地,一身宽大锦袍两腿乱蹬,哭天喊地,悲伤无助又很是愤恨,不停咒骂。
赵垣听着心里发慌,看一眼牵着儿子、有孕的妻子,又看一眼紧张望着他的阿喜。
咬咬牙,对小裴氏说:“母亲这里就托付大嫂照顾了,我会写信请人照料大哥。阿季不是那种人,大嫂不要忧虑。”
小裴氏还能忍住,可现在耳朵里满是姑姑的咒骂声,生怕活活将自己男人咒死。
赵垣当即转身就走,妻子快步跟上,阿喜则将赵垣的儿子抱起来,紧随其后。
跑到偏院后终于清净了,赵垣一本正经、认真解下盔带,将头盔放在桌案上,随意打量这处屋舍:“母亲近来如何?”
妻子、阿喜都不言语,看着模样,赵垣就能想到母亲趾高气扬的模样。
随即就对妻子说:“阿季借张杨之手给了我一个出身,你们留在这里只会惹祸,阿喜跟我去河内,我安排人护送你们母子去仲祖父那里。”
他妻子接连点头,她已经受够了。
原来干的就是家里奴仆的工作,现在家业壮大猝然显贵,裴氏招了雇工又不舍得用,反而将她役使的更频繁了。
自己受一些苦也就罢了,关键是儿子,也不受裴氏喜爱。
现在主心骨回来了,又做出安排,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想到即将脱离苦海,当即就红着眼睛扑到赵垣怀里痛哭,恨不得将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尽数宣泄出来。
赵垣只是默默承受着,没有开口安慰什么。
他活了二十二年,家里每个人是什么德行,他难道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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