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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太平道 第56节

  张宝复立于鼎前,取出传承的符水斗。那是个古铜色的小斗,口沿处錾刻着“太平符水”四个大篆。斗中已盛一斗符水,水面光亮清冷。张宝以双手托斗,举过眉心,闭目诵言。

  “黄天在上,地祇列观。今以此斗,传承正道。护吾民生,救患除祟!”

  念毕,张宝屈膝俯身,将符斗重新安在素帛之上。接着,他环视众人,又一次令道。

  “起!行礼!拜!再起!”

  如此三次行礼,都是最严肃郑重的礼仪。一众渠帅的心中,渐渐都生出了些明悟。而当这肃穆的礼节行毕,张宝锐利的眼睛,显出灼灼的神采!他肃然看向穿着道袍的张承负,如洪钟般喝道。

  “承负!出列上前!跪礼拜见黄天!接符水斗!”

  听闻这一句话,周围的渠帅们脸色大变,齐刷刷的目光望来。许多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如此黄帝注目的仪式中,根本无法开口。而这少年最近立下的功绩,每一件都是舍生忘死,带来了十万斛、二十万斛的粮食!这足够让他们迟疑、思虑,没法直接站出来,以资历功劳的名义开口反对。更何况,这只是传承象征意义极大的“符水斗”法器,并没有直言继承人的确立

  “!!”

  这一刻,张承负浑身一震,努力保持沉静的脸上,也终于显出激动!他昨夜听了老师的讲述,已经知晓了今天会发生什么。可哪怕早有了心理准备,他依然难以克制内心的波涛起伏!

  在加入太平道四年,日日竭力、辛苦学习,经历了一件件师长的考验,经历一场场生死的磨练后他终于有机会,从太平道嫡系弟子的身份中,再往前走上一步,去承担更大的一份责任,来影响更为广阔的天下了!!

  张承负深吸口气,坚定的、轻轻的迈出了一步!而这一步迈出,就是截然不同的身份,是一种崭新的未来!他的命运,天下的命运,都会在这种未来中重塑!他噗通一声,跪倒在黄天的神牌前,仰头举起了双手。

  而后,天医张宝最后环顾众人,看过一张张复杂的、惊讶的、不甘的、点头的、咬牙的熟悉面庞他严肃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直到所有人都低头顺从,才肃然的再次拿起符水斗,交到了张承负的双手中。

  “承负,来!当着所有人的面,饮尽这斗黄帝赐下的符水!”

  “从今以后,这件我带了三十四年的符水斗,就传给你了!”

第68章 道统所传,向西而行!

  太平符箓的青烟,在地上的火盆中燃起。黄天神牌的香火,从供奉的铜鼎中落下。天医张宝神情肃穆,从“天地”两处,各取了一撮香灰,撒入张承负手中传承的符水斗,沉声喝道。

  “饮尽符水,天地授命!”

  “咕咚!”

  在所有渠帅、弟子与门徒的复杂目光中,张承负一脸慨然,把这斗中的符水一饮而尽!然后,他举起双手,把空荡荡的符水斗,展示给所有人看!上首的张宝再次声音低沉,念诵起祝祷的祭文,对张承负厉声教诲道。

  “此斗非铜,此水非水,乃承天地之命,续人心之善愿!汝今执之,便是承负万民之苦乐,走我太平道济世救生之大道!汝心中须时刻常念,百姓饥寒、父老无依、孤儿无托。若失此念,斗虽在手,实已空矣。记取!守此斗,先守此心!”

  “诺!弟子必谨记在心!”

  闻言,张承负捧着符斗,对着上首的师长、神牌、神像,恭敬拜了三次。三次后,他肃然起身,在张宝的示意下面对众人,眼神满是坚定无畏的决心!而一众渠帅默然无言,只听到张宝声如洪钟,在这大殿莫测的天心、纷繁的人心面前宣告!

  “众所共见:承负自今持斗,是承天地,是系人心,是为众生,行太平之道!行道者,不为己,不为家,惟为百姓也!”

  “来!敬道者!”

  说完,张宝以身作则,对张承负拱手行礼。然后,大贤良师张角也拱手行礼。他们作为师长,行到这样的礼节,就是极致了。而两列的黄巾渠帅们,在片刻迟疑后,也纷纷向捧着符水斗的少年行礼。

  青州渠帅首领张饶面无表情,拱了拱手。青州渠帅管亥大大咧咧,也笑着拱手。而兖州渠帅首领卜巳却郑重其事,作了一揖。连带着东郡渠帅张伯与梁仲宁、济阴渠帅范朔,都是低头作揖。东阿王度、大野泽渠帅彭鲿两人,更是做了深揖。至于其他人,要么拱手、要么作揖,姿态介于两者之间,主要还是看在两位大医的份上。

  “东郡、济阴郡、大野泽,这三处是我多次行事的所在。三处的太平道渠帅,最受惠及和影响,也与我同生共死厮杀过,可以算是基本盘了。而王度与彭鲿,更是我亲手带着入道的亲信。至于其他郡国的黄巾渠帅,尤其是从未踏足过的青州之地,还是得假以时日,来日方长.”

  张承负不闪不避,平静扫过每一位渠帅的面孔,对他们一一对视,分析着亲密信重的程度。接着,在环视一圈后,他恭敬的低下了身,向殿下的渠帅们作揖回礼道。

  “愿与诸君同道!”

  “愿太平!”

  随着众人共同的一声祈愿,这一日的庄重祭礼,就此结束。祭礼之后,张宝又留下众渠帅一同吃饭,难得的饮了两杯水酒。在他的示意下,张承负举杯敬了众人,符水斗就挂在腰间,反倒如同本地的东主一样了。无论众人心里是什么个想法,这黄天仪式既成,传承法器也传了,那这少年也确实,能算作半个东主了。

  “来!共饮一杯!”

  渠帅们也根据亲近程度,互相敬了几杯,喝得脸色微红,却没人敢饮太多。要是再多饮些,有些人恐怕就管不住嘴,维持不住这表面的同道和气了。这一日的晚宴,就此在同道的氛围中结束。而到了夜里,张承负独自去见了师叔张宝,拿出了一卷小册,恭敬呈递给师叔。

  “师叔!这是我这两月里,思量的‘起事纲领目标’、‘敌我分析对策’、‘军中道使设置’、‘游击战术’、‘三禁六忌教法细则’、‘军法歌谣’.都在这小册里。这上面许多内容只是想法,没有和兖州、青州的实际情况相合,仅仅能做个参考。希望起事之后,能够对师叔坐镇兖州,有所益处!”

  “嗯!”

  天医张宝接过这符纸串成的册子,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毛笔小字,耐心翻读了一遍,眼中闪动着思量。许久后,他才轻轻点头,郑重把这册子收好。

  “这册子颇有些深意,可有名字?”

  “啊,它叫.嗯,弟子未曾起名,只愿以百姓太平为宗旨!”

  “哦?既然是致太平的策略,就先叫《太平策》吧!若是日后,你能多写些经义,编纂出一套完整的想法来,就可以称作《太平卷》,甚至是《黄天太平卷》。”

  张宝笑着点头,替张承负的小书,起了个名字。而这名字中“太平”的两字,也确乎代表着,太平道传承的道统许可。在摇曳的松明前,两人相互对坐,聊了许多庶务,很有些相谈甚欢。而直到夜色深沉,祠庙中寂静无声,张宝才意味深长的笑道。

  “承负,兄长因为你,修改了原定速攻洛阳的计划。他又托付你以道统,而我也同样点了头。你知道,我等兄弟两人,最看重你身上的哪一点吗?”

  听到这样开诚布公的话,张承负浑身一震,恭敬行礼道。

  “啊!弟子不知,请师叔示下!”

  “黄天所鉴!你的见识宛如天授,但并没有超过那些顶尖的世家子弟。你的智慧行事细致,但也未必能比上真正的寒门老吏。你的勇武足以带领门徒,但却未必能与军中的骁将一决胜负.而这一切,其实都不是最为根本的!作为道统的继承人,最重要根本的品质,其实只有两点。一个是站位的立场,另一个则是行道的决心!”

  “而在这两点上,你始终站立在百姓的位置,你无惧牺牲、无畏世家的坚定意志,才是我与兄长真正看重的!只有把道统传给你,我们才能看到太平道延续的真正希望!你可要始终记住你今日的承诺,不要忘了本心,不要踌躇退缩,更不可负了百姓之道啊!”

  在橘红的松明前,张宝神色温和,注视着张承负的眼睛。他第一次伸出手指,触着张承负的额头,画了一个最为熟练的“太平符箓”。接着,他看着这少年眼中,和松明一样的星火,最后敦敦叮嘱道。

  “你老师的身体,不大好。他心里想的事太多,心血就像蜡烛一样在烧。好好在路上照顾好他!尤其让他早些睡,多养些精气回来”

  “至于你,也是一样!你还年轻,还有五十年的未来。虽然,干大事不能惜身,但你平日行事,却不能次次都奋不顾身。需记得,过刚则易折。太锋利的刀刃,还不如铁锤好使啊!做一把顺势而为的锤子,而不要做锋利的刀。”

  “洛阳之事,你老师犹豫不决,对元义的期望太高,投入的门徒也太多了!他没对你说,但我觉得,元义虽然有慷慨之志,又是大师兄,却少了你那份果决与锋锐!他不是能干成这种惊天杀伐的料子,也对那些党人太过信任,最终怕是哎!这件事,本就该想尽办法,能为则为,不能为则及时抽身的罢了,罢了,你且回去吧!”

  张宝耐心吩咐了许久,到了最后,却叹息一声,没有说完。他最后用力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就让张承负退下。橘红的火光,映照着他那张浓眉大眼、刚毅豪气的老脸,与张角很像很像,却又并不相同。

  而张承负退到门外,对这位师叔伏地行了个稽礼,才心绪起伏的告别。

  “洛阳之事,师兄与党人合作,刺杀皇帝这件大事,毫无疑问,真正关系到我黄巾起义的大局!而我是否,要如飞蛾扑火,冒死投入其中呢?”

  张承负伫立在祠庙的院中,看着天空明亮的月色,静静凝望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闭上眼睛,握紧腰间的精铁短刀,就这样闭目往下榻的通铺去了。而他哪怕闭着眼睛,按照记忆中行走的脚步,却始终丝毫不乱、轻不可闻,直到合衣躺在了草床上,都没有惊动屋中的其他弟子与门徒

  “卜渠帅!范渠帅!张渠帅!管渠帅!今日一别,愿各自珍重,来日再会!”

  “诺!郎君也是一样,愿保重自身!”

  第二日的离去,像是飞燕的汇聚与离开。张承负对一众渠帅笑着告别,直到面对东阿令王度、大野泽彭鲿,才说了些亲密的心里话。

  “王君,好好经营东阿县,明年举事之时,你那处可是东郡的关键所在!但拿下东阿县后,你不要在那里多呆,聚集门徒、取了武备粮草后,就尽快南下大野泽!只有大野泽周边,才是能长久经营的根本!”

  “诺!我晓得轻重!”

  “彭兄,大野泽南边的李氏庄园,成武县中的布置,你也要耐心经营!李氏的庄客佃户,要尽可能的多多收纳,讲述太平黄天的道理,把他们变成我们的自己人!而一旦明年起事,你可要一举夺下成武县,迅速控制这处大野泽南的县城才行!”

  “好!唯郎君是从!”

  三人亲近的互相行礼,又依依不舍的聊了几句,这才就此告别。而后,张承负走到于禁的身边,看着这高大坚毅的泰山汉子,看着对方头上戴着的黄巾,笑着道。

  “文则!老师亲自给你授了黄巾。这黄巾戴上,感觉如何?”

  “嗯。挺好的!大贤良师说的很中肯。能为百姓做些什么,是件积德的好事!而泰山百姓的穷苦困顿,也确实是官府所带来的。于某虽然对其他地方的百姓,没什么感觉。但兖州之地,尤其是泰山乡里若是于某能竭力做些什么,却是乐意之至,合乎心意的!”

  于禁面色如石,说出的话也朴实诚恳,每一句都简短有力。而他带着的三十四个泰山众,也正式加入到了大贤良师的队伍中,作为更能战斗的护送力量。而张承负拍了拍这汉子的肩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有些人是先能“志同道合”,再共同经历生死。而另外一些人,则是以义气恩情相合,先经历过生死后,才慢慢走向“同道”。而在当今之世,对太平道来说,前者的数量更少,后者其实才是主流.

  “哒哒哒!”

  日升日落,太平道众人牵着马踏上西去的行途,告别了青兖的渠帅。东边的泰山山脉远去,大野泽从西南出现,而后变成东南。这一次,众人从东平国去济阴郡,绕着大野泽的北段西段,却是远远绕开了段氏所在的成武县。而后,一处浩荡的泽湖,突然出现在西边的天际,与东边消失的大野泽隐隐相对,却是到了“雷泽”。

  “‘舜耕历山,渔雷泽’。这里可是舜率领部族,躬耕打鱼的地方。”

  大贤良师张角伫立在雷泽旁,看着开阔的湖水,笑着对张承负与高道奴道。

  “很多年前,我第一次南下兖州,在雷泽边借宿过。而这附近有一处伏羲庙,也是我曾经布施符水、治病救人的地方。”

  “伏羲庙?”

  “对!传说中,华胥在雷泽踩着了蛇迹,因此怀孕而生伏羲。伏羲演了八卦,不仅是三皇之一,也是我道门供奉的源流始祖之一,与黄帝等同。”

  大贤良师张角笑了笑,捋了捋短髯,兴致冲冲地向前走。他赤着双脚,在泽边的泥地里,竟然走的比两个弟子还快。

  “走!且去看一看那伏羲庙的情形!那庙中的老道与我相熟,平日里也自耕自种,颇擅长演绎卦象。且去且去,讨些新鲜的蔬果来!”

  张承负跟着后面,紧追着老师,足足行了三刻钟,才看到一处很久很老的小庙。那泽畔的小庙,墙是用土坯垒成,岁久风剥雨蚀。庙门只剩下半扇,吱呀微启着。而门梁上挂一块古木匾,从右到左,斑驳可辨“伏羲先天之庙”六个古篆。这字迹嵌着岁月的斑点,也不知建了几百年了。

  “嗯?”

  大贤良师张角刚刚入庙,就顿在了伏羲殿中。殿内供一尊伏羲像,盘膝而坐,眉目宽和,面色剥落处隐隐见木胎,手中刻着古篆的“易”字。然而,像前的供桌上,既无芦苇束、也无什么瓜果蔬菜,只有一个落满灰尘的粗陶火盆。再认真看去,就见泥地的一角,散落着香灰与几枚祭钱,摆成一个神秘的卦象,静静等待来人。

第69章 儒道同源,去找颍川荀氏辩经?

  伏羲像前,一个破火盆,残灰积了许久。祠庙泥地上,几枚祭钱,围着一个泥绘的卦象。大贤良师张角伫立在这卦象前,眉头渐渐皱起。

  “坎下兑上,困卦?泽无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大凶之象.”

  “初九变爻。初六。臀困于株木,入于幽谷,三岁不见。象曰:入于幽谷,幽不明也.变爻也是凶。幽谷三岁不见?”

  大贤良师张角默然不语。他此次前来,一是想看看故人老友,二是也存了份心思,请这伏羲庙的老道占上一卦,问问明年起事的吉凶。然而,看这庙中的样子,故人老友怕是魂归蒿里,只留下最后一副残卦,不知何时所占。

  “.”

  周易一道最是艰深,张承负看了眼卦象,就知道自己看不懂。他带着两人去庙后寻找,最后在一处漏雨的草屋里,找到了一具穿着麻衣道袍的枯骨。那枯骨躺在草床上,身无长物,不知死了多久,又因何而死。他也身无长物,唯有怀中抱着的一块裂纹龟甲,还有七八卷极厚的竹简。

  “易京氏嗯?龟甲上有卜辞?都是古篆,是大篆还是小篆?”

  张承负小心拿起竹简,看了看那上面的小字,依稀辨认出“易”,“京氏”。而后,他又取下那龟甲看了会,上面的尽数是古篆,只认得一个“北”、“甲子”。这就到了他文化不够的时候了,他看了眼高道奴,对方更是一脸茫然,只得道。

  “走!去请老师来!”

  片刻后,大贤良师张角赤脚赶来,手中收了那几枚祭钱,用一个专门的祭碗装着,应该也是从祠庙中拿的。他低着头,沉默的注视着那草床上的枯骨,看着故人留下的最后遗骸。许久之后,他才幽幽叹道。

  “你死之后,京氏易学,怕是失了道统,就此绝矣!”

  “啊?老师,这老道人不是道士吗?怎么又变成了传承‘易学’的儒生?京氏易学?”

  张承负茫然不解,这些经术的道统传承,实在过于古老繁复。哪怕它们才是两汉的文脉骨血,是深埋的儒、道脉络,却隐藏在纷繁壮阔的汉末英豪之下,不为后人所注目。唯有这个时代传承的儒、道宗师,才能把这些脉络一一理清。

  “承负,儒与道,本同出于古巫,不过各有阐述与偏重,并无源流之异。先民未知书,观星望气,问天卜龟,故有卦有符,有祝有咒。圣人因之,画卦为《易》,立礼为《周官》,是以巫为先,礼法随生,儒道皆从中出。所以,此间道人,传承《易》学,初为儒士,后入黄老,不过是思虑选择,一念之变。他的道统从未变过,就是这几卷《京氏易经》。而我等的道统,也一样,是这《太平清领经》。这就是儒道同源。”

  大贤良师张角捋了捋短髯,说出了这一番“儒道同源”的论述。接着,他沉吟良久,才继续开口道。

  “天下《易》之所传,为人所知的显学,自前汉起,无非《京氏易》、《梁丘氏易》、《费氏易》。京氏易起于前汉大儒京房,师从大儒焦延寿,传三弟子。这是‘今文《易》学’,与其他的‘今文经学’一样,以天人感应为核心,擅长占卜、阴阳。并以天象灾害解释卦象,推衍人事。往上可以批判朝中皇帝,往下可以预测乡间收成。”

  “而若是以今古之说,看我《太平经》,那我等其实也是‘今文经学’。观星占卜,与谶纬相连,论天心影响朝政,论民心干预民间。‘今文经学’诸多脉络,可不仅仅满足于先贤论述,也凭‘天人之说’,高居于皇帝的权威之上,想做的可就多了!”

  “《梁丘氏易》传自前汉梁丘贺,源自田何一脉,也是‘今文经学’。这一门同样长于占验,并且一度为显学。但本朝以来,《费氏易》兴起,逐渐通传天下,这道统却是‘古文经学’。这些‘古文经学’更重经文本义的理解,阐述字句间的义理、典章与制度,而与谶纬天象分割,也不再以天人批评皇帝。”

  说到这,大贤良师张角顿了顿,神情很是肃穆的,注视着小弟子张承负,郑重道。

  “这‘今文经学’与‘古文经学’的正统争夺,就是这天下儒道文脉的生死之争!其中的关键人物,就是已逝的大儒马融,和还活着的大儒郑玄。郑玄其实既通古文经,又通今文经及谶纬之学。但最终他走的路子,却是‘括囊大典,网罗众家,删裁繁诬,刊改漏失’,从而‘正本清源’,立出一个古文的标杆正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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