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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51节

  只见床榻上,智能儿只将僧衣掩在胸口,那秦钟浑身一丝不挂,手中更是扯着一条汗巾子。

  再看宝玉……宝玉还好,只是腰间汗巾子不知怎地到了秦钟手中。

  陈斯远故作傻眼,叫道:“这……这这……”

  凤姐儿也是没眼看,避过头去紧忙往外就走。后头的丰儿只隐隐约约瞧了一眼,顿时惊呼一声。

  说来也巧,正有两个婆子往别处寻过来便往这后头寻来,便听得内中陈斯远顿足怒骂:“伤风败俗、斯文扫地啊!”

  说罢气哼哼铁青着脸摔门而出,不片刻又有智能儿裹了衣裳哭着跑出来。

  凤姐儿气得胸口起伏连连。这一路上她只当宝玉、秦钟两个还小,一直留在自个儿车上。如今再看,哪里还小?瞧那情形,只怕早就知了人事儿!

  还……还不知廉耻的两人与那智能儿一道儿!

  想着说不得两个小的过后不知怎样在心里亵渎自个儿呢,凤姐儿顿时直犯恶心!

  此时平儿领着几个婆子循声而来,到得近前忙问:“奶奶,宝二爷寻见了?”

  凤姐儿冷着脸不言语,陈斯远更是咬牙一言不发,平儿顿时心下没了谱。

  过得须臾,凤姐儿蹙眉吩咐道:“去两个人,给钟哥儿、宝玉穿了衣裳……送回静室去,再多留人手仔细看好了。”

  此时身后房门推开,宝玉系着汗巾子,瞧了冷着脸的凤姐儿与陈斯远,忽而恍然道:“凤姐姐只怕是误会了,我……”

  凤姐儿哪里肯信?她素来只信自个儿亲眼瞧见的。当下便打断道:“宝兄弟往后去哪儿须得提前招呼一声,免得大家伙牵肠挂肚。我这会子头疼的紧,就不多留了。”

  说罢递了个眼神给陈斯远,二人随即并肩而行。

  少一时,不待两个婆子进去,那秦钟已然披了衣裳出来。宝玉顿足道:“我这回可被你害死了!”

  秦钟也是脸色难看,反唇相讥道:“若不是你来了,他们又怎会来?”

  “你——”一句话怼得宝玉哑口无言。只道:“咱们过后再算账!”

  不提这对契兄弟如何计较,却说陈斯远与凤姐儿转过月洞门,凤姐儿放缓脚步,叹息一声道:“还道他们是个小的,原来却是我想差了。”顿了顿,吩咐平儿道:“与丫鬟、婆子招呼了,今日之事不许外传。否则谁传出去,我打谁板子!”

  平儿应下。

  陈斯远低声道:“二嫂子,老太太那边厢自当遮掩,只是太太那边……如何说?”

  是啊,宝玉做出这等混账事来,不告诉贾母也就罢了,总不能连王夫人也瞒了去吧?不说旁的,单是秦钟拐带坏了宝玉,那秦钟往后就不能再来家中。且宝玉已知了人事儿,往后姐姐妹妹须得避讳些。

  王熙凤虽读书不多,却也知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而今想来,古人诚不我欺!

  这般想着,王熙凤就道:“别人暂且瞒着,我打发人与太太提提。”

  “好,”陈斯远应了一声,又道:“那秦钟不大妥帖,夜里二人又凑在一处……我看不如都送回太太处?”

  王熙凤略略思量,便点头应承道:“还是远兄弟思虑的周全,就这么办!”

第83章 盗人

  凤姐儿拿定心思,又一时间蹙起眉头来。那宝玉仗着老太太宠溺,素来都是‘混世魔王’,前头便偏要随着自个儿来,如今违了他的心思,岂不是要闹将起来?

  陈斯远察言观色,低声道:“二嫂子,干脆我推说太太不准宝玉留宿馒头庵就是了。”

  凤姐儿顿时舒展眉头,熨帖道:“只可惜远兄弟来日是要考功名的,不然我倒是想请了远兄弟来做个大管家。这事事周全妥帖,便是那赖大也多有不如。”说罢又掩口道:“坏了,这般说话好似糟践了远兄弟。”

  陈斯远哈哈一笑,摆手道:“二嫂子素来赤诚,做兄弟的又岂会斤斤计较?”

  凤姐儿颔首,转头道:“平儿——”凤姐儿将平儿叫过来,附耳耳语几句,直把平儿听了个瞠目结舌。

  交代过了,凤姐儿道:“可记下了?过会子你随着远兄弟走一趟,仔细在太太跟前分说了。”

  “是。”

  一行人回到前头,凤姐儿观量着静室又是蹙眉不喜。

  陈斯远便道:“此情此景,我倒是想起了泰山山门旁题的‘虫二’两字。”

  “虫二?”王熙凤不知典故。

  陈斯远便解释了一番。这不解释还好,王熙凤听罢了顿时愈发腻烦。那智能儿与秦钟、宝玉……这馒头庵还能是清净之地?

  错非这些时日凤姐儿操持劳累,夜里睡不安生,加之小日子绵延七、八日还不曾走干净,凤姐儿真想立时回返铁槛寺去歇息。

  少一时,宝玉、秦钟一道儿进来。宝玉自觉无错,只仰头眉头紧蹙;一旁的秦钟垂着脑袋,一时间也不敢抬头看人。

  陈斯远就道:“太太放心不下宝兄弟,又念着二嫂子这几日太过操劳,便打发我来请宝兄弟回铁槛寺歇息。”

  “可是……”

  宝玉才张口,陈斯远就板着脸道:“我也是听太太的吩咐行事,有什么话宝兄弟尽管与太太分说。时辰不早,我看咱们这就走吧。”起身走了两步,又瞥了秦钟一眼:“你也回去!”

  陈斯远生得端正,这会子故作嗔怒,瞧着真个儿正义凛然。只乜斜一眼,便催逼得秦钟不敢对视,垂着脑袋闷声应下。

  那宝玉又看向凤姐儿,凤姐儿心里正恶心着呢,哪里会理会他?

  宝玉此时想着,左右自个儿无事,倒是钟哥儿的事儿传扬出去,往后在不好来往了。

  当下外头摆了马车,平儿领着宝玉、秦钟进得车里,陈斯远翻身上马,领着人径直往铁槛寺而来。

  须臾到得铁槛寺,陈斯远又带人到了王夫人房前,只与婆子交代‘人领了回来’,旁的自有平儿代劳。

  当下陈斯远在外等候,过会子须得将平儿再送回去。

  却说王夫人房里,丫鬟正服侍着王夫人卸了头上银饰,忽而婆子来报,说是陈斯远将宝玉领了回来。

  王夫人纳罕不已。今儿个白日里宝玉闹腾着跟在凤姐儿身边,夜里也吵嚷着要随凤姐儿去水月寺,怎地这会子回来了?

  当下出了卧房来见,旋即便见平儿领了宝玉入内。平儿上前见礼,道了声‘失礼’,上前低声耳语几句,直把王夫人听了个目瞪口呆!

  宝玉……竟干出这等没起子的事儿来?

  平儿退后一步道:“我们奶奶吩咐了不许外传,往后还要太太自个儿拿主意。”

  王夫人气得胸口起伏连连,遥遥瞥见秦钟在外头晃荡,强忍着怒气道:“我这房里逼仄,只怕不好再多留人。来个人,将钟哥儿引到蓉哥儿、蔷哥儿房里去。”

  自有婆子应了,出来领着秦钟去寻贾蔷、贾蓉。

  平儿交代过了,也屈身一福退下。宝玉便上前道:“这回是鲸卿——”

  王夫人陡然拍案:“混账行子,你还敢提他!”

  “太太——”

  王夫人气得掉了眼泪:“我早就知你是个孽胎祸根,却想着四十多岁只你一根独苗,一味惯着你,又有老太太百般宠溺。我寻思左右你还小,本性不坏,待长大了再行管教也不迟。你……谁知你竟是个这般模样!”

  宝玉急了,上前辩解道:“妈妈误会了,全都是秦钟与智能儿,我,我是见秦钟悄悄溜出去必有古怪,这才跟着追了进去。谁知才吓唬了那二人,后脚二嫂子就带人寻了过来!”

  王夫人素知错非事关重大,凤姐儿绝不会连夜请了人将宝玉送回来,既然平儿说得笃定,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看错了?

  王夫人摇头道:“我只问你一句,你,你怕是早就知了人事儿吧!”

  一言既出,宝玉错愕着说不出话来。

  这人事儿……他自是早就知晓了。两年前睡在秦可卿房里,一场旖梦走了精,转头被袭人摸了个正着,顺势便与袭人成就了好事儿。

  宝玉养在深宅内院,向来不会扯谎,如今王夫人这般问了,他哪里敢回话?

  真个儿回了,只怕转头袭人就要被撵出府去!

  王夫人见此,哪里还不知宝玉行迹?当下拍案连连,痛心疾首道:“过往老爷要管教你,我还拦着,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来人,快去叫老爷来,这孽胎祸根我管不得啦!”

  宝玉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几步抱了王夫人腿哭道:“妈妈饶我一回,不可告诉老爷啊。老爷若是得知了,儿子哪里还有命在!”

  宝玉一时间痛哭流涕,赌咒发誓再也不犯,王夫人只呜咽哭泣,却再不提去寻贾政。

  内中母子二人如何计议暂且不提。

  却说陈斯远将平儿送回馒头庵,打马回来,急切便要去寻邢夫人。奈何此时夜已深沉,只怕不便相见。

  正茫然无措之际,忽有苗儿寻来。

  因着贾家宗亲来的太多,是以这会子陈斯远只分得了一处耳房。听得叫门声,陈斯远开门将苗儿请进来,那苗儿屈身一福道:“大爷,我们太太让我告知大爷,说都妥当着呢,叫大爷不用挂心。”

  意思就是,那东西与话都递给宝珠了?

  陈斯远心下稍定,笑道:“多谢苗儿姑娘告知。”又问:“姨妈明儿个可要回返?”

  苗儿就道:“要回的。不过这边厢也要留人,大抵是二奶奶留下坐镇。呀,说不得远大爷也要一并留下来呢。”

  陈斯远笑着说:“我大抵要多留一日,后日好友成婚,不好错过了。”

  苗儿抬眼盯着陈斯远,不知为何,忽而羞得垂下螓首来。陈斯远此时无心忖度着丫鬟想的是什么,只道:“夜深了,苗儿姑娘快去回话吧。”

  “嗯,”苗儿屈身一福,又犹豫着道:“往后大爷叫我苗儿就是了。”说着一甩发梢,抬手遮了脸面羞答答而去。

  陈斯远随手关了房门,返身端坐床头暗自思忖:那宝珠也不是个傻的,想来会顺遂吧?

  灵堂里。

  贾家宗亲各去安置了,只宝珠与几个仆妇留下来守灵。

  依着规矩,宝珠须得守足了三日法事。这会子宝珠已然拿定了心思,不拘如何,明儿个便与贾珍说,自个儿要留在铁槛寺为‘义母’守着。

  可先前那西府的大太太莫名其妙来了一遭,还偷偷塞了物件儿,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那物件儿不好露出行迹,宝珠便将其掖在腰间。此时眼见四下仆妇困倦的点头连连,她便悄然背转身形,缓缓将物件儿自腰间掏出。

  那物件儿是油纸裹着的,展开来内中是一些白褐色粉末,另有绢布裹着两枚药丸。宝珠依言屏住呼吸,赶忙将东西重新缠裹了塞回腰间。

  暗自思忖着,这东西果然有用?的确会有人在后头接了自个儿?自个儿这一出去又是死是活?

  忽而拳头攥紧,想着留在铁槛寺里也不过是拖延时日,对方费了这般大心思,连西府大太太了请了来说项,自个儿何不赌上一把?

  ……………………………………………………

  至次日一早,贾母、王夫人一应人等回返,宝玉自然随行其中。倒是那秦钟留了下来……好歹也是姐弟,秦家总要留个人下来看着法事。

  果然与苗儿说的一般无二,凤姐儿留下来坐镇,因着铁槛寺空置了屋舍,便从馒头庵紧忙搬了回来。

  这一日陈斯远早间跟着忙乱一阵,中午窥得空隙,推说四下走走,便从铁槛寺出来。行不多远,闪身便进了后头的树林里。

  陈斯远踱步而行,四下找寻踪迹,忽而听得头上枝叶摇动,抬眼便见马攀龙与徐大彪自树上跳落下来。

  陈斯远上前见礼:“见过二位哥哥,两位哥哥昨儿个夜里——”

  马攀龙摆手道:“咱们混行伍的,风餐露宿本是平常。远兄弟,那人可找见了?”

  陈斯远点头,蹲踞下来,拾了树枝便在地上画将起来。随即指点着道:“灵堂在此,她在西北角歇息,二位哥哥便在此处接应了。”

  马攀龙道:“墙高一丈,亏得咱们预备了飞爪,只是女子体弱,说不得须得让大彪翻进去帮衬一把。”

  陈斯远道:“二位哥哥接了人,依计行事。”顿了顿,又道:“明儿个我代五哥好生喝一顿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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