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股东 第307节

　　“我是现实主义有一些理想色彩，现实是基础，理想是为现实服务的，与一些同志不同，他们是想把现实改造成理想那样……”

　　“所以他们失败了，而你胜利了！”

　　“短时间内或许可以这么认为，但时间一长，就说不准了，未来一旦遇到严重困难，现实主义就未必玩得转了，到时候左右两派都会提出各自有些理想，或者说比较极端的解决方案，两家相互不买账，来回拉扯，就有可能会出事…….”

　　“我觉得你太容易悲观了！”

　　“虽然我未必看得到，但肯定有这一天，这是必然的！”

　　谷雨把相应的文章再审核一番，然后交给秘书发传真给党内常委级别的老同志，听取他们的意见，此时发出这样的东西，也对老同志们有个交代，中国要入关不是走资，而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你们看看我又要搞试点区了…….

　　在写好这一篇文章之后，谷雨进入到这一次考察的重点，他前往藏在大山深处几个工厂考察，由于谷雨来得比较突然，所以看到了一些真实的东西，看完之后，他不是很舒服。

　　虽然中国的军队规模并不大，常规武器的军工厂日子过得不是很好，不得不搞军转民，自谋生路，但那些建成时间比较长的战略兵工厂日子怎么也不算差，国家哪怕亏损厉害，也一直花钱维持。

　　这些兵工厂有着略高于周边城市的工资和福利，虽然不能带来较为富裕的生活，但围城之内，企业内也建有电影院、游泳场、体育场、学校、医院、娱乐场等设施，让人后顾无忧，可以说是一种安逸稳定的环境。

　　不过或许是相当封闭的环境，这些工厂形式主义、官僚主义这些东西相当突出，企业也变得相当臃肿，这些谷雨早有预料，也不指望他们能有多大的突破，完成上级制定的生产任务就行。

　　真正让谷雨不满意的是一家建成不久的兵工厂，很多后勤配套没搞好，职工们的日子并不好，可各种形式主义的东西都已经起来了，干部们办公室也很漂亮…….

　　有那么一瞬间，谷雨想杀人，自从开了杀戒之后，他总有些按捺不住，但他也算是老江湖了，就算心里有气也不会对着基层发泄，那不仅没有涵养，事实上还相当的危险，高层干部还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底层都不同了，所以哪怕再气，他也不会表露出来！

　　谷雨离开这家兵工厂，回到列车上，思忖了良久，这一类企业的问题到底如何解决？最后的结论是没办法根本解决，要想缓解这一类企业的问题，说到底要靠美苏这些大国的刺激。

　　这些大国搞出了新东西，逼着中国要搞出新东西作为回应，而在这个过程中，相关企业就会被逼迫突破一些东西，做不到就要被清理，或许这些年给得压力太少了！

　　谷雨党内开杀戒，实质上软禁了一些人这么大的事情，毛泽东同志自然被惊动了，他听说之后，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还是认为谷雨不智，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良善之辈，但你都装了大半辈子了，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呢？天都要亮了，尿了一裤子，这又何必？

　　谷雨的理由，大家伙也能够理解，但你杀了人之后，好歹要拿出相应的解决办法，最奇葩的是，他杀了人之后，竟然又跑出来考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不在北京待着，你不怕出事吗？或许是这些年太成功了，太过膨胀了！

　　相比较而言，毛泽东同志对各种入关条件反倒不是很在意，他是最高层，他知道的东西本来就多，他并不奇怪，更重要的是，就算有一些不该让的东西，中国环太党拥有政权，再想办法修订之后，洋鬼子还能翻天不成？又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

　　虽然对谷雨一肚子吐糟，但毛泽东同志这样的党内元老却没有办法，只能帮着擦屁股，他思前想后给出了一套说辞。

　　此事并不是发生在谷雨同志任期内，不算是他真正开杀戒，此举恰恰是仁慈的表现，若是上纲上线，那些个被隐诛的人，还是要被明正典刑，身后名都没有了。

　　他进一步认为这是对一个不杀，大部不抓的完善，有一些人功劳不小，但犯了非常明显的错误，如果不杀，反而会败坏风气，此时再加上隐诛就比较妥当了，不过隐诛这种做法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的好，而且也不是什么人有资格用得上的。

　　但毛泽东同志不方便说话，弟弟毛泽民同志也已经75岁，他在年初就选择了归隐，坚决不掺和党内事务，毛泽东同志也尊重他的选择。

　　所以思前想后，他让毛岸英给林彪同志打了一个电话，表达了他的关心，希望林彪拥护中央的决策，做一些必要的思想工作，林彪同志表示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做说服工作，对毛泽东同志的完善，他也非常的支持。

　　在交谈的时候，毛泽东同志发现林彪言语间对谷雨这一次开杀戒相当的敬畏，毛泽东同志多少有些感慨，或许谷雨的选择也不能说是错误的....

　　“成为领导干部时间长了，或者更准确的说富贵久了，有些人不如我们想象的有血性！”

　　“这是肯定的！”毛岸英笑着说道，“谷枢机一直标榜不杀人，有一些人有恃无恐，反正也不至于怎么样，现在嘛，老实多了，这些天，我抱怨的电话都没有听到几个！”

　　“你觉得是好事？”

　　“我说不好，但在这个时候，是很有必要的！”

　　“但问题是谷景生同志不是真正的接班人

　　“谷枢机一口气做到80年，甚至于90年，或许都没有问题，但他总会老，总要交接班，到那个时候，遇到这样那样问题，他未必有现在的掌控能力。

　　现在他以自己的牺牲开启了交接班进程，哪怕影响了自己的声誉也要打掉一切影响交接班的不利因素，这就会形成相应的规则，到下一代，也就是您所说的真正接班人就好办多了，最起码不像现在这么难…….

　　“你还是太嫩了，现在他千方百计巩固的人，到时候也可能成为新的阻力！”

　　“这倒不假，但他们的影响力总不如那些有开国大功的老同志们，而那个时候也肯定还有老同志还活着，他们也肯定不可能容忍谷景生同志这一代人破坏规则！”

　　“嗨，你们这些年轻人呀，总是规则，规则，似乎有了规则，就万事大吉！”

　　“爸爸，这就是您和谷枢机的不同，谷枢机很喜欢制定规则，规则制定了就会想办法去维护，哪怕杀人了，也会跟大家说清楚，大家知道有规则，也有杀人的底线，自然有意无意的去维护规则和底线，这会形成合力，避免了太多不必要的冲突。

　　而您则恰恰相反，有时候明显心里有想法，却不愿意说清楚，故意让人去猜，我记得谷枢机还批评过你，说您是封建思想，搞威不可测那一套!

　　他在和我谈及您的时候，说过他理解你在赣闽苏区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但现在不是赣闽苏区那会，您继续这样做，会增加组织的内耗，不利于政令实施，这不是工业时代领导人应有的做法！

　　“这番话你以前为什么不和我说？

　　“没必要说，说到底这是您和谷枢机之间的问题，您不相信谷枢机，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而谷枢机也不信任您，揪着这种事敲打您。但谷枢机既然一直在制定规则，也不会因为您违反规则，说到底您比谷枢机大十五岁，如无意外，肯定会走在他的前面！”

　　“你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您现在已经完全退休了，说一说也无妨.….”

　　“这可说不准，你都说了谷雨同志不放心我，万一我寿命长呢？”

　　“爸爸，您现在看起来很健康，血压不是很高，但您患有运动神经元萎缩症，这个病还有一个词叫作渐冻症。

　　这是一种不治之症，每十万人中只有两三个人会得，您现在处在病症的初期，稍稍有些无力、肉跳、容易疲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连吃饭、呼吸都成问题……”

　　毛泽东同志愕然，他没想到这样的病会找到他。

　　“我还能再活几年？”

　　“说不准，一般人只有三到五年，但也有人可以活十几年，您之所以诊断出这个病，还是解放军总医院与国外顶尖医疗机构加强合作的结果，以前压根没这个检查项目，没想到竟然在您的身上查到了！”

　　毛岸英同志微微叹了一口气，“不仅仅您有这种不治之症，吴主席的身体现在也不是太好，我听说，他已经患有冠心病，而彭总更是被查出了癌症初期，其他常委级别的老同志大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也不奇怪，都七八十了，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哪怕在活三五年，我也活过了八十，这已经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寿！”

　　毛泽东同志沉默良久，这才缓缓说道，“古代帝王都想尽办法去找长生不老、长生不死之药，最后还是死了！在自然规律的生与死面前，皇帝与贫民都是平等的！

　　“您说的没错，在这个问题上，谷枢机和您一样很想得开，他甚至说过他们家几代都活不到60，认为自己未必活到六十，我估计他现在还是那样的想法，所以谷景生同志虽然只小了五岁，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接班人，您要摆正立场……”

　　“不管能不能摆正立场，后面的事都和我无关了！”

　　也就在此时，谷雨的传真过来了，毛泽东同志从秘书手中接过传真，看了起来，一开始只是扫一扫，但寻即慢了下来，他连续看了三遍，都差不多记住了，这才递给毛岸英同志。

　　毛岸英同志看完之后，毛泽东同志这才问道，“你怎么看？”

　　“这是好事，可以消除一些同志的不安，您也没必要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毛泽东同志默然，他想了想，拿起文件，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看法，然后交代秘书向中办汇报，不管怎么说，能在老区修一些路，搞一些企业总是好事。

　　说完之后，他又加上了一句，“建议老同志们效仿谷雨同志走访革命老区，帮着解决一些难题！”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准备乘着自己的身体还行，去一趟贵州，等到他过两年走不动了，他的子女每年都要有一个人去他战斗过的老区看一看，做一点实实在在的工作，襄渝沿线都通铁路了，还这么困难，那些老区问题只会更严重……...

　　到了此时此刻，他能做的也就这些事情了，至于内心的种种担心什么的，那也只能带到地下，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的中国已经取得了不小的发展，若是能够让老区群众日子再过得好一些，让社会主义观念一直留在老区群众心中，若真有那么一天，老区群众不会坐视不理的！

　　看到毛泽东同志的电报后，谷景生同志很满意，毛泽东同志的过往种种他不是太了解，但自他进入中央核心层以来，毛泽东同志还是比较配合的，他现在的提议很好，非常好，有必要推动，给老爷子们找一点事情做，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对谷雨的方案，作为昆仑省的开拓者，谷景生是支持的，襄渝沿线都是交通极其不便、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地方干部肯定不怎么样，依托铁路沿线筹建新的社会主义试点区，不，更准确地说是准兵团模式来开发，效率更高，也相对更公平。

　　若是给地方来搞，地方干部子女又可以经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还不如创建一个个小兵团来做事，也不指望这些企业能有多大成功，能让一些群众脱贫就是好事。

　　他询问吕和的看法，吕和认为这事实上就是宁夏模式的继续，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发挥作用，不过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交通不断改善，迟早会恢复正常……..

　　“那是以后的事情，一代人做一代事嘛！”

　　吕和想了想，又提出了新的担心，现在中国和美国的入关谈判正在关键时刻，中央猛然间启动多个新的社会主义试点区，会不会影响谈判的进程？

　　“谷枢机既然这么提议，肯定考虑过了，现在美国人的谈判态度非常不好，我们也没必要太客气，国内有一连串反对意见，又决议搞一连串的新试点区，反而更显得运璇同志的不易，这或许更有利于谈判！”

　　“美国人也或许会加大打压的力度！”

　　“我们见招拆招就是，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此举也有利于与苏俄打交道，或可告诉苏俄方面！”

　　“可以，哪怕未来入关，我们与苏俄的关系也非常重要，我虽然不管外交，但在这一点上，我和运璇同志的观点完全一致！”

　　吕和同志紧接着汇报在教工委的努力下，一些高校发生的事情已经消停，中央政法委目前正在进行进一步调查，已经有一些眉目。

　　这些天，谷景生同志的注意力都在军委相关工作上，谷雨给他创造了非常好的工作环境，他迅速启动了一些关键军队人事的调整，而这个过程也确实比较顺利，自然对有些事情不那么在意。

　　不过有些事他不能不关心，中央还没有完成传达，高校大学生竟然知道了，这不是扯淡吗？大学生哪里得到的消息？

　　虽然香港特区可以有很多自由，但对香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传到内地，各地海关也非常在意，所以就算有一些消息传到内地，也没那么快。

　　谷景生可以肯定一些人昏了头，把党内问题捅到外面，这是绝不能容忍的，必须穷治到底，谷雨同志都说得那么清楚，他若是再不做点什么，他又如何对得起谷雨同志的重托！

　　谷景生虽然是谷雨的接班人，但他在很多问题上的看法与谷雨并不完全一致，他就认为谷雨为了发展，妥协了太多太多，这十分不利于国家的未来，这几年的各种整顿，作为操盘手的他，实际上相当痛苦，很多问题他看到了，却不得不妥协。

　　他也非常不喜欢干部子弟经商，认为这太容易滋生腐败，不过谷雨同志的考虑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他选择了默认，但不允许家人参与。

　　这一点上他和孙运璇同志的选择完全一致，所以即便他和孙运璇同志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不一样，但并不妨碍他对孙运璇的欣赏，我和老孙有分歧，也不是他们有资格搅和的！

　　谷景生默默听着，问题听起来很简单，几位高级干部拿到文件后，不慎被上大学的子女看到，子女在学校多嘴多舌，一些大学生稀里糊涂就跳出来了…..

　　“这就是刘泽普同志拿出来的结论？”谷景生哼了一声，“这位同志27年入党，资历比我还深，人确实厚道，但现在不是厚道的时候，他的政治敏感性不够，不过这样的人不容易捅娄子！”

　　吕和没有说话，第一枢机怎么评价一位中央局委员，不是他一个中办主任有资格评价的，谷景生也没有为难他，让他发表意见，接着询问中央教工委的意见，吕和汇报此事在宣传口被压住了，教工委认为就事论事就可以了！

　　“那些大学生怎么处理？”

　　“教工委认为不适合严厉处理！”

　　谷景生微微皱眉，然后抓起了电话，拨给了高赞兴同志，大学生是国家的未来，闹腾两下没什么，但党内不行，那几个冒出来的人一定要打掉，以告诫一番!

　　也就在谷景生同志准备处置一些人的同时，回国之后的孙运璇一方面处理各项分工内的工作，一方面不断出席这样那样的会议作解释，至于老同志们能不能听得进去，他也不是很担心，谷主席都开了杀戒，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一些学生们的不理解，孙运璇能够理解大学生们爱国之情，但大学生们的注意力应该放在学习上，所以当一些老同志以此为由说事时，他也坦诚表达了看法，认为不应该太在意大学生们的说法，劝说一番就好，什么时候重要工作要听大学生的？

　　一位今年七十多的老同志很不满孙运璇的态度，指责他态度有问题，说了一些过头的话，孙运璇等到老同志说完，这才平静的说道，“该不该开放，这个问题没必要讨论，中国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谷枢机也有很多精辟的讲话。

　　至于开放到什么程度，这一块争论相当大，但有一点我需要提醒李老，现在不是三四十年代那会，经济工作很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我们讨论问题还是就事论事的好，谷枢机也是这样的态度，经济工作就是经济工作，扯太多没有必要！”

　　“你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没资格评论？还是不想让我说话，不让我说可以呀，中办派人把我关在医院软禁起来嘛…….”

　　这位同志话刚刚说完，特意赶回北京的李强同志此时却插了一句，“不是谁都有资格享受的，运璇同志态度够好了，这几天赶场一样的解释来，解释去，适可而止吧！”

　　“他这是解释吗？他这是狡辩！”

　　“运璇同志做总理才几个月，你冲着他没完没了，到底想干什么？这里面绝大部分是我拍板同意的，你冲着我来！”

　　“我跟着谷枢机干革命，中国的工业体系是我一手创建的，三五年我就进了中央局，副总理、总理加起来干了三十多年，我敢拍板，就有底气，你不懂，就不要乱评论！”

　　“你，你....”

　　“你，你什么你，党内会议胡搅蛮缠，还有完没完了？都像你这样，总理还做不做事了？”说完，李强同志站起身，“运璇同志，你长着腿是干什么的？以后碰到这种不正经谈事的，不要理睬！”

　　半个小时后，李强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呀，还是太老实了！”

　　孙运璇诚恳的说道，“老领导，我资历浅，态度诚恳一些总没有错！”

　　“你又想做事，又不愿意强硬，想法是对的，但也要分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讲道理，该强硬就要强硬！”

　　“公道自在人心，我这样挺好！”

　　“谷景生也是有福气，遇到你这么个搭档！”

第273章 攻守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