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股东 第355节

　　这两年，赵紫阳在北京推动市政府搬迁，他硬生生逼着一堆市政府直属机构迁徙到通州，这也引起了北京不少人的不满，据说有好些个教授直接告到了中央，但谁也想不到，赵紫阳竟然被提拔为上海市委第一枢机，铁定进中央局，后台真硬呀！

　　事实上，李蔚昌并不知道，被提拔的赵紫阳也非常生气，当然了，他生气的原因与李蔚昌不一样，他虽然被提拔，但他一直推动的北京市委市政府搬家，只完成了一部分，接下来肯定要停滞了。

　　新市长于明荣同志虽然与谷景生同志关系很好，但赵紫阳不用猜就知道，于明荣上任之后会有一些安抚，并乘机加深在北京的影响，他绝无可能再全力推动市委市政府搬家.

　　虽然获得升迁是大好事，但全力推动的事情没有做成，他还是相当失望，而且上海的工作也不好开展，上海因为多发钱，刚刚惹来了中央的严厉批评，他肯定不可能再发钱，估计还要把多发的钱收上来，上海市的党政干部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偏偏上海市长韩宝华同志资历很深，他参加过九一八之后的东北抗日救国图存运动，后来被派去苏俄学习，回国之后就在地方从事财经工作，五十年代被调到上海，与中央主要领导关系很好，赵紫阳想做一点事情并不容易。

　　不过再困难也得做事，赵紫阳很清楚中央安排到上海是让他做事，不是让他潇洒过日子的，在中央领导找他谈话时，谷景生、孙运璇和马天水这三位在上海都工作过的常委都在场，说得也非常清楚，虽然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入关，但上海的产业升级必须加快。

　　中央明确要求上海要依托强大的电力电气和家用电器等行业，大力向上游的电子产业进军，要吸收全世界的人才，坚决推动科技创新...这一块上海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赵紫阳要做的是服务，他知道这项服务工作不好做，不过他的决心很大，谁挡着不办事，不投钱，他就收拾谁！

　　但另外一件事就不好办了，根据中国和西德谈判的结果，西德大众汽车可以提前解除合资，效仿美国两大汽车，在中国独资建厂。

　　大众汽车想整体收购上海汽车，但不管是中央，还是上海市政府都不愿意，上海这么大的城市怎么也得有自己的汽车工业，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外资控制，上海丢不起这个脸。

　　但这样一来，如何协调大众和上海汽车的关系，就是一个大问题，虽然上海汽车已经有一些积累，但从头开始的难度又很大。

　　进入到1975年，中国的汽车总产量已经突破300万辆，各地都在推动汽车工业发展，最典型的就是河北省，举全省之力支持丰田、长城等车企的发展，要坚决巩固，并不断提升在中国汽车行业的总份额。

　　汽车产业已经开始了大规模整合，比如丰田与一汽的合作就是典型，所以其他大大小小的汽车厂也相当不安，纷纷开始了各种形式的整.

　　比如丰田汽车除与一汽合作以外，还与江苏、安徽两省达成了协议，不仅将在苏州创建一个整车生产基地，还买下了芜湖汽车20%的股权。

　　而民生汽车也与浙江省达成协议，决定在杭州创建一个整车生产基地，虽然民生汽车是民营汽车厂，但经营比较灵活，而浙江省也想借助民生汽车推动本省汽车工业的发展...

　　赵紫阳是河南人，而河南省的看家企业就是洛车集团，所以赵紫阳权衡再三后，觉得有必要推动洛车集团和上海汽车的合作。

　　洛车集团也有此心，他们提出买下上海汽车30%的股权，并答应将最好的轿车车型交给上海汽车，不过上海市政府对此有些不太满意，很多人认为洛车集团要得太多了。

　　这也跟大众的态度有关，大众虽然吞并上海汽车未果，但对参股上海汽车有莫大的兴趣，很多人认为与其卖给洛车集团，还不如让大众参股。

　　不过赵紫阳的想法则相反，若是大众真得有心推动上海汽车的发展，他们又何必撤出合资？上海汽车继续和大众合作只能成为一步步变成大众的囊中物。

　　相反与洛车集团合作就不同了，洛车虽然实力不俗，但怎么也比不上大众，洛车的业务线太繁杂，所处的位置又不是太好，所以洛车非常在意与各个大城市的合作，他们能够拿出的筹码也是最好的，这非常有利于上海汽车的未来。

　　不过赵紫阳想说服上海市上下并不容易，他明白这件事有的扯皮，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事情，比如梦想集团与上海的多项合作大多是李蔚昌同志推动的，但这一次他被批评，谷雨同志并没有表态。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紫阳也不是很清楚，要说起来，张一思的口碑还是不错，赵紫阳希望她扩大投资，但也不希望里面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要不然很难处理。

　　在全市党政干部大会结束后的送行宴会上，李蔚昌心情不好，不管谁来敬酒，他都一口闷，

　　还拉着下面的干部不断说话，有些话明显是醉话。赵紫阳看看情况不对劲，就劝说了两句，而陪同他过来的中组部长曹元鹏同志也跟李蔚昌同志的秘书说了几句，让他把李蔚昌同志扶出去...

　　没想到李蔚昌同志竟然发起了酒疯，他对着曹元鹏同志连续喷了起来，“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革命那会你在哪里呢？我们辛辛苦苦搞建设时，你又在哪里？

　　你不就是榜上了人，才飞速提拔吗？就你的资历，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你竟然变成了常委的热门人选，你也配！

　　你，赵紫阳，五四运动那会才出生，你现在竟然都做到了上海市委枢机，你凭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上面那么青睐？还不是张劲夫吗？张劲夫凭什么？还不是谷枢机的同乡吗？关系，全他娘的关系！

　　老子不就是没有关系吗？要不然以老子的功劳和办事的能力，早进中央了！他妈的，老子不就是给下面多发了一些钱吗？一个个竟然抓着老子上纲上线，把老子撤了职，我呸！”

　　李蔚昌同志这么一番话出来，全场鸦雀无声，在场的党政干部都不知道怎么办好？韩宝华同志没办法，只好快步跑到李蔚昌同志跟前，“老李，你喝醉了，赶紧回去歇一歇！”“喝醉？我才没醉呢！我他娘的就是不服气，我们比谁差了，为什么那些小年轻一个个上来了，我们又不是干不动！推什么推！老子有腿，自己会走，用不了你管！”

　　韩宝华同志会同急得满头大汗的秘书连拉带拽，才把李蔚昌送走，而曹元鹏同志目睹这一切，一声不吭，铁着脸离开，一直到他离开，其他人才如蒙大赦赶紧走人，当然了，这场十分尴尬的欢迎宴会上发生的种种也迅速流传出去..

　　作为东道主的赵紫阳，次日一早就送走了单独离开的曹元鹏同志，曹元鹏同志临走时，握着他的手说道，“卫道同志，我们资历浅，就更要做好工作，你好好干，不要让谷主席和顾总失望！”

　　赵紫阳默默点头，两人握手告别，明年就要换届，而作为谷景生同志得力助手的曹元鹏同志被认为是入常的热门人选之一，很多人认为他有可能会担任中央第二枢机，不过昨天李蔚昌把这层窗户纸捅出来之后，后面的事情就说不准了！

　　赵紫阳一直觉得张劲夫同志更适合那个位置，这倒不完全是因为张劲夫同志与谷雨同志的特殊关系，也不是因为他和张劲夫走得近，而是张劲夫在党内的口碑更好，相反曹元鹏同志这几年有些过于犀利了，得罪了不少人！

　　虽然谷景生同志权力已经非常大，但他已经是总枢机，若是中央第二枢机也是曹元鹏同志，岂不是意味着党务工作完全控制在他的手中？哪怕谷雨同志接受，其他老同志也未必满意，他们若是推张劲夫同志，谷景生同志压根没办法反对...

　　对另外一个当事人李蔚昌，赵紫阳则瞧不起，李蔚昌不满意中央对他的处理，甚至抱怨上面没人，看起来挺有理由，但赵紫阳知道，李蔚昌本身就是中央干部年轻化的受益者，要不是谷枢机强行搞一刀切，李蔚昌凭什么能做上海市委枢机？比他有资格的人多了去了！

　　赵紫阳被调任北京市长时，下面09年出生的常务副市长虽然没有发酒疯，但退休前，也是连续喝闷酒，只差了几月份，仕途就是天壤之别，他到哪里说理去？虽然中央给了补偿，可以按照正部级离休，但北京市长的未来又岂是一般正部级可比的！

　　李蔚昌得意洋洋的享受好处时，怎么就想不到别人的眼泪？现在轮到他了，他却跑出来发酒疯，竟然摆起了老资历，他有什么资格摆老资历？

　　赵紫阳的革命资历虽然不如李蔚昌，但差距并不大，当时根据地迅猛扩张，党内干部根本不够，包括他在内的无数年轻人迅速获得了机会，可以主政一地。

　　李蔚昌或许职务高一点，但他们的本质是一样，赵紫阳被安排到淮海省那个土匪窝，又要搞水利，又要土改，又要打击土匪，不仅劳累，而且十分危险，不知道有多少同志因为不谨慎死在土匪手中。

　　他当时有什么关系，他能活下来，并且还有不菲的成绩，靠得是机警能干，关系？他要是有关系，会被安排到淮海省吗？

　　要不是他在地方工作时的表现有目共睹，他能被上面看中？他确实有关系，但那也是他和张劲夫同志在战斗中接下来的友谊，他有这样的战斗友谊，李蔚昌难道就没有吗？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所以李蔚昌下午离开后，赵紫阳压根就没有去送行，不仅他没送，韩宝华同志同样也没有送行，韩宝华同志也非常恼火，李蔚昌这么一喊，把上海其他干部给坑苦了...

　　韩宝华同志想了想，又主动约见赵紫阳同志，表达对中央安排的拥护，又表示会配合好赵紫阳的工作，赵紫阳心情很好，没想到李蔚昌闹腾一番后，反而破局了！

　　赵紫阳同志虽然执行上级的决策很坚决，对下属也不假颜色，若是招惹了他，他也会严厉整治，为此哪怕与市委枢机刘杰同志有些矛盾也在所不惜。

　　但他实际相当会做人，他和张劲夫同志的关系非常好，他在中央是有根的，而这几年，他在北京也可以见到多位领导干部，大家对他也都是认可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换届前，就被安排到上海市委枢机这个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最好的封疆大吏位置。

　　赵紫阳好好安抚了韩宝华一番，然后又和他主动谈起了上海的经济发展，他明确表示上海汽车最好和洛车合作，股份给三成也不要紧，不能再和大众搞下去。

　　“谷主席很早就说过，轿车工业是人类最大的民用产业，上海是中国第一大城市，若是没有自己独立的轿车工业，那将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我知道大众的出价比较高，但继续和大众凑在一起，我们永远断不了奶，但洛车就不同了，洛车虽然是河南的宝贝疙瘩，但河南能给洛车的，比不上我们，我们完全可以通过洛车的合作，不断提升上海汽车的实力，甚至于未来把洛车搞到上海，洛车完全可以搞双总部嘛！”“双总部，我们国内有这个先例吗？”

　　“没有先例可以开先例嘛，你好好看一看洛车的报价，都舍得把最新的车型拿出来，这是为什么，能来上海，谁愿意一直留在洛阳那个犄角旮旯！”

　　韩宝华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一层呢！”

　　两人愉快得达成了一致，要加大与洛车的谈判，当然了，与大众的谈判也不能放过，大众获得了独资机会，接下来肯定会扩大投资，上海市总不能把大蛋糕让给别人？

　　也就在赵紫阳在上海开始新的篇章后，李蔚昌发酒疯一事，也被传到了中央，谷景生同志勃然大怒，他在常委会上公开为曹元鹏同志辩护，这不仅仅是为他，也是为他的干部政策辩护，这一次他护定了！

　　“曹元鹏同志资历看起来差一些，但他得到的锻炼要比李蔚昌同志多不少，他在革命时期，组织地下武装，发动针对日本帝国主义的大暴动，有效得配合了主力部队，对战略意义重大的山东战役起到了很重大的作用。

　　战争期间，曹元鹏同志主要负责军队政治工作，在前线和德日法西斯拼杀，后来在昆仑省主持开荒，开发胜利石油，建设苏丹铁路复线，经受过复杂形势和残酷环境的锻炼。

　　当年的昆仑省是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吗？一年四季喂蚊子，时不时打摆子，还要小心不要被毒蛇咬，被洪水冲...”

　　说了一把往日的心酸后，谷景生同志严厉斥责李蔚昌，有了一点工作成绩就翘尾巴，犯了严重错误，当面悔改，私底下却是这样一幅嘴脸，还非议中央，必须严厉处置！

　　谷景生同志这番话得到了其他五位常委同志的一致认可，中央领导用人喜欢用熟悉的人，这事实上很正常，不用了解的人，用陌生的人，万一出问题谁负责？

　　要说起来，李蔚昌确实干得不错，但中央也没有亏待他，他能够成为上海第一枢机，就这还不满意？要是一个个都和他这样，那不乱了套？必须杀一儆百！

　　当然了，李蔚昌也不傻，醒过来之后，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不断找人帮忙，提拔他的老领导虽然大骂他不争气，但也不能干看着他倒霉，而且他那番话只不过是捅破了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窗户纸，老领导也并不是很在意，只许你们做，就不允许我们说两句吗？

　　李蔚昌自然也求到了张一思，张一思听完觉得李蔚昌事情真多，甚至相当反感，她总觉得这个人有些搞不清楚情况，怪不得会被收拾。

　　梦想集团与上海几家企业的合作，并不是梦想集团薅上海的羊毛，是上海手表厂不行了，上海市求上门的，要说起来还是她帮李蔚昌的忙；搞梦想广场也是两家都有好处，现在李蔚昌出事，却一再联系她，想她帮忙求情，凭什么呀！

　　张一思有些烦躁，就找到了姐姐丁承德，丁承德听完，摇摇头，“你这还不明白吗？李蔚昌觉得他拿上海的企业跟你合作，你获得了好处，你就欠了他的人情，现在他出现麻烦了，你就要帮他渡过这一关！”

　　“我和上海企业合作，该出的钱都出了，我又没有乱来，再说了，上海那些企业又不是他李蔚昌的，他凭什么觉得我要还他人情？”

　　“爸爸常说一些干部封建思想很严重，李蔚昌就是典型，他担任上海一把手，在他眼里，上海的企业都归他管，自然就是他的势力，要不怎么说是封疆大吏？

　　你说该出的钱都出了，上海市难道没给你一些优惠吗？这些优惠你觉得是应得的，李蔚昌却觉得是给你的特别优惠，你要记得他的好处！这样一厢情愿的干部不少，你经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呀！”

　　张一思哀叹了一声，“我心里明白，可就是不愿意承认，我这也是自欺欺人吧...”

　　“你只要无愧于心就行，爸爸跟你说的那些一定要做好，我们国家惯常以结果论英雄，你只要做出了成绩，就算有天大的争议，也会迅速消弭！”

　　张一思默默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丁承德见她适应过来，想了想，交代道，“这个李蔚昌不过是小聪明，他要是不来求你，而是委托别人旁敲侧击，给你点一点，你搞不好还会帮着他说情。

　　他现在这样，搞不好还会说出些什么，你必须撇清关系，你把与上海各家企业的相关协议以及谈判纪要整理出来，我交给顾枢机..”

　　“我回去就整理，若是中央认为有问题，是打是罚我都认！”想了想，张一思说道，“姐，你和顾枢机说一声，请他安排一个人做我的助理，以后肯定要和地方打交道，该不该接受地方的条件，请那位同志来做决定！”

　　“顾枢机不会给你派人的，这些事要看你自己衡量，你要是拿不定主意，那就是把左洋子请过来，她对这些事情的分寸把握得比较好！”“她不是爸爸安排给你的吗？”

　　“我现在做的是协调的活，又不想升官，左洋子跟着我干什么？她在中科计算待着挺闷的，你干脆请她过去，工资、奖金、股权激励一个都不能少！”

　　“那是当然，对有用的人，我一向大方得很！”“那要是没用呢？”

　　“若是干得不行，那就只能请离开，不过我也不是过分的人，我们公司不会搞什么劳动派遣，各种保险金都足额缴纳，该给的各类遣散金都和外资一样！

　　我们这段时间正在处理乐凯集团交割的那些厂子，遣散金已经出了两千多万，记下来还要出不少，国资委的同志听说后，打电话抱怨我给得太多，搞得乐凯股份人心思动！”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你做得对，多给一些钱，可以少很多麻烦，咱们办厂子，只要有好口碑，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丁承德笑着说道，“我前两天见到贺伯伯，和贺伯伯聊了几句，他就提到了你和库伦，他说在这些事情上做得比国企都好，若是国内大大小小的企业都和你们一样就好了！”

　　“我们能这样做，也是因为我们旗下的业务大多利润很高，可国内很多厂子的毛利润太低，我搞时装，对服装行业很清楚，国内大大小小的厂子为了抢订单，价格压得很低，很多只是赚加工费，要不然就会被其他国家抢走，他们当然舍不得给钱！

　　纺织业真正赚钱的是两大块，一块是各种精密的纺织机械，这一类意大利搞得挺好；第二块就是化工染料和各类高品质的布料，我们都还有不少差距，每年花在这两块的外汇很多的！”

　　“这就是产业升级，要不然爸爸怎么会那么上心..”

　　姐妹俩聊了一番后，丁承德帮着妹子擦屁股，向谷景生同志做了一番汇报，谷景生同志笑了笑，“梦想集团和上海的那些谈判细节我都知道，梦想集团并没有乱压价，是李蔚昌一厢情愿，现在看来我们用错了人，这个人的政治品质很差！”

　　谷景生同志的评价很严厉，不过丁承德没有太在意，谁让李蔚昌乱说话的，还想把妹子拉下水，活该他被收拾！

　　就在她打算告辞离开时，谷景生同志叫住了她，他把一份文件交给丁承德，“承德同志，前两天贺老送来了一份关于上海地下党时期一些事情的文件，这两天我看了好些次，还是难下决断，请你交给谷枢机！”

　　“我递交是不是不太合适？”

　　“有些事哪怕当面都是不方便说的，只能通过文件往来！”

　　丁承德只好接过文件，谷景生同志又叮嘱她不能被任何人接触到文件，这才放她离开，看着丁承德的身影，谷景生同志相当头疼。

　　有些东西早就有组织定论，他也不清楚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改动，毕竟牵扯的人太多了，可这件事恰恰不太一样，当年了解内情的人，要么病重，要么去世，要么被压制，而何孟雄同志的影响力又很大，他也答应全力配合军队系统的大换血，所以他忍不住动心了！问题是这件事一旦捅出来，会引发很大的震动，而坐镇香港的李强同志是什么想法，他也拿不准主意，所以他相当的犹豫，最后考虑再三，还是答应把这件事交给谷雨同志来处理，毕竟有些决定只能他来做！

　　丁承德来到父亲的住处，把文件袋交给谷雨，谷雨听说是何孟雄同志递交的，压根没看，就放在一边，“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和谷景生同志交代的！”

　　“爸爸，什么内容您都没看？”

　　“我知道是什么内容！”谷雨转移话题道，“一思遇到麻烦找你，你是怎么帮忙的？”

　　丁承德仔细说明了一下，谷雨点点头，“做得很好，有些事情没必要遮遮掩掩，摊开了就那么回事，以后与党政机关打交道的事情都交给左洋子，她的政治能力比你们姐妹俩都强！”

　　“弟弟那边要不要也安排这样一个人？”

　　“你弟弟走的路和一思不同，他要的是和国外政府打交道的人，国内反倒用不上！”

　　“那可不好找！”

　　“只要舍得花钱，总能找到的！”谷雨想了想说道，“这一次换届并没有明确的规则，上上下下都在激烈博弈，你安心组建顾办顾问团队就好，政治上的事情不要管！”

　　“我也不想管，但就怕事情找上门！”“我死之前，没有人敢逼着你表态！”

　　丁承德走后，谷雨这才打开文件袋，资料整理得很详实，能够找到这么多人证和物证，何孟雄下了不少工夫，估计他收集相关信息很多年了。

　　当看到某一位做过常委的前工人领袖的供述后，谷雨微微叹了一口气，怪不得前世这个人一大把年纪了，会在嗡嗡嗡中被康生点名处决...

　　谷雨看了良久，然后在文件上批示起来，他最终的选择还是维持现状，不过可以给烈士的后代还有那些在三十年代走错路，被处理甚至是处决的人一定的补偿，但同时又指出，这些档案留存，等到涉及的当事人死亡五十年再公开，这也给何孟雄同志一个交代。

　　谷雨最后指示这份档案和他的批示可告知牵扯的领导干部和一些烈士遗孀，但只能做口头传达，禁止留下书面资料，也禁止现在做任何公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