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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新股东 第528节

……

瓦迪斯瓦夫·西科尔斯基站在审讯室里,盯着墙上斑驳的血迹。这里曾经是波兰统一工人党的办公室,现在成了“国家记忆研究院”的总部——一个专门负责“去CP化”的机构。

“姓名?”审讯官马雷克·维辛斯基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西科尔斯基冷笑。他曾是内务部第三局局长,负责反间谍工作,现在,他的双手被铐在铁椅上,西装上别着的党徽早已被撕下。

维辛斯基翻开档案:“1981年戒严期间,你签署了B-47号命令,逮捕了‘团结工会’的十二名骨干成员。”

“那是国家法律!”西科尔斯基猛地抬头,“当时你们美国人还在支持阿富汗的圣战者呢!”

维辛斯基没有理会,只是按下录音机。“被告瓦迪斯瓦夫·西科尔斯基,判处死刑。”

而在地下审讯室里,前国安局长米奇斯瓦夫·莫查尔被铐在暖气片上,他的审讯官卡齐米日·诺瓦克——一个1989年还在街头卖走私香烟的小混混——用警棍敲着他的膝盖:

“名单!把你们在大学的线人都交出来!”

莫查尔吐出一口血沫:“美国人不是讲人权吗?”

诺瓦克大笑,打开录音机播放美国顾问的指示:“特殊时期,可以采取特殊手段。”

……

也就在波兰党的中高层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同时,美国经济学家杰弗里·萨克斯来到了波兰,开始了亲自指导,他用激光笔指着投影幕布,红色光点在一连串数字上跳动:“通胀率2100%,外汇储备-37亿美元,工业产能仅为去年同期的19%……”

波兰财政部长科沃德科很尊敬的询问,“所以您的建议是?”

萨克斯微笑:“三步走——第一,明天起全面放开物价;第二,关闭所有亏损国企;第三,兹罗提贬值400%。”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能源部长猛地站起来:“这会饿死半个波兰!”

“短痛总比长痛好。”萨克斯敲敲幻灯片,换到下一页——《成功案例:玻利维亚1985》。

角落里,美国驻波兰大使约翰·戴维斯悄悄对国务院发回密电:“建议立即准备‘人道主义救援’宣传方案,重点渲染苏联封锁造成的苦难。”

……

“骗子!叛徒!”

愤怒的工人朝政府大楼扔石头,防暴警察用催泪弹还击,三天前,瓦文萨宣布了“休克疗法”——物价一夜之间暴涨300%,国营工厂开始大规模裁员。

“这就是你们承诺的自由?!” 一个老矿工抓着记者的麦克风怒吼,“苏联剥削我们,现在美国人也来剥削我们!”

街角,几个年轻人正用油漆在墙上涂鸦——而与此同时,一场拍卖会正在进行,在美国顾问的指导下,财政部正在拍卖“国有资产优化项目”——这是美国顾问给贱卖国家财产起的漂亮名字。

大厅里挤满了四类人:团结工会的新贵(他们用美国给的“民主基金”贷款);黑市倒爷(他们用种种走私攒下的兹罗提)

第三类人很特别,前波兰党干部的子女,他们用父母贪污的美元竞标,至于他们的父母,自然都是很聪明的人士,很早就和团结工会合作,同时手里总有那么一点什么,这样的混乱时代,还是有很多聪明人的,他们已经早早觉醒!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特殊的人出现在拍卖会,他们或是KGB,或是与KGB合作的中国人,虽然这些势力很难进入波兰,但在苏联封锁的当下,波兰那些玩意,只能让中国人接盘,当然了KGB的运费不能少,要不然又如何运出去呢……

拍卖师敲下木槌:“罗兹纺织联合体,起拍价500万美元!”

安德烈——三个月前还是内务部后勤处的会计——举起12号牌,他手里握着瑞士银行的信用证,开户人写着“约翰·史密斯”——中情局驻华沙站的化名。

“成交!”

获得罗兹纺织联合体后,安德烈迅速把工厂的德国设备拆解,然后交给了边界的中国人,赚了三倍利润。

而在拆借工厂时,工人们正举着“还我工作”的横幅在厂门口绝食,安德烈则不同,他正在酒店里和那些以前他高攀不起,但现在沦为妓女的前高干家属一起庆祝,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眼,寒冷的冬天到了,这注定是波兰人民最刻骨铭心,也是记忆中最寒冷的冬天……寒风卷着碎雪从市场顶棚的破洞灌进来,退休教师安娜·卡明斯卡裹紧磨得发亮的呢子大衣,在肉铺前排队。

她的手指死死攥着今早刚从邮局领到的养老金——厚厚一沓钞票,面值总计200万兹罗提,叠起来有半本字典那么厚,却轻得像一捧枯叶。

队伍蠕动得很慢。前面穿工装裤的男人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手里的钞票只够买三根火柴。肉铺老板沃伊切赫——这个曾经见了安娜总要鞠躬问好的小贩——如今正叼着美国香烟,用沾满猪油的手指敲打柜台:“快点!下一位!”

终于轮到安娜时,她颤抖着递上那叠钞票:“这些……能买多少香肠?”

沃伊切赫瞥了一眼,从柜台下摸出半截发灰的肉肠——那是用淀粉和下水压成的劣质品,扔在秤盘上连指针都没动。“只够尝个味道,老太太。”他咧嘴露出金牙,“要不再加点?听说你们退休教师家里藏着美元?”

安娜的视线模糊了。三十年前,她曾在课堂上教孩子们唱《国际歌》;十年前,她作为模范教师被授予人民教育勋章;而现在,她的勋章在黑市上只能换两公斤土豆。

市场广播突然炸响财政部长科沃德科激昂的声音:“同胞们!暂时的困难是苏联封锁造成的!自由波兰需要大家坚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已经……”

安娜突然抓起那截肉肠,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广播喇叭。腐臭的肉糜在喇叭网上炸开,滋啦作响的电流声里,排队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嘶哑的欢呼。

同日傍晚,格但斯克列宁造船厂,米哈乌·科瓦尔斯基站在三号船坞的阴影里,呼出的白气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气中凝结成霜。

这座曾经年产二十万吨巨轮的庞然大物,如今像具被掏空的钢铁尸体——龙门吊的钢索早已锈断,数控机床已经被拆走,卖给谁也不知道,留下的地基坑里积满黑水,墙上“工人是国家主人”的标语被泼了红漆,改成“失业者去死”。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他的工友雅采克——这个曾在1980年带头罢工的硬汉——现在佝偻得像棵枯树,“走吧米哈乌,再晚救济站的面包就发完了。”

米哈乌没动。他的目光钉在墙上另一条标语上——“团结工会带来自由!” 那字母金灿灿的,是去年九月新刷的。

自由。

他忽然想起去年今日的场景:瓦文萨站在这个船坞的起重机上演说,美国记者们的闪光灯把黑夜照成白昼。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只要消灭波兰党,一切都会好,但结果却是如此,他们都被骗了,完全被欺骗了!

而此时在市政厅广场上,三千名失业工人聚集示威。他们举着用床单制成的横幅,上面用煤灰写着:“我们要面包,不要民主!”

防暴警察的装甲车突然从侧街冲出,高压水枪将前排的工人冲倒在地。一个戴着头盔的年轻人捡起路边的铁棍,嘶吼着砸向警车挡风玻璃——

“砰!”

催泪弹在人群中炸开,白烟瞬间吞噬了整个广场。女人们尖叫着用湿布捂住孩子的脸,而男人们则抡起一切能找到的武器:钢筋、砖块、甚至是从垃圾桶拆下的铁条。

“他们卖掉了我们的工厂!”一个满脸是血的老工人咆哮着,把燃烧的汽油瓶扔向警察防线,“这就是你们说的自由?!”

街角,两个特工冷眼旁观。其中一人掏出照相机,记下了带头闹事者的相貌特征——这些名单稍后会卖给德国公司,换取一箱美国香烟。

而在港区仓库,莱赫·马尔钦科维奇正在清点货物,美国援助的面粉、德国捐赠的婴儿奶粉、瑞典红十字会提供的抗生素……这些贴着“人道主义援助”标签的箱子,此刻正被他的手下重新贴价签。

“市长办公室拿三成,德国经销商拿五成。”马尔钦科维奇对账本吐着烟圈,“剩下两成留给本地的‘合作伙伴’。”

仓库外,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正在雪地里排队。她手里攥着相当于三个月工资的钞票,只为了买一罐标着“UNICEF”的奶粉。而在二十米外的政府救济站,同样的奶粉本该是免费发放的——如果那里不是永远“暂时缺货”的话。

凌晨三点,马尔钦科维奇的奔驰车驶过码头。后视镜里,几个黑影正把昏迷的流浪汉装进麻袋——这些“人体货物”将被运往德国实验室,换取硬通货,至于俄国人的海上封锁,这个时代,就没有金钱打不通的关系!

而与此同时,华沙维拉诺夫富人区,安德烈的奔驰600缓缓驶过积雪覆盖的私人车道,轮胎碾碎了几片冻僵的落叶。

他摇下车窗,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没有工厂的煤烟味,没有排队人群的汗臭,只有松木燃烧的淡香。

“先生,到了。”司机低声提醒。

安德烈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意大利定制西装的袖口,迈出车门。他的新别墅——一栋19世纪的贵族庄园,去年还属于国家文化遗产局——此刻灯火通明,落地窗里人影晃动。

今晚的宴会,是他为庆祝“格罗霍夫斯基进出口集团”成立一周年举办的。

“为自由市场干杯!”

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中,安德烈打量着宾客们:马雷克·科瓦利克:前地下出版商人,现在垄断了全国90%的纸张进口。他靠囤积卫生纸让价格翻了40倍,华沙市民现在用旧《真理报》擦屁股。

雅德维加·诺瓦克:前工会律师,如今掌控着“波兰私有化咨询公司”,她专门帮外国资本用1%的实际价值收购国企,每笔交易抽成15%。

“大嘴”斯塔霍夫:格但斯克黑帮头目,现在经营“保安服务公司”,他的“保镖”们用棒球棍帮新老板们“劝退”罢工工人,收费按人头计算。

“安德烈,听说你要买国家粮食储备库?”雅德维加舔着鱼子酱问道。

“只是帮芝加哥的朋友们代管。”安德烈微笑,他知道美国粮商正在等波兰饥荒爆发——届时霉变的玉米能卖出黄金价。

同日深夜,华沙地铁站,伊琳娜·诺瓦克把破毯子往女儿身上掖了掖。她们栖身的纸箱上贴着“进口高特电视机”的中国标签——这是新贵们扔掉的包装箱。

“妈妈,为什么我们不去住爸爸的工厂宿舍了?”六岁的阿格涅什卡问。

伊琳娜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市中心。她丈夫帕维尔的工厂被改造成了私人高尔夫俱乐部,会员费是二十年工资。

地铁电视突然播放财经新闻:“格罗霍夫斯基集团股价今日上涨300%,创始人宣布将捐赠100万兹罗提给儿童基金会……”

这个数字相当于两罐奶粉。

同样在这个夜晚,高盛分析师理查德·伯恩斯坦指着屏幕上的波兰地图:“红色区域是还没被收购的国有资产,绿色是我们的代理人控制的部分。”

“克格勃那边没意见?”副总裁问。

“他们拿三成。”理查德笑着调出一份文件——苏联红军和克格勃将军们控制的离岸公司,在过去的半年中,一个个脑满肠肥。

这并不是坏事,当这些将军们享受到足够的红利时,他们就会看CP不顺眼,而且只要他们的钱存在瑞士,存在伦敦,总有一天,也会被西方拿走的!

当然了,这是不可能了,这些人也把钱存在香港,存在南东京,这些地方是中国的地盘,不过,也不要紧,收拾完了苏联人,总会轮到中国人的!

此时此刻的波兰,如同处在两个平行世界钟,当安德烈在总统套房醒来时,窗外传来示威者的呐喊。

安德烈拉开窗帘,发现楼下的街道:警察用催泪弹驱散抗议物价上涨的人群;而在酒店天台,模特们穿着范思哲比基尼在恒温泳池嬉戏,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原来这就是资本主义,万分美好的资本主义!

……

“快!再快!”

寒风裹挟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像刀子割肉。雅库布·诺瓦克弓着腰,拖着妻子和六岁的儿子在码头狂奔。身后,港口警察的探照灯已经扫了过来,犬吠声越来越近。

前方,一艘锈迹斑斑的拖网渔船“波罗的海号”正摇晃着准备解缆。船尾,几个黑影正焦急地招手。

“每人500美元!现金!”一个满脸横肉的水手低声吼道,手电筒的光扫过雅库布一家惨白的脸,“孩子算半价,死了不退钱!”

雅库布颤抖着掏出皱巴巴的钞票——这是他卖掉祖传银器和妻子结婚戒指换来的。水手一把抢过钱,粗暴地推着他们往船舱里钻。

船舱里已经挤了四十多人。汗臭、鱼腥和呕吐物的酸味混在一起,几个老人蜷缩在角落,嘴唇发紫。一个年轻女人死死抱着怀里的婴儿,低声哼着摇篮曲——尽管婴儿已经两天没喝到一滴奶了。

“上帝啊……”雅库布的妻子安娜突然捂住嘴——船舱角落躺着一个人,裹着脏毯子,一动不动。旁边的人低声说:“昨晚死的,心脏病。船长说到了公海再扔。”

凌晨三点,渔船冲进了风暴区,巨浪像黑色的山丘般砸向甲板,船体发出恐怖的金属扭曲声。船舱里,人们随着每一次颠簸被抛起又摔下。一个老人撞断了肋骨,咳出的血沫溅在圣经上。

“我们会被抓回去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突然崩溃大哭,“上周‘希望号’被苏联海军拦截,所有人都被送进了西伯利亚的劳改营!”

雅库布抱紧儿子,想起邻居沃伊切赫的遭遇——据说他上个月偷渡失败,整条船被苏联海军的炮弹炸沉了,他也葬身大海……

甲板上突然传来尖叫,“军舰!是苏联海军!”

所有人瞬间僵住,雅库布从舱门缝隙看到刺眼的探照灯光——一艘导弹艇正在逼近,船长疯狂转舵,渔船在浪尖上倾斜到45度。

有人开始祈祷,有人掏出全家福亲吻,雅库布的儿子突然问:“爸爸,我们会变成海里的星星吗?”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苏联军舰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这艘渔船,他们直接擦着渔船的船舷离开了,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苏联会拦截吗?他们难道看不见渔船,这不可能?

又过了片刻,警告射击的曳光弹划过夜空,渔船发动机突然发出爆响——螺旋桨被渔网缠住了,突然间,一个水手的声音传了过来,“是瑞典巡逻艇,快跳海!”

雅库布莫名其妙,“我们是前往自由世界,瑞典人为什么阻拦我们?”

“蠢货,谁说苏联海军会拦你们,只有瑞典人,他们不愿意接纳更多的波兰难民!”

“快跳,游过去就好了,那边是瑞典!”

十几个年轻人率先跳进零度的海水。雅库布把儿子绑在胸前,拉着妻子爬上栏杆,“安娜!抓紧我——”

一个巨浪打来,安娜的红色围巾在墨黑的海水里闪了一下,消失了……等了很久,瑞典海岸警卫队救起了9人。

雅库布和儿子躺在马尔默医院的病床上,护士正在给冻伤的手指换药。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诺瓦克先生?”两个移民局官员拿着表格,“根据新规,您需要证明自己会受到自由波兰的政治迫害才能获得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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