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290节
“却从未想到是这般重要之职。”
司马懿道:“牵招年已六旬,郭淮本是幸进之人、但现在也四十多岁了。”
“镇西将军、征蜀将军,这种职位哪是能靠在军中立功能做到的?”
“就算你智勇卓群,但你现在二十岁、欲要在军中苦熬多少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司马师道:“是我疏忽了,不知晓这些内情。”
司马懿又问:“你可知此战大魏收了汉中,死了多少兵士?”
司马师抿嘴不答,只是目光垂下、摇头以示不知。
司马懿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子元,你不知兵、为父不怪你。”
“这天下高官贵戚无数,真知兵的又有几人?不晓兵事妨碍不了你的富贵。”
“但子元,你方才分明说要入军中、掌军队立战功,却连这些军中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晓。三千兵、五千兵说起来如同儿戏一般,那是三千条人命、五千条人命!”
司马懿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一双鹰眼盯在司马师脸上之时,还是让司马师感觉极为不自在:“你想从的是什么军、又想立的是什么功?”
“司马子元,自你开蒙之后、无论朝中事务再忙,十余年来、言传身教我又何时断过?”
“不过是在温县老家读了一年多的书,没耽误你长胖、没耽误你生子,却将你的锐利、你的志向都磨没了!”
“宦海浮沉,你知道浮沉二字怎么写吗?就这般耐不住性子?”
司马师本能的想要逃走,却碍于理智不敢动弹。随着自家父亲一句又一句、如同锥子般扎入心里,司马师咬着后槽牙、强忍着自己身子不抖。
司马懿作为大魏司空、加上录尚书事多年的练就的威势,真在二十岁的司马师面前摆起谱来,他还远远承受不住。
“司马子元!你在逃避什么?”
司马师再也忍受不住,跪坐在席上的身子顺势拜倒,直接跪在了司马懿身前,抬头与自家父亲对视了起来:
“父亲,如今陛下正值壮年、比我大不了几岁。我二十岁就有了这种被禁锢的‘资历’,若是真做了官,日后难道不会因此事被人揪着话柄吗?”
“更何况,儿子视这朝中大臣们如同朽木泥塑一般,区区五石散、就这般大作声势。蝇营狗苟之徒罢了,不关心国事、却只关心士子们服了什么!”
“儿子不愿与他们为伍!”
司马懿起身上前,用手捏着司马师侧脸上的肉来,端详了几瞬后,又猝然提腿向前踹了一脚。
司马师全无防备,倒在席上捂着作痛的肩膀,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家父亲来看。
司马懿叉着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司马师:“方才我踢你这一脚,居高临下、踢的极为容易!”
“心中可有不甘?”
司马师咬牙答道:“父亲教训儿子,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哪会不甘?”
司马懿道:“二十年来,为父从未打过你,今日听你之言却恼怒异常。”
“你在为父面前被踢了一脚,能说出这种话来,怎么不在我面前讲什么脸面呢?”
司马师有些茫然、不知道该答什么。
司马懿又道:“你是我长子,自然不需要讲什么脸面。在朝中做官为人臣子,难道也要讲脸面吗?”
“就因为朝中掌权之人你不喜欢,怕被人嘲弄、指点,损了你‘庶几能成天下之务’的名头,就不愿做文官了吗?”
“我告诉你,当今国家未靖、文武并重,这不过是暂时的事情。吴蜀两国这般作态,就连十年都挺不过了。”
“十年之后你才三十岁,到时国家一统、文武殊途,武将到时又会如汉时一般,沦为朝中大员手里的刀把子。”
“不要做刀,要做执刀之人!”
司马师又重新跪坐端正,静静低头听着父亲训示。
司马懿道:“子元,为父今日话语重了些,不是有意为难你、而是让你记住为父今日之话。”
“宦途如战场一般,不进则退,哪有还没开始就退缩的道理?”
“为父今年还不到五旬,就已坐到三公之位了。再过三十年、四十年,我司马氏又如何不能两世三公呢?”
“河内司马氏,又如何不能如昔日的汝南袁氏一般显赫呢?”
“子元勿要担心,有为父护持、不需担心宵小之言!”
司马师点头道:“多谢父亲指点,儿子明白了。”
司马懿问道:“明白什么?”
司马师道:“不要做别人的手中刀,要做执刀之人!”
“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能假以他人!”
司马懿微微一愣,儿子的说法与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好在已经点醒了他、激起了他做官的斗志,其余想法倒也影响不大。
就在这时,司马府的管家从外轻轻敲门:“禀老爷,廷尉高公来到府中请见,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高柔?
司马懿声音略大了些,对外说道:“请他稍待片刻,我马上就至。”
说罢,司马懿弯腰将司马师扶起:“走,子元随我一并去见一见廷尉。”
“去年我征辟了高柔的长子高儁为府属,与高柔之间算是有了些默契。”
“高柔不是外人。我与他说话,子元带着耳朵、多听少问就是。知晓了吗?”
“是。”司马师一边应着,一边向前拉开了房门,随司马懿身后一同向前厅走去。
片刻后,坐在椅子上候着的高柔、听闻司马懿的脚步声后,缓缓起身,笑着向前迎了几步。
“仲达,许久未见、风采依旧啊!恭喜仲达此番又立大功、更得圣眷!”
话音未落,高柔又看到了身后站着的司马师,开口问道:“子元也从温县回来了?”
“见过高公。”司马师说道:“晚辈是今日才从温县回来的。”
高柔轻轻颔首,司马懿指向椅子说道:“文惠兄请入坐。不知今日有何要事,劳烦文惠兄亲自登门?”
高柔也不客套,坐下后直接答道:“我来寻仲达的确有要事要说。”
“何事?”司马懿坐下后,云淡风轻的看向高柔问道。
高柔开口:“仲达可记得去年陛下命我主持完成的考课之法吗?”
“此事我当然记得。”司马懿点头示意之时,心中却暗自腹诽起来。什么陛下命你完成的?明明是你自己给自己挖坑,强行认下来的!
高柔叹了一口气:“我记得当时陛下行在是在上邽。陛下收到我的上表和初稿后,下令在朝中、军中、州郡分别试点。”
司马懿点头:“此事我清楚。六部中以工部、刑部作为试点、军中以大司马所督的扬州作为试点,各州以凉、兖、豫三州作为试点。”
“这个名单,是当时我与大将军共同定下,然后呈给陛下的。如何能不清楚呢?”
第368章 考课疑难
高柔又长叹了一声,眉眼之间尽是忧色:“仲达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行文回了洛阳之后,我与留守洛阳的卫臻去说执行的事,卫臻却只认下了工部刑部,其他三州以及扬州军事都全然不管、让我自己去与他们发文。”
司马懿笑道:“卫臻哪里做得不对吗?他须只是个管着尚书台的洛阳留守,其他事情不管也是正常。”
高柔道:“我与卫臻好说歹说,他却只以军情忙碌作为推辞,还说廷尉之事、他并无权责来管。就算他不管,与他们说上一说又如何不行呢?”
司马懿回应道:“卫臻此人明哲保身惯了,他不管就不管、你廷尉府发文难道不管用吗?”
“不管用,都不管用。”高柔直接说道。
司马懿挑眉看向高柔:“文惠兄慢说,此事到底有何曲折?我一直随在军中,朝中许多事情都不清楚。”
高柔答道:“卫臻应下了工部、刑部的考课之事,说晚些给我答复。”
“可我去尚书台找傅巽、徐邈去问的时候,这两人又将我驳了回来,说工部、刑部该由尚书台查,不该由廷尉府管!”
“还说什么司马公不在,尚书台并不能应。”
司马懿哈哈一笑:“文惠兄不用多想,傅巽徐邈二人都是良善之人。以我来看,他们二人只是想拖些时日罢了,应该没什么恶意。”
高柔摊手,言辞间仍有许多不满之意:“傅巽、徐邈推辞也就罢了。大家都在洛阳,六部与九卿也是同一位阶,好言相说我也能忍。”
“可发往凉州、兖州、豫州的文书,却全被他们给驳了回来!还有大司马那边装做无事发生一般,我几次三番给寿春发信,却都无半点回应!”
司马懿撇了撇嘴:“文惠兄这事可找不到我,要明日进宫去寻陛下才行。尚书台我还能说了算,州郡和寿春军中,就非我能及之处了。”
高柔道:“我明日会去寻陛下的。要是我再不觐见陛下,恐怕陛下就要点头找我了。”
“仲达可知,这三州刺史是怎么搪塞我的?”
司马懿忍着笑意:“他们三人是怎么说的?”
高柔满肚子怨气,开口说道:“孙资直接怼了回来,称州中之事不归廷尉府管,只认尚书台与陛下之诏!”
“黄权说他得天子信重、牧一方之民,乃是个为人坦荡的正派君子。让他自己查自己,若考课结论为上等,恐怕会让朝野非议。若结论不是上等,他黄公衡自己都不信!”
“黄权让我派人去查他,我廷尉府中也派不出多余人来!”
司马懿轻声道:“孙资被外放兖州、这是在与你置气,不需管他。到时向陛下请一封诏书,孙资就会比谁都听话的。”
“黄权之言倒也没错。哪有自己查自己的道理?”
高柔道:“黄权倒还是个君子。不过你弟司马叔达,却半点平日里的君子相都没有了!言语更是过分。”
司马懿笑着伸了伸腿:“说了许多,原来文惠兄是来找我告叔达的状啊!”
一旁的司马师听得有趣,刚随着父亲话语扬起嘴角,却被司马懿看了一眼、赶紧将笑意憋回去了。
高柔叹道:“司马叔达说的最过分。”
“他说凉州并无税赋可以押送洛阳、也不能调度半点粮草。他这个刺史刚刚上任,若按考课之法、他这个刺史即刻就要去职罢官。”
“他写信来问,说廷尉府是故意要找他司马叔达的麻烦、还是尸位素餐?”
司马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几瞬后看向司马师说道:“子元以为做官之人都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吗?”
“你叔父在洛阳时如何处境,你也不是不知道。到了凉州,不到一年就成了刺史,说话也这般硬气起来了。”
司马师终于敢笑了,向着父亲拱手示意。
而高柔看着面前的这对父子,颇显无奈的说道:“你们父子若是想笑就随便你们,若我今日不说,你们早晚也会知道的。”
“不过仲达,我须不在乎这些小事。些许言语而已,我度量还没有这般狭窄。”
司马懿见高柔如此神色,也收起了笑容正色一道:“文惠兄所虑何事?不妨试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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