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384节
“还请山阳公在此处将平生之事记录下来,以作后世铭念可好?就叫《山阳公实录》好了。当此实录修成之后,朕到时再来山阳县浊鹿城中,与山阳公一同饮宴。”
刘协立在原地,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曹睿也不催促,过了许久,刘协这才拱手回应道:
“自中平六年,臣被董卓立为汉帝以来,直至延康元年,期间三十余年,臣所经历种种事端,所见不同之人,确应将其记录下来。若无陛下点拨,臣还生不出这样的心思来。”
“臣知晓陛下的意思了,待陛下派人来后,臣定会尽快将这个实录完成,再呈予陛下御览。”
曹睿点头:“朕让山阳公做的这件事不是急事,慢慢来想,慢慢来写,不必急于一时。”
“四十年来家国,八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慢慢写,朕等着你的大作。”
“遵旨。”刘协恭敬一礼,而后看着曹睿缓缓走出的背影,不禁潸然泪下。
第482章 伯达叔达
戍卫的骑兵全幅甲胄,从刘协府内正堂一直延伸到府门之外,又三步一岗的站在出城道路的两侧。
在来山阳公府之前,曹睿就明确表明不进城过夜,以示对汉朝封地的尊重,宿在城外也是应有之义。
回营的路上,曹睿背手在前缓步行着,下颌微昂,望着夜空中暗不可见的远方。刘晔、毌丘俭二人在身后一左一右,默默相随。士卒们持着火把路边戍卫,映得曹睿脸上忽明忽暗。
三人就这般静默的向前走着,临近城门之时,左后方的刘晔轻咳一声,小声出言说道:
“陛下,陛下?”
曹睿没有回头:“何事?”
刘晔朝着皇帝的侧脸和一缕鬓发看去:“方才山阳公在府中所言之事,事关中军和枢密院,臣也心有所感。待返回洛中之后,此事是否要提请阁臣们议论一下?”
曹睿闻言站定,转头看向刘晔:“此事就不要声张了,更不用告诉西阁。朕今晚叫你二人随行侍从,你们带着耳朵听就好,其余事情不用你们出去说。”
刘晔顿了一顿,还是拱手建言道:“山阳公方才所言有理,臣乃陛下钦命的枢密右监,若陛下有意改枢密院调度之权,臣定当为陛下奋力为之!”
刘晔打头在前,毌丘俭也随着一并说道:“臣附议!”
“怎么,你二人以为朕会因他三言两语,疑心朕的大臣吗?”曹睿笑着摇了摇头:“刘卿还是这般懂朕的心思。山阳公之语虽好,不过这是十年、二十年之事,非一时之功可以完成的。大魏立国之后,渐夺九卿权柄而成尚书台、枢密院,不可能再将制度变回旧时模样。”
“再说了。”曹睿嗤笑一声:“汉朝皇帝一个个足不出洛阳,朕多半时间都在洛阳之外,乃是大魏三十万众的统帅,与他们可有半点类似?”
“陛下圣明!”刘晔重重以示赞同。
“陛下圣明。”这是毌丘俭在跟着说话。
曹睿看了二人一眼:“今晚之事到此为止。还有,朕再提点你们一句。”
“如今大魏最为紧迫之事,乃是平定吴蜀割据,中军如此制度最适合四方战事,若将兵权弄得分散,出兵起来就麻烦许多。改革中军制度可以做,但不是现在。”
“刘卿,回洛阳之后,你去光禄寺找杨义山挑四名忠谨、出于寒门的郎官,送到山阳公那里去。”
“遵旨,臣知晓了。”刘晔答道。
三人朝着浊鹿城外的营寨走着,身后聚集着的士卒也渐渐多了起来。而军营北门之处,司马懿领着一名中年官员,正在营门旁悄然立着。
司马懿远远看见皇帝到来,领着那人向前走去,躬身一礼:“启禀陛下,河内太守刘文恭前来行在觐见,在此候着。”
刘靖也随着司马懿之语俯身拜倒:“臣刘靖拜见陛下!听闻陛下巡游至河内郡中,臣速从怀县赶至此处前来觐见。”
“平身吧。”曹睿看了一眼司马懿,又看了一眼刘靖:“你二人随朕一起入帐。”
“是。”
“遵旨。”
不多时,军营中的大帐之内,曹睿坐定后看向恭敬立在帐中的刘靖:“刘卿在河内几年了?”
“回禀陛下,臣黄初六年从庐江太守转任河内,至今已有五年整了。”刘靖拱手答道。
“五年了。”曹睿点了点头:“刘卿之前在庐江之时,庐江郡中不过六安、舒县等寥寥几城。故曹大司马先收皖城,朕又亲自率军征讨孙权,将皖城、松兹二城收回大魏版图。如今的庐江郡与可谓今非昔比,旧时狭窄逼仄之地,如今所治区域可以南至大江,殊为不易。”
“若是再让刘卿前去庐江,刘卿该如何行事?”
刘靖显然还不了解当今陛下的脾性,对待如此跳跃的问题,刘靖用几瞬整理了一下心神,开口答道:
“若陛下用臣在庐江为一任郡守,臣当劝农桑、明教化、兴水利、建屯田、助军旅,以安边境。”
曹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朕曾听闻卿的父亲刘元颖昔日为扬州刺史,单人匹马来到合肥空城,聚人气而修城池,使淮南渐渐兴盛。若有朝一日卿能做到刺史,朕到时会让卿到扬州履任。”
刘靖俯身下拜道:“臣父与臣二人皆心系淮南,若陛下有诏,臣定当勉力为之,不负皇恩!”
刘靖之父刘馥字元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重建了淮南的重镇合肥,并且在任上储备粮草物资,使得蒋济等人能退孙权之兵。而蒋济蒋子通,现在已在扬州刺史任上三年之久了。
昔日曹丕在时,任命刘靖为庐江太守之时,就是拿出其父刘馥的例子来勉励刘靖。如今曹睿又拿出扬州刺史的位子来勉励刘靖,这让刘靖怎能不心中感怀?
子承父业也好,子继父志也罢,父子二人同样镇守一方,这简直是在朝为官最完美的状态了。
“平身吧。”曹睿从容说道:“朕还有几句话要问刘卿。”
“遵旨。”刘靖站起。
曹睿问道:“八月来司隶、豫州、荆州多雨,河内郡中如何?”
刘靖没有半点迟疑,如数家珍一般说道:“回禀陛下,司隶多雨也仅限于河南尹境内。河阳、温县一带,从八月三日到八月七日下了四日大雨,而后雨情渐少,只在十三日、十四日、二十六日下了几场大雨。”
“河内郡中在卫仆射的调度下,从各县之中征调民夫劳力二万三千人至洛阳左近治水,粮秣、药材、布帛、物资等也一并随之征调。具体物资清单与调度情况,臣回怀县后再将细情呈与陛下预览。”
卫臻为尚书左仆射,身上又兼着司隶校尉的职位,这本是卫臻分内和权限之内的事情,不足为怪,甚至都不用禀报的。
曹睿道:“无妨,朕不是来查账的。河内各郡民风如何,教化又如何?”
刘靖答道:“河内乃是司隶大郡,州中已设州学,各县之内都设了县学。崇文观所整理的经义,河内郡中也已经悉数推广开了。山阳离郡治怀县不远,不若明日陛下移驾至怀县看一看?”
曹睿笑着说道:“这就不必了,朕明天直接返回洛阳。”
“扬州数任刺史,汝父刘元颖与继任的温曼基,都是忠良体国之才。”曹睿又看了司马懿一眼:“还有司空兄长司马伯达,也是与他二人同样的贤明大才。”
司马懿轻叹一声,俯身长拜。
这种当着多名朝中重臣的面,品评旧时臣子的行为,几乎可以看做朝廷官方对臣子的盖棺定论。司马朗为司马懿长兄,皇帝这种褒扬之语,司马懿又如何能不拜谢呢?
刘靖的眼光不自觉的朝着司马懿瞥了一眼,而后又说道:“禀陛下,司马伯达有二子,皆在州中为掾属。此番二人也随臣同至行在。”
司马朗的两个儿子被刘靖带到这里来了?
曹睿知晓这两人的存在。长子司马遗,是司马朗亲子。次子司马望,是司马孚的亲子,后被过继到司马朗名下。
刘靖话内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想让自己见一下两位司马家的后辈。
曹睿轻笑一声:“既然来了,朕就见上一见吧。仲恭,召他二人进来。”
“遵旨。”跪坐一旁的毌丘俭站起身来,身上甲胄发出些许金属甲片的摩擦声。
不多时,司马遗、司马望二人就被毌丘俭带了进来。
两人跪拜行礼后,曹睿开口问道:“司马遗,你叔父以‘懿’为名,你为何用了‘遗’字为名?”
司马遗被问的有些慌乱,又不敢抬头张望找自家叔父求援,只好俯身拜道:“启禀陛下,下臣的这个‘遗’字是发‘魏’之音,与下臣叔父之‘懿’并非近音。”
不与‘懿’近音,而与‘魏’同音?
曹睿心头顿生厌恶之感,点了点头:“此字虽为多音之字,从礼法上还是需要避嫌的。方才朕与刘太守论及司马伯达,念及其人旧时功绩,理应对你有所褒奖。”
“朕封你为关内侯,再赐你一“忠”字为名,你此后便唤作司马忠吧!”
司马懿此时也终于动了动表情,拱手问道:“还请陛下示下,是哪一个‘中’字?”
“司马伯达忠心体国,自然是忠心之‘忠’。”
司马遗,此刻应该唤作司马忠了,即刻下拜叩首道:“下臣叩谢陛下恩德!下臣定会承继父志,为大魏竭力尽忠!”
“好,朕记住你今日之语了,且勉励之。”曹睿吩咐了两句,又看向司马望:“你唤作司马望对吧?司马伯达有子,司马叔达为何将你过继而去?”
司马望拱手道:“启禀陛下,下臣兄长年幼病弱久时,故而下臣生父将下臣过继给了父亲。”
曹睿点头,而后又看向司马懿:“司空家中人口多,这种琐事也多。司马伯达有子,又何必叔达为他过继一子呢?”
“此事朕为你家中做主了。”曹睿笑着指了指司马望:“叔达也是朝廷重臣,前程不弱的,你就再回叔达膝下为子好了。”
“司空觉得如何啊?”
第483章 兵临襄阳
皇帝既然有问,司马懿也连忙拱手应道:
“臣兄长已经久不在人世,臣也不好对此事说一说话。如今幸得陛下圣谕,又蒙陛下垂怜赐下关内侯之爵位,臣也可告慰兄长在天之灵了。”
司马忠、司马望二人也纷纷拜道:“下臣多谢陛下圣恩!”
“甚好。”曹睿微微颔首,抬眼看向刘靖:“刘卿在河内做得不错,朕去年秋日之时,曾听吏部给朕汇报过。”
“退下吧。”
“遵旨,臣等告辞。”刘靖似乎还没想到什么,行礼之后带着司马忠、司马望两位年轻人退后离去。
刘靖走后,曹睿若有若无的打了个哈欠:“朕乏了,你们也退下吧。明日辰时向洛阳行军,早些歇息。”
“遵旨。”帐中臣子相继退下。
毌丘俭自然是去关照戍卫之事,而司马懿又叫住了刘晔:“子扬,不知今夜与山阳公宴饮如何?”
刘晔只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想到陛下的封口令后,苦笑一声:“天子与旧时汉帝之语,恕在下实不能言,司空见谅。”
“无妨,无妨。”司马懿笑道:“明日就回洛阳了,洛中诸事搁置许久,大事小情也免不了操持一番。枢密院之事,就辛苦子扬多多为之了。”
此话并不用你说。
刘晔腹诽了一句,面上依旧带着礼貌的笑容:“谢司空提醒,告辞!”
“好。”
二人别过之后,司马懿缓步走到了自己帐前,右手刚刚碰到帐门之时,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如同触电一般,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右手扶着帐门,司马懿胸膛起伏了几下,平复了许久,这才快步入内。
方才陛下让刘靖离开之时,曾说过一句‘去年秋日听吏部汇报过刘靖政绩’之语。
吏部尚书乃是杨暨,陛下一等一的心腹之人。而吏部有一事众人皆知,乃是温县县令王祥被调往凉州最西端、敦煌郡中的龙勒县为县令。而王祥来自己家中之时,自己曾让王祥在吏部为刘靖美言几句。
秋季并非各地考评官员政绩之时,杨暨也不会平白无故向皇帝提及一个太守。那就定然是王祥了!
自己此前借王祥之事试探风气,陛下也肯定猜度出来了。可陛下非但没有明说,反而从去年秋季至今,朝中大事小情一如往常,自己职权所属也未变动半分。
到底有何事是陛下不知道的?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与陛下轻描淡写对刘靖说的话语相比,为司马忠改名,为司马望换父亲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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