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483节
曹植在皇帝话语中听出了些什么:“臣有些不懂,陛下的意思是不是说,船速与船的战力不能同时兼得?”
“正是此意。”曹睿点头道:“你们这次是追击战,追不到也就算了,朕不怪你们。但若是两方船队当面对冲,那乙型艨艟的战力才能真正显出来。”
“臣明白了。”曹植道:“如乙型艨艟一般更利水战一般,譬如将作监加装过拍杆的丁型楼船也更利水战,却不像丙型楼船那般广大、可以航行入海,各色船只都有各自的功能。”
曹睿点了点头:“朕正是这个意思。
第631章 群情激愤
曹睿与曹植二人一同看着徐州海岸线的舆图,看了良久,曹植才轻声问道:
“陛下,吴军既退,不知东海郡利城、朐县的损失如何?”
似乎被曹植说到了什么痛处一般,曹睿的面孔渐渐冷了下来,转身快步走回了桌案旁,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封奏疏后,转身递给了曹植。
“吴狗作恶,皇叔自己看看吧。”
曹植微微躬身,双手接过了这封文书。大略浏览了一遍后,曹植将文书放回桌上,双手拳头也不自觉的攥紧了:
“此等劣行人神共愤!孙权已有取死之道!”
这封奏疏,就是徐州刺史薛悌和虎牙将军夏侯献联名从利城发来的军报。
吴军登陆海边后,分兵两路分别前往利城和朐县。
利城的遭遇最为惨烈。
按照徐州传统,彼时正是四处乡里的百姓来到本县县城左近贸易和休闲的时候。吴兵突然来袭,吓得民众们抛下集市上的物什,纷纷逃入城中,以致于人群拥挤,城门都无法关上。
守在城中的百余士卒出于无奈,只得派人在城门处一连砍杀了十余人,这才侥幸关门。而这股吴军竟也丝毫无状,在城外旷野上捕拿百姓,而后便当即斩首,杀良冒功。
利城乃是小城,本就只有百人驻守,加之城池不高,又如何能抵挡吴军数千人的进攻呢?不过一个时辰,就被吴军攻下,随即吴军又在城中杀戮了近两千人。
而据利城侥幸活下来的百姓说,攻打利城的领兵之人正是十余年前从此处逃走的唐咨!
朐县的状况虽然比利城好上一些,但掳掠资财,捕获青壮的罪行是逃不脱的。根据薛悌测算,利城、朐县两地死亡的无辜百姓至少有二千余人,被掳掠的青壮也有七、八百人之数。粮食、物资等资财,更是被劫掠一空。
曹睿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数日前就开始了的这股忿怒,声音低沉着说道:
“昔日汉末丧乱之时,诸侯蜂起,混战不休。彼时武帝也做过屠城之事,朕也承认。武帝在兴平年间腹背受敌,与陶谦、刘备作战,在徐州杀人众多,朕没有要开脱的意思,也不会去改史书。皇叔,可那是兴平年间!乱世有乱世的做法,可如今与当时并不相同,大魏立国十余年了,就连孙权自己都在南边僭越称帝,自号天子,自号皇帝的人,如何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曹睿咬牙说道:“朕想了三天三夜,都想不明白!他就这么差这两三千首级吗?朕也领兵与诸葛亮作战过,大魏与蜀国为敌,敌意不比与吴国更轻,诸葛亮迁过民众,但朕从未担心过百姓会被诸葛亮滥杀!”
“高下立判!”曹植长叹一声:“臣请日后灭吴之后,族诛孙氏和此番领兵之人,以惩后世!”
曹睿微微低头,想了许久之后,开口说道:“皇叔,朕今日要借你文才,为朕写一封布告。”
“陛下请说,臣恭听圣训。”曹植躬身行礼。
曹睿坐在了桌案后,缓缓说道:“不论此番吴国领兵的是谁,将领是谁,吴国做下的恶事,终归是要由孙权来负责的,这件事情他躲不掉。”
“若孙权攻城,哪怕掳掠百姓和资财,朕都不会说些什么。但这番行径,属实人神共愤!就由皇叔将此事与朕的言语写成布告,朕会让人传遍天下各处,给蜀地诸葛亮、刘禅二人也送上一份。”
“还有,利城和朐县二县免税三十年,若有鳏寡孤独者由朝廷给予补偿和资助,能使其维持生计。”
“就这样写!”
曹植拱手:“陛下仁慈,方才圣训臣已尽数记下了!”
曹植的文章刚一问世,就传抄了数百张,散发到了寿春的各个官署中。按照内阁吩咐,眼下在扬州驻扎着的所有中军、外军,都必须在营中张贴此文,并且需要由参军来为士卒宣讲。就连各处屯田的地方也要一一讲到,不得遗漏一人。
群情激愤。
文章散发出去的当晚,司马师回家用了晚餐,之后走到了父亲的书房中,同司马懿谈起了此事。
“父亲,今日雍丘王所写的布告是何用意?”司马师道:“一眼看去,就知道内阁在挑起扬州士民的愤慨之心,就像是为日后对吴用兵做些铺垫似的。”
“明显如何?不明显又如何?”司马懿道:“吴国自己做下的丑事,又不是大魏构陷。他们既然做得,大魏就说不得?”
“还有,”司马懿缓缓说道:“内阁四名阁臣之中,曹真不通文华,董昭年老多疲,为父和陈矫二人又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可以这样说,凡是由内阁做出来的这种不寻常的命令,都是陛下本人的意思,与内阁并不相关。”
司马师点头:“儿子知晓了。那这样说来,是要对吴国用兵了?不知父亲能否估计出个时间来?”
“不好说。”司马懿摇了摇头:“子元,征吴不仅要看陛下的意思,也要看大魏的实情。”
司马师想了一想:“朝廷在各州刚刚减少赋税,今年正是实施此政的时候,若是大兵再起,势必会大幅征调民力,减税赋就如同没减一般,近似欺骗。”
“而吴国割据一方,多割据一年,大魏又要在东南多养这么多兵士,只会一年年空耗下去,尽速平吴才是当选之策。”
“若说缓,应当缓。若说急,也应当急。这一急一缓之间,就是朝廷该要权衡的事情了。”
司马懿道:“子元说得没错,但缓也要有个期限,否则真就成了坐守城池的畏战之举了,终与四海混一的大义不合。”
“依着为父的看法,待曹植此文传遍各处之后,民心和民意也就渐渐有了。减赋之事至少要推行个一年或者两年,与民休息储蓄粮草,然后再大行征发徭役用兵。要么明年、要么后年,就到了用兵的时候了。”
“父亲明鉴。”司马师想了一想:“那今年该做的事情就要尽快做下了,不应耽搁。待秋冬辛公回返之后接任岂不正好?”
“嗯。”司马懿捋须不言。
第632章 南下巡视
在当下,也就是太和七年的时间点,魏与吴的水军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大魏水军基地在淮水中游的寿春,若要入海,则需顺淮水东下数百里至淮阴,在此做好后勤补给后,再入海中。吴国也相差不多,船队从建业顺江向东,而非离海最近的武进、毗陵一带。
终归还是没到海船大发异彩的时代。
在二十艘艨艟组成的海船队快速回返寿春之后,只在寿春停留了一夜,第二日清早辰时,曹睿本人就在寿春城外的淮水码头上乘上龙舟,准备随船队一并南下。
曹、董、司马、陈四位阁臣本欲一同随驾前往,但是被曹睿以距离不远的原因拒绝了,命他们在寿春好生处理日常政事,只带了四名侍中、四名散骑和一些必要的随员。
中领军毌丘俭和五校尉营各五千骑兵分列与淝水左岸和右岸,随在龙舟两侧扈从。
艨艟开路,楼船居中,近百油船尾随,端的是气派异常,景象恢弘。
此时的龙舟与后世隋炀帝的那种过于铺张奢华的龙舟并不相同,不过只是一个略大些的楼船,上面做了些龙型装饰,大大小小的各色旗帜迎风招展,船身上还画着彩绘。若以后世的审美观来看,只会觉得土气与浮夸,无奈这个时代就喜欢这种装饰。
去年年末曹睿从洛阳来寿春,也是沿着洛水、黄河、漕渠、涡水、淮水的路线,并不糜费。
“黄初年间临江观兵,你们当时谁在先帝驾前?”曹睿站在楼船最上一层,双手扶栏,赏着淝水两岸生机勃发之景,随口问道。
停了几瞬后,侍中徐庶在旁拱手:“启禀陛下,黄初五年和六年之时,唯有臣在先帝驾前。”
曹睿转过身来,环视众人,笑了一声:“也应是如此。裴卿那时应在荆州做刺史,卢卿在河北做太守,王卿在家读书,朕没说错吧?”
“陛下博闻强记。”裴潜拱手应声。
徐庶缓缓说道:“臣记得黄初五年八月时,文帝是从许昌出发,经蔡水、颍水、淮水进驻寿春,九月到淮阴,再经中渎水抵达大江北岸。彼时孙权遣人在大江南岸派人筑疑城防御,绵延百里,加之江上又有诸多吴船游弋,江水盛大而不得渡。”
“六年十月,文帝又率军至广陵,十余万士卒横列大江之北,孙权也亲至南岸督战。臣当时亲耳听闻,文帝观临江边时曾说‘固天所以隔南北’之语。”
曹睿从容说道:“朕记得此事,那时候蒋子通就在先帝驾前,冬日中渎水结冰,既入不了江,也难以北归,全赖蒋子通掘渠放船的计策才将船只带回。”
“卢卿,遣人去后面船上,将蒋济唤来。”
“遵旨。”卢毓应声而去。
不多时,蒋济就乘舟而来,由于卢毓叫的紧,蒋济也走得匆忙,有些喘的来到了曹睿身前。
太和年间,对于朝廷的大多数官员来说都是一段安稳的岁月。当今陛下不喜变动,只要高级官员没有太大问题、或者到了需要轮换的地步,几乎都能在一个地方坐稳位子。
按照曹睿本人的理论,大魏当下的所有矛盾都要服从于吴蜀尚未统一的这个大矛盾下。提高行政效率,若官员做事得力则无需更换,还是少折腾些为要。故而蒋济在扬州养的愈发富态了。
曹睿打量了蒋济几眼:“蒋卿,此番海船队回返,朕也要亲去巢湖将作去看一看造船工场。方才朕与侍中们聊到黄初五年、六年先帝两次广陵观兵之时,想起你昔日功绩,故而遣人将你唤到朕身边来。”
蒋济微微躬身:“臣微末之功,不足挂齿。”
“又怎是微末之功呢?”曹睿说道:“此前朕在寿春时,除了年节时与你见过几面,你都在各地巡抚,朕见你的次数也少。这回随朕到巢湖、到东兴去,朕也有空好生听听你的想法。”
“朕欲后年伐吴,卿可有计策?”
后年伐吴?太和九年伐吴??
蒋济直起身来,双眼本能微睁,眉眼间流露出带着一丝惊讶,拱手回应道:“启禀陛下,兹事体大,还请容臣思略一二。”
“好。”曹睿笑笑,随即又转过身去,继续看着淝水两岸的风景。
对于蒋济来说,这确是一个令人震惊的讯息。若蒋济没有记错,这还是陛下御驾到了扬州之后,他第一次听到关于伐吴之语。
去年年底陛下来到寿春,只说巡视东南,从未论过军事。但若换个角度来说,五万中军都随着御驾一同前来,若真要做些什么动作,也并不奇怪,顺理成章。
可若陛下此前就有意伐吴,那作为内阁阁臣、司空、尚书右仆射的司马懿,也应与他招呼一声。陛下来扬州两个多月了,蒋济今日之前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那便是今日初次说的了?
非但蒋济一人,连四名侍中都被皇帝之语惊讶到了。不过这也符合皇帝的性格,总是出乎臣子们的意料。
蒋济缓缓说道:“陛下,伐吴是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吴国从西到东蔓延千里,西至夷陵、江陵,东至建业和吴会,皆以大江沟通,向南又到交州之地,纵深广阔、土地城池众多。”
“若伐吴,当兴大魏举国之力,以东南一隅之力全然不够。”
曹睿略带赞许的点了点头:“朕也深以为然。吴国也是个方圆数千里的大国,隐蕃此前不是和朕说过,吴国举国上下足足有十八万兵。而吴蜀两国还约为盟友,料敌从宽,说不得还能派些精锐增援过来,征吴的全过程中,怎么说都要面临着二十万上下的军队抵抗。”
蒋济接话道:“陛下所言极是,大江横亘东西千里,虽分隔南北,内里却也孱弱。只要破开一处,其余各处就尽皆难以抵御了。故而应当有着重之处。”
曹睿反问:“何处为重?”
“扬州最重!”蒋济从容答道。
“哈哈哈哈。”曹睿笑了几声:“自然是以扬州为重,到时诸军用兵,朕少不了用蒋卿之力助朕。”
“朕也数年没有听过蒋卿计策了。说一说吧,朝廷该如何用兵?”
蒋济拱手说道:“陛下,所谓用兵,在臣看来,无非是‘兑子’二字而已。”
曹睿道:“如何兑子?”
蒋济说道:“以天下为棋盘,大魏主攻,吴国主守。如今大魏沿江用兵之处,无非襄阳、江夏、皖城、濡须四处,加上这两年兴起的水师,共是五处。沿江上下但凡有吴兵之处,皆要以朝廷大军应之,此为兑子。以荆襄之众攻襄阳,以豫州之众攻武昌,以扬州和徐、青、兖、司隶及河北之众攻建业,则吴军处处迎敌、处处窘迫!”
曹睿不禁摇头:“蒋卿方才之语,其实就是各处牵制吴兵,再寻一处破之,在朕看来也不过中规中矩。”
蒋济却口出惊人:“臣以为可以征调关西强兵至东面作战,蜀国数次进犯实为乏力,彼辈战力不足,大魏无需在关西留下那么多兵!”
曹睿盯着蒋济看了许久,没急着驳斥,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随即朝着裴潜吩咐道:“裴卿记下此事,稍后传讯枢密院要一份关西最近的布防记录,看一看哪里还能挤出些兵来。”
“遵旨。”裴潜应声。
蒋济接着说道:“臣曾私下估算过,若要伐吴,则需至少征调二十五万战兵,方有胜算,其中水军至少要有五万之数,舰船要五百艘,否则难以在扬州取胜和渡江!”
“二十五万么?”曹睿淡然重复了一句,而后从容说道:“朕知道了,蒋卿先回船吧。”
蒋济只觉有些莫名其妙,今日皇帝问计问了一半,自己一些细节上的构想还没阐述,就如此让皇帝撵回去了。
“臣遵旨。”蒋济还是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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