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484节
待蒋济走后,曹睿看了看守在自己身旁的四位侍中:“你们觉得蒋济之计如何?朕不是说他多路出兵的想法,这没什么稀奇的,而是他二十万步骑、五万水军的构想。”
侍中们默不作声,徐庶瞟了一眼左右,轻咳一声,率先开口:“陛下,蒋刺史虽然领过兵,但并未真正指挥过作战,故而说出兑子的这般话来。”
“徐卿以为哪里不对?”曹睿问道。
徐庶继续说着:“吴军虽有十八万兵,但这是账面上的数字,不是说吴军真就能拿这些兵出来,在大江南岸各处抵抗大魏。除了沿江前线的州郡,内地的各处也要派兵把守,各地山越也要弹压,荆州和交州的蛮人也要用兵。”
“臣虽说不出一个确切的数字来,但臣估算,吴军连三分之二的兵力放在前线都难。”
曹睿挑眉:“徐卿是说吴军沿江防御,也就十二万左右的数字?”
“臣正是此意。”徐庶拱手。
“料敌从宽,就算以十五万的数字来算,臣以为至少二十万兵也是要的。”裴潜在此时开口说道:“但五万水军属实有些夸张了。”
第633章 探逍遥津
“夸张吗?朕不觉得夸张。”曹睿笑了一笑,随即转身朝着龙舟的船舱内走去,侍中们迟疑了一瞬,也随即跟上。
裴潜还有句话没来及说,当下也憋在肚子里了。
裴潜本想说蒋济有私心,想要将军事重事放在他这个扬州刺史的辖区内,好让自己能立下更多功劳。裴潜还想说五万水军有些过于夸张了,比现在一万五千余人的水军数量扩大了三倍多,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数字。
但看陛下的想法,似乎真要立下这么多水军?
曹睿在前面走着,侍中们亦步亦趋的随在身后。曹睿从容说道:“以朕看来,如今大魏若要与吴国作战,胜负手几乎全在水军之上。枢密院已经做过测算,以吴国濡须城的坚固程度,以及濡须背靠大江的地理位置,大魏根本攻不下濡须。”
侍中们并没有过多惊讶,而是纷纷点头称是。稍通军事之人,就能明白这种关键之地要塞的战略作用。
用兵也要掌握地点的,以吴国濡须坞长宽二里左右、背靠大江的地形现状,可以受到的援助几乎可以看做是无限的,大魏同时可以参与攻城的军队在濡须水左岸和右岸最多也就四、五万兵,这已经是拥挤至极的打法了,靠人数堆是堆不下来的。
那水军就是唯一的解决方案了。
曹睿继续说道:“至于五万水军,朕暂且不论蒋济说得对与否。如今大魏水军不过一万五千人左右,他这个夸张的数字或许没有依据,但背后的意思却是十分明显的。那就是说,水军一定要对吴国有压倒性的优势!”
“何为压倒性的优势?”曹睿看向众人:“在未来的对吴作战中,水军至少要能在江中作战堂堂正正的击败吴军的主力舰队,还能支持到大魏军队过江,并且能在江中阻击所有上游来援的吴军舰队!”
裴潜心头微动,开口应声:“莫非陛下就是因为此事南巡巢湖?”
“不错。”曹睿点头:“不过在去巢湖之前,朕既然路过合肥城,还是要寻访些旧时踪迹的。”
裴潜又问:“不知陛下可有要去的地方?臣也好提前与合肥之处的官员说明。”
曹睿站定,伸出右手朝南指了一指:“逍遥津!”
龙舟所在的船队和随行军队行进的速度并不甚快,寿春到合肥二百余里的路程,用了三日方才抵达。
“陛下,此处便是建安二十年时张文远夺吴军之气的地方。”平东将军曹肇单骑在前,用手指向合肥城东一处矮山:“此地就是孙权当时的中军所在,张文远清晨之时披甲执戟,出城直直突到此处,再突破重围折返回城。吴兵彼时人马皆披靡,无可挡者。”
曹睿身着一袭素袍骑在白色御马之上,大约估算了一下这段距离,用马鞭指了一指,有些感慨:“从合肥至此处足有四里,突进突出,吴军披靡败走,何其雄壮!太和年间朕也引兵作战许多,却少见这般勇猛无匹之将!”
“长思。”曹睿道:“你来合肥也有两年多了,城中可有当年随张辽破吴军的士卒在?”
此话还真将曹肇给问住了。这等小事他并未关注过,可如今陛下发问,不仅是皇帝本人发问,侍中、散骑及刺史蒋济等人都一并看来,场面无疑有些难看。
曹肇略带尴尬的拱手说道:“禀陛下,臣惭愧,并未曾问及过这等事情。不过想来军队数次变动,就算有当年士卒,如今应也极少了。”
官场上做事还是要有眼色的。此事曹肇不知,却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晓,起码当时就在京中为官的蒋济、徐庶二人,都知道在黄初二年的时候,曹丕就将当日应张辽招募出城击破吴兵的八百人中残余的士卒,尽皆纳入了武卫军为虎卫。但看在已经故世的曹休的面子上,些许小事,也就不必再给曹肇添堵了。
蒋济、徐庶有这种默契,却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般。
随在曹肇身旁的一名骑军军官听闻曹肇答复,却在此时拱手高声说道:“禀陛下,末将知情!”
“哦?你是何人?”曹睿抬眼望去,看说话之人的打扮应是千石司马,此人年纪约为四旬左右,看其身材颇为雄壮,比曹肇还要再壮一圈。
那名千石司马随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朗声禀报:“启禀陛下,末将是平东将军麾下司马孙统,当年曾随在故张征东麾下为骑卒,在逍遥津北突击吴军!”
听闻此人言语,众人也都将目光注视了过来。虽说这位唤作孙统的司马位卑人轻,皇帝正在此处寻访旧迹,此地乃是合肥、他又是当年跟随张辽作战的骑卒,于情于理都是可以说话的。
随在曹睿身后的徐庶和卢毓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的面孔。”曹睿吩咐了一声。
待这位唤作孙统的司马抬起头来后,曹睿仔细端详了几瞬,而后笑道:“孙统,你虽是比你父孙石高一些、壮一些,但你父子二人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下轮到孙统惊讶了,竟有些结巴的问道:“陛、陛下认得末将之父?”
“认得,朕还见过他呢!”曹睿哈哈大笑:“朕在太和四年的时候巡边幽并,在九原城的时候到了城外的德里,见到过你父孙石,他是德里的里长,对也不对?”
孙统听得此语,先是愣了几瞬,而后随即双眼一红,在地上连着叩首了三下:
“末将与家父乃是微末之人,如何能劳陛下记住名字?只是末将之父已在去年秋日亡故了,既然陛下见过他,又曾经与了他十匹绢的赏赐,末将也将此事与陛下禀明!”
“世事难料啊,不必过多烦忧。”曹睿不禁叹了一声:“既是去年秋日的事情,你可曾返家料理后事了?”
“不曾。”孙统答道:“家中尚有其他兄弟,末将得知此事后,已经过了年节了,回去了也来不及。”
曹睿心中明白,因为自己来到扬州之后,本地外军也好、州郡兵也罢,都安守军营之中不得外出,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大体上的事情他不好管,也没必要管,但今日既然遇见了孙统这名个体,施恩一二倒也无妨。
曹睿从容说道:“既然如此,朕就恩准你三月假期。并州路远,算你一月往、一月返、一月处理家事好了。稍后朕让侍中再赐你十匹绢,以成全这一面之缘。”
“末将谢陛下恩典!”孙统跪在地上,邦邦邦又是三个响头。
“起来吧。”曹睿问道:“方才你要说何事?”
“遵旨!”孙统站起来后,依旧躬身答道:“禀陛下,昔日在此处随故张征东的八百步卒中,剩余之人尽皆被朝廷招到洛阳为虎贲了!倒是末将这种在逍遥津得用的骑卒一直留在了合肥这里。”
当然,孙统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作为当年随在张辽身后‘弃身锋刃端’的骁锐骑卒,眼力与胆识不可或缺。
平东将军曹肇是个素来仁厚的,在军中常常以好脾气与和善著称,加之家门又高、又有曹休昔日的遗泽,故而在军中极得人心。若曹肇不是这么一桩性格,再给孙统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此时博出位。命运的轨迹难以捉摸,他赌对了。
对于曹睿来说,也只是听了一桩故事罢了,点了点头,又吩咐了曹肇和孙统继续在前面引路,前往逍遥津北,也就是当时孙权几乎不得渡河归返、凌统部曲尽皆覆没的地方。
逍遥津看罢,曹睿又听众人说了许多故事,有着当事人在,今日的旅游体验直接拉满。
在回程的路上,裴潜在旁小心问道:“陛下今日与那司马孙统三月假期,而扬州诸军最近尽皆不得轮换休息,是不是借着此事与枢密院和陈司徒说上一说?”
“说什么?”曹睿瞥了裴潜一眼:“朕有朕的事情,他们也有他们的事情,既然不影响大局,此事朕不去掺和操心。”
徐庶一旁感慨道:“臣与卢侍中当时随在陛下左右,也见过那孙石,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他的儿子。”
曹睿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孙统此人有胆识,说话也利索,四十余岁,若寻着机会让他补个骑将好了。领千骑与领两千骑,在能力上并无太大区别。”
“是,臣记下此事了。”徐庶应声。
曹睿笑了一声:“朕今日颇为喜欢此人,不说今日给朕介绍了这么多事情,单单从名字来论,他这名字就不错。孙统,孙逆归于大魏一统,到时征吴时可以用一用他,讨个口彩。”
一向少笑的王肃在这时竟也笑着说道:“若论口彩,臣以为蜀国的口彩最为有趣。”
“哦?王卿来说一说。”曹睿也来了兴致,扭头看向王肃。
王肃笑着说道:“蜀国为首两名大将,一为魏延,二为吴懿。无论是大魏绵延还是吴国祥懿,对蜀国哪里算得上好事呢?”
众人大笑。
第634章 将作船场
船队沿淝水继续南下,随即进入巢湖之中。
在建安年间,孙权几次进攻合肥所走的水路,就是大江、濡须水、巢湖、淝水一线,逍遥津其实就是淝水上的一个渡口,取名方式如同孟津、蒲津一般。
进入巢湖,水面瞬间开阔。
船队乘着北风满帆向南,抵达东兴之后,还未下船,曹睿就看见将作监造船工场的一众官吏匠作和千余士卒在码头边候着。
楼船顶层,曹睿朝着东面港湾处眺望着,赞许般的说道:“巢湖将作繁盛至斯,此前朕都是在枢密院军报中看些数字,今日亲自目睹,才觉此处不凡!”
身旁候着的蒋济笑着说道:“若非天恩浩荡、陛下定策,东兴船场的发展绝不会像今日一般顺利。太和四年之时,此地还只是一片荒芜。臣当时随将作大匠马德衡一起来看过此处,水湾中满是淤泥和水草,道路不通、又无人烟,两年多的时间过来,这里什么都有了。”
“大小码头十个,专职在此的工匠足有三千余人,朝廷与州中还不断将徭役调往此处,这才撑起此处这种繁盛景象。”
曹睿略略点头:“走吧,诸卿随朕一同去见一见马钧和乐綝。”
“遵旨。”蒋济与众臣子同时答道。
不多时,曹睿顺着木梯缓缓走下楼船,码头上聚着的数千官吏工匠军士皆山呼万岁。简单的礼仪之后,曹睿问候了马钧几句,随即又看向了一旁的乐綝。
“乐卿在扬州多久了?”
乐綝拱手行礼,沉声答道:“启禀陛下,臣自建安十九年起随臣先父至扬州从军,太祖准臣以都伯之职做起,至今已经二十年了。”
“二十年,你来扬州时多大?”曹睿又问。
乐綝答道:“臣来扬州时二十有五,此前在一直在东郡家中居住。”
曹睿点了点头:“朕数年在枢密院的考评之中,都看到你的考评在上中及上上,连中等的评价都未有过,在扬州诸偏、裨将军中可以说算是最优的那一个。”
“朕问你,为将者当以何为先?”
乐綝毫不迟疑,朗声答道:“禀陛下,为将者当以军纪为先!进退有度,攻战得法,方可不负上命、不负国恩!”
曹睿面色未动,开口问道:“为将者为何不以勇猛为先?不以军略为先?”
乐綝应道:“将领勇猛乃是一人之勇猛,军纪严明全军上下动若一人,此为全军之勇猛。臣以为当看全局,而非将领一人!至于军略,臣在东兴驻守离寿春左近,进退皆有上官指挥,论及地理尽皆熟稔,臣以为军略非臣这个偏将军所应考虑之事。”
曹睿笑了几声:“你现在不用考虑军略,若你以后做了大将,担了方面之任,那你之后还不用考虑军略吗?”
“来,徐侍中,为朕记着。”
徐庶听闻此语,从后排走向曹睿左后侧,拱手行礼后束手站立。
曹睿笑道:“乐綝,既然如此,朕几日就将你这个重军纪的偏将军换个差事可好?”
乐綝先是一愣,但他也是在扬州军中待了二十年的人物了,这种皇帝点名的时候不是升职就是调任,方才聊得又好,怎么说都是好事,哪里还不明白该如何应对呢?
“臣愿为陛下效死!”乐綝跪地拜倒。
曹睿从容说道:“你就不要在这个东兴任职了,朕也不将你远调,封你为艨艟将军,在水军中随楼船将军一起统兵,你可愿意?”
“臣只听陛下分派!”乐綝叩首。
“好。”曹睿伸手朝上比划了一下:“起来吧,你就随在朕身侧,这几日同朕一同在此处监督造船之事,你的具体差事稍后再由人安排分划。”
“谢陛下恩典,臣知晓了。”乐綝站起后,竟真如曹睿话中一般,侍立到了曹睿的右后侧,全然没有半点生分。
所谓艨艟将军,乃是曹睿今日随口新设的将军号,与曹植身上的楼船将军相仿。楼船将军是前汉武帝时设立的将军号,用来统辖水军,艨艟将军也是此意。
如今大魏水军员额约一万五千人,几乎都是从扬州的外军转来。
在太和六年之前,扬州并无严格意义上的专门水军。每当需要用船的时候,皆由寻常的步军士卒经过简短训练之后登船,就这样凑合用着。
就在去年年初,经过扬州监军陈群和枢密院的共同决策,报请曹睿批准之后,将原本扬州的一万外军转为专门的水军。去年秋日曹植航行前往倭国,就是以这部份士卒作为基础。而水军中另外的五千士卒,则是从扬州的州郡兵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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