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485节
蒋济昨日也听说了皇帝关于‘压倒性的水军力量’这一阐述,因而此刻对于乐綝的职位更改也并不奇怪。
此处就是巢湖的造船工场,码头和造船之处本为一体。将作大匠马钧走在前面,逐处的向曹睿介绍着各个地方的分划,以及他们是如何提高造船效率、如何管理这种系统性工程的。
“陛下,如今大魏已有大舰百艘,请允臣细细说来。”马钧一边走着,一边介绍道:
“甲型楼船、也就是旧制的标准楼船五艘,各可载六百人;主要用于江中防御的乙型楼船四艘,各可载五百人;可以航海的丙型楼船十艘,各载千人。加装巨型拍杆的丁型楼船九艘,各可载五百人。”
“标准的甲型艨艟五艘,各载八十人;可以航海的乙型艨艟二十艘,各载一百五十人;江中所用的丙型艨艟四十二艘,各载一百人。”
“甲型斗舰五艘,各载二百人。兵力加强过的乙型斗舰二十艘,可载三百人。”
“至于寻常能载十至二十人的油船及走舸尚有千艘,以及各色漕渠中运粮的平底慢船,扬州各地足有二千余艘。”
曹睿略略点头:“也就是说,楼船、艨艟、斗舰这种中大型船尽皆是在巢湖船场中制造而成,油船、走舸、运粮船皆是从各地征调来的了?朕并未看到此处有造小船的地方。”
“陛下圣明。青徐二州将作在太和五年、六年间督造粮船千艘,加上扬州以前的积累才到了两千余艘的数量。”
曹睿扭头看向蒋济:“此前王伟台与朕说过,大略朕记不清了。是不是说从豫州而来的粮船都是只将粮食解运到寿春,而后就各自归返了?”
“是。”蒋济答应了下来:“许昌以西的颍川郡和汝南郡粮船由汝水入淮水,许昌左近和陈郡之粮由颍水入淮水,而河北、兖州、青州之粮则是先入黄河,再至浚仪官仓之内,再经漕渠、涡水入淮水,中间会在谯县中转,梁、谯之粮也是从涡水走。虽都经过豫州,但三条路线互不统属,故而也只是到寿春集散。”
曹睿嗯了一声,接着抛下蒋济,继续对马钧说道:“朕粗略算了一下,按照现在扬州船只的数量和标准,总的船数能载的军队有三万余人。朕也知道,其实不能这么算,对不对?”
“陛下圣明。”马钧连忙在旁应道:“专船专用,去年前往倭国的海船队用的十艘大楼船船舷太高、转向笨重,不适合用在江中作战……”
曹睿打断了马钧的话:“只这一项,就没了一万人的数量。”
“是。”马钧接着又说:“楼船、艨艟、斗舰的甲型各造了五艘,在此基础上又各改进了一到两个型号,有了新型号的船,甲型的船若能不用也就不用了。”
“倒是也没浪费。”曹睿笑着朝着岸边停靠着的几艘甲型楼船指去:“用来训练士卒就不错。若再不算甲型的船,那这个数量加在一起,也就不到两万人了?”
马钧连连应声:“陛下圣明,按照陛下此前与臣的指示,要多做大船、做快船,如今已经有乙型楼船四艘、丁型楼船九艘、乙型艨艟二十艘、丙型艨艟四十二艘、乙型斗舰二十艘,加在一起约有百艘之数。”
随着曹睿等人渐渐离开初始下船的码头,码头旁的觐见人群也渐渐散去,回到各处开始继续做工了。只有将作监直属的工匠有资格随在人群中一同迎接,寻常服徭役的百姓是没有这般荣幸的。
扬州刺史蒋济此刻说道:“陛下,臣前日与陛下说的水军五万人之数并非妄言。如今水军员额只有一万五千人,而船只能容纳近两万人,故而臣以为还要增兵,还要增船!”
“增多少兵,增多少船?”曹睿站定,扭头看向蒋济。
蒋济拱手答道:“再增三万五千兵,再增至少二百艘船!”
曹睿又问:“兵从何处来?造船之人又从何处来?”
蒋济拱手:“陛下,吴军五万降卒在淮南屯田多年,可以从中择优拣选一万人,混编入船。再将扬州剩余的五千外军转为水军,再从兖州、青州抽一万州郡兵、另从河北各郡募一万新兵。如此可得三万五千之数,老卒新卒交替有序!”
“至于造船,”蒋济继续说道:“使这三万五千人同来造船,造好一批、则成军一批。若如此这般,则两年之内,可以将水军全部建成!”
第635章 蒋济受命
曹睿轻叹了一声,伸手指着眼前各处的造船工匠和造到一半的舰船轮廓,缓缓说道:“若以蒋卿的话语来论,只是增加兵员一万,大局上倒也无妨,只是造船的耗费又多了许多。”
“就是要再辛苦一下这些士卒与工匠了。”
蒋济从容答道:“若此事能为,则应速做,虽辛苦扬州、豫州两载,一旦过江破吴,却能让此处百姓再无边郡之苦,休养生息,生长繁滋,一劳永逸。”
曹睿的目光与蒋济对视,蒋济竟也面容坚定丝毫不让,直到片刻,曹睿方才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就由蒋卿来为朕牵头论证此事,细心谋画,朕允你这位扬州刺史来协调陈司徒和枢密院、尚书台共议!”
“此乃军国重事,平灭吴贼首在水军。蒋卿代表扬州州中给朕拿个方案来,征调、赋税、劳力、船只、兵力,皆需囊括进去。朕给你两个月,你能否为朕做好此事?”
蒋济深施一礼:“臣定不辱君命!”
曹睿徐徐点头,而后继续随着马钧向前走去。
直到蒋济回过神来,与四名侍中一同跟在皇帝身后之时,他的心脏才剧烈的跳动起来,愈来愈急,兴奋莫名。
陛下征吴之事是第一个与我来说,如今又让我来为这五万水军的计划出谋划策,这般紧要的担子压在我的身上,莫非……
并非没有可能!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谁能脱颖而出,皆在天命和时运,皆在皇帝圣心倾向,并非谁当下位高权重、谁就能笑到最后的!
蒋济强压下心中炽热的权欲,只是面孔略微红了一些,并无人在意于他,他也继续跟在了皇帝身后。
随着马钧不断介绍着,曹睿也开口问道:“太和元年俘虏的吴军士卒中也有人在此处劳作?”
“有,但不多。”马钧解释道:“蒋使君只征调了三千之数,其余的还在屯田之中劳作。”
“带朕随便去见一人。”曹睿应道。
马钧迟疑了一瞬,便出声应下,抓过身旁的一名青衣小吏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一名身材不高,面孔黝黑,身着寻常短衣之人就随着那名小吏走了过来,一同口呼万岁,跪拜行礼。
“平身吧。”曹睿开口说道:“裴卿,替朕来问话,就问些出身经历之类的。”
“遵旨。”裴潜走上前去,开口问道:“本官替天子问话,问你什么便答什么,勿有隐瞒,稍后也有赏赐与你。倘若不从实作答,那便要获罪了,你可知晓?”
“小人知晓。”这名面容黝黑的中年男子深施一礼。
裴潜在官场中打磨了大半辈子,一眼就看出此人并非寻常百姓出身。且不说施礼的动作标准,就连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已经近乎和扬州口音别无二致了。
曹睿当然也看出来了,只不过没有多说,静静的看着裴潜发问。
“你唤作何名?现在此处做什么工、在哪一部屯田中、此前在贼军中是何职务?”
“禀上官,小人唤作钟阿九,是从西曲阳屯田都尉官所来此,奉官长的令在此修船,领二十人做平整木方的活计。小人此前在贼军中是名百人将。”
“百人将?怪不得你说话流利。”裴潜继续问道:“你是何处籍贯?此前在贼军中的哪一部?”
“禀上官,小人本是南海郡番禺人,在建安二十年入了步侯军中,初为什长,黄初元年随步侯进驻长沙,逐渐转为步侯部曲,在太和元年皖城战时被天兵俘获。”
“应是吴国将军步骘。”蒋济在曹睿身侧小心提醒道。
曹睿没有应声,继续看着裴潜问话,此人果然是岭南相貌,他方才心中并未猜错。
裴潜又问:“如今朝廷在此大作舟船,你知不知道是要为何准备?”
“知道。”钟阿九答道:“官长说了,是要讨伐吴贼。吴贼在大江南边,天兵隔着江过不去,所以要作大船。”
“朝廷若是攻打吴贼,钟阿九,你怕是不怕?是愿意还是不愿?”裴潜继续问道。
蒋济微微吸了口气,本欲阻拦裴潜提问,但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此人不过是一吴军降卒罢了,应该与他问一问屯田情况、日常做何活计,问这种朝廷大事他听得懂吗?全然没有准备,若此人真在陛下驾前说出些什么悖乱之言,到时又要如何收场?
钟阿九却躬身又施了一礼:“上官,小人家中世代都是在南海郡中居住,步侯也不过是二十年前才到的南海,可小民和小民的宗族同乡在大魏已经待了六年了。天兵去打哪里的吴人都好,只要不打杀小人的乡人,小人都愿!只要能让小人回家就行!”
“当真想回家?”裴潜又问了一句,声调略微升高。曹睿在后看着有些发笑,裴潜此时问话的做派,竟像那些寻常的升斗小吏一般。
“想回家,想回家!”钟阿九连连跪地叩首:“天兵早些打到南海去,小人也就能早些回家了,屯田都尉所的官长们就是与小人这般说的!”
“陛下,”裴潜转身回来,又恢复了寻常的神情:“臣已问完话了,此人今日有幸得见天颜,臣请稍微赏赐此人。”
“好,裴卿定吧。”曹睿微微点头,不再停留,继续向前走去。
裴潜略一愣神,随即许下了一贯钱的赏格,让身旁的马钧稍后与他。刚从船上下来,身后随员应也没有携带什么钱财。
参观完毕之后,曹睿又与随在此处的枢密院水军房枢密刘夏吩咐了三日后要在巢湖观看战船演示,而后便又回到了龙舟楼船之上。
附近确实还有值得参观的地方,比如巢湖涌入到濡须水出口处的东兴二坞,又或者沿濡须水南下可以抵达的靖南东坞和靖南西坞。
不过曹睿准备要在此待个十日以上,这些种种事情倒也不急了。
日落之后,白日领着那个交州南海人钟阿九来见皇帝的小吏,从马钧那里领了一贯赏钱,亲到钟阿九所住的简易草房中来,将赏钱递给了他。
“谢上官赏赐,谢上官赏赐!”钟阿九连连作揖,起身后便要伸手去拿,只不过拽了一下却未拽动。
钟阿九也不是不晓事之人,连忙说道:“是小人不敬了,小人与乡人无处用钱,这贯钱还请官长笑纳了吧。”
青衣吏员嘿嘿一笑,左手摸向了腰间别着的鞭子,拍了一拍:“天子与的赏钱,谁敢偷拿?不过本官跑这么一趟,你心中就不知感恩吗?”
钟阿九躬身行礼:“请官长稍待!”
青衣吏员倒也不恼,就这样抱着这贯钱站在这里。直到钟阿九跑了八、九个营房,才从各处交州乡人那里借到了一千个五铢,而后这才又用衣服兜着钱跑了回来。
按照朝廷规矩,他们这群战俘在此劳作,每人每日是有一文钱赏赐的。在此待了五个月之久,虽然只发了两次钱,但一贯钱也并非凑不出来。
“官长,小人寻人借了一贯钱来,这就献给官长。”
青衣吏员嘿嘿一笑,甩出一个麻布袋子来:“装进去吧,算你懂事。”
钟阿九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屯田多年,比这难过的事情发生过不知多少,手脚麻利的将钱装好后,递给了青衣吏员。
青衣吏员摩挲着腰间的鞭子,仔细看着钟阿九的反应,见他一直恭顺,没有半分不愿,随即笑道:“从中数出二百文吧,算你今日来了运道,饶给你的。”
说罢,又将这贯赏钱递给了钟阿九:“彭城去年才铸的新钱,分量十足,虽说去年就听说此事了,可我们这些将作监的人都没捞到,倒是便宜你这南人了。”
“多谢官长,多谢官长!”这下连钟阿九身旁的同乡都开始一并道谢了。
第636章 吴蜀纷扰
对这些将作监的小吏,皇帝的钱不敢拿,但从这些屯田官所的交州人口袋里抢钱,确是一种轻松愉快的事情。
能给钟阿九留下二百个五铢,已经算是他心善之举。
这是一贯彭城将作所铸的新钱,崭新,去年秋日这些铜钱才刚刚开始铸造,被命名为‘太和五铢’。汉时通用的五铢正面只有五铢两字,而这种新五铢则有四个字,上太下和、右五左铢,分量充足,与旧时流通的那些质量低劣的烂钱并不相同,乃是一等一的好钱。
民部尚书李严曾经建议皇帝效仿蜀国之举,同时铸造一些‘直百五铢’,以方便货币流通和朝廷聚财,却被曹睿亲口拒绝了。
曹睿明面上说出的原因,是蜀国这种僭越残民之举,大魏非但不能效仿,还应该大力谴责。这种冠冕堂皇、政治正确的话语一说出口,李严也没话说,只能跟风继续开始谴责。
但曹睿心中的真实原因,还是认为大魏的经济没到这种程度。先让货币充分流通之后,才能搞这种中古时代的金融创新。减税才减了不到一年,先让百姓富裕一些再说。
而另一边,除了皇帝本人在夜间继续宿在码头旁的龙舟上,其余随员都上岸居住,官员们更是可以就近入了东兴坞过夜,扬州刺史蒋济就是其中的一员。
蒋济在亲眼目睹白日的这件事后,当晚在自己的住所将其记录下来,做出了‘吴逆建国日短,妄自悖逆,人心不固,荆州、交州二地士心不附’的评语,准备将拿钟阿九的事例作为典范,用于说明这些旧时吴国降兵在征吴过程中可以使用。
就在同一晚,数百里外,吴国,建业。
胡综悄然从吴郡回返,命左右将随员押送到狱中后,亲自入宫步行来见孙权。
遥遥望去,寝宫内灯火通明,胡综作为孙权亲信、又有着侍中内臣的身份,径直到了孙权寝殿外。向着殿门打量了几眼后,胡综对殿门旁立着的内侍说道:
“张黄门,陛下应当还未就寝,还请入内向陛下禀报一声。”
这名姓张的内侍有些为难,站到胡综身边,弯腰小心说道:“胡公,非是小奴不愿,而是王夫人在内,小奴哪里敢上前惊扰呢?”
所谓王夫人,就是孙权第三子孙和的母亲,备受恩宠,位次仅在步练师之下。
胡综又问了一句:“当真不好禀报?”
内侍长施一礼:“还请胡公体谅一二,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哪敢去惊扰陛下呢?”
胡综倒也不恼,整了整袍服,束手站在殿门外,高声喊道:“陛下!陛下!胡综从吴郡回来了!”
这个姓张的黄门大惊,在胡综身边连连告饶,想让胡综停下呼喊以免惊扰过度,却不料没多久,孙权竟从殿内自己开门出来了。
孙权发髻散开,身着一身织锦的浅色内袍,面上竟没有半分被打扰的不满,看向胡综:“伟则方才入城?随朕到里面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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