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股东 第454节
“差不多吧。”老李乐呵呵地说,“米饭、面条、馒头管够,肉嘛,自家养的猪,年底卖一头,杀一头,腌起来慢慢吃,春天时养个几十只鸡,长大了,就杀,给大孙子吃,半大小子长身体时最能吃了!”
“粮食够吗?”米哈伊尔追问。
“够!咋不够?”老李指了指屋后的山坡,“我家四亩粮田,种麦子、苞米,麦子磨面,玉米喂猪,猪粪肥田,反正也不用交农业税,粮食够吃就行,也没想着种那么多,种粮食太辛苦,够吃就行!”
米哈伊尔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农民的意思是不用缴纳粮食,他试探的问道,“你们村子也都不用向国家缴纳粮食?”
“将近三十年前是这样的,要交公粮,那会苦呀,只能一顿干,一顿稀,苞米地瓜当饭吃,后来公粮任务少了,60年后就彻底不用交了,慢慢大家伙的日子就好过了!”
“那现在中国谁交粮食?”
老李不太清楚,看向大侄子,王立新笑着说道,“目前我国粮食生产一部分是生产兵团改成的粮农公司提供,和贵国一样,他们在边疆地区经营着一个个大型农场。
另一部分是平原和低地丘陵地区的粮食生产合作社,每年国家会向他们征购粮食,并提供各类补贴!”
王立新笑了笑,“要说起来,目前中国的粮食供应与贵国比较类似,绝大部分来自于集体农庄,相当多地区农村只需要自给自足,搞一些特色农业即可,国家实际上不征收粮食!”
“可中国的集体农庄能够产生大量的粮食对外出口,而苏俄却不得不大量进口!”
“我们的气候更温暖,全国大部分地区可以一年两熟、三熟,苏俄太冷了,要论农业条件,中国雨热同期,比美国还要好,这是老祖宗传下的宝贝!”
米哈伊尔那是相当的羡慕,离开老李家,王立新又带米哈伊尔参观了村里的鱼塘和果园,鱼塘不大,约莫七八亩水面,恰好有人在钓鱼,两人跑过来观看。
“鱼塘是村集体的,承包给兄弟俩经营,每年上交一部分利润,剩下的自己分。”
米哈伊尔蹲下身,看着筐里一条鲫鱼,喃喃道:“在苏俄,我们吃得最多的是海鱼,淡水养殖并不多……”
“我们这儿不算什么!”王立新笑道,“南方有些村子,家家户户搞养殖,那才叫厉害,不仅养鱼,还养珍珠,你说的海鲜也有很多人养殖!”
接着,他们又来到山坡上的果园。深秋时节,苹果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几个村民正踩着梯子采摘,树下堆满了装满苹果的竹筐。
“这些苹果卖到哪里?”米哈伊尔问。
“一部分运到城里食用,一部分制成苹果干,郑州有一个中俄工业园区,那边生产好,会运到贵国!”王立新拿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米哈伊尔,“尝尝,甜着呢。”
米哈伊尔咬了一口,汁水四溢,确实香甜。他望着漫山遍野的果树,心中五味杂陈,在现在的苏俄想吃新鲜的苹果可不容易……
傍晚时分,米哈伊尔回到老李家。天色渐暗,老李拉亮了电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你们这儿……什么时候通的电?”米哈伊尔问。
“六七年。”老李一边摆弄电视机一边回答,“以前点煤油灯,现在好了,晚上也能看电视。”
电视机屏幕上雪花闪烁,老李拧了拧天线,终于调出了信号——中央电视台正在播放新闻联播。
“这电视……多少钱?”米哈伊尔问。
“四百多块吧。”老李想了想,“电视机不贵,基本家家户户都有,我老了,行动不方便,儿子媳妇上次回来说要给我买一个小冰箱,可以放菜,等他们运过来,我给他们钱,儿子媳妇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老汉不能要他们的钱!”
米哈伊尔沉默了。在苏联,电视机也没有到全民都有的地步,供应不足,而中国农民,竟然靠种地和养殖就能攒钱买电视、冰箱?
晚上,米哈伊尔躺在村委会安排的硬板床上,辗转难眠。
窗外,山村的夜晚静谧而安详,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月光洒在远处的山峦上,勾勒出朦胧的轮廓。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的所见所闻——平整的公路、砖瓦房、满仓的粮食、肥猪、鱼塘、果园、电灯、电视……
这还只是中国最普通的山村?
米哈伊尔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抑。苏联引以为傲的社会主义优越性,在中国面前竟然如此苍白。
苏联的集体农庄年年歉收,城市肉类供应越来越紧张,而中国的农民,自己种粮、养猪、养鱼、种水果,甚至买得起电视、冰箱。
苏俄的基建停滞不前,偏远地区连公路都没有;而中国,连深山里的村庄都通了电、修了路,苏俄领导人还在高喊“发达社会主义”、“赶超美国”,而中国,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在了前面……
第382章 KGB间谍在中国续
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站在一望无际的麦田边缘,金黄色的麦浪在微风中起伏,六台联合收割机正以整齐的队形推进,所过之处麦秆被整齐切割,麦粒通过管道直接输送到跟随的卡车里。这个场景与他记忆中的苏联集体农庄是如此的相似。
"这片麦田有多少公顷?"米哈伊尔用带着口音的中文问道。
"流转过来的承包地一共5800亩,换算成公顷大约是387公顷。"陪同的县农业局干部老李掏出计算器按了几下,"去年平均亩产小麦400公斤,比个人种植高出15%。"
米哈伊尔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敲打,这个数字让他想起KGB收集的乌克兰数据——苏联集体农庄的小麦平均单产只有1600公斤/公顷,还不到这里的一半。
"这些机械都是合作社自己购买的?"
"不全是。"老李指向远处正在转弯的红色收割机,"那台约翰迪尔是种粮大户王德发贷款买的,其他几台是农机合作社的,现在国家有农机购置补贴,30%的购机款能报销。"
米哈伊尔注意到田埂上站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正在拿着笔记本记录这什么,老李招手把他叫了过来:"王老板,这位是俄罗斯来的专家,想了解土地流转的情况。"
王德发在裤腿上擦了擦手才握手,米哈伊尔感受到他掌心的老茧,"专家不敢当,就是想做一些调研。"王德发憨厚地笑着,翻看笔记本:"今年我在三个村承包了土地……"
米哈伊尔凑近看比较笨,上面精确显示着每块地的土壤墒情、施肥记录和预估产量,他突然想起苏联集体农庄办公室里那些发黄的手写报表,农艺师们还在用铅笔在方格纸上计算播种量,办法是一样的,为什么产量差距那么大!
在村委会会议室,米哈伊尔看到了土地流转的流程图,米哈伊尔注意到一个关键细节:"农民把土地承包权流转给大户后,他们靠什么生活?"
"四笔收入。"老李竖起手指,"一是土地流转租金,每亩每年800斤小麦的市价;二是给合作社的工资,农忙时一天100元;三是国家给的种粮直补和农资综合补贴,钱直接打入存折,四、出去打工……"
瓦西里突然插话:"这不是变相的私有制吗?"。
"怎么是私有制,这些地的所有权都是集体的,不是我个人的!"王德发反应很快,"而这个合作社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合作社大家伙的,这是集体经济!
合作社一定要赚钱,不赚钱,合作社就要散伙,但合作社的利润是集体收益,可不是我个人的私产,大家都有份……这把地给合作社,比大家伙分散种地舒服多了!"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照片,是几个老人坐在文化广场晒太阳,"这些老人家土地流转后,每年有两千多,比过去种地还轻松!"
次日清晨,农机合作社,十多台不同型号的拖拉机整齐排列。"所有农户都加入合作社了吗?"米哈伊尔摸着冰凉的金属外壳。
"自愿入股,从来不勉强,"刘建军指着墙上的股权结构图,"带机入社的按折旧值算股份,纯入股的按每亩地折算。去年每股分红380元。"
米哈伊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对比表:"这种做法,大户和普通农户肯定差异不小,不够公平!"
刘建军带他们来到合作社的公示栏前,上面贴着详细的财务报表和扶贫名单:"我们提取利润的10%作为风险基金,去年给贫困户免费耕种了1200亩地。"
米哈伊尔微微点头,即便王德发不断掩饰,但他这个粮食种植大户确实活力十足,粮食没有浪费,集体农庄就不同了,农场主席想尽一切办法贪污,庄员们压根没有责任心,破机器到处都是,粮食烂在地里……而在中国的效率明显高了不少,这就是资本主义的效率?
粮食烘干塔下,金黄的麦粒如瀑布般倾泻入仓。王德发抓了一把麦子让米哈伊尔品尝:"我们直接对接面粉厂,每吨收购价比中粮收购价多了38元,我们的优质强筋小麦蛋白含量超过14%。"
"你们的粮食不是统购统销?"
"早多少年就改革啦!"老李笑着解释,"现在实行最低收购价政策托底,但鼓励优质优价,凡是有粮食收购资格的都可以收购!"
“如果都卖给面粉厂,国家粮库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中粮和国粮的体量谁也比不上,大部分粮食都卖给他们了,这也是我们的麦子好,不好他们不会买的!”
返程的车上,米哈伊尔望着窗外连绵的麦田出神,他突然问:"如果遇到旱灾或粮价下跌,这些种粮大户会不会破产?"
"国家有农业政策保险公司,各个农业合作社会投保,去年王德发那个合作社遇到赤霉病,获赔21万元……"
“个人种植户没有投报怎么办?”
“不存在这个问题,个人种植户不需要花钱,天然就有保险,现在的中国种粮并不赚钱,不给补贴和保险,各个合作社根本扛不住!”
“合作社都扛不住,哪些个人种植户应该更难吧!”
“真正种植粮食的个人种植户并不多,大多搞经济作物或者养殖业,这一块也有保险,国家每年要给不少保险呢!”
“给这么多保险,国家吃得消吗?”
“我们国家的工业发展起来了,过去是提取农业剩余,发展工业,现在是工业回哺农业。而农业是国家的基础,农民又是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主力军,是党的执政支柱,多给一些农业补给也是应该的!”
“中国有那么多人,工业能接纳那么多人?”
“年青人种地的不多,去工厂的虽然不少,但大部分人都是做生意、跑运输,全世界跑,做老板才能赚到大钱,光种地、打工前途有限的,王德发搞这么大,也是出去打仗,然后跑运输,种地是后来的事情!
我们中国人很想去苏俄做生意,但贵国管得太严,这不好,贵国明明有那么多好东西,却浪费在那里,变不成钱……”
“贵国不是有入城考试,限制农民盲目入城吗?”
“那是过去,现在也就是大城市的入城考试有些困难,中小城市入城考试非常容易,我们也不怎么乐意去大城市,工资是高了一些,但房子死贵死贵的,生活开销也大,根本攒不下什么钱,不值当!”
米哈伊尔突然明白过来,中国与苏俄农业模式的不同,搞资本主义和市场经济的中国,并没有把农民限制在集体农庄,而是分阶段让农民入城,又鼓励农民出国经商,满世界跑,缓解人口压力。
就这样,中国一步步实现了集体化,不仅高效,而且对底层也有一定照顾,这一套模式与苏俄不同,也与纯粹资本主义的美国不太一样。
中国那些合作社占有的土地所有权归属农民,而不是合作社,所以也不是纯粹的私有制,这种做法对进城的农民也有不少保护,可以有效得缓和社会矛盾,虽然不是很公平,大户赚的钱比较多,是典型的富农,但效率高呀!
想到这里,米哈伊尔想到苏俄政权铲除富农,在国家贫穷,需要大量提取农业剩余时,是迫不得已的,中国当时也搞了统购统销,情况也差不多。
但等到国家发展到一定阶段,反而要让富农大胆生产,他们比集体农庄的官僚更懂得如何经营,很明显苏俄走错了路,赫鲁晓夫本来应该鼓励富农,他却反过来,连农民的自留地都收走了,经过农业一塌糊涂,官僚是搞不好经营的!
当吉普车驶过写着谷雨那句"土地流转活农业,规模经营促增收"的标语牌时,米哈伊尔轻轻吁了一口气,苏俄现在的农业问题太严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发达社会主义那一套理念,效仿中国搞集体所有权下的市场化合作,以充分发挥富农的作用……
又一个周末,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站在一栋略显陈旧的六层居民楼下,抬头望着斑驳的墙皮和阳台上晾晒的衣服。这里和北京、上海那些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完全不同,没有玻璃幕墙,没有豪华大堂,只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国工人住宅。
“就是这儿,三楼。”张副科长告诉米哈伊尔,指了指楼梯口,这一栋楼大多住着技工,刚入职的小年青们或者走劳动派遣的人都住集体宿舍,工程师和中层住在外面比较新的楼,“泾渭分明的很,住什么楼,基本就能看出级别!”
米哈伊尔点点头,跟着张科长爬上楼梯,楼道里弥漫着炒菜的油烟味,墙壁上贴着各种小广告——“疏通下水道”“电话安装”、“英语补习班招生”。
“叮咚——”
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穿着印有“洛车集团”字样的蓝色工装,脸上带着疲惫但礼貌的笑容。
“张科长,这就是你说的那位俄罗斯专家?快请进!”陈志强侧身让开,米哈伊尔走进屋内。房子不大,约90平方米,两室一厅,还隔了一个书房,装修简单但整洁。
客厅里摆着一台中国电视,茶几上放着几本《机械工程手册》和孩子的作业本,米哈伊尔又看了看,发现厨房附近有一台冰箱,阳台上有洗衣机,小书房有一排书,学习桌,还有一个随身听,这些电器看来确实普及了!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探出头来,笑着打了个招呼,“这是我媳妇,李梅。”陈志强介绍道,“儿子和闺女都上补习班去了,还没回来。”
米哈西尔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张照片上——陈志强站在一辆崭新的洛车轿车旁,笑容灿烂。
“这是你们厂的车?”米哈伊尔问。
“对,去年买的,低配版,贷款五年。”陈志强笑了笑,“厂里员工有优惠,首付只要20%,但每个月房子车子还贷压力很不孝!”
米哈伊尔点点头,按照提醒,在沙发上坐下,李梅端来茶水,客气地寒暄几句后,又回厨房忙活去了,“陈师傅,你在洛车工作多久了?”
“12年了。”陈志强喝了口茶,“刚进厂那会儿,工资才200多,现在涨到1900一个月,但……”他苦笑了一下,“钱还是不够花。”
“怎么说?”
“房贷一个月1400,车贷1000,两个孩子上补习班300,再加上生活费、水电费、物业费……”他掰着手指算,“我和媳妇工资加起来4000左右,但每个月剩不下多少。”
米哈伊尔若有所思,此时在苏俄,除了勃列日内夫楼以外,普通工人居住的赫鲁晓夫楼都是国家分配,车子也可以买,不过技术工人很难搞到,往往要等好些年,但在中国,中国的普通技工竟然能贷款买房买车,虽然压力不小,但至少有了选择权。
“洛车是大国企,效益应该不错,奖金不少吧?”
“订单确实不少,我们也就年底拿一些奖金,要不然出点意外,根本扛不住,但公司竞争越来越激烈。”陈志强叹了口气,“现在厂里搞技术升级,动不动就考核,不合格的要么降薪,要么调岗,甚至可能劝退。”
米哈伊尔皱眉:“你们没有工会保障吗?”
“工会?”陈志强摇摇头,“工会就是发发福利,组织个旅游,真遇到裁员,工会也帮不上忙,我们这搞技术的,看得就是手面活,水平越高,钱越多,日子越好,我现在就是熬,等再考两个证就好了!”
“祝你成功!”
难度很大呀!“陈志强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岳父岳母都从钢铁厂内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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