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股东 第477节

“这个事情没那么容易，自70年代中央决策加大核电投资以来，过去十几年我们上了多个核电项目，投资已经相当巨大！”

彭炳丰话锋一转，“不过自从美国除了核电事故之后，各国对核电越来越小心了，我们是新民主主义国家，我党讲的是为人民服务，安全高于一切，我们需要更加小心！

这一波核电建设结束后，中央要观察一段时间，才会上新的项目，你们要严格遵守各项规章制度，安全高于一切……”

“彭总放心，我们一直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离开秦山核电站之后，彭炳丰自然要到杭州看望一下谷雨，他向谷雨汇报了考察经过，谷雨点点头，“这美国三哩岛出事之后，世界各国的核电热立刻冷了不少，中央决策等一等看一看是对的，安全第一嘛，但也不能因噎废食，在总结各个核电站经验教训的同时，该有的研发不能停！”

彭炳丰表示赞同，谷雨话锋一转，提到了苏俄的石墨慢化沸水反应堆，“苏俄用这种核电站，一边发电，一边生产核材料，看起来面面俱到，但我总觉得他们那种搞法很容易出事。

核电设计什么的我不懂，但最基本的道理我懂，凡是人搞的工程总有出事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堆没有坚固钢制安全壳，这要是出现了爆炸，放射性物质直冲大气那就不得了！

所以呀，我一直反对上苏俄那种反应堆，而我们自我研发，并借鉴欧美技术的压水堆，就算出事，头上顶着个大壳子，总不至于造成巨大的灾难，危害是有限的……”

虽然谷雨是外行，但谷雨指出的这一点也是苏俄一大堆核反应堆共同的问题，彭炳丰不仅赞同谷雨的看法，他还告诉谷雨苏俄的反应堆存在设计上问题，而且他从苏俄的核电专家口中获悉列宁格勒核电站曾经出过事，但苏俄没有公开。

谷雨听完，摇摇头，“太乱来了，这么大事怎么能隐瞒？他们有一就肯定有二，咱们要多储备一些核事故所需要的材料、设备、器械，国内出事可以立刻用得上，国外出事我们可以做一些捐赠，这会获得当事国人民的认可！”

彭炳丰点头称是，表示回去就安排，谷雨笑着拉着他坐下，又问起，“我听说LNG船所需要的殷瓦钢取得了突破？”

“是的，这一块我们研发了不少年，终于有点成绩了！”

“这对我们是大好事，要迅速推广，尽可能把液化天然气的价格降下来！”谷雨话锋一转，“前些年我们求着苏俄修油气管道，他们的要价总是很高，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确实要好好谈一谈，俄国人的思路有时候总是不能理解，明明和我们格外互补，可他们却喜欢热脸贴欧洲人的冷屁股！”

“关于这一条，我和思明同志说过了，今天再跟你说说！”

……

莫斯科，徐信正在整理电报，机要员突然敲门：“部长急电。”电文只有一行字：“殷瓦钢突破，与苏方天然气谈判暂缓！”

徐信摘下眼镜揉了揉眼，前一段时间，沃罗特尼科夫说了一大堆好话，而在正式谈判中，苏俄高层出人意料的主动提及扩大天然气供应，还有新管道的建设，现在明白了，老毛子的KGB果然不得了，竟然早早嗅到了信号！

不管他们是否掌握中方相关的研发情况，中苏油气管道谈判的主动权从此转移，也该和他们好好算一算账，这帮老毛子不教训不行！

……

顾金声办公室，李思明敲门进来，“顾总，苏俄肯定跳脚！”李思明递过来一叠文件，高兴得说道，“他们的管道修得差不多了，我们此时搞出殷瓦钢，这下他们的天然气只能烂在西伯利亚！”

顾金声正在批阅文件，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烂不了，欧洲人等着用呢！”

“议价权下降也是不小的损失，以我们的造船能力，LNG船的成本未来肯定会不断下降，我看用不了多久，美国就会逼着欧洲高价购买自由的天然气！”

“美国人确实干得出来，而且很容易实现，他们指使团结工会炸掉经过波兰的管道就行了，波兰人绝对干得出来！”

顾金声抬起头，指了指墙上的世界地图：“苏俄的油气管道最大的问题是需要经过多个国家，太容易被勒脖子，这是非常简单的道理，看一看地图就知道了！

我们过去希望他们扩大对东方的供应，是在救他们，可他们就是不领情，还对我们要高价，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总有他们吃亏的时候！”

“从今往后，能源这张牌，得按我们的规矩打！”李思明显得比较兴奋，笑着提议道，“顾总，我认为可以与本州日本加强LNG领域的合作，本州日本会动心的！”

“可以试一试！”

秘书敲门进来：“顾书记，钢铁研究院的同志到了，说殷瓦钢样品带来了。”

顾金声罕见地站起身：“请进来。”

三名工程师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金属板进屋。钢板仅两厘米厚，却需要三个人托着——这是中国自主研发的殷瓦钢，液化天然气储罐的核心材料，此前全球只有法国能造，现在中国成功突破，再也不用法国人勒脖子！

顾金声用手指轻叩钢板，清脆的金属声在办公室里回荡。

“一艘LNG船要用多少？”他问。

“两百吨。”总工程师声音发颤，“但我们现在月产能已经到五十吨了，年底就能造出第一艘国产运输船！”

顾金声很满意：“记得勃列日涅夫曾经说得那么句话吗？未来的能源格局要从输油管变成输气管。”

顾金声走到窗前，暮色中的长安街华灯初上，车流如银河般流淌，“但他忘了，”顾金声的声音，“管子是死的，船是活的，而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储量，我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他们别想讹诈我们！”

……

1984年6月，美国华盛顿，五角大楼。

国防部长卡斯帕·温伯格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的统治中枢，他又一次想起了美国在东南亚的妥协，美军的实力远胜中国，可大部分力量要放在欧洲，只有一小部分放在东亚，偏偏美国在东亚只有一些个军事基地，十分力气用不了一分。

他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罗斯福五个世界警察的方案，如果罗斯福多活几年，美国没有那么贪心，迅速陷入与苏俄的冷战，中国也不会崛起那么快！

就在此时，温副手理查德·阿米蒂奇快步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刚签署的文件，“部长，总统已经批准了。”阿米蒂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F-15战斗机和E-3预警机的出口许可，沙特人终于等到了。”

温伯格接过文件，嘴角微微上扬：“很好，这样一来，沙特人就没理由再拖着了。”

阿米蒂奇点点头：“不过，他们还在犹豫油价问题。”

温伯格冷笑一声：“他们没得选，他们的石油份额越来越少，他们的财政赤字越来越多，而伊拉克和伊朗的石油设施也修理得差不多，增加产量在即……”

他放下咖啡杯：“告诉沙特人，美国已经显露出了足够的诚意，如果他们还想保住美国的军事支持，就必须增产！”

……

同一天，沙特阿拉伯，利雅得王宫，沙特国王费萨尔坐在镀金的会议桌前，眉头紧锁，财政大臣易卜拉欣·阿卜杜勒阿齐兹正指着最新的石油出口数据，声音沉重：

“陛下，我们的市场份额已经从1980年的35%下降到现在的不足18%。如果再这样下去，财政赤字会进一步扩大。”

石油大臣艾哈迈德·扎基·亚马尼叹了口气：“其他欧佩克国家，尤其是科威特和阿联酋，一直在偷偷增产，而伊拉克和伊朗的石油设施也已经修理得差不多，正在不断扩产，他们在抢占我们的市场。”

法赫德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美国人怎么说？”

外交大臣法赫德亲王沉声道：“他们明确表示，如果我们不增产，F-15和E-3的交易可能会重新评估。”

费萨尔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这是在威胁我们？”

法赫德苦笑：“不，陛下，这是交易。”

“中国人呢？”

“中国人乐见其成，中国虽然是石油出口国，但香港经合组织总体是石油净进口国，若是石油降价，中国将限制石油出口，改为进口！”

“苏俄会跳出来，攻击我们吗？”

“我们境内有美国基地，我们的身边有中国天方省的军事基地，俄国人过不来！”

房间里一片寂静，良久，法赫德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利雅得的夜色，“告诉美国人，我们答应他们的条件。”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有一个前提——他们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不会因此受到威胁。”

三天后，维也纳，欧佩克总部，会议室内，气氛剑拔弩张，科威特石油部长阿里·哈利法拍桌而起：“沙特突然宣布增产，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明明达成了减产保价的协议！”

阿联酋代表曼苏尔·本·扎耶德也冷冷附和：“沙特这样做，是在破坏欧佩克的团结。”

沙特石油大臣亚马尼面无表情地扫视众人，缓缓开口：“团结？你们私下里增产的时候，怎么不提团结？”

哈利法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亚马尼冷笑一声：“过去两年，科威特的石油出口量增加了15%，阿联酋增加了12%，而沙特的份额却一直在下降。”他猛地提高声音，“你们在背后捅刀子，现在却来指责我们？”

会场一片哗然，最终，亚马尼站起身，声音冰冷：“沙特不会再为别人的贪婪买单。从今天起，我们的石油产量将恢复到1980年的水平。”

消息一出，全球石油市场瞬间震动，伦敦国际石油交易所，交易员们疯狂地抛售原油期货，电子屏幕上的数字飞速下跌。

“布伦特原油跌破28美元！”

“西德克萨斯中质油报价26.5，还在降！”

华尔街的分析师们紧急召开会议，摩根士丹利的能源主管詹姆斯·罗杰斯盯着数据，喃喃自语：“这下，俄国人要坐不住了……”

……

克里姆林宫，契尔年科面色阴沉，手中的电报被他捏得皱皱巴巴，“沙特人疯了？！”他猛地将电报拍在桌上，“他们难道不知道，油价下跌会损害他们的根本利益吗？”

财政部长瓦西里·古谢夫额头冒汗：“总枢机同志，我们的外汇收入70%依赖石油出口。如果油价继续下跌，今年的预算赤字将无法弥补，还有我们与中国的天然气谈判陷入僵局，中国突破了殷瓦钢，打算扩张液化天然气生产！”

国防部长乌斯季诺夫脸色铁青，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此时更加着急了：“我们要想尽快突破隐形飞机和雷达、航电等关键技术，必须大量进口欧洲和中国的设备，我们必须有足够的外汇，还有波兰，我们每年要给他们十亿美元……”

契尔年科转头询问沃罗特尼科夫：“美国人给了沙特人什么好处？”

沃罗特尼科夫低声道：“根据情报，美国刚刚批准向沙特出售F-15和E-3预警机。”

“又是美国人，他们刚刚和中国缓和，就盯上了我们！”

“中国人呢，他们也出口石油，他们就这么纵容沙特？”

“总枢机，中国的石油主要出口香合成员国，主要是内部消化，他们并不是很在意油价的波动，相反从长远来说，油价下跌，对中国有利！”

契尔年科站起身，声音沙哑：“维塔利·伊万诺维奇，你召开枢机处扩大会议，讨论一下相应的应对措施！”

而此时在北京，获悉沙特石油增长，李锡文立刻组织召开了国务院办公会议，部署油价下跌的一系列应对措施。

中国对这一天早有准备，也做了相对的预案，油价下跌，对中国总体是好事，因为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变成石油净进口国是迟早的事。

这些年为了多赚一些外汇，中国一直在压制国内小汽车的销售，对个人拥有小汽车进行了大量的限制，很多群众手里有钱，但却不能够购买。

现在则不一样了，一旦石油下跌到位，中国就要放开小汽车的种种限制，推动汽车工业飞速进步，这必然会带来巨大的GNP增量。

而油价下跌，也是中国大规模增加石油储备的天赐良机，国务院会议决定，油价跌到一定位置后，限制国内的石油产量，并进一步扩大沿海的石油储备库，同时在江苏金坛、湖北潜江等地下盐穴建立内陆储备库，争取实现60天的战略储备。

当然有利也有弊，油价下降，也就意味着天然橡胶和棕榈油这一类与石油有关系的中国大宗出口商品的下跌，这对于中国热带省份的经济发展是不小的影响，所以接下来肯定要砍伐一些产量开始下降的经济林木，栽种新苗，以尽可能调控市场价格。

而油价大跌，煤化工、风能、电动车和太阳能电池板这些领域肯定会受到严重影响，这一次会议也进行了布局，煤化工更多的搞示范工程，风能、电动车和太阳能电池板作为未来 的发展方向，要利用国外企业缩减投资的机会，极大投资，要乘机成为这一领域的世界霸主！

最后一个问题，自然是与苏俄的合作问题，油价下跌，苏俄的财政压力会越来越大，不过这恰好是中国的机会，过去老毛子不愿意答应的东西这一把可以试探一二了！

……

1984年7月北京的老少爷们并不是很理解石油价格不断下降所带来的好处，他们只知道奥运会就要举行了！

7月28日，天刚蒙蒙亮，长安街两侧已经挤满了人群。孩子们挥舞着彩旗，老人们踮着脚尖张望，年轻人们举着相机，等待那个即将载入历史的时刻——1984年夏季奥运会开幕式。

人民大会堂前，一辆红旗大轿车缓缓停靠，谷雨拿起拐杖，轻轻拍了拍身旁夫人的手：“容强，慢点。”

容强微微一笑，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却比一年前好了许多，她挽住丈夫的胳膊，轻声说道：“没想到，竟然真得看到这一天。”

“儿子搞来的药还是挺管用的！”

谷雨一边说抬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幕下，五颜六色的气球正在升腾，远处传来军乐队的演奏声，从这个奥运会开始，一直到明年的十月一日中国国庆大阅兵，中国会举行一系列庆典。

这既是庆祝中国建国40周年，也是顾金声时代的结束，他希望让人民更多的记住他，这无可厚非，不过谷雨有不少的前世记忆，他对这一切反而没什么兴趣，或许是他老了，彻底老了！

“主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顾金声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位中央领导，他伸出手，紧紧握住谷雨的手：“有段时间没见了，我想念得很！”

谷雨笑着说道，“我一个退休的破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干得不错，我心里高兴呀！”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顾金声的目光转向容强，语气柔和了几分：“容大姐，身体好些了吗？”

容强微笑：“好多了，多亏了同志们的照顾。”

夜幕降临，北京奥林匹克体育场灯火通明，十万名观众坐满了看台，各国政要、运动员、记者齐聚一堂。美国副总统乔治·布什、苏俄第二书记沃罗特尼科夫、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法国总统密特朗等贵宾悉数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