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股东 第503节

沃罗特尼科夫耳边倾听着几十万人在广场上激起的雷鸣，而那些年轻士兵绷紧的下颌线，让他想起1945年的红场阅兵，虽然他没有参加那场战争，但当时他在兵工厂工作，也切身体会到战争的残酷……

"向右——看！"

看惯了苏俄阅兵式，沃罗特尼科夫并不在意中国的步兵方阵，大家都差不多，但紧急着中国的武器方阵出现了，这也是沃罗特尼科夫最在意的地方！

礼炮的硝烟还未散尽，广场上的电子扩音器突然切换为《科技进行曲》的合成音效，沃罗特尼科夫眯起眼睛，看见一支特殊的方队踏着正步走来——这是中国首次亮相的"信息化作战分队"，士兵们背着最新配发的跳频电台。

"现在通过的是总部信息化指挥方队。"解说员的声音带着试验阶段的谨慎，"采用国产HJD04程控交换系统，战场通讯容量提升三倍……"

方队中央的四辆通讯车缓缓驶过，车顶架设的八木天线像钢铁芦苇般摇曳，沃罗特尼科夫注意到天线底座已经改用玻璃钢材料，而苏军通讯旅的同款设备还在使用笨重的铸铁支架，很明显在新型材料领域，中国同样取得了飞速的进步。

紧接着是两辆披挂伪装网的指挥车，车顶旋转的抛物面天线像银色的向日葵，而翻译在他的耳边用俄语轻声解释："这是新列装的卫星通讯终端……"

沃罗特尼科夫微微点头，他也不奇怪，苏俄同样有这样的指挥系统，但块头明显大多了，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压轴驶过的电子对抗车，车厢两侧竖着栅格状干扰天线。

当解说员提到"可压制30公里内雷达信号"时，观礼台爆发出一阵掌声，沃罗特尼科夫跟着抬起手掌，但心中一阵阵隐忧，他虽然不了解军事，但中国陆军如此重视信息通讯，显然与苏俄的战争思路完全不同。

就在此时，十二辆墨绿色涂装的079式主战坦克正以楔形队列驶来，焊接炮塔上的复合装甲在阳光下泛着陶瓷光泽。

当它们经过观礼台时，车长们标准地行举手礼——未来战争已经是信息战争，三军必须信息化注意到这种坦克已经与苏式坦克炮塔有明显的不同！

"采用125毫米滑膛炮和新一代火控系统……"沃罗特尼科夫注意到身旁的谷雨似乎对坦克并不在意，相反却微微摇头，他为什么摇头，难道这款坦克有什么的问题吗？

沃罗特尼科夫的思维突然被空中突如其来的呼啸打断，四架中国歼7战斗机拖着红白相间的烟带掠过，这就是中国的新一代双发战斗机，与苏27属于同一代战斗机。

沃罗特尼科夫不是很懂战斗机，但他明显看出这款战斗机与外观威武霸气，机身修长，线条流畅的苏27不同，外观较为紧凑，线条流畅，但机头又比较大，他不懂为什么这么设计，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这一款战机是中国独立设计的，而且电子性能肯定更好。

? 就在思考间，一架中国预警机在四架歼六B护航下庄严飞过，突然间人群躁动起来，沃罗特尼科夫也忍不住向上张望。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两架形象非常怪异的飞机，沃罗特尼科夫从未见过，简直难以置信，这样的东西竟然能够飞起来？隐形飞机就是这样的？简直就是万幸科技！

“现在飞过的是中国最新一代的隐形轰炸机轰7A，拥有非常出色的雷达隐身能力……”耳边听着介绍，沃罗特尼科夫猛然一动，这应该是中国神秘的隐形飞机第一次公开亮相，而按照中国人一贯的做法，他们的下一代应该有很大的突破，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沃罗特尼科夫注意到，一直波澜不惊的谷雨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和身边的中国元帅似乎说了什么，两人也一并鼓掌。

最后的战略导弹方阵让所有外宾站了起来，东风-5B液体导弹的发射筒像青铜巨柱般矗立，而采用越野底盘的东风-31A则预示着机动发射能力，中国的战略核打击能力越来越强了，这是威胁……

某种久违的战栗顺着脊椎爬上来，这就是他即将打交道的国家，一个迅速崛起的超级大国，虽然中国的战略核武器比苏俄也少，但这不仅不是苏俄的优势，相反甚至是劣势，核武器的养护成本太高了！

……

沃罗特尼科夫走下专机时，目光扫过前来迎接的中国官员，“维塔利·伊万诺维奇同志，欢迎您访问中国。”

中国中央局常委，中央枢机处枢机傅又钢同志走上前欢迎，沃罗特尼科夫握住他的手，笑容爽朗，但眼底却藏着一丝忧虑，“感谢中方的热情接待。” 他环顾四周，“新的航站楼已经建成了？真快呀！”

傅又钢同志点头：“我们确实取得了一些成绩，不过基础建设还有很大的缺口！”

沃罗特尼科夫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会谈开始后，他开门见山：“中国同志的改革经验对我们很有启发。苏联也在探索新的道路，但阻力不小。”

李思明微微颔首：“改革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关键在于把握好方向，避免走偏。”

沃罗特尼科夫敏锐地捕捉到话中的深意，他试探性地问道：“您认为戈尔巴乔夫同志的‘新思维’如何？”

李思明沉吟片刻，谨慎回答：“每个国家的国情不同，改革的方式自然也不同。苏联的情况比中国复杂，你们的改革难度更大。”

沃罗特尼科夫心中一动，与他猜测的比较类似，中国人对戈尔巴乔夫的激进路线并不看好，只要中国人不给戈尔巴乔夫背书，问题就不算特别大！

这一次会谈的结果也确还比较理想，在他愿意付出一些代价后，中国再一次给了不少东西，不过他还是感到不安，“我想见谷雨同志！” 他突然对陪同的中方官员说道。

官员一愣：“谷雨同志已经退休，不再参与政务……”

沃罗特尼科夫坚持道：“哪怕只是私人会面，我也想听听他的看法。”

几小时后，答复传来——“谷雨同志婉拒了会面请求，表示已退休，不便见客。”

沃罗特尼科夫眉头紧锁：“连他都不愿意见我……” 他低声自语，“看来中国同志对苏联的情况，比我想象的更谨慎，或许我对戈尔巴乔夫放得太多了！”

也就在同时，谷雨正在杭州，接待过来看望他的顾金声，顾金声这一次过来，手里还拎着一盒上好的普洱，笑道：“谷枢机，你这儿倒是清静，连警卫员都撤了？”

谷雨抬眼，嘴角微微上扬，却没什么笑意，“年纪大了，图个清净。”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正好有事想和你聊聊。”

顾金声坐下，熟练地拆开茶盒，一边泡茶一边问：“我听说沃罗特尼科夫想见你？”

谷雨摇摇头，目光投向远处，“我拒绝了。”

“哦？”顾金声有些奇怪，“他可是苏联的一把手，现在苏联局势不稳，他找您，怕是想取经吧？”

“取经？”谷雨冷笑一声，“他现在需要的不是经，而是决心！”

“怎么说？”

谷雨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缓缓道：“沃罗特尼科夫一开始的思路是对的——改革应该从经济开始，先稳住民生，再谈政治。但他压不住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派，政治上也放开了宣传，还允许戈尔巴乔夫在东欧乱窜，苏俄看起来要乱！”

顾金声若有所思：“戈尔巴乔夫现在的做法看起来是破釜沉舟，沃罗特尼科夫有些类似于郑庄公的做法，由着他闹腾，等出了乱子，就拿他开刀！”

“他想得倒美，他也不想想，他有那么强的控制力吗？”谷雨放下茶杯，微微叹了一口气“戈尔巴乔夫把苏东往悬崖上推，一通王八拳，东欧各国离心离德，党内派系林立，沃罗特尼科夫想镇压，就必须杀得人头滚滚，他有这样的魄力吗？

就算他有这个魄力，苏军和KGB谁愿意做这个活？贝利亚的前车之鉴犹在，每个人都会犹豫，若是被老百姓缴了械，沃罗特尼科夫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顾金声沉默片刻，低声道：“可我们当年不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他们或许只是……”

“不一样。”谷雨打断他，“我们当年但每一步都走得谨慎，我也有足够的威望，压得住阵脚，沃罗特尼科夫是不行的！”

谷雨站起身，走了两步，“越是困难的时候，领导层一定要团结，只能用一个声音说话，否则，改革没成，国家先垮了！

你记得钢铁死后吗？赫鲁晓夫为了夺权，搞出的那些事情吗？《改革与新思维》就是新的秘密报告，戈尔巴乔夫现在又乱窜，接下来新的匈牙利事件和1957年政变不可避免！

而一旦到了政变这一步，决定权事实上已经不在苏共手中，苏联红军站在哪一边非常关键，但朱可夫直接赫鲁晓夫后遭遇了什么？这一波苏联红军，只会冷眼旁观！

而一旦军队不买账，就算沃罗特尼科夫拥有KGB特务的支持也无济于事，沃罗特尼科夫这头抓了戈尔巴乔夫，那一头西方就会煽动苏俄老百姓就要上街，到时候就有热闹瞧了！

若是沃罗特尼科夫不敢抓人，那就变成了苏共中央全会的正式较量，而到这一步，沃罗特尼科夫必输无疑，因为戈尔巴乔夫大规模放权，对地方非常有利，各地方的中央委员绝对会站在戈尔巴乔夫一边，到时候，沃罗特尼科夫就更加困难！”

“应该不至于吧？苏军那些元帅按理说会站在沃罗特尼科夫一边！”

“军队说到底是由人组成的，人心变了！”谷雨摇摇头，“如果我是一个苏军士兵，一边看着苏俄陷入停滞，排了几十年的队，一边看着西方和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他们会怎么想？我敢说一定会站在改革派人心，人心在彼！

我估计沃罗特尼科夫也是看到了这一点，不敢对戈尔巴乔夫动手，但他不应该把改革的主动权交出来，这一交再想收回来就难了！

遇到这个时刻，一把手必须有担当，你有没有注意到叶利钦已经跳反了！叶利钦现在是改革派二号人物，这个位置非常好，既不用直面沃罗特尼科夫，又不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

接下来沃罗特尼科夫对戈尔巴乔夫动手，叶利钦就抢过了改革派这杆大旗；若是不动手，戈尔巴乔夫是个书生，捅了篓子后，极可能会缩脖子，他再跳出来，指责改革的力度不够，抢过改革派这杆大旗……

而一旦到了这一步，苏俄改革就变成了一场战争，或者可以说是一场反对苏共的革命，而一旦到这一步，谁更激进，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叶利钦现在的做法和我当年非常类似！”

谷雨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话，说到最后，都有些气急，他缓了缓，“让我们的同志多和叶利钦接触吧，我看好这个酒鬼！”

顾金声一愣，他突然想起六届四中全会前谷雨站在陈绍宇身后，又想起革命战争时期谷雨对日本的种种操作，他一直都是最激进的那一个，也是他的带领下，党获得了广大人民的支持，最终几年间就获得了革命的全面胜利，所以他的判断肯定是正确的！

“好，我会告诉李思明同志！”

……

沃罗特尼科夫心事重重的返回国内，在月底的苏共中央局会议上，又一次出现了极其激烈的争吵，面对保守派的猛烈抨击，戈尔巴乔夫也是绝不示弱，但还没等沃罗特尼科夫说话，葛罗米柯又跑出来大谈团结。

葛罗米柯此时也相当后悔，不应该在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联合发难时，站在两人一边，现在全乱了，可这会改革刚开始没多久，群众都在兴头上，大家都支持戈尔巴乔夫，沃罗特尼科夫如果阻拦，那就要下狠手，可这会是下狠手的时候吗？

葛罗米柯无奈大谈团结，沃罗特尼科夫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让步，要求戈尔巴乔夫专心于经济，不允许他再出国访问。

同时苏共中央给东欧各国党发文件，澄清戈尔巴乔夫所言仅仅代表个人，虽然各国党开始抓人，但苏共内部的分裂暴露无遗，各国党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戈尔巴乔夫虽然做了自我批评，但还是我行我素，通过这一连串操作，他已经看出了保守派的软弱，决定再接再厉，进一步推动改革，既然不让出国，那我就在国内到处讲演，沃罗特尼科夫总不至于不让他这个总理不出莫斯科吧！

第408章 红场上的螺旋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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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共中央达成临时妥协后不久，萨达姆·侯赛因的专机降落在伏努科沃机场时，苏俄方面给予了出乎意料的高规格接待。

“总统先生，欢迎您访问苏联。” 沃罗特尼科夫站在红毯尽头，面带微笑，萨达姆大步上前，握住他的手，“总枢机同志，感谢您的热情接待。”

两人并肩走向等候的黑色吉尔轿车，周围警卫森严，记者被远远隔开……晚宴过后，沃罗特尼科夫和萨达姆等人一间私密会议室，苏方只有克格勃主席谢尔盖和外交部长谢瓦尔德纳泽陪同。

“总统先生，您这次来访，想必不只是为了叙旧吧？” 沃罗特尼科夫开门见山。

萨达姆点点头：“战争结束了，但我们的经济仍然困难。沙特和科威特拒绝减产石油，油价低迷，这对我们……所有产油国都是灾难。”

萨达姆特意强调了我们，翻译也格外强调了我们，沃罗特尼科夫点头：“确实，油价太低，对苏联的经济改革也不利。”

萨达姆开始了试探，“如果阿拉伯国家之间……出现一些‘调整’，苏联会站在哪一边？”

沃罗特尼科夫沉默片刻，随后淡淡道：“苏联不干预阿拉伯国家的内部事务。”

萨达姆微微皱眉，但沃罗特尼科夫紧接着补充道：“不过，现在的油价确实太低了，这是很不合适的，有些国家做得太过了！”

萨达姆的嘴角缓缓上扬：“确实，需要做些什么。”

会谈结束后，谢尔盖说道，“这个人是条疯狗，但疯狗有时候很有用。” 他抬头看向沃罗特尼科夫，“您真的打算支持他？”

沃罗特尼科夫冷笑：“不是支持他，是利用他。”

“戈尔巴乔夫在西方大谈和平，可如果中东突然爆发战争，油价暴涨，苏联的石油收入会翻倍——到时候，谁还关心他的改革？”

切布里科夫若有所思：“可如果萨达姆玩脱了，美国介入呢？”

沃罗特尼科夫笑着说道：“那就更好了，美国被拖在中东，我们在欧洲的压力就会减轻。”

“伊拉克军队的战斗力很有限，他们刚刚拿着现代武器打了一场二战水平的战争，我们不可能对伊拉克指望太多，若是美国使用中国的战术，萨达姆撑不了太久！”

“那我们就多给萨达姆一些武器，尽量多消耗一下美国！”沃罗特尼科夫微微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油价哪怕上来一些，我们也可以喘一口气！”

次日一早，克里姆林宫的尖顶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色，红场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各国游客举着相机，对着这座象征着苏联权力的宏伟建筑拍照。

而在不远处的列宁墓前，一队穿着深色制服的克格勃特工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今天，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侯赛因正在对苏联进行正式访问，接下来他要向列宁墓献花，此时没有人注意到，有一架小小的白色螺旋桨飞机正悄然接近苏莫斯科领空。

飞机上是西德青年，19岁的马蒂亚斯·鲁斯特，与很多年青人他有着奇思妙想，而马蒂亚斯·鲁斯特的梦想是驾驶一架租来的塞斯纳172小型飞机，从芬兰起飞，穿越苏联领空，最终降落在红场，他要向全世界证明，所谓的“铁幕”并非不可突破。

或许是上帝的垂青，也或许是其他原因，马蒂亚斯·鲁斯特顺利进入苏俄领空，兴奋无比的西德青年，指尖轻轻敲打着塞斯纳172的操纵杆，嘴角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驾驶舱外，苏联广袤的森林在下方绵延，如同一片无边的绿色海洋。阳光透过云层，在机翼上洒下细碎的金色光斑，引擎的嗡鸣声在他耳中如同胜利的前奏。

“苏联的防空系统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狂妄和兴奋，“可我现在就在他们的领空，而他们甚至不知道！”

他猛地推动操纵杆，飞机迅速俯冲，高度表上的数字急速下降——300米、200米、100米……最终，他几乎贴着树梢飞行，松枝在机腹下呼啸而过，近得仿佛伸手就能折断。这种超低空飞行的刺激感让他的血液沸腾，心脏狂跳，肾上腺素冲刷着全身。

“对，就是这样！”他大笑着，像一只俯冲的猎鹰，“雷达看不到我，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苏联西部军区，防空雷达站，列兵伊万·彼得罗夫盯着雷达屏幕，眼皮沉重。他已经值了八个小时的班，屏幕上除了偶尔闪过的固定航线和例行巡逻的战斗机信号外，什么都没有。枯燥的值班让他昏昏欲睡。

突然，屏幕边缘闪过一个微弱的光点，转瞬即逝。伊万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按照条例，任何不明信号都必须上报。

但上一次他报告了一个类似的小光点，结果被中尉骂得狗血淋头——“那是鸟！你连鸟和飞机都分不清吗？再浪费指挥所的时间，我就把你调去西伯利亚扫厕所！”

他咽了口唾沫，手指悬在通讯按钮上方，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反正……应该又是鸟吧。”他自我安慰道，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继续盯着屏幕。几秒钟后，光点再次闪现，但伊万已经没办法再忽略，他抓起来电话……

莫斯科防空司令部，值班室。“报告，西部军区雷达站检测到低空异常信号，持续三秒后消失。”一名参谋放下电话，向值班的科兹洛夫少校汇报。

科兹洛夫头也不抬，正在填写一份月度报告，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低空？速度？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