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股东 第508节

"《关于军队经商活动的调查报告》显示，"帕维尔念道，"仅上个月，各军区上报的'物资损耗'就增加了470%，其中……"

"直接说重点。"谢尔盖打断他，手指轻叩着桌面。

"是，靠近中国一侧的军队全部在做生意，坦克师在做汽车配件生意，战略火箭军在倒卖航空燃油，太平洋舰队甚至……出租潜艇维修码头给中国商人。"

谢尔盖突然笑了。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照片：戈尔巴乔夫在私人别墅里，正与美国银行家碰杯。

"知道吗，帕维尔？"谢尔盖用指节敲了敲照片，"当总理都在卖国时，我们为什么不能做生意？"

他按下通话器："通知各分局，立即成立'贸易协调处'。从今天起，所有过境的'特殊货物'必须缴纳15%的管理费。"

帕维尔脸色煞白："主席同志，这……这不成了收保护费吗？"

"错。"谢尔盖起身整理制服，"这叫为国家筹集改革资金，我们要养着庞大的KGB探员，没有钱是绝对不行的！"

当报告送到沃罗特尼科夫案头时，这位总枢机盯着窗外结冰的莫斯科河看了整整十分钟，手在微微颤抖。

"告诉特列季亚克，"沃罗特尼科夫终于开口，"生意可以做，但必须控制规模，东欧苏军绝不能出问题，尤其不能让中国人接触一些核心装备，KGB一定要看好！"

而此时在莫斯科郊外，叶利钦举着水晶酒杯，正在开怀畅饮，房间里坐着十几个"企业家"，其中三个穿着没有军衔的制服。

"为我们的'军民合作'干杯！"叶利钦一饮而尽，酒渍沾满了胡须，"戈尔巴乔夫想饿死军队？现在战士们自己找到了饭碗——还是我们给的！"

掌声中，有一个人忍不住插话："但是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这样下去战备状态……"

"谁会在乎战备？"叶利钦突然摔碎酒杯，满座骇然，"我们有六千枚核弹头！美国人敢动吗？"他摇摇晃晃走到世界地图前，一巴掌拍在苏联版图上，"现在重要的是这个——"又拍向保险箱，"还有这个！"

戈尔巴乔夫一门心思要压制军队和KGB，但他往往想不到军队和KGB竟然这么乱来，他在中央局会议上，猛烈斥责，"这是公然叛国！军队正在变成走私集团！必须立即……”

“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远东苏军已经六个月没有拿到足够军饷，你如果阻止，就需要提供足够的军饷！”

戈尔巴乔夫立刻哑巴了……而在会议结束后，放出了一个恐怖怪物的国防部长特列季亚克看着雪片般的报告，苦笑着对助手说："知道吗？我们可能创造了历史——世界上第一支做生意的现代军队。"

“不，第一支是中国军队，不过战争结束后，中国人裁撤了绝大部分军队，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清理了很长时间！”

“苏俄也有这一天的！”

新时代新股东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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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远蹲在温室大棚里，看着技术员拨弄一株蔫头耷脑的西红柿苗。玻璃棚顶结着厚厚的冰霜，阳光透进来时已经所剩无几。

他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刚要点上，大棚的铁门突然被推开，冷风卷着雪花灌了进来。

"赵!别抽你那破烟了!"一个裹着旧军大衣的高个子苏联人站在门口，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有笔生意跟你谈。”

赵志远眯起眼睛，这是弗拉基米尔，他的KGB合作伙伴，随着农场步入正轨，这位老兄事情也少了一些，一般间隔一些天过来"检查外籍人员登记情况"，顺便顺走点什么，但今天他的表情不太一样，嘴角绷得紧紧的，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弗拉基米尔同志，"赵志远拍拍手上的土，故意用上了最正式的称呼，"我这儿的白菜刚冻死一半，实在没东西孝敬您了。”

弗拉基米尔没接茬，径直走到温室角落，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拍在育苗台上。赵志远低头一看，最上面是份《苏中民间贸易公司筹备方案》，落款处盖着鲜红的KGB钢印。

“我们需要中国商品，”弗拉基米尔压低声音，”你们的电子产品，还有录像机、电视机、羽绒服、牛仔裤......你们那些轻工业玩意儿。"

他顿了顿，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作为

交换，我们可以提供.....”他做了个手势，"你们中国人最喜欢的破烂。”

赵志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破烂?”

"机床!收割机!"弗拉基米尔兴奋起来，从公文包底层抽出几张照片，"看!哈尔科夫拖拉机厂1982年的库存，就堆在露天仓库生锈!还有这些——"他又翻出几张，”利哈乔夫厂的旧冲床，有些东西并不是越新越好!”

照片上的景象让赵志远倒吸一口冷气，成排的工业设备像废铁一样堆在雪地里，有的已经被拆得只剩骨架，但那些铸钢底座和齿轮组在懂行人眼里分明是宝贝——苏联重工业设备虽然傻大黑粗，但很多时候却有特别的用处。

"这......"赵志远嗓子发干，"你们KGB还管这个?"

弗拉基米尔的表情突然垮了下来。他摸出酒壶灌了一大口，酒精让他的鼻尖泛起红名.±V

台，丛，你以刀我心起，西广日天变得疲惫，"但天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军队经商，KGB也经商，也不知道钱都到哪里去了!”

赵志远站在使馆宴会厅的角落，手里的红菜汤已经凉了。他盯着大厅另一端——弗拉基米尔正和商务参赞谈笑风生，那副殷勤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是个情报官员。

"老赵!发什么呆呢?"黑龙江农垦集团的李经理凑过来，身上带着浓重的伏特加味，"听说你要跟老毛子合伙开公司?”

赵志远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嗐!"李经理挤挤眼睛，"他们找过我们所有人!"他压低声音，”上星期，伏尔加格勒的KGB和和咱们在那边的农业公司拉了一车皮废旧坦克底盘到西域......”

“怎么猛然间变成这样了?”

油价暴跌，短时间还能扛，时间一长，财政就吃不消了，苏俄又不愿意大裁军，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强行维持，此举虽然影响战斗力，但也不失为解决问题的办法!

苏俄的资源那么多，各种浪费太严重，与其丢在仓库中，还不如卖给咱们废物利用，交换对他们有用的东西!”

“短时间还行，时间一长怎么办?”

“办法总比困难多!”

“军队经商肯定会影响战斗力的!”

“苏俄那么多核导弹，谁敢打他们的主意，而且我听说只是中苏边界的苏军二线部队经商，在欧洲的一线主力控制得很严格!”

“不患寡而患不均，短时间也许问题不大，但时间一长肯定出事!”

“过一段时间，也许油价就上来了呢!”

“这么说也对!”

交谈间，宴会厅突然安静了一瞬，赵志远抬头，看见弗拉基米尔正领着商务参赞朝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个穿便装的壮汉——那人虎口的老茧和永远比常人慢半拍的转头动作，分明是职业保镖的特征。

"赵先生!”弗拉基米尔切换成字正腔圆的汉语，仿佛下午那个发牢骚的KGB从未存在过，"这位是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同志，我们…...呃，贸易协调处的处长。”

叫谢尔盖的男人伸出手，赵志远与他握手，但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挺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当然了，这也不奇怪，在场已经有人认出这是KGB主席谢尔盖，只是大家都没有点破，一个让KGB主席亲自背书的公司，有些意思!

...

赵志远踩着及膝的积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

的仓库。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时，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工业废料：车床、铣床、柴油发动机......甚至还有几台拆掉炮塔的T-55坦克底盘。

"都是你们的了。"弗拉基米尔拍拍最近的一台铣床，震落一片铁锈，"按照废铁价格的两倍计算，你们肯定能大赚一把!”

赵志远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些在苏联人眼里的破烂，运回国，拆分出售，转手就是五倍十倍的利润，老毛子真是太奢侈了，这里面不知道多少昂贵的合金材料!但他突然发现角落里堆着几十个印着辐射标志的铅桶，顿时汗毛倒，竖："那是什么?!”

"哦，别担心。”弗拉基米尔漫不经心地踢了踢铅桶，"核潜艇反应堆的冷却泵，已经报废了。"看到赵志远惨白的脸色，他赶紧补充："放心!我们KGB做事很专业，会给你做好后续服务的!”

回程的古晋车上，弗拉基米尔突然发头发脑地问："赵，你们中国人怎么评价我们现在的做法?”

“我们把你们现在的做法成为事急从权，当遇到一些突发的困难，可以选择一些看起来比较争议的办法渡过难关!”

“事急从权，是个好词，希望这仅仅是一桩突发的困难，希望可以很快挨过去!”

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VIP通道，张云龙整了整定制西装的袖口，身后两名助理推着装载六个航空箱的行李车，箱子里都是这样那样的老毛子顶尖稀罕物。

"张总，海关那边已经打点好了。"秘书小跑过来汇报，"不过安德烈局长说，戈尔巴乔夫最近搞了一个什么运动，要打击非法走私，不少过来的人都被抓起来了!”

张云龙摆摆手打断他，从鳄鱼皮钱包里抽出三张蓝色证件，这是上周他的老战友送来的"特别通行证”，苏军总参谋部的钢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放心吧，我们有这个!”

贵宾厅玻璃门外，成群的中国倒爷被警察拦下开箱检查，有个年轻人正跪在地上哀求，他的行李箱里翻出几十块走私的琥珀，张云龙啐了一声，“真是笨蛋，没有硬关系，这种东西怎么走航空....”

"这位同志，帮帮忙!"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突然拦住去路，"我是沈阳机电…..”

保镖立即上前隔开，张云龙头也不回地走向廊桥，这些地方国企的代表最是难缠，既想搭他的关系网，又放不下体制内的架子，到国外就是一盘菜!

飞机起飞时，他望着舷窗外蚂蚁般的人群。三个月前这里还冷冷清清，如今随着戈尔巴乔夫改革还有苏军、KGB经商，每天五班直飞北京

的航班全部爆满。

水晶吊灯把宴会厅照得通明，张云龙举杯向主桌致意，作为影响力横贯中国和苏俄的大资本家，张云龙回到国内，立刻有一堆朋友找上了他。

张云龙举行了一次宴会，在座的有国防科工委的副主任、副省长、地方市长，还有两个穿便装但坐姿笔挺的"外贸局干部"——实际是总参二部的人。

"张总，您这一次出马，可解决了我们的大难题!"刘副主任笑着说道，"那几台特大号机床，一重厂的老周差点为你请功。”

“老毛子的东西也不是最好的，咱们要想突破，还得靠自己呀!”

“这些东西中央也知道不足，不过现在的重心是信息化，这一块的投资实在太大了，我们只能先用老毛子的东西顶一顶，老毛子的控制系

H：UJ原装货还要好!”

张云龙反应很快，“改装货能不能出口老毛子?”

“这一块进步快，几年就是一次技术更新，我们一直鼓励出口，就是老毛子眼高于顶，总想着偷美欧的，对咱们的看不上!”

“眼见为实，您给我一些资料，我会解决的!”“好的!”

宴会结束前，秘书悄悄递来电报，张云龙借着洗手间的灯光看完，嘴角绷紧了——他发往敖德萨的五十个集装箱被扣了，当地的KGB要求加三成“安保费”。

“妈拉个巴子，这老毛子的KGB真是无孔不入!”张云龙对着守在门口的助理说，"就说我要和他们的‘商会主席'直接谈。”

张天龙在国内没待两天 又飞草斯科 直接找

到了主事的人，"张先生，现在的规矩变了。”德米特罗推来一份清单，上面用红笔圈出十几个项目，"军工厂的货要走特别通道。每吨加收....”

"可以。"张云龙打断他，”但我需要黑海造船厂的人下周到场。”

德米特罗瞳孔微缩，这个在东线打过仗，据说与国防部有特殊关系，几乎无孔不入的中国商人竟知道他们刚退役的航母锅炉正在拆解......

谈判结束时，张云龙让助理搬来两箱茅台，德米特罗看似随意地掀开箱盖，其实在检查夹层里的美钞厚度。等俄国人离开，一直沉默的法务总监终于开口："张总，这些钱走哪个账.."

"从列宁格勒那批货的损耗里出。”

回到宾馆，张云龙盯着电视里的新闻画面：莫斯科警方突袭了著名的"中国楼"，三百多名倒

爷被集体羁押。镜头扫过满地狼藉，有只被踩碎的计算器还在发出"归零归零”的电子音。

“我们的人呢?”

"都撤出来了。"法务总监快速汇报，”不过我听说天津机电集团有人陷进去了!”

"让他们自己解决。"张云龙关掉电视。这些地方国企总想省中介费，活该交学费。

张云龙在心里默默算账，上半年经手的十七万吨特种钢，足够建造三艘驱逐舰；通过敖德萨港转口的十台高性能计算机还有一堆其他什么货物，在黑市上换回了某一个设计局的航天材料，他不懂为什么这么昂贵，但有人懂，有人买单就行了!

秘书敲门进来："赵总，刚接到通知，明天去国防科工委….”

"推掉。”赵志远拿起大衣，"我要飞第聂伯罗，黑海造船厂的人松口了。”

雨幕中，张云龙看见几个淋得透湿的倒爷在街边交易苏联邮票，他们怀里紧紧抱着的帆布包，可能装着全部身家性命，他忍不住想起了四十年前，当年他遇到的困难比他们还要大!

赵志远刚下飞机，就接到了秘书递来的《经济日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国务院关于加强房地产市场管理的通知》，其中一条被红笔圈出：“坚决取消商品房预售，整顿建筑企业资质。”

他眉头一皱，快步走向停车场，然后他看到了一辆北汽奔驰，一辆丰田皇冠，但来接机的不是往常的集团副总，而是法务总监陈明——个平时极少露面的人。